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李熙一脚踢开某个房间,可惜里面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两杯凉茶相对而放。
“人呢?”李熙看向小二。小二讪讪道:“不知道啊,兴许是喝了茶走了吧?”
来晚一步?
还是说,她被人耍了?
李熙看向暗香,暗香脸色凝重:“属下确实查到二老爷去了三楼……”
“谁跟你说的?”
“一个小二……”暗香说着转眸找了找,可怎么也找不到印象里跟她说话的那个小二,暗香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她低下头:“属下大意了,请主子责罚。”
阿宁匆匆来报:“府中传话说二老爷已经到家了。”
李熙差点儿将一旁的隔门碾碎,到这份儿上她若是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那就是她蠢了,她嘴角上扬,可是笑意不达眼底,倒像是被气笑了:“好,很好。”
李熙下楼发现沧三老爷也已经没了影子,不知道是害怕跟她在一个屋檐下还是和沧二老爷早有预谋,来了一招金蝉脱壳。
那空荡荡的座位和飘拂的轻纱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
好,好。
跟她耗是吗?
李熙眼尾轻轻沉落:“从今日起,你们辛苦一些,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狐狸尾巴能藏多久。”李熙不信一个人能每天十二个时辰都无懈可击,露不出一丝破绽,如果真能,行,她认栽。
李熙回到沧家,恰好撞见二房一家出门。
“去多宝阁咯!”
年轻的小公子眉开眼笑,看上去十分有活力。李熙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阿宁悄声道:“那是二房的沧玉陇,是太子殿下的伴读,太子殿下被禁足几日他就在家里待了几日。”
李熙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最前面的沧二老爷身上,沧二老爷与她错身而过,眼不斜脚不停的。
李熙勾了勾唇:“二叔父好雅兴,才回来又要出门了?”
“我出不出门关你什么事?我二房做事还需要经你同意?”沧二老爷很不客气。
李熙挑挑眉,半开玩笑道:“二叔父语气这么冲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恼羞成怒了?”
沧二老爷微微眯起了眼睛,低声咬牙切齿道:“县主无故派人跟踪我,还不允许我生气?县主忘了,您可不止是县主,更是白藏娶进来的媳妇,再怎么也得尊称我一句长辈,派人跟踪长辈,就是不敬。”
他果然知道。
李熙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娘,这位漂亮姐姐是谁呀?”沧玉陇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谁不喜欢美好的事物呢。
李熙朝他弯了弯眉:“你就是白藏的弟弟吧,你这小嘴可真甜……”
沧玉陇被那笑容晃了晃眼,小脸儿当即就红了个遍:“不甜不甜,没有姐姐甜,姐姐笑起来像蜜饯,像糖蒸酥酪,像槐花蜜……”说完他竟舔舔嘴巴,原本这不算什么文雅事儿,可偏偏他脸上带着未褪的稚气和婴儿肥,看上去格外讨喜,那点儿冒犯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那日她就见过那一道雪莲炖雪蛤,知晓那是个会吃的,可如今一听,岂止是个会吃的,看来也是个爱吃的,而且一提到吃眼睛都放光了。
沧二夫人闻言,脸色一变,还没等李熙说完就跟母鸡护崽子一样将沧玉陇护在身后,表情警惕:“县主,你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吗?”那恶狠狠的眼神就差明言李熙在勾引她儿子了。
李熙若有所思,这沧二夫人的弱点倒是很明显。二房的沧玉陇……她瞥了眼,似乎想起二房还有位小姐,好像叫什么沧玉雅的,可这一家三口出去吃饭,竟没叫上?
李熙又看回沧二老爷,他已经若无其事地走到了马车旁,一副看不起李熙并且不想理会李熙的模样。
还真是目中无人呢。
“原来你就是明熙县主呀?”沧玉陇好奇地盯着她看:“你真好看,我就没见过比你还好看的人!县主县主,我们要去多宝阁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呀?要是对着你的脸我肯定能多吃两斤肉!”
“玉陇!”沧二夫人近乎尖叫出声,脸色红了青青了红。
“沧玉陇!太傅没教过你,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理会吗?”沧二老爷厉声道。
沧玉陇见爹娘这么大反应,撇了撇嘴:“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大气性!”说完他看向李熙,李熙朝他微微一笑,温柔如水,他一下子笑开了脸:“还是漂亮县主温柔,漂亮县主,爹娘不让咱们一起吃饭,我下次单独请你呀!”
他边走边朝李熙摆手。
不得不说,二房的确将他保护得很好,他眼中没有一丝晦暗,尽是对美食的向往。
李熙笑着应了:“好。”
沧二夫人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她恶狠狠又瞪了李熙一眼:“勾人的狐狸精,呸!”
李熙目送那一家三口离去,嘴角的笑容一下子被抚平。
阿宁也望着那远去的马车,犹豫了一下:“咱们……还跟吗?”
阿宁倒不是害怕了,只是觉得沧二老爷的身份很明了了,接下来只要报复,狠狠地报复回去……阿宁双手握拳,眼中猩红。
却没想到李熙仍旧道:“当然跟。”
阿宁愣了愣,连忙追问:“属下不明白,还费那么多时间精力跟什么?直接将他……”阿宁当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不是终点。”李熙皱着眉:“阿宁,越到这种时候你就越要冷静,你最近太急躁了。”顿了顿,李熙道:“你休息一段时间吧,换暗香来。”
阿宁猛然怔住。
李熙提着裙摆进了府。
李熙已经有所预感,她要斗的不是那一个人,而且她还没有找出那个用弯刀的刽子手。那个人不是常人,他手法娴熟,却刻意在现场留下证据,那是一个有极大恶趣味的人。
阿宁过于急躁,她怕她打草惊蛇,更怕那刽子手下一个拿她开刀。
李熙按了按眉心。
“县主回来啦,恰好少爷也在呢。”管家看见李熙,刻意提了一嘴,毕竟他家少爷对少夫人的好他们都看在眼里,也希望少夫人多疼疼他家少爷。
李熙一愣,随便问道:“他吃过了吗?”
管家眉心飞舞:“呀,还没吃呢!少爷这个人,一忙起来就忘事儿,正好,那就有劳少夫人去给少爷送饭了。”
等等……不应该先问问她吃了没吗?怎么就默认她没吃呢?
李熙嘴角一抽:“这个点儿,厨房做饭了吗?”
管家立马接话:“得知县主回来,老奴就派人去催了,巧了,正好做好。”
李熙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模样,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合着搁这儿等着她呢?
于是,一个托盘,一碗粥,一碟小菜,李熙就上路了。
但她实在不明白——
既然她身后还跟着几个端菜的小厮,为什么就不能让小厮一起把菜上了?
她觉得自己被做局了。
可是……
她抬头看着书房禁闭的大门,认命地叹息,算了,来都来了……
她抬手正准备敲门,就听里面传来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会武功的人能听得很清楚。
“此事牵连甚广,主子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实在不妥,若被人知晓,恐有性命之忧。”
“让你费心了……名单都列好了吗?”
“……是。”
“暗中监视名单上每一个人,若有异动,立刻抓获。”
“若涉及沧家……”
“一视同仁。”
“哐当——”
“谁?”
李熙回眸,那异动是一个小厮发出来的,李熙眸光扫了扫,发现汤盅的盖子歪了,应当是他手抖让盅盖发出了异响,惊扰了书房中的二人。
随后,李熙听到几个大跨步,书房大门便被推开。
李熙收回目光看向面前又高又壮的男人,余光瞥见他手上紧握的长剑。
他眼中杀意未褪,就那样凝视李熙。
李熙微微颔首,丝毫没有偷听被抓包的尴尬,而是跨步走进了书房,其间,她微微侧眸,目光在那几个小厮身上掠过,薄唇轻启:“正巧将军提了剑,那就都杀了吧。”
刘长更一愣。
那些小厮连忙跪地,瑟瑟发抖:“县主饶命,大人饶命,奴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还愣着做什么,动手。”她眸光一利,命令道。
刘长更下意识一抖就挥了剑,鲜血溅了一地,等他杀完才反应过来:不对,这女人谁啊,他又不是她的属下,凭什么听她的?
可是等他回过神来要进入书房的时候,书房的门“砰”地一下就关上了,他碰了一鼻子灰,正欲不满:等等,县主?哪个县主……哦,少夫人!
他尴尬的摸摸鼻子,转身喊来自己的下属将外面清扫干净了。
“你怎么来了?”
沧白藏看着她,弯了弯眉,眸光柔和得不行,似乎没听见她大开杀戒那一段儿。
李熙扬了扬手中的托盘:“某人忙起来就什么都忘记了,我不来,等着你饿死,再守寡?”
沧白藏噗嗤笑出了声:“原本是挺饿的,可现在不饿了。”
李熙眨了眨眼睛。
就听沧白藏道:“因为某人实在秀色可餐。”
李熙一愣,随即耳尖一红:这这这……这人在说情话?
她轻咳一声,将托盘放到他面前:“少贫嘴,快吃。”
她正准备坐到一旁,沧白藏还以为她要走,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李熙微微偏头:“?”
“你喂我。”
李熙:“??”
李熙翻了个白眼:“你手又没断……”
说时迟那时快,李熙都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脆响。
李熙猛然睁大了眼睛:“???”
某人无辜地看着她,手就在她面前“死气沉沉”的吊着:“嗯,这回断了。”
李熙:“……”
好,不愧是她李熙的男人,是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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