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结束后，白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公司门口。

保姆车的引擎声渐远时，爻野还盯着车窗上那道模糊的人影，直到车拐过街角彻底看不见，才收回目光。

休息室里飘着淡淡的酒气，舟渡红着脸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带着烤肉味的饱嗝，被梅君珩嫌弃地推了一把：“离我远点，一身酒气！”

“你懂什么，这是离别的酒，得有仪式感！”舟渡舌头有点打卷，却还不忘嘴硬，刚想再吹两句，休息室的突然被推开，沈弋霄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鼻尖动了动，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谁喝酒了？”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楚燕修身上，指着他点了点，那眼神活像楚燕修犯了多大的错，“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训练期间不许你们碰酒？准备好交罚款吧！”

舟渡本来半眯着眼快睡着，一听“罚款”俩字，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什么罚款？罚谁？我可没喝！”

沈弋霄没理他，抬手用文件夹敲了敲他的脑袋，力道不重却带着警告：“没喝？你脸跟猴屁股似的，还敢说没喝？喝了多少？”

舟渡被敲得一缩脖子，酒劲上涌，嘴却比脑子快：“燕修…燕修让我喝的！罚他！”说着还往楚燕修身后躲，这副模样说没喝都没有人信。

楚燕修有些醉意，挑了挑眉，语气淡定：“沈哥，我可是问过你了，你说没有异议。我征求你同意时，你没反对。怎么，这是要秋后算账？”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那副你奈我何的样子，瞬间把沈弋霄气笑了。

“你们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沈弋霄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拍，声音拔高了些，“不让你们喝酒是害你们？一个个半大孩子，知道酒精伤肝伤胃吗？不想长高了？不想保持状态了？你们吃的是舞台饭，连最基本的形象管理都做不到？算了…明天我就跟薰姐说，把你们全淘汰了，省得我天天操心！”

他说着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不说话，胸口还微微起伏，看着真像气狠了。

爻野偷偷瞄了他一眼，小声凑过去：“沈哥，我没喝，淘汰他们就行，别淘汰我。”

谢知聿也赶紧点头：“我也没喝，我只喝了果汁。”

沈弋霄抬头瞥了他俩一眼，没好气地说：“行，你俩留下，其他人爱滚去哪滚去哪！”

楚燕修站起身，作势要往外走：“那我们真滚了？”

“回来！”沈弋霄忙喊住他，又气又无奈，“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众人憋不住笑出声，刚才离别的伤感和酒精带来的昏沉，总算被这阵闹哄驱散了些。

没等多久，沈弋霄就把笔记本连上休息室的大屏，揉着太阳穴开始翻PPT：“好了，说正事。下一阶段训练周期一周，所有人练同一首指定曲目，这周曲目，会同时包括声乐、舞蹈和Rap的部分，一周后四位导师现场打分考核。”

他点击鼠标切换页面，“今天下午工作人员会把曲谱和舞蹈视频发群里，你们可以自由组队合练，也能单独练，剩下的时间自己安排。”

话音刚落，休息室里瞬间热闹起来。

抛开声乐和Rap，练舞这事，没人愿意单打独斗。

找个实力匹配、默契够深的队友，练起来事半功倍，还能互相查漏补缺。

白撤刚离开，梅君珩第一反应就是找鹿笙，毕竟是室友，平时交流更方便一些。

“笙哥，咱俩一组？”

鹿笙点点头，两人很快敲定。

舟渡则拉着萧霁，掰着手指头算：“咱俩一个负责主舞，一个抓vocal，肯定稳！”

只有爻野站在原地没动，眼神不自觉地往楚燕修那边瞟。

他看见江闻璟正犹豫着往楚燕修身边凑，显然是想跟楚燕修组队。

爻野心里瞬间像塞了团棉花，闷得慌。

江闻璟把楚燕修当偶像这事，所有人都知道。

以前爻野只觉得是小粉丝的崇拜，可现在看着江闻璟那副小心翼翼又带着期待的样子，他心里莫名冒起股火。

他不是不能自己练。

这段时间他进步很快，单独考核也未必会输。

可他就是看不惯江闻璟围着楚燕修转，那种“楚燕修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哥”的念头，像藤蔓似的缠上来，越缠越紧。

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楚燕修会不会觉得江闻璟更有默契？会不会因为江闻璟的崇拜，就答应组队？

就在他盯着地面，脑子里乱糟糟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爻野抬头，撞进楚燕修深沉的眼神里：“有人组队吗？”

爻野愣了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后问：“你不考虑别人？我不是很强…”

爻野低下头，对自己的信心有些不足。

在爻野心里，楚燕修是一直照顾他的哥哥，可这不代表他要一直依赖。

他不想被当成需要特殊照顾的小孩，更不想让楚燕修觉得跟他组队是迁就。

楚燕修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笑出声：“谁跟你说组队要挑最强的？”

楚燕修拉着爻野走到角落的沙发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上次表演的舞蹈视频，“我以为…我们配合的很默契。”

视频里，楚燕修和爻野的双人合作片段不断地循环播放，爻野的耳尖不知不觉间红了。

楚燕修眼神认真了些：“我选你，不是因为要照顾你，是因为我们合适。”

合适……

这个词在爻野的心里炸开了花。

爻野心里的闷堵瞬间散了，像被风吹开的雾，：“那…那好吧。”

楚燕修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下午先把歌曲过一遍，晚上去训练室扣细节？”

“嗯！”爻野用力点了点头。

另一边，江闻璟看着楚燕修和爻野凑在一起说话的样子，默退到一边。

慕砚秋正好看到这一幕，走过去递了瓶水：“要不…我们一组？我Vocal还行，你主舞厉害，咱们互补。”

江闻璟愣了愣，随即点头笑了：“好啊，谢谢你，砚秋。”

没一会儿，所有人都组好了队。

楚燕修和爻野、梅君珩和鹿笙、舟渡、萧霁和谢知聿、江闻璟和慕砚秋…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讨论唱段分配，有的已经开始跟着手机里的音乐打拍子，休息室里充满了细碎的讨论声和轻快的旋律，连空气都变得鲜活起来。

下午两点，工作人员把曲谱和舞蹈视频发到了群里。歌名是《破风》，一首节奏强劲的舞曲，既有高难度的舞蹈动作，又需要扎实的vocal功底，尤其是副歌部分的和声，对默契度要求极高。

楚燕修和爻野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楚燕修把曲谱投屏到手机上，两人头挨着头一起看。

“你看这里。”楚燕修指着副歌部分的旋律线，“你的音域适合唱高音，这几句交给你，我来接低音，和声部分我们得一起练，不然容易跑调。”

爻野点点头，手指在曲谱上轻轻划着：“那Rap段呢？我想试试把上次那个即兴的flow加进去，会不会更炸？”

“可以啊。”楚燕修立刻同意，甚至掏出笔在曲谱上标注，“这里留白正好，你先编个初稿，晚上我们去训练室试一遍。”

两人讨论得投入，没注意到不远处舟渡投来的八卦目光。舟渡撞了撞萧霁的胳膊，挤眉弄眼：“你看那俩，凑得比情侣还近，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在写情书呢！”

萧霁白了他一眼：“专心看你的曲谱，再瞎聊我就跟别人组队了。”

舟渡立马收敛起玩笑的神色，乖乖低头看曲谱，可嘴角还是忍不住往上翘。

下午四点，太阳渐渐西斜，透过休息室的窗户洒下暖黄的光。

楚燕修看了眼时间，对爻野说：“去训练室吧？光看曲谱不行，得动起来才有感觉。”

“好！”爻野立刻起身，抓起放在一边的外套就跟着楚燕修往外走。

来到十楼训练室，楚燕修把手机连到音箱上，《破风》的前奏瞬间在练舞室里炸开，强劲的鼓点震得人心脏都跟着跳。

“先把舞蹈视频过一遍。”楚燕修点开舞蹈视频，两人站在镜子前，跟着视频里的动作慢慢比划。

这段舞蹈的动作幅度很大，有不少地板动作和高空跳跃，对体力和协调性都是不小的挑战。爻野跟着跳了一遍，就已经气喘吁吁，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楚燕修见状，递了瓶水过去：“歇会儿，别急。这段舞蹈的难点在衔接，尤其是从地板动作起来接跳跃那部分，得找好发力点。”

他一边说，一边示范了一遍。只见他双腿屈膝跪地，双手撑地，猛地发力，身体像弹簧一样弹起，在空中转了个圈，稳稳落地，动作流畅得像水流。

爻野看得眼睛都直了，咽了口口水，语气黏糊糊地说：“哥…我真的佩服你…”

楚燕修笑了笑：“多练几遍就会了。来，我教你发力技巧。”他走到爻野身边，手把手地调整他的姿势：“膝盖再弯一点，重心往前压…对，双手撑地时手指分开，这样更稳…发力时腰腹用力，不是靠胳膊…”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楚燕修的手轻轻扶着他的腰，帮他调整姿势。

爻野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他努力集中注意力听楚燕修讲解，可指尖还是忍不住微微发烫。

“好了，试试。”楚燕修松开手，退到一边。

爻野深吸一口气，按照楚燕修教的技巧尝试，虽然落地时还是有些踉跄，但比刚才好了太多。

“不错！”楚燕修笑着鼓掌，“再来一遍，这次注意落地时膝盖微屈，缓冲冲击力。”

爻野点点头，又试了一遍，这次他做得更稳了，落地时甚至还能跟着音乐的节奏摆头。

楚燕修走上前，揉了揉他的头发：“进步很快，晚上再加练半小时，应该就能掌握了。”

就在这时，训练室的门被推开，舟渡和萧霁走了进来。舟渡一进门就嚷嚷：“你们俩也太卷了吧！我们刚在楼下买了奶茶，要不要喝？”

楚燕修接过舟渡递来的奶茶，递给爻野一杯：“休息十分钟，喝口奶茶再练。”

爻野接过奶茶，吸管刚碰到嘴唇，就听见舟渡说：“对了，刚才在楼下碰到薰姐了，她说明天会来训练室视察，让我们好好表现。”

“薰姐？”楚燕修挑了挑眉，“她不是平时不在花都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虽然池熏是Apex的金牌经纪人，但是Apex除了他们这些练习生之外，还有其他艺人，所以池熏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跑业，并不常来公司。

舟渡耸耸肩：“谁知道呢，可能是来看我们的训练成果吧。”

楚燕修点点头，喝了口奶茶，看了一眼爻野，漫不经心地说：“看来今天要加练了。”

爻野用力点了点头。

晚上七点，训练室里的灯光依旧亮着。

楚燕修和爻野已经练了三个多小时，汗水浸湿了他们的常服，贴在身上，可两人的眼神依旧明亮。

楚燕修正在帮爻野扣声乐和Rap段的flow，爻野跟着他的节奏，一遍遍地调整语速和语气，直到每一个词都吐得清晰有力。

“很好，就这样。”楚燕修满意地点点头，“现在我们把舞蹈和唱的部分结合起来，完整跳一遍。”

音乐再次响起，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迈开脚步。

这一次，他们的动作比之前更默契，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跳跃都精准地踩在鼓点上，声乐和Rap段的flow也和舞蹈动作完美融合，整个舞台感瞬间拉满。

跳完最后一个动作，两人同时停下，大口喘着气。

镜子里的他们，脸上带着汗水和笑容，眼里闪烁着对舞台的渴望。

“哥…我感觉我们…好像越来越有默契了。”爻野喘着气说，嘴角忍不住上扬。

楚燕修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沉默片刻，爻野突然说：“快开学了…”

开了学就意味着他们的训练时间要被压缩，跟大家相处的时间也会变少，还会产生很多不可控的因素。

“哥。”爻野小声说，“明天我们一定会表现得很好，对不对？”

楚燕修笑着点头：“当然。”

-

翌日。

池薰降临Apex。

训练室的门被推开，池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沈弋霄和几个工作人员。

“薰姐好。”众人齐声打招呼。

池薰点点头，目光扫过练舞室里的众人：“大家好久不见了，刚才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你们的训练卓有成效，这样我们依次分组展示训练成果。”

池薰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楚燕修和爻野身上：“听说燕修和爻野配合非常完美，要不你们先给大家示范一段？”

“好。”

两人点点头，走到训练室中央。

音乐响起，两人立刻进入状态，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踩在鼓点上，声乐和Rap段的flow也和舞蹈动作完美融合，整个表演充满了张力和感染力。

表演结束后，池薰鼓起掌来：“很好，你们俩的配合很默契，舞台感也很强。燕修就不用说了，我一直很信任你，让我比较惊讶的是爻野，进步很大，看来这段时间没少下功夫。不过还有一些小问题，比如副歌部分的和声可以再加强一些，地板动作的衔接可以再流畅一些。”

楚燕修和爻野认真地听着池薰的点评，不断地点头。

接下来，其他组也依次展示了训练成果。池薰挨个进行了点评，指出了他们的优点和不足，并给出了一些改进的建议。

展示结束后，池薰对所有人说：“总的来说，你们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还是不错的，进步都很大。但你们要记住，舞台是残酷的，只有不断地努力，不断地提升自己，才能在这个行业里立足。”

“不过今天之所以亲自过来看大家的练习成果，主要还有一件事想要通知大家。”池薰话锋一转，默默释放重磅炸弹：“按照公司的安排，我们的Apex Project将会提前结束，这次的考核结束后，将会淘汰两名练习生，最后将在剩余的七名练习生中，选择六名成为男团预备役，所以这次的考核至关重要，请大家务必重视。”

池薰宣布完之后，转身离开了训练室，留下了呆若木鸡的众人，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重磅炸弹。

训练室里《破风》的旋律再次响起，旋律中的的歌词响彻训练室。

“Watch 一步步牵引着我

你一个眼神就能改写我

在破裂的瞬间命脉

要你靠近我解锁”

就像歌词里写的那样。

池薰说的那番话，昭告着他们未来的发展方向，仅仅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完全改写他们的命运。

谢谢留言的小天使们！让我码字有了动力，爱你萌～～

我会继续努力哒QAQ

谢谢！

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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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选拔赛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