第7章 第七章 夜探教坊司(重写,必回看)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他们总算走到了巷子里的道观附近。

这道观从外头瞧上去,比之前那群乞丐住着的破庙也没好上多少。

从挂着铜环的门内隐隐透出昏黄的光,灰暗的墙体同先前见过的巷子一般无二——穷破得一般无二。

门前檐下立了一个女子,手里提了个灯笼。

见到缓步而来的三人,她颌首见礼:“在下是灵山道观的谭庄秀,见过三位仙长。”

谭庄秀,就是那个向神界求助的灵山修士。

师容三人也向她颌首,算是打过招呼。

谭庄秀转身推开道观外墙的门:“请三位仙长进来说话吧。此地简陋,还望海涵。”

浮光一边抬步跟上去,一边好奇地问道:“谭姑娘怎么知道我们这个时候要来?”

“在下师传有一面罗盘,早些时候勘测到了仙气,在下便在门前候着了。”

他们进了门,院子里比外头瞧上去好得多。

院子里的草木一瞧便有人悉心打理,一砖一瓦虽然陈旧但都干净整洁。

谭庄秀请他们三人坐在院子里,提了一壶早就备好的水给三人泡好了茶水。

“这是些粗陋的灵茶,委屈三位仙长将就着喝吧。”

师容嗅到茶香。

这灵茶虽然杂质颇多,但在灵山这种修行者极难寸进的地方算是压箱底的宝贝了,这谭庄秀着实很用心。

“谭姑娘,那妖气,到底是怎么回事?”浮光喝了一大口茶之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提及此事,谭庄秀叹了一口气,道:“数月前,在下的罗盘突然勘测出城中教坊司有妖气弹动,但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灵山许多年未曾见过能隐匿妖气的妖精,因此在下初时以为是罗盘出了差错。”

她顿了顿,似有些后悔,接着道:“可前些日子教坊司内十余名舞姬宴上献舞后,与宴的官员有人无故死去,尸体石化,在下这才知晓妖气确凿是来自妖怪。州府很是重视此事,特地命人令在下速速找出真凶,但是在下无能,只好向神界求助。”

浮光其实不大听懂,又着实不好意思,试探问道:“教坊司……是什么地方?”

谭庄秀解释:“官府培养官妓之地。这些官妓多是罪妇,负责各种宴会的歌舞,陪侍官员。”

“既然是罪妇中混入了妖怪,州府又很看重此事,”师容问道,“可有将这些人都拘起来审问?”

瞧州府治下的灵山如今的模样,地方官也不像是个怜悯生民的人。官妓乐籍既然命如草芥,州府便有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的理由。

谭庄秀摇了摇头:“虞刺史命我不可声张,暗中查探。但虞刺史并不是什么宅心仁厚的人,他贪财薄民,诸位仙长步行而来,应当能看出,灵山苦其久矣。他往日很惯用灵山教坊司内的官妓笼络其他官吏,或许,这才是重视而不想赶尽杀绝的理由。”

知书达理、能歌善舞的官妓培养起来,费时劳力。

谭庄秀知晓的都已经说得七七八八了,立在原地等他们的反应。

浮光见师容出了声,应当是有些想法,便问他的意见:“子容,你看我们现在应当如何?”

师容摩挲着手中那枚玉佩,答道:“如今入夜,可以去教坊司一趟。我有一枚玉佩能消匿气息,你们可在此处等我消息。”

浮光倒想跟上去历练历练,但他同沉影虽然也从妙玉神尊那里得了东西,却并没有能消匿气息的物事。

没有旁的法子,浮光只能把话咽回去,有些遗憾地耷拉着眼尾同师容道:“那你可万万小心,别一个人跟那妖怪对上了。”

师容点了头,循着传讯玉牌的指引,匿了身形同气息潜了进教坊司里——那是一座圈了一幢雕梁画栋的高楼的大院子。

他潜进了楼里的最高层,长廊里灯影恍惚。有些房间暗着,有些房间透出明亮的烛光。

有官妓在房内沐浴,水声混杂着同侍女的交谈声。

有官妓在房内习字抄经,乞求自己下一世不要再沦落烟柳。

有官妓二三成群聚在房内,打牌聊天、咒骂州府官员。

师容走在走廊里,仙人敏锐的五感能让他听清这些姑娘们在房内交谈的内容。

今夜月光很好,如果是妖怪,应当会不由自主地渴盼月光。

方才他发现院子里并无什么人站在月光下,便来到楼中一间间瞧。

下行一层,倒是让他瞧着有两个女子靠在月光盈满的窗前。

其中那个鹅蛋脸的女子望着圆月,眼盈秋水:“这样的圆月,我怎么能不想起爹娘。”

另一个圆脸的姑娘手放在她的背上,看了看月亮,缓声开口道:“王姐姐,这些日子你总站在窗边,腿脚也是要不好受的。”

“我原以为,进了教坊司乐籍,歌舞以献媚,已是折辱了。”那女子低笑了一声,垂眸眼泪却掉下来,“前些日子才切实体会到,那些官员瞧中要陪侍、甚至要抢去做小妾,都是无从抗拒的。”

“但王大人死了,你还在这儿好好的。”那个圆脸姑娘拍了拍她的肩背。

“是,”鹅蛋脸姑娘抬起眼来,眉眼冷然,“他是死了。可我仍在教坊司,不知何时会遇到李大人、吴大人。也还会有其他女子,因为像虞凡这样的畜生无辜当了罪妇充入教坊司。

“虞凡这样的畜生,这些年来官运亨通、左右逢源,无论灵山天灾还是**,他总能逢凶化吉、更进一步。双双,你说这世道,是不是很不公平。”

被称为双双的圆脸姑娘眼睛也垂了垂:“是不公平。虞凡就像有个妖怪在身后帮他,着实恶心人。”

“但是王姐姐,你看,灵山这么多人,有多少人也在夜以继日地出卖自己的双手,艰难地赚一口饭吃。咱们在教坊司,不也是凭本事和力气挣口饭吃,还能比他们过得闲适些。说到底,一层人压着一层人,教坊司算不上污秽之地,只能算是可怜之地。王姐姐,又有哪里公平呢?”

师容立在她们房门前。

虞刺史,天灾**,哪一个都能逢凶化吉?

师容又想起他对待教坊司出现妖怪的有些许不对劲的态度,禁不住思索起来。

他退出这间房,这两个姑娘的住处他暂时记着了。

他又下行了一层,这次瞧见个狐狸眼官妓搬了个软榻在窗边晒月亮,于是驻足。

她散发单衣倚靠在软榻之上,手支着下巴,面朝着窗外月光,双眼微眯。

房中侍女在为她准备沐浴用的热水,穿来行去。

“小姐,下头说热水有些不够了,正烧着,小姐得等一等了。”

那官妓“唔”了一声,有些漫不经心:“知道了。”

“那小姐,之前的香膏要用完了。今儿用虞大人赏的珍珠膏吗?”

“当然,”她垂下眸去,用长指甲搔了搔鬓边,“大人夸我体香如幽兰,肤润似凝脂,特赐千金膏,我怎么能辜负这副皮子?”

看上去晒月亮倒晒得很惬意。

师容退出这间房,记下所在方位。

查探完整座楼,也没见到其余在晒月亮的女子。

好巧不巧的是,这三个有嫌疑的女子中,哪一个也没少提灵山这位虞刺史。这位虞刺史又颇有些古怪,很难让人不在意。

师容捏着传讯玉牌,在原地顿了顿,便循着地图略向了虞刺史的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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