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诗仙李白,是真的牛批

第九章

李仙竹一把捂住心口,断裂的仙骨剧烈地疼痛起来,痛得他不得不弯下腰。李仙竹睁大了双眼,眼中看到的只有血色的一片,仿佛又回到了心境破损堕下仙桥的那一天,又回到了诛魔大阵一剑穿透挚友心脏的那一瞬间。

“此战后我来见你。我有一番真心话要与你说。”

——“好,为你这句话,鸾鸣一定活着出仙魔战场。”——

他想要对鸾鸣说的真心话是什么?是他心悦他,想要与他执手看星河,如对方在他生辰宴上所贺,永岁日日长相见。

朱余容站在上方,冷眼看着李仙竹痛苦得弯下腰去。他面无表情,神色始终冷峻,透着冷漠的残酷,莹润的唇瓣却是不知不觉紧紧抿起。

当李仙竹猛然栽道地上,竟然不敌心绪动荡晕了过去时,朱余容目露讶异,整个人都惊慌起来。一瞬之后他收敛了这份意料之外的情绪,恢复了原本的冷漠。他若有良心,他本应该将晕倒的李仙竹送去山下的医馆,或是送到姬雁红、文玉人那边去。他若没有良心,大可以迈开步子从李仙竹身上跨过去,走自己的路去。

但是朱余容既没有送人就医,也没有自顾离开。他走到最后一阶石阶上,然后俯身坐了下去。朱余容单手支在膝盖上撑着自己的下巴,一双猫儿眼落寞地看着晕倒的紫微帝星:他算是知道李仙竹出现在这方小世界的原因了,原来是仙骨断了。仙骨断,仙灵不畅,心绪震荡,晕倒也说得过去。

李仙竹对他的真实心意,朱余容一清二楚。上一世,他于三千岁时与幼时李仙竹相识,两人相伴长大。李仙竹心悦于他,他亦心悦李仙竹。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就差捅开那一层窗户纸了。

可惜啊,最后被捅破的不是那层莫须有的窗户纸,而是他的心脏。

心脏被捅穿,被剑气撕碎,可真疼啊。即使已经转世投胎,他的心脏依旧会时不时的,破碎一样地剧痛。紫微帝星送与望月神君的这份疼痛已经烙印到他的灵魂里了呢。

云花风拎着食盒,下山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况:朱余容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姬雁红十分称赞的李仙竹晕倒在地上,看状况即便是晕迷中依旧十分痛苦,身体一直在微微地颤动。

云花风来到朱余容身后站定,他歪头俯视,轻轻出声笃定道:“你们认识。”

朱余容正盯着李仙竹愣神。云花风的声音陡然从背后传来,若不是声音并不响亮,朱余容得吓一跳。朱余容回神,下意识否认道:“不认得。”

云花风没有相信朱余容,但他照例温柔地没有揭穿他。朱余容身上秘密极多,云花风尚不在意多出一项。云花风视线落在李仙竹身上。他将食盒顺势递向站起转身面向自己的朱余容:“我带李公子去客栈。正好,我与阿舅将话谈开。”

朱余容没问云花风要和对方的舅舅谈什么,是不是要听他的劝告叫姬雁红一行人赶紧远离桃花镇。朱余容拍了拍屁股,接过食盒,没什么话说,直接转身向自家的方向走去。

云花风目送朱余容走远,心觉对方的反应异常,猜测朱余容和李仙竹的关系恐怕不止认识这么简单。

云花风低头再次看向晕迷中的李仙竹,心道还是让阿舅赶紧将人都带走吧。其实他对政事、权力没有太多欲求,离开云国这么多年对云国的了解远不及家中兄弟,何况现在又伤了眼睛。云花风自觉已经不是最佳的储君选择。与其跟着姬雁红回到云国引出多余的麻烦来,不若继续呆在桃蹊镇。只是需要阿舅替自己在父母面前“美言”几句,莫让他们知道自己成了瞎子,为自己担忧。

这般想着,云花风迈下脚,俯身将晕迷的人抱了起来,而后向桃蹊镇唯一的一家客栈走去。

朱余容一家十八年前被曲家族老赶出望他乡,迫不得已搬入桃蹊镇。母子三人身无分文,幸好得到朱余容的母亲少年时的一位朋友陈藩萍的帮助,将他们安顿在陈藩萍夫妇搬家前的旧宅中。这才免了母子三人露宿街头的命运。因为憎恨父亲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朱余容的兄长朱鹿韭一怒之下,将兄弟两个的姓氏都改了。机缘巧合,倒是让朱余容连名带姓和第一世完全重合了。

陈藩萍的丈夫原本十分贫穷,陈藩萍嫁进去后夫妻齐心,慢慢发迹。陈藩萍借给朱氏母子的这处旧宅就是他们富裕前的住处。位置在桃蹊镇的东南角一个叫做烧金荒的破落村落,与沙漠极为靠近,是桃蹊镇的“贫民窟”。

母子三人被赶出望他乡四年后,也就是朱余容七岁,兄长朱鹿韭十三岁时,渣男曲友安忽然回到平广县。曲友安一回到家乡,第一时间就找到原配朱婉霜,声言要带走两个儿子。一对分飞劳燕争扯了半天,最后在询问了两个儿子的意愿后,长子朱鹿韭跟随曲友安入京,享受人世繁华。曲友安二婚是入赘,因为夫妻多年无所出,最后查出是其妻不能生育,曲友安才想到将原配生的儿子带来充数。曲友安二婚妻家亦姓朱,是五煌国五大家族凤瑞大朱氏的旁支,京城人称太明小朱门,祖籍罗庄郡太明县。曲友安本身就是入赘,他的儿子跟着进入朱家,当然也得跟着继母姓,于是朱鹿韭省了改姓的麻烦。

朱余容则选择留下来,陪伴在母亲身边。曲友安看着幼子漂亮得过分的脸蛋,怀疑这是一个赵家三郎(赵斌,五煌国现任国君宠妃,元庸)。曲友安并不觉得一个元庸能对自己有什么用。见朱余容不愿意跟自己走,曲友安就当没这个儿子,带着长子回去了禹阳。

朱家兄弟两人一个在京城一个在边陲之地,遥遥相隔,却是一直守望相助。在朱鹿韭以十五岁幼龄突破先天武尊,在禹阳,在朱家站稳脚跟后,朱余容马不停蹄地将穿越前的那些“奇巧玩意”研究出来,一样样送到禹阳朱鹿韭手中,为他在京城的平步青云助力。而朱余容仗着朱鹿韭日渐坐大的权势,也开始了横行乡里的逍遥日子。

朱家发达了,就从陈藩萍夫妇手中买下了旧宅的房契。但是一家人没有继续居住,而是留作纪念。朱余容在设计收购了落拓书院乃至整个桃蹊镇的地契后,大兴土木,在万石君山山脚下寻了一个好方位建了新宅子。

朱余容拎着云花风洗干净的食盒,回到自家的宅子。走进前院,就看到外甥朱拾遗正抱着一个陶盆,往里面扔虾米团子,喂蛐蛐儿玩。

朱拾遗是朱鹿韭六年前偷偷跑回桃蹊镇生出来的,父不详。

没错,朱余容的亲亲兄长朱鹿韭并不是个纯粹的男人,而是一个元庸。至于朱鹿韭明明是元庸,却可以违背“世界设定”练武有成,而且不断突破境界,二十六岁成就半步大宗师,原因只有一个:朱鹿韭读了李白的诗!

这其实是无心插柳得来的好处。当年他们母子三人被赶出望他乡,流落桃蹊镇,日子过得实在窘迫困苦。朱余容是个吃不了苦的人。他本着改善家里经济的主意,打算把穿越前学的那些诗词默出来一两首,卖出去赚他个一大笔银子。不想,朱鹿韭读过朱余容新鲜默写出来的《蜀道难》后,竟然打通了任督二脉,灵宫得到扩充,修为直接从零突破到了武将层次。

这该怎么说呢?只能说不愧是诗仙李白,是真的牛批。

为了验证是不是只有诗仙的诗才这么牛这么狂这么霸道无匹,朱余容当即将唐宋八大家的代表作都默出了一首:柳宗元《江雪》、韩愈《祭十二郎文》、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自然,王维的诗、鲁迅先生说过的经典名言也是都不能少的。

实验结果十分喜人。诸位文公名士不愧都是一个璀璨文明,上下五千年文化大浪淘尽,依旧辉煌闪烁的明星。文道大陆虽然已经文学启蒙两千三百年,但是笔工做文章多以功利心难出离骚,诗词韵律更是流行不过五百年。华夏顶级名流的文章对整体文人还在冥思苦想,和口水诗苦苦纠缠的文道大陆而言,完全是降维打击。就是这方世界的“大总管”文曲星都得跪下唱《征服》。

可惜,这方小世界的世界意识精明得很,识别了这些诗词都是朱余容“抄”出来的,不是他原创。朱余容没能像前世读过的儒道小说的主角那样,顶着“原作者”的名头捞尽各种好处。他和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一样,只能靠着不断精研诵读书籍积攒文气,以水磨工夫扩充灵宫提升修为。

讲究的就是一个“书山有路勤为径,武海无涯苦作舟”。

世界意识虽然不承认朱余容是这些精妙绝伦的文章诗词的原作者,却肯定了他这个优秀的“搬运工”的功劳。朱余容每默写出来一首诗词、一篇秀丽文章,天道都会额外给他一点好处。积少成多,朱余容终于在前不久突破境界,成为一代先天武灵强者。

(文道大陆武学境界:后天武徒、武将;先天武灵、武尊;宗师、大宗师;天雷铸金丹、丹碎成婴、元神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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