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她不禁皱起眉头,眉眼处透露出浓重的担忧之色,此刻一道声音出现,确定了她的担忧。
“聂小姐,快去,快去,出事了。”
她惊觉抬头,远处是一直为何三娘医治的大夫,一边大喊挥手示意,一边朝她所在的方位奔来。
忽然感觉衣袖动了一下,转眼看去,陈初尧拉扯她的衣袖,惊惶不安焦急欲哭,道:
“是不是娘亲?”
她用力拍了下陈初尧的肩,没有言语。
转眼大夫就到眼前,弯着腰气喘吁吁,累得翻着白眼,口齿不清道:
“快,快去,何三娘不行了···”
大夫话都没有说完,陈初尧听到与何三娘有关,如脱缰的马儿一样窜了出去,她根本来不及阻止。
一边是何三娘的消息,一边是陈初尧,她此刻内心的焦灼加剧,如同油浇火燎一般被烘烤。
“浮生,去,护着他。”
她听到一旁的姜既铭发话,姜既铭身边的暗卫立刻行动,跃入林中,消失了身影。
姜既铭过来与她并肩,安抚道:
“先弄清事情,再去不迟。”
姜既铭这话对她如同定海神针,稳稳定住她的心神,她焦急问询:
“到底怎么了?”
大夫终于站直了腰板,忙道:
“我今日在城中听说,西郊杀人了,心中惴惴不安,便想着去看看何三娘,没想到,刚到门口,发觉门口好多血迹,那样多的血量,估计人是活不成了。”
她不由分说,一把拽住大夫的胳膊,心中抱有一丝希望:
“你没进去吗?人如何了?”
大夫被她的神情骇住,痴痴道:
“我··我没敢进去。”
她神**裂,不自觉手上加重了力道,突然一只温柔有力的手掌覆盖住她的手背,把她的手从大夫胳膊上拉了回来。
她这才反应过来,镇定心神,略带歉意道:
“对不住。”
说罢,她抽回自己的手,看姜既铭思虑了片刻,道:
“兵分两路,你去找陈初尧,我去替你寻凶手,杀完人,肯定会跑,现在应该还未走远。”
聂无尘浑身一震,僵硬的麻木被姜既铭这句话打碎,如今这种情况,她只得轻声道:
“好,多谢!”
姜既铭叹息声传入她的耳中,未再多言,带着另一个暗卫纵身离去。
她总觉得对不住姜既铭,他本就有伤在身,还如此麻烦他,无暇多想,她迅速赶完何三娘家。
聂无尘跃下枝头,离得尚远,就听见陈初尧的震天哭嚎。
她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剑,也无法掩盖心中的紧张不安。
修缮过后的茅草屋,看起来敞亮气派,空气中还漂浮着茅草的清新味道。
可是离得近了,入鼻却是浓烈的血腥气味,无不告示着,里面情况惨绝人寰。
茅草屋门口站着姜既铭的暗卫,她止步于门前,陈初尧悲壮哭嚎,声声传入耳中,听得人痛彻心扉。
她深吸一口气,踏入门中,当真的看见眼前这一幕时,她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
她持剑的手止不住地轻颤,迅速脱掉她的一件外衣盖在何三娘的身体上。
她回身,看着呆立不知所措,只会哭嚎的陈初尧。
她温柔地将陈初尧揽入怀中,用手遮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面前残忍的一幕。
她带着陈初尧退至门外,让他坐在门外的石墩上。
陈初尧似乎被吓到,整个人呆愣愣的,除开止不住的眼泪,口中喃喃:
“娘亲,娘亲。”
陈初尧也不乱动,她摸摸了陈初尧的手,冰凉一片,毫无血色。
她对着暗卫吩咐道:
“看着他,别让他乱跑。”
暗卫颔首。
她再次踏入屋内,别过头,不忍细看,何三娘的衣服全部被撕碎,衣不蔽体,身体上下,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
大到皮开肉绽,小到细碎不堪,淤青更是不必多说,密密麻麻的青紫色遍布全身。
看得出何三娘拼命地挣扎痕迹,聂无尘都能想象到何三娘临死前的恐惧和害怕。
特别是头颅,被不锋利的刀砍下,伤口实在是不忍直视。
头颅被随意地丢在旁边,连眼睛都没有闭上,死不瞑目。
她微微地喘着气,一股深刻的懊悔和痛恨涌上心头。
她怎会如此疏忽,留何三娘一个人在这里,如果早点反应过来那是调虎离山计,是不是结局会不同,终究是她连累了何三娘。
如果只是普通寻仇,压根不用这样残忍,是因为她来到了这个地方,是为了向她寻仇,才连累了何三娘。
懊悔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可是又有几分后怕。
幸好她救回了陈初尧,不然以凶手的残忍程度,陈初尧必定凶多吉少。
□□,砍头,辱尸,她痛苦地喘着粗气。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的丧心病狂。
她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和愤恨,想要杀人的心按捺不住。
明明从前分别时还鲜活的人,此刻就这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有些难以接受。
她轻轻的捧起何三娘的头颅,缓慢的放在脖颈处。
伸手抚上何三娘不愿闭上的眼睛,沉着声缓慢地说着:
“三娘,你安心地去,我一定会照顾好初尧,不让人欺负他,我也一定会给你报仇!”
说罢,她定了定心神,暗暗发誓一定要行凶之人付出代价。
姜既铭抓人的速度很快,她还在悉心安慰陈初尧时,就听见了姜既铭的虫哨,估计他们就在不远处。
聂无尘拉起陈初尧的手:
“走,师傅一定会为你手刃仇人。”
她牵着陈初尧,踏入茅草屋前的竹林中,姜既铭负手而立,他的暗卫正擒着一个长衫男子。
她靠近的响动引起了姜既铭的注意,他回过头,道:
“这个是主使,还有两个帮凶,是城中的混混,拼死抵抗,已经就地处决了,此人你看怎么处置。”
在一片隐蔽的竹林中,她看着眼前这个人。
实在是没有想到,凶手竟然是个书生模样的人。
“你是主使?为什么要杀人?是和我有仇,还是和她有仇?”
她冷声发问,目光不善地看着眼前人。
凶手被按倒地上,双手反剪被绑在背后,发髻散乱低着头。
竹林茂密,遮天蔽日,天光昏暗,男人又低着头,让她无法看清面容,一袭长衫,斯文得像是个书生。
这个男人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冷冷地笑,听到了她说的话也只是一直笑。
她被这个男人笑得渗人,怒气上头,抬手用剑鞘抵住他的额头。
“再笑就杀了你!”
听到这话,男人突然愣住,像是被刺激了一样,瞬间疯了一般朝她扑过来。
嘴里大声嘶喊着:
“杀我!五年前为什么不杀了我,现在你要杀我,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疯癫似的言语,几乎是瞬间,暗卫就按住了他,让他无法再乱动。
“你早该杀我了,聂少主,你不认得我,可我永远认得你!你不得好死!”
男人被按在地上,脸上身上都沾染了泥土竹叶,可是他似乎毫不在意,嘴里一直在咒骂。
看着男人的狼狈模样,聂无尘眸光发暗,她心里了然。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可惜终究牵连了无辜的人。
她看着男人疯癫模样,实在想不起何时与他有过仇怨。
“你我有何仇怨,让你如此恨我?”
她再次对着男人发问。
“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被押着,低着头,笑了许久,又忽然地开口:
“五年前,围猎之战,你霄汉派聂氏,围猎扬天派,在第一次攻入扬天派时。
“你门下的弟子杀了我的妻儿,我的妻子,怀有四个月的身孕,当时我在县内赶考,根本不知此事。
“回家才得知我的妻儿都死了,我母亲受不住这个打击,暴毙身亡,聂无尘你说我该不该找你报仇!”
男人抬头盯着她,阴鸷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她,好像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一般。
“可惜我一介书生,无法和你这种习武之人对抗,杀你难如登天啊,不过,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
“太可惜了,你的至亲都死得太早,我都没机会下手,啊不过,就算你父母在我也杀不了他们呀?他们可都是大侠呀~”
男人用怪异的音调,玩味的语气挑拨着气氛。
看到她的时而露出痛苦懊悔的神色,又被激得愤怒不已,竟然大笑出声,竟然笑得痛快肆意。
“你进城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这二人你都在意吧?要不是你一直照顾那个孩子,我一定会让她们母子在地下相聚。”
“你!”
她见这个人不知廉耻地提起自己的父母亲人,气得拔剑直抵男人的咽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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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出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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