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瑶觉得有点冷。

一睁眼，小女友侧躺在她身边，正托着脑袋看她，准确来说是在看她身上的画。

“醒了？”

程潇瑶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傻了。

“不错嘛！这就认出是我了？”李京昊拉过身边的毯子给程潇瑶盖上。

程潇瑶抓着毯子的一角，瑟瑟发抖，“你…一直看着我睡觉？”

“也没多久。”李京昊似笑非笑的把手伸进毯子里，搭在程潇瑶的腰上揉了揉，“谁给你画的？还挺会玩儿！”

“……”

“你不想说，让我来猜一猜。”李京昊很认真的思考起来，“章心怡是不会画画的，那就是她了。那个女人是不是戴副眼镜，一脸斯文样？”

“眼镜……还有别人？！”程潇瑶激动地坐起来，脑袋咚的一下磕在床头柜上。

李京昊把她拽下来，一边给她揉着头，一边说：“你连跟谁睡的都不知道吗？”

说起这事，程潇瑶才是最应该生气的那个，她把不敢对章心怡撒的火一股脑对准李京昊，“你们一会儿一个样，我怎么知道谁是谁？”

李京昊故意哦了一声，“你不喜欢DID的人啊！那你为什么不跟章心怡分手？她不是把一切都告诉你了，远离我们的生活不就行了。”

程潇瑶没说话。也许是受了覃枫的影响，也许是她对自己太自信，她没有想过分手的事情。她以为自己可以跟每个人格和平相处，或者只跟章心怡谈恋爱也无所谓。

可是到现在为止，她没有一次睡对人的。任她再怎么自我安慰，这会儿也有点崩溃了。

“在我身上画画的人是谁？”程潇瑶失落地问。

“我不知道。”李京昊捏了捏程潇瑶的脸，“我知道这个身体里不止住着我和章心怡，她不肯出现，也从不交流，我是在章心怡的包里看到一副近视眼镜猜出来的。可能我们都以为眼镜是对方的，所以一直没去管它。”

“还有谁？”

李京昊愣了下，“你是说其他人格？”

“除了你们三个，还有谁？”

李京昊撇了撇嘴，“没有了吧。我知道的就这些！人格并不是固定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生出新的人格。”

程潇瑶想到苗江，头又开始疼了。

李京昊忽然笑起来，问：“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章心怡，她是什么样吗？”

程潇瑶被她一句话点醒，也就是说，第一次在图书馆她看上的人，根本不是章心怡。她搭讪的人是会画画的人格，后来她追到心理咨询室，章心怡才会一副从没见过她的表情。

“天啊！”

李京昊眨眨眼，“天怎么了？”

程潇瑶现在心情很差，她凶巴巴的对李京昊说：“你赶紧回去吧，我要见章心怡。”

“不可以。我好不容易把那个戴眼镜的按下去，现在是我的自由时间。其实她去拉你浴巾的时候，我就想出来的，可惜被她压制了。”李京昊很惊喜的对程潇瑶说个不停，“我还是第一次透过其他人格的眼睛观察世界。你欲拒还迎的样子，真可爱！”

“？？”程潇瑶往后一躲，“你都看见了？”

“只看到她拉你的浴巾，后面就看不到了。”李京昊把程潇瑶拽到身边，“你喜欢的又不是章心怡，你想见的人应该是戴眼镜的。要不我让她出来见你？”

“别！”

李京昊见她拒绝的这么快，忍不住笑了，“你们玩的这么嗨，你还不愿意见她？她会伤心的！”

李京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忽然很严肃地说：“我怀疑，她能用我的眼睛看到你。”

程潇瑶吓得一抖。

李京昊吓唬完程潇瑶，又安慰她，“别害怕，我可以保护你啊！”如果李京昊没笑的话，这句话还是挺有说服力的。

程潇瑶推开她，说：“谁要你保护？以后你再出现，直接告诉我，我可不想跟你有什么瓜葛。我回家了！”

“现在很晚了。”李京昊看了眼时间，“三点多了。”

程潇瑶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要回家。”

“你看看这个。”李京昊把手机屏幕给程潇瑶看。

程潇瑶不想搭理她，很快看了一眼。

“……”这家伙什么时候拍的？？

“你给我删了！”程潇瑶爬过去抢手机。李京昊拿着手机的手举的高高的，另一只手按着程潇瑶的后背不让她起来。

“我看你精神蛮好的嘛！要不要比较一下，我和她谁的手上功夫更好一些？”李京昊咬住程潇瑶的耳朵，直接把手机扔在门口。

咣当！

“你别咬我……”程潇瑶推开李京昊的脸，嫌弃的侧着身子，“我现在把你们分的清清楚楚，你少对我动手动脚，否则我要报警了！”

“警察管这个吗？”李京昊搂着程潇瑶的腰，问。

“肯定管！所以你赶紧放开我，否则我要叫了！等会儿邻居找过来，你就完蛋了！”程潇瑶一通乱蹬，不小心踹到李京昊的肚子，搂着她的手立刻放开了。

李京昊龇牙咧嘴的靠在床头，深吸一口气，疼的一直在笑，“你还以为，你挺温柔…”

程潇瑶理亏，又不想关心她，只说：“你力气那么大，我肯定要使点劲……你没事吧？”

“有事，我肚子好疼。”

程潇瑶分辨不出真假，又不敢过去，“那…你揉揉……”

“我自己揉啊？那还是疼死我算了。”李京昊从床头滑下来，拉过毯子胡乱往身上一盖，“趁我没事之前，你赶紧走吧。”

程潇瑶进退两难，她穿好衣服，犹豫着要不要走，最终还是绕到另一侧，坐下来，问：“哪疼？”

李京昊指了指肚子，“这里。”

程潇瑶轻轻给她揉了起来，还警告李京昊，“你要是好了就说话。”

“要是一直不好呢？”

程潇瑶一使劲，“疼死你算了。”

李京昊身子一躬，差点儿弹起来，“哎呦喂～你来真的？好歹我也是你的初恋，不至于这么残忍吧！”

“呸！谁说你是我初恋！”

“那总是你第一个女人吧？”李京昊不依不饶。

“……”

“那是你骗我的！我不是自愿的。”

李京昊有点儿气，继续说：“上一次你跑来找我，是知道我是谁的。那次，还敢说你不是自愿的？”

“我…”程潇瑶被她问住，着急之下脱口而出，“你就算分裂成一百个人格，也是你自己！等你们将来融合了，还不是一个人？”

李京昊开玩笑的脸忽然转阴，她拉过程潇瑶的胳膊把人抓到面前，“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

李京昊把她拉到床上，翻身坐在程潇瑶的腿上，也不喊她肚子疼了。

“我就是我，永远不可能是章心怡。融合？想也别想。除非我死了！”

“你们总不能一直分裂着生活啊！”

李京昊哼了一声，“那就别让她们再出现。”

“你想干嘛？”程潇瑶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李京昊看了她一眼，“你又不是我女朋友，为什么告诉你？”

“可你刚才还说，你是我初恋呢。”

李京昊被她问住，她想了想，说：“虽然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你要是想做我女朋友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

“你勉为其难？”

李京昊点点头，“当然。我不喜欢女人！”

“不喜欢你还睡我…三次！”

“……”李京昊又被问住，她一巴掌拍在枕头上，凶巴巴的说，“你再说，信不信我给你凑个双数！”

程潇瑶欲言又止，心里不服气只好忍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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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