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瑶抱着枕头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趁着身边的人还在睡觉，程潇瑶轻手轻脚下了床。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往门口走，关门的那一下犹如重获新生。
得救了。
程潇瑶开车在清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狂奔，脑子里闪过那句“你见过凌晨五点的城市吗？”从今天起，她也是见过的。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让她应接不暇。她不过是喜欢上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接下来要如何与三个章心怡相处，她还没想好。
等红灯的时候，程潇瑶顺便照了照镜子。身上的彩绘图案画的太高，这件衣服又是低领，正好能看见伸展出来的一朵玫瑰。
先回去洗个澡吧！
程潇瑶回家开门的时候，看了眼邻居白欣家的门，最近都没见她，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她有好多话想跟白欣说，这会儿去找她有点早，还是等一会儿吧。
程潇瑶到家，先进浴室洗澡。彩绘的颜料并不好洗，她用了好几遍沐浴露都没洗干净，一地的五颜六色像打翻了油漆桶似的。
程潇瑶搓着脖子上的颜料，脑子里闪过那个女人的温柔。她眉眼带笑极有耐心，手指灵巧的抚摸着她的身体……
程潇瑶甩了甩头。
“天啊！我不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同时对两个灵魂心动的女人吧？哦，还有何书桓。”
程潇瑶关掉淋雨开关，擦干头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天。脖子上的颜料已经没了，皮肤被她搓的红彤彤的，这颜色给人的遐想一点儿不比彩绘少。
“算了，还是穿件高领子的衬衣吧。”
程潇瑶翻箱倒柜找了件黑色衬衣换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穿的这么正经，连她自己都受不了。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程潇瑶看了眼时间，六点多了。该到做早饭的时间，一会儿给白欣打个电话，把她叫过来一起吃点，顺便倾诉一下她多灾多难的感情生活。
今天做早餐的时间充足，程潇瑶煮了燕麦牛奶，做了蛋黄派和水果沙拉。
快七点的时候，程潇瑶给白欣打了个电话。一通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终于被接起来，声音却不是白欣的。
“谁呀？”含糊不清的鼻音来自一个陌生的女人。
程潇瑶愣了下，确认了手机上的号码确实是白欣的，才说：“我找白欣，她…在吗？”
“谁啊？”电话里传来白欣的声音，手机也被拿走，“哦，潇瑶啊！怎么了？”
明明是打电话，程潇瑶还是下意识压低声音，问：“刚才那是谁？”
“蒽…我女朋友。”
“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白欣看了眼床上的美人，往卧室外走，“这个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跟你讲。你一清早，找我干嘛？”
“本来是想叫你过来吃饭的，既然你有女朋友陪你，我还是自己吃吧。”
“别啊！我这儿刚起床，家里什么都没有。我过去找你，你给我开门吧！”白欣挂了电话，靠在卧室门上说，“我去邻居家一趟，你再睡会。”
方哲撑着头，侧身看向门口，问：“是刚才打电话的女人？她叫什么来着……”
“程潇瑶。”白欣朝床上的女人挥挥手，“我走了，一会儿就回来。”
白欣直接穿着睡衣过去，程潇瑶的家门虚掩着，她拉开门走了进去。
“程程，你真是我的及时雨！昨晚睡觉前，我还在想明天起床吃什么呢！”白欣搂着程潇瑶的脖子蹭了蹭，“我喜欢燕麦牛奶。”
程潇瑶用胳膊肘推开她，问：“你女朋友呢？”
“睡着呢。”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女人了？就算你改变了性取向，交往速度也太快了吧！对方是什么人，在哪里上班，你都了解吗？”程潇瑶像个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白欣听的一个头两个大。
“哎呀～就是你见过的那个嘛！”白欣声音很小的哼唧道。
“什么我见过的？”程潇瑶想了半天，没锁定什么目标，除了……程潇瑶眼睛瞪得老大，盯着白欣要把她看穿一般。
白欣咬着唇，点点头，“就是她。”
“人家是有女朋友的！”程潇瑶几乎是喊出来的。
白欣捂着耳朵往后躲，等程潇瑶的声音褪去，她才慢悠悠地说：“我知道，可她喜欢的是苗江，跟我喜欢的不是一个。”
“你脑子坏掉了吗？”程潇瑶一巴掌按在白欣的脑门上，“她是病人当然认为人格是独立的，你怎么能跟着胡闹呢？难道你想跟覃枫分享一个女朋友吗？真是疯了！”
“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可她说，她就是她。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互相取暖而已。要是将来覃枫把她治好了，我也不会跟她抢女朋友的。”白欣说的头头是道，歪理一堆。
程潇瑶联想到自己，难道她之前不是这样想的吗？从一开始都想要到最后只要章心怡一个，如果李京昊和戴眼镜的人格找别的人谈恋爱，她能接受吗？
“总之，你还是别跟她来往了。你想找女朋友哪不能找，干嘛非得找她？”程潇瑶这是肺腑之言，她不想白欣跟她一样，卷入人格之间混战。
“知道啦！我昨晚喝多了嘛！也没想那么多。反正都是女人，谁也不吃亏，我就想试试有什么不一样。”白欣笑着说。
程潇瑶一边给她倒牛奶，一边问：“那你试出来了吗？”
“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女人反而更软！”白欣回想起昨晚如梦如醉的一夜，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真是服了你。”程潇瑶坐下来，喝了口牛奶，下意识的八卦道，“你昨晚是跟谁在一起？”
“方哲啊！”
程潇瑶差点呛到，“她不是个男的嘛？”
白欣捧着脸，遗憾地说：“是啊！所以我们才聊得来。我发现她除了身体是女的，谈吐举止说话方式完全是个绅士。要是她真的是个男人，我肯定会疯狂迷恋上他的！”
“搞了半天还是异性恋。”程潇瑶松了口气，好朋友的性取向是正常的。
叮咚！
两个人一起看向门口。
“一大早，谁找你？”白欣问。
程潇瑶坐着没动，“我猜是你的男朋友。”
白欣恍然大悟，忙起身去开门。
大门一开，方哲站在门外，朝她笑了笑，“我等不及先过来了。”
“进来吧。我们正聊你呢！”白欣给她找了双拖鞋换上，拉着方哲进了屋。
程潇瑶起身给客人拿筷子，还说：“随便做了点吃的，别客气。”
方哲搂着白欣，说：“一大早的打扰邻居，是我们不好意思。”
程潇瑶嘴角一抽，感情人家是一家子了。
白欣和方哲挨着坐在一边，跟连体婴儿似的黏在一起。
“你怎么来了？”
“我来跟邻居打个招呼。而且，之前在酒吧也是见过的。”方哲朝程潇瑶笑了笑，“是吧？”
“啊，是。”程潇瑶机械的点着头。
方哲见程潇瑶没什么热情，故意说：“我听桐乐说，你带走了她的偶像……你们相处的好吗？”
“……”程潇瑶先是尴尬，反应过来才发现不对，为什么方哲能跟桐乐无障碍交流？而且，白欣昨晚跟方哲在一起，早上起来为什么没换人？如果是章心怡，睡一觉起来肯定就不是一个人了。
方哲似乎也在等她这个反应，她笑着说：“很有趣是吧！我们之间不但可以交流，还可以商量彼此活动的时间。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跟欣欣的关系。”方哲拉着白欣的手，吻了一下。
“吃饭就吃饭，亲什么亲。”白欣在她手上拍了一下。
程潇瑶震惊之余，心里那叫一个羡慕。要是她的章心怡也能自由出现，她就不用整天担惊受怕的了。等下次见面的时候，跟章心怡商量一下吧！
白欣跟方哲吃完饭走后，程潇瑶收拾好餐桌准备去公司。之前桐乐要的图也不知道行不行，这会儿的身体被方哲占据着，桐乐什么时候才能联系她啊！
程潇瑶在办公室里摸鱼，突然接到覃枫的电话，吓了她一跳。
“覃医生。”
“程小姐，打扰了。我这边联系不上章心怡，你跟她在一起吗？”
程潇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另一口气又提了上来。如果章心怡的人格没切换过来，其他人格肯定是不会替她去上班的。
“她应该在家，要不我打电话问问？”
“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程潇瑶想起早上走的时候，章心怡还在睡觉，该不会是睡过头了吧？她拨通章心怡的电话，等了一会儿，对面才接起来。
“喂。”
才一个字，程潇瑶一时没听出来对方是谁。
“那个…你老板刚才打电话找你，你怎么没去上班啊？”程潇瑶只好实话实说。
对面传来笑声，言语间却是不满，“你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也不叫我？”
“你是……李京昊？”
“你说呢？女朋友。”
程潇瑶：好想死。怎么偏偏是她！
“要不你先替章心怡去上班，或者你换她出来？她是你们唯一的经济来源，要是她翘班被炒鱿鱼，你也要跟着喝西北风了。”
李京昊趁机提要求，“我可以去上班，不过我要你下班后来接我。今晚我想住你家，晚饭嘛就吃饺子吧！”
“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好吧。”先骗她去上班要紧，程潇瑶也顾不得许多了。
李京昊的电话刚挂，桐乐的电话就打来了。程潇瑶硬着头皮接起来，笑着说：“桐乐老师，您回来了……”
“回来？哦。你的画通过了，剩下的你尽快完成。另外，我希望章老师能参与制作。”
“额…这您得跟她说吧？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来呀！”
“这是你的事。你不是她女朋友吗？你不是当着我的面，就把人接走了吗？哼！”桐乐自己把自己说生气了，然后挂了电话。
程潇瑶：“……”
现在于公于私，她都不得不去接李京昊下班，还得让她把身体还给会画画的章心怡。
…
李京昊才懒的应付章心怡上班那一套繁琐的东西，她主动退了下去，把身体的主动权还给章心怡，还留了字条。
［快去上班吧，你迟到了。］
章心怡上一段记忆是在桐乐家，接着就出现在家里，而且还迟到了。她检查了一下家里的东西，发现多出了画画用的水彩颜料。卧室的床上一片狼藉，地上还散落着几只画笔。
“到底发生了什么？”章心怡揉了揉额头。
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老板覃枫打来的。章心怡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覃医生，抱歉，我起晚了。”
“你没事就好，我见你没来，电话也不接，才打到你女朋友那的。”
“让您担心了，我这就去工作室。”章心怡挂了电话，又打给程潇瑶，但她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电话就通了。
程潇瑶这边看到章心怡的电话，紧张地心脏狂跳，不知道李京昊又整什么幺蛾子！
她按下接听键，把手机小心放在耳边，“喂…”
“潇潇，你还好吗？”
这熟悉的称呼，是她的小女友！
程潇瑶激动的热泪盈眶。
“我……就是很想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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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迟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