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裴宴这一倒,可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得不轻,呼啦啦都围了上来。

“阿裴,”肖章失声唤道。

安沂皱着眉头伸手碰了碰裴宴的额头,没见发热才微微松了口气,“先送阿裴回寝舍,再派人去叫御医。”

“我来背,”何子旻直接蹲在裴宴面前。

裴宴本是自己设计好的,不过这一躺,顿觉浑身酸痛,头脑昏沉。尤其肖章敦实,靠着非常有安全感,裴宴根本动都不想动。

不过,也不能真的让何子旻把他背下山,对方比他大点,不过也才十四,下山走的又是雪后的山路,虽然已经扫了雪,但保不准哪里打滑,要是错手被扔下来,他都不知道朝谁哭去。这样想着,裴宴悠悠睁开眼,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笑了笑,“就是有点累,歇歇就好了。”

裴宴是真觉得累,这段时间他感觉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御医也说他恢复的很好,在家也没感到不适,怎么到了书院走点路就这么疲乏,只能说身子骨底子太差。不过要说乏到丁点力气没有,那倒也没有,这不是非常情况下的非常手段吗?

裴宴借何子旻的力慢慢站起身,身旁安沂紧紧扶着他的胳膊,唯恐他在倒下去似的。裴宴失笑,回头轻声安抚了一句“没事儿。”

“不行,得立刻请太医来看。”安沂坚持。

“下什么山,没听山长要我们去后涯面壁思过吗?这就过去吧。”裴宴嘴角带笑,语气温和,看着好说话的很。不过也就是说的好听,一点要动的趋势没有。

“阿裴?”“裴宴!”肖章几个都是不赞同,就是裴宴无事他们都不打算去后涯思过,冬天的后崖哪是人呆的地方?更何况现在裴宴身体完全不允许。

“逞什么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如此不爱惜?”严夫子赶紧出声阻止,他看了一眼山长,示意他赶紧说话。

刘琮眉眼清冷,没有开口。

“先生,先让严夫子送裴同席回寝舍吧。”温衡开口,劝道:“其他事缓后再商议。”

刘琮这才看向严夫子,冷声吩咐:“你送裴宴回寝舍,其他人去后涯。”

“山长!”严夫子惊呼,都这时候了,他还想着罚人去后涯。就是故意施威,也不急在今天啊,就算不是裴宴,其他几个小崽子谁在后崖吃了亏,他们耳朵根能消停?安肖顾哪个府上都有个得理不饶人的主。

裴宴也是一愣,他费心费力在这演了这么久,就是不想人去后涯。那不是个好去处,山洞两边通风,连个避风处都没有,要是在那儿待上两个时辰得生生把人冻坏。就算调皮了些,身边这几个也不过才十三、四岁,况今日这事责任不在他们,为何要生受这苦。

“那还是算了,我也不回去了,正巧我也想知道后涯长什么样,就一块儿去看看吧。”裴宴抬头,笑的温和。

刘琮眉头紧皱,看向裴宴的眼神带了些不喜。要说刚刚还是猜测,这会儿他是确定了对方就是故意和他作对。刘琮甩袖,冷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

“先生。”温衡开口,打断了刘琮接下来的话,“不论是谁挑衅,但先动手的确实是王同席,我等也愿意受罚。至于裴同席几个,今日这事本就不是因他们而起,让严夫子先送他回去吧。”

“阿衡,不要胡闹。”刘琮警告。

严夫子抹了抹额上的汗水,他感觉今日带人来见山长是个错误的决定。但是不管如何,他得赶紧把裴宴送下去。

“走,走,夫子背你回去,”严夫子小跑着走到裴宴跟前半蹲下身子,催促道。

裴宴懒洋洋把胳膊搭在严夫子身上,能不走路他还是很乐意的,尤其严夫子看着就稳重。只是,也不能糊糊涂涂的就走了,不然他今儿不是白忙活了,想到这样,裴宴又怏怏的开口:“说起来我们是来寻山长解决问题的,怎么就形成了现在这种局面?等温同席王同席几个反省后,严夫子你得督促着把事解决了,不能让我们干等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用这句话来形容现在的裴宴是再合适不过了。难为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的目的,被嘱咐的严夫子恨不得把他嘴给捂住。

“裴同席安心回去吧,明日我就去礼苑。”温衡声音随着风飘到裴宴的耳朵。

“阿衡!”“阿衡,你在说什么?”惊讶之声此起彼伏。

这么简单事儿就成了?裴宴下意识回头看向温衡。温衡也正看着他,寒风凛冽,长袍作响,他就站在台阶上面,长身玉立,眉眼如墨。

裴宴不在乎,他回身摊在严夫子身上,“我觉得有些冷了,先回去吧,明儿在礼苑恭候温同席大驾。”达到了目的,裴宴干净利索的收工,无事傻子才愿意在这里吹冷风。

严夫子十分想把背上这个小混蛋抖落下去,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行人开始下山,比起上山时候的忐忑,现在是都放松下来了。不过因着裴宴还在严夫子背上,他们也没表现得多开心。

“阿裴,你可有不舒服,要不还是去请太医?”肖章紧跟在严夫子身边,皱着眉问道。

“无碍,只是力乏,请太医就不用了,麻烦!没得还得惊动爹娘祖母他们。明儿再说吧。”只是有点累,歇歇应该就可以了。

“阿裴,还是……”安沂满满的不赞同。

“我现在已经感觉好了许多,”裴宴笑着说道,“还要感谢严夫子背我下山。”

这勉强还算是句话,倒还不是无可救药,严夫子淡淡“嗯”了一声。

裴宴到底没忍心让严夫子一直把他背到寝舍,到了山脚,他就提出要自己走。

肖章几个都不答应,就是严夫子都呵斥让他不要再胡闹了。

得,当个好心人就是这么难,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裴宴就没再坚持。

没想到刚到寝舍院前,就遇到了红昭。彼时红昭手里提着一个三层红木食盒,正走在洗笔溪另一边的小道上,看到自家小爷被人背在背上,她放下食盒,直接从洗笔溪上跳了过来。

跳了……过来!

裴宴的小伙伴都被吓了一跳。

“阿……阿裴,红昭身手这么好的呀?”顾承宇干巴巴的感慨。

裴宴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爷,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奴婢这就去请太医。”红昭皱着眉头,转身这就是要走。

“红昭,不用了。”才转身就被裴宴叫住了,“刚刚上山有些乏,严夫子怜我大病初愈,就把我背了下来。现在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用请太医。”

红昭回身仔细看了看自家少爷,见他精神确实不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爷要是感觉不舒服,一定得言语一声。”

裴宴点头,“我有些饿了,先去用膳吧。”

红昭点点头,转身看向严夫子,“夫子,劳您把我家少爷背到玄字院七号房。”

得,又来个更不客气的,严夫子嘴角抽了抽,不过他倒也没想把背上的小混蛋扔给一个姑娘家就走,不过心口到底郁闷,瓮声瓮气的回道:“我知道了。”

红昭又看向肖章几个,笑着招呼:“几位少爷受累了,奴婢备了餐食,几位爷梳洗一番就来玄字院用膳吧。”

他们之中除了何子旻,皆是同年同批入学,但除了安沂都不住在一块。东临书院寝舍条件不错,不过都是大通铺,从六人间到十二人间不等。裴宴觉浅,且从小就没和人同住过,秦王侧妃疼子,就在只供夫子先生可住的玄字院给他寻个了单间,也方便府上派人照顾他。安沂大概也是同样的理由。

至于何子旻,他是裴宴的伴读,自然和裴宴住在一块。

看裴宴确无大碍,肖章和顾承宇都应了声好。

裴宴在严夫子背上冲两人挥了挥手,笑眯眯的说:“收拾好就赶紧过来,皇祖母新拨的御厨手艺颇不错的,来晚了可吃不上了。”

“我收拾收拾就过来。”肖章说着,转身不见了踪影。

“章胖子还是这么爱吃,不行,不能便宜了他,我得赶在他前头过来。”顾承宇转身追着肖章去了。

几个人继续走。

“小小年纪,奢靡成风,不好,不好。”严夫子边走边小声嘟哝。

“夫子说什么?”裴宴没听清。

“小小年纪身子骨就弱,得好好养。”

“谢夫子关心。”裴宴笑着道谢,他看严夫子额上都是汗珠,忙吩咐红昭:“今日劳烦夫子许多,你让人从聚福楼提份膳食送到夫子房间,也省的先生还要去食舍。”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红昭看了一眼严夫子,应道。

严夫子赶紧拒绝,无奈学生太热情,遂接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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