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终提着一小袋黑薯回到绝神域住处。
阿祀迎上来,拉开袋子,有些吃惊地问他:“使君大人一下子给你这么多?”
陆终心情不好,没有回他,沉默着点点头。
舂羽看他一眼,问:“使君大人为难你了?”
陆终欲言又止。
“阿祀,你去问问七爷,后天擂台咱们跟谁比。”舂羽说。
“哦。”
等阿祀走后,舂羽合上门又问一遍:“你怎么了?”
陆终几次开口都没把话说清楚,组织了好半天才乱七八糟地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差点害死阿祀,然后阿祀呢小小报复你一下,也不算小吧,就是报复了。然后你逃跑了,他又来缠着你,你怎么办?还跟他好吗?”
“是魔主大人还是使君大人?”舂羽一针见血。
“你别管是谁?你就说你还会不会跟他和好吧。”
“会。”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他。”
“那如果你不喜欢他呢?”
“那就不和好。”
陆终觉得自己豁然开朗了,脸上的表情也松快了许多,“好小子,没白养你。”
舂羽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扫下去,说:“但我觉着这事由不得你做主。”
“凭什么!”陆终脸色又黑了。
“就凭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碾死。”
“滚滚滚,没一句我爱听的。”
舂羽不为所动,继续板着脸道:“而且我看那两位对你都不错,建议你从了。”
陆终:“......”
他在心里抓狂,麻的,被插的又不是你,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两人默默对峙许久,直到阿祀一脸愤慨地推开门,“七爷居然让你对阵魂力十级的,他是想让你死吧!”
“什么?十级!”舂羽问,“你没听错?”
“没有,我问了好几遍呢。这楼里十级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陆终才来多久啊就让他跟十级的打,他又不是不知道,魂力等级越往后越难升,他上个月才七级,现在能涨到多少,撑死七级高阶不得了,是吧陆终。”
陆终摸了摸鼻子:“那谁,管褚说我现在差不多九级高阶了。”
阿祀:“?”
舂羽:“......”
两天后,角斗场。
众魔族终于在场外见着传说中勾得魔主大人和使君大人心神荡漾的男人。
短发,微微三白眼,看谁都有一股冷漠凶狠的味道,这种长相,怎么看都不是善茬。
众人疑惑,想起魔主大人妖冶秾丽的脸,忽然拿不准这俩在床上谁睡谁了。
不过据说这小子魂力才七级,绝对打不过魔主大人,所以在床上肯定只有被压的份。
“魂力九级。”突然七爷的声音响起,这是在给陆终测魂力。
“我艹!”
“我听错了?”
“什么玩意九级?”
“又涨了?疯了吧。”
有人一脸呆愣:“这......被魔主大人睡这么管用?”
七爷果然给陆终安排了十级的对手,看外形,不显山不露水,看不出什么。
“那小子滑不溜丢,走灵活路线,你不是会魂力外放了么?他不会,你可以看准机会用。”管褚突然冒出来,低声交代陆终。
陆终此时正在热身,闻言撞下他肩膀,以示感谢。
管褚羡慕道:“你这修炼速度,百年难得一见,还有那么漂亮的男人做对象,啧。”
陆终:“那也是老子有本事。”
说罢,他扭扭脖子,轻快地跳上擂台。
一上台他拉开步子,稳住下盘,打算先保守一点,探探对方的底。
谁知对方居然唰一下没了影,在现身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一拳就挥向陆终太阳穴。
感受到空气流动,陆终条件反射地偏头避开,却在下一瞬被对方用腿踢到了腰侧,紧接着横飞出去。
太快了,这人真的太快了。
整个过程几乎不给人反应时间,招招快出残影。
陆终皱起眉头,警惕地将灵力调出来,封锁自己周身死角。
这不是他第一回用灵力,五感被延伸出去,周围一切掌握在手中的感觉让他精神一震。
对面闪身到他背后去了,这次陆终没有动,静静等待对方靠近。
一步,一步,所有人都等着他被人从背后拧断脖子时,陆终动了,他手指微挑,凝结成丝的灵力从男人后方猛地制住他的手腕,接着绕上脖子,狠狠一勒,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在场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他们看不见灵力,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看见那人动作突然停滞,然后就被摔飞出去。
对面也不是吃素的,被甩出去后就地翻滚一圈,立马站了起来。
再出手,他直接正面硬上。
凭陆终十多年的经验,这里没人是他的对手。当然,前提是体型相差不大。
正好对方还比他瘦小一圈,虽然拳头也硬,但打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灵力于他而言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绝对是不正常的,因为其他人的魂力都是有限的,它像是池子里的水,用一点少一点,一旦被耗光,就得花时间重新蓄,可陆终好像从来没有用完过。
这就是灵力和魂力的差别吗?
于是,众人就见擂台上的一方像是被定住一般,被陆终拳拳到肉打得血肉模糊也不见反抗。
后面两场也是一样的情况,陆终轻松取胜。
当七爷宣布的时候,场内一片寂静,他们从没见过魂力十级的人被压着打,且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就算这陆终厉害,可也不过才九级吧,怎么会碾压十级这么多。
一时间,众人看陆终的眼神都变了。
陆终脸上挂着轻松笑意,缓缓扫过全场,没在人群中看见斩星辰和隗玉,心里一阵不得劲。
他这么威风,这俩人居然错过了,真可惜。
下了擂台,他优哉游哉地去找阿祀他们。
“走,回去搬家去,七爷说了,我可以从最底下搬上去了。”
阿祀矜持地笑了下,就算不是一层,能见着点光也是好的。
比完赛,陆终歇了一天,按照约定去鬼渡找隗玉修炼。
原先都是隗玉先到,这回他居然没在。
陆终撇撇嘴,心想难得自己早来一回,待会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可等了好一阵他都没来,他想着再等等,怕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这一等就等了一天一夜。
他耷拉着个脸回去绝神域,也是奇了怪了,平日里绝神域虽然不说人声鼎沸嘛,但也有人说话啥的,今天居然安安静静的,一点人声也没有。
“你可算回来了。”阿祀迎上来。
“怎么了?”
“外头乱啦,大家都去山顶魔宫找魔主大人了。”
陆终顿住:“找他做什么?”
“这不是好几天没发黑薯了么,他们去镇鬼司问,镇鬼司的人说是魔主大人的意思,大家这才去找他。”
陆终的眉头狠狠皱起,直觉隗玉应该是出事了。
“走,我们也去看看。”
“好。”
很快,他来到山顶。
这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看魔宫的样子,没想到所谓的魔宫居然没有一丝阴森恐怖,反而开阔通透至极,仿宋的建筑,屋脊翘起,白沙铺地,轻灵秀逸。
魔宫外,众鬼族一言不发地低头站着,场面格外诡异。
陆终挤到前头去,看见最前方有一排鬼族,被镇鬼司的压着跪在地上。
“凭你们也配来魔宫叫嚣。”有个看上去像是领头的人说。
话毕,他提着其中一个鬼族的头发,将其脸仰起来,狞笑着按上他的眼珠子,下一瞬,一双带血的眼珠子从天而降,堪堪落在陆终脚边,随之而来的哀嚎声直击耳膜。
旁边的鬼族瑟缩着连连往后退。
那个领头的得意地扫了一眼,吩咐手下人道:“把他们的眼珠子都挖了,手脚也剁了。不是说饿么,顺便帮他们把皮也剥了,吃着不硌牙。”
这是想把这些被杀鸡儆猴的鬼族丢给同类吃啊。
陆终冷哼一声,不顾阿祀阻拦,走到前面,冷漠开口道:“司主大人。”
他认得这人,是镇鬼司的现任司主,炎北。
炎北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是陆三啊。”
陆终的脸色冷了两分,他最讨厌别人叫他陆三。
不过,他还是硬生生忍了,道:“放过他们吧。”
炎北凑近一点,缓缓道:“如果我不呢?”
说着,他又随手拎过来一个,使劲一摁,生生将那个鬼族的眼珠摁烂在眼眶里,白的黄的水和着鲜血飚出来,溅了陆终一脸。
他淡淡看了一眼脚边捂着眼睛哀嚎翻滚的人,抬手擦掉脸上的污渍,对炎北不悦道:“耳朵聋了?”
炎北:“就聋了,你能把我怎么地?本司君生平最看不起你们这些爬床的。”
陆终奇道:“怎么?你自己爬不上,嫉妒我?”
炎北一下子被气得两眼翻白,咬牙切齿道:“来人,给我弄死他。”
随着他话音落下,周围好几个魔族一拥而上。
这让他想起三年前在鬼渡被逼得走投无路时的场景,一样是镇鬼司,一样的毫无人性。
他冷眼瞧着,连手都没动,只将灵力外放化成尖锐的薄刃,像砍菜切瓜一样对付这帮不知死活的魔族。
于是,单方面的屠杀拉开序幕。
鲜血、哀嚎.......
陆终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内心也是毫无波澜,仿佛三年前的怒火烧到今天,终于在落刀见血之时“噗嗤”一声灭了。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能出手这么狠,一时有些呆愣住。
陆终低头看他,嗤笑道:“比起你的前任,你可逊色太多。”
话毕,他鬼魅般闪身到炎北身旁,一把抓起他的右手手指,往反方向一折,生生将他的手指掰得折向手背。
这司主大人倒是有几分硬气,不仅没有痛喊出声,居然还用另一只手狠狠插进陆终小腹,他使尽全身力气,手指锋利成刀,一下子就刺穿了!
陆终后背,挂着血珠的手指探出来,明晃晃的。
炎北:“你也没有多厉害嘛。”
陆终没有退,咽下涌上喉管的血后,嘴角挑起一抹笑,轻声道:“是你先动的手哦。”
接着,他松开炎北的手指,改而控住他的肩膀,剩下的手握住他的手腕,一点点将其拔了出来。
腹部创口大咧咧的开着,皮肉外翻,像是小孩的嘴巴。
陆终收回外放的灵力,凝成巴掌大的小刀抵上司主胸口,在他惊恐的注视下,一寸一寸插了进去。
“呃......啊.......”
陆终慢慢拧转刀刃,嘴角的笑越发灿烂。
他看着对方痛苦惊恐的表情,像是汲取到了丰厚的养分,他心想可真爽呐,尤其是刀锋切开血肉和骨头的声音,嘎吱嘎吱,听得他头皮发麻血液沸腾。
还有这甜腻的血腥味,好想尝一尝,一定很美味。
他将刀拔出来,用手指沾了点刀锋的血,塞进嘴巴里,用舌尖细细品尝着,很甜。
面前的人捂着胸口趔趄后退,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你就这点本事?”陆终疑惑,“那你是怎么坐上司主这个位子的?”
炎北目光由惊恐转向愤怒。
陆终却无视他,反而转身走向周围虎视眈眈看着他的魔族。
他勾起嘴角,将灵力引出体内挨个点上他们的脑袋,他轻声数着数:“一个、两个、三个......”
“三、二、一,砰。”
随着他的声音,那些被他点过的魔族的头颅渐次爆开,像熟透的西瓜一样,砰地一声爆出满地汁水。
接着,血和碎□□天炸开,落了他一身,他伸出手有些嫌恶地掸了掸,扭头看向炎北。
“啊!鬼啊!”
司主大人终于崩溃出声,一边嚎叫着一边往外逃。
院中还活着的几个魔族被这刺耳的嚎叫声喊得纷纷回过神来,开始四散逃走。
陆终嗤嗤笑道:“大家不都是鬼么,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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