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否能够与丧尸共处?
人类渴望世界恢复正常,普通人在末世中战战兢兢生存,异能者充当现世的“军队”征杀丧尸,镇守基地。
人性的暴露,人情的冷暖,能力的高低。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句话依旧发挥着巨大的功效。
可丧尸渴望什么?他们大部分没有意识,受制于本能与上位的统治。
丧尸中的上位需要什么?尚且没有人类能解答这个问题。
但不管怎样,和平共处至少是在一层楼里实现了。
时楠栖一时头脑发热将初五带回了家,设想中本是正常的相处,各取所需。
然后现实就给了她响亮的一耳光。
初五是有意识的丧尸没错,可她对人类社会的认知,甚至于日常的起居都近乎退化到婴幼儿时期难以自理。
比方说现下——
时楠栖拿着干毛巾从浴室里走出,长时间与丧尸的搏斗让她迫不及待地去冲澡来保持自身的洁净。
上个星期开始断水,紧接着三天后断了电,所以仅剩的备用水和手电每一部分都得仔细分配。
这样想着,时楠栖在干净的沙发一角坐下,下一秒便被一股怪力从后搂住。
冰凉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交叠在脖颈的手有着点点血色。
来不及思考丧尸为什么还有呼吸,时楠栖猛地甩开身上挂着的人从沙发上弹起。
“初五!”
洗澡这件事像是冲掉了时楠栖的记忆,她突然想起自己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多了一位久居客人。对方还是中心医院那身不只穿了多久甚至衣服被“红色颜料”染得看不出原本色彩的长袖。
时楠栖赶忙低头整理衣襟,幸而深色系的睡衣上并未看出些额外的痕迹。
她颇有些懊恼的用手抵上太阳穴,对上初五那双无辜的眼睛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初五,你多久没……整理你自己了?”
时楠栖看到初五冲她歪头——这是她表达疑惑的习惯性动作。
“那,你可以自己洗澡吗?”
初五的头接着向下歪一个弧度仿佛随时会从身体上分离。时楠栖担心她的脑袋会真的掉下来连忙去将她的脑袋移正,心里则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
平心而论,这丧尸是肯定要洗的,可她总不能帮她洗吧?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谈,初五的年龄大于她的概率极高。
时楠栖仗着初五不通人性正大光明地瞥了一眼。
嗯,在某些方面也是比自己大呢。
秉持着正人君子的良好品德,时楠栖将初五领到卫生间关上门,然后心平气和的给自己洗了把脸。
“初五,你可以……自己脱衣服吗?”
初五不知道,初五歪歪头,时楠栖想直接摔门走人。
深吸一口气,时楠栖双手搭上自己的睡衣扣子,让初五学着将手搭上去,解开一个扣子。
“像这样,解开下面的几个扣子明白吗?”
时楠栖总觉得自己这句话换一个场合怕是会被当中指认为“奇人异士”然后送进去,但总归是达到效果了。
即便初五什么也记不起来,但手上的熟练度却是丝毫不减,于是在解开最后一个扣子时便被时楠栖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摁进浴缸,连脱都不让脱的那种。
初五乖乖地随着时楠栖的动作,头抵在浴缸里没有一丝反抗,因此并没有看到时楠栖通红的耳垂,粉嫩从脖颈一路向上蔓延,堪堪停在脸颊。
这样反复了几次后,初五终于被浸在盛满温水的浴缸里,双手交叠趴在浴缸边不明所以地看着坐在一旁用手扇风的时楠栖。
“给。”迷你款的矿泉水。
“怎么又是,”时楠栖愣怔,“你能不能直接把里面的水变出来?”
“啪——”一滩水自初五的指尖凭空变出,维持了两三秒后摔在地上溅了一地。
此刻时楠栖顾不上被打湿的裤腿,一双茶色的眼睛此时像是打了顶级高光般盯着眼前“懵懂的万能生存机”。
初五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被时楠栖彻底盘算了,只当是自己做了件正确的是,打算再在指尖凝出些水。
“啪——”这次却只有几滴陆陆续续地坠落在地。
只有越来越少的水被凝出,初五有些急躁地甩甩手,猩红的眸子颜色愈发浓重。
“莫非是有限制?”时楠栖自水池鞠起一捧水洒在初五的乱糟糟的头发上,洗去些凝固的血。
她才不会告诉初五为了省水于是将她的头发一并在这里洗了。
初五的眼睛里的急躁被满满当当的愉悦替代,看得时楠栖有点心虚,手下没个注意卡在了对方打结的发上。
“!”
初五顿时不高兴地瞪了时楠栖一眼,龇牙咧嘴的,头却依旧低在时楠栖手的下方以便对方操作。
一阵胆战心惊后,初五穿上了时楠栖买大一码的睡衣,睡衣上印满了栩栩如生的卡通图案。
初五扯着身上勉强合身的睡衣,朝着身上一堆雷同的花纹发出威胁的声音。
卡通图案雷打不动,于是初五又接着把他们两头扯开。
然后双手一松,卡通图案恢复成原状。
初五舔了舔后槽的小尖牙,准备一口咬上去,可这衣服是时楠栖给她的。
这些卡通身上有栖的味道,初五愤愤不平,看它们愈发不爽快了,却也奈何不了它们。
客厅里就坐着初五一个“人”,时楠栖在房间里打地铺。
这间楼层里只有她一家住户,卧室。卫生间、客厅、厨房安置下来后,剩余的一间成了书房,还有一间便是杂物堆。
书房里是硬床板她睡不惯,杂物间也是乱糟糟的,将初五单独放在客厅又不太放心,于是便只好给她打地铺。
至于有没有考虑让初五上床睡,时楠栖相信一只丧尸是不会去斤斤计较这些身外之物的。
然后她发现她错了,还是大错特错。
初五进房后就撇了一眼地上铺着的小被子,毫不犹豫地抱着时楠栖卧倒在床上。
时楠栖一六九的个子并不算很矮,但对比初五还是差了些火候,整个人被按进一个冰冷的怀抱时下意识地打颤,用力想要推开初五。
可惜失败了,作为丧尸的初五力气比时楠栖似是大不少,从时楠栖推她她却纹丝不动中可以看出很多问题。
时楠栖借着缝隙去看地上整整齐齐的被褥,感觉自己方才的努力与打算都成了笑话,更可笑的是“破冰者”此时还美滋滋地抱着时楠栖,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
第一个晚上,时楠栖宣告失败,但好歹还是盖到了被子而不是压在身下成为第二个床垫。
迷迷糊糊睡着的时楠栖并没有发现,待到夜晚的太阳升至最高点时,初五像是感应到什么睁开双眼,猩红的瞳孔在一片漆黑中闪烁着,整个身体紧绷处于一种极度防御状态。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午夜十二点的指针经过,天空中的太阳不太明显地闪烁着,在缺了一个小角落后停止异动。
初五透过厚重窗帘中未拉齐的缝隙看向夜晚的中金黄的太阳,小心地抱着时楠栖闭上双眼。
谁也不知道的是,冰冷的初五的体表温度逐渐上升,稳稳地停在了人类的正常温度。
她双手的指甲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缩短至半圆弧状,白月牙逐渐浮现在那些粉嫩的指甲盖上。初五身体的颜色不再是白颜料般的不正常,而是透露出点红润。
她似是睡得有些不安稳,抱着时楠栖的手又紧了紧,整个人八爪鱼似的贴合在她的身上,连同时楠栖一起蜷缩成一团。
“初五……”“初五”在梦中呢喃。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