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变得凝重。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白澈身上，那眼神里的震惊与不舍，让站在队伍最后的白澈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前面围着看评分纸的人慢慢让开，视线越过人群，清晰地看到最后一行写着自己的名字。
“嗡”的一声，白澈的脑子瞬间空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眼眶慢慢红透，滚烫的泪水在眼底打转，却强撑着没掉下来。
谁都没想到，淘汰会来得这么快。
从十个人聚在一起，到第一次面临离别，不过短短一周。
舞台上的灯光仿佛还在白澈眼前晃，昨天排练时他跟舟渡开玩笑的场景还在耳边，可现在，他却成了要离开的人。
成长从来都不等人，尤其是在这个竞争残酷的圈子里。
大家比的不只是实力，更是成长的速度，慢一步，就可能被远远甩在后面。白澈知道自己的短板，声乐水平的疏忽、表情管理的不足，可他以为还有时间补，却没想到，机会已经到了尽头。
“白澈…”舟渡最先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哽咽，快步走过去紧紧抱住他。
这一抱，像打开了情绪的闸门，白澈强撑的镇定瞬间崩塌，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舟渡的肩膀。
休息室里渐渐响起断续的啜泣声。
此时，最难过的是第二次表演时与白澈同队的队友。
谢知聿直接蹲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脸，肩膀抖得厉害，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
梅君珩和鹿笙拍着白澈的背，自己的眼眶也红得发亮，却还强装轻松地说“别哭啊，以后还能见面”。
楚燕修看着哭作一团的少年们，皱了皱眉，走过去把谢知聿扶起来，轻轻搂住大家：“好了，别哭了，还有时间好好告别。”
沈弋霄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
他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种离别场面，刚想转身离开，把时间留给他们，就听见爻野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楚燕修怀里传出来：“沈哥，我们最后到底留几人出道？”
是啊，未知比离别更可怕。
不知道还要淘汰多少人，不知道最后能留下几个，每次淘汰都像开盲盒，没人知道下一个离开的是谁。
少年们朝夕相处，哪怕有过摩擦，也早已成了彼此最亲近的人，每一次离别，都是一次心上的拉扯。
沈弋霄无奈地摇摇头，语气带着歉意：“这是公司的安排，我现在也没收到具体消息。公司还在讨论你们每个人的定位和发展方向，等确定了，会公布出道名单的，你们现在安心训练就好。”
他欲言又止了一下，目光落在被围在中间的白澈身上，于心不忍却还是开口：“白澈，跟大家聊完后，去七楼找我。午饭后，公司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为什么这么快？”舟渡猛地抬起头，抹了把眼角的泪水，“连好好送他的时间都没有吗？”
“起码让我们一起聚一下，给白澈欢送一下…”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人纷纷附和道：“就是啊…”
“沈哥，不能这样…求求你了。”
楚燕修看着大家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生怕把矛头都指向沈弋霄，赶紧解围：“这样吧，中午我们一起去食堂，就当是给白澈送别。应该允许点外卖吧？”最后一句，他看向沈弋霄。
沈弋霄点点头，没有提出异议，走出休息室前，还跟楚燕修比了个大拇指，被楚燕修给无视掉了。
等沈弋霄走后，楚燕修拍了拍手，努力让语气轻松些：“中午去食堂，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外卖也可以，想喝酒的我兜着。”
舟渡狠狠点头：“我要多喝点。”
“我也要！不醉不归！”爻野也跟着喊，眼眶红红的。
楚燕修拍了一下爻野的后脑勺，说：“你不醉不归个头，你不准喝。”
爻野：“！”
爻野：“就这一次，求求了！！”
楚燕修绝情道：“一次也不行。”
爻野比刚才哭的更大声了：“那我要吃穷你！！！”
自从知道白澈要离开，本应休息的上午，成了一场安安静静的集体送别。
休息室里没有了往日的喧闹，连空气都带着点淡淡的伤感。大家跟白澈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却都喜欢他的温和。
梅君珩和鹿笙最是伤感，他们跟白澈住一个宿舍，上次合作舞台又在同一队，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早就成了熟稔的朋友。
“想点开心的。”楚燕修打破了沉默，他看向白澈，语气温和却有力，“你离开后，不用像我们这样整天提心吊胆担心淘汰，如果公司还没确定最终留几人，现在离开反而是最轻松的，你有更充足的时间，去想接下来要走的路。”
他顿了顿，补充道：“人生每个节点，选择都很重要。”
白澈的眼睛还泛着红，泪水刚擦干又有点湿润，他看着楚燕修，声音带着点哽咽：“燕修哥，那你觉得…选择和努力哪个更重要？我觉得我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
楚燕修想了想，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举了个例子：“如果是两年前的我，会说努力比选择重要，那时候觉得只要拼尽全力，就没有做不成的事。但现在我会告诉你，选择比努力更重要，因为选对了方向，你的努力和天赋才能发挥到最大。”
“就像一个天生适合做销售的人，非要去当厨师，一个擅长做菜的人，偏要去做警察，不是说他们做不好，而是很难做到出彩。”楚燕修的目光落在白澈身上，“当然，但这并不是说一个适合做销售的人不适合做厨师，你的天赋也可能既在销售的方面体现，又在厨师的方面体现，天赋可能是多方面的，这就需要你去试错，找到真正热爱又擅长的事。”
“可很多人连试错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有，也宁愿待在舒适区里，就像被折断翅膀的鸟，就算想飞出围墙，也没了勇气。”楚燕修眼神格外认真，“所以别在这件事上纠结，重要的是体验。如果你对跳舞有执念，就继续坚持，就算结果不如愿，这段经历也会成为你的底气。”
“在这里被淘汰，不代表你是失败者。等出了这栋楼，你依然是自己世界的主宰。白澈，希望你离开以后能遇到更多温暖，收获更多爱，也希望你能更勇敢，去做想做的事，这不是结束，只是重新开始。”
“谢谢燕修哥。” 白澈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紧紧抱住楚燕修，肩膀微微颤抖。
等他松开手时，眼里多了点坚定：“我喜欢跳舞，不会放弃的。这次最遗憾的，是没能跟大家一起完成更多合作舞台，但我会继续努力，希望以后能在更大、更美的舞台上，跟大家再相遇。”
“我们相信你！”其他人纷纷开口，虽然声音有些沙哑，但满满的坚定，“以后不管在哪，我们都要一起加油！”
休息室里的伤感渐渐淡了些，多了点对未来的期待。
就算要离别，也带着彼此的祝福，这样就不算遗憾。
楚燕修看了眼时间，提醒道：“那时间差不多了，大家看看想吃什么，报给我，我来统一点外卖。”
“我想吃锅包肉。”
“辣子鸡。”
“烧烤。”
“蟹黄面。”爻野在中间插了一句。
楚燕修闻言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问道：“昨晚刚吃了蟹黄面，还没吃够？”
爻野一脸理所当然道：“燕修哥点的蟹黄面，怎么会吃够！”
这话一说完，舟渡被肉麻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学着爻野的语气，捏着嗓子喊：“燕修哥哥，人家也要蟹黄面～”
梅君珩立马跟上，甚至还加了个Wink：“燕修哥哥，人家也要～”
楚燕修“哼”了一声，挨个看了一下这两个活宝，慢悠悠道：“行啊，三份蟹黄面，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谁不吃完谁跟我姓。”
舟渡瞬间来劲了，扒拉着别人的胳膊，说：“大家听到了没有，燕修说，如果我把蟹黄面吃完，他就跟我姓，大家都帮我作证啊！！”
爻野听不下去了，说：“舟渡哥，你不光年纪大了，耳朵还不好使了。”
舟渡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年纪大，就像爻野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年纪小。
舟渡立马回击道：“谁？你说谁？爻野你这个小鼻嘎！”
两人瞬间扭作一团，你推我搡的，刚才还笼罩在休息室的凝重感，一下被这两个活宝冲得无影无踪。
闹了半天，舟渡突然一拍大腿：“对了！咱们合张影！”他掏出手机，举到面前，“都凑过来！这可是咱们十个人最后一次齐活了！”
相机“咔嚓”一声，十个人的笑脸定格在屏幕上。
白澈看着照片，笑着说：“这张照片一定爻打印出来，贴在公司最显眼的地方！以后来新人了，我就能自豪地说‘看，那是Apex的祖师爷’！”
“没问题！”舟渡拍着胸脯保证，“明天我就去打印，直接挂在大门上，让路过的人都看看咱们的风采！”
“挂大门上？”白澈挠了挠头，一脸纠结，“那不成显眼包了吗？跟我想的‘祖师爷排面’不一样啊…”
“要挂你们挂，别带我。”梅君珩赶紧摆手，“我建议把我裁掉，不客气。”
“ 1，把我也裁了。”楚燕修淡定补刀。
“附议！”爻野举双手赞成。
谢知聿刚想开口说 “我也…”就被舟渡眼疾手快打断：“Shut up！”
他故意板起脸：“谁再敢说裁掉，我明天就把手机里存的你们黑照全打印出来，贴满整个公司！比如某人练舞顺拐的视频截图，某人吃火锅把油溅到脸上的傻样…不信拉倒！”
“那算了算了，走走走吃饭！！”
“对对对吃饭！！”
刚才叫唤地最欢的几个人，顿时勾肩搭背地往门外走。
看到小天使的留言了！感动！哭泣！
这一章虽然是10月2日的更新，但此刻写下作话的时间是10月1日23:03，祝伟大的祖国妈妈生日快乐，也祝大家能天天开心幸福！
谢谢！
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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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愿你温暖愿你勇敢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