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错位的书脊
多年后,我成为一名文学编辑。在一个需要加班的平凡夜晚,我负责一套边疆题材文集的终审。当看到其中一篇文章的作者简介时,我停下了所有动作。
陈熠。
单位:某边防团。
同名同姓何其多,我告诉自己。直到我读到他写下的文字: 「……年少时以为守护是划定边界,后来在漫长的边境线上才明白,最高的守护,是目送一只鸟安全飞离你的射程。偶尔午夜巡哨,会望一眼东南方,想知道那鸟儿是否已抵达它想要的春天。」
文章末尾,他写道:「有些话,当年不能说。如今隔着时光与山河,反而可以坦然承认——我曾是那座笨拙的灯塔,而她,是唯一让我希望自己能偏离航道的船。」
稿件审核通过那天,我在终审意见栏里,没有写任何专业评语,只是用与他的钢劲笔迹截然不同的字体,轻轻写下「责编注:春天已抵达。鸟儿亦学会了在暴风雨中,为自己建立航标。」那是我的终审意见,也是我跨越十年的回答
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我们终于在这泛黄纸页的方寸之间,完成了这场迟到了整个青春的、沉默的,也是唯一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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