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花前月下

花禅因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或者说,他理想中的,了解“性”这一课题的所有方法形式里,杜商斐不应该作为参与者。

这不是害羞,亦非是对杜商斐的讨厌。在人群中,有一部分人会对自己未来的轨迹存在预想。譬如说:拿着叉子吃饭的人会在下一瞬间设想自己成为内功深厚的江湖大侠;做卷子的学生出现“以后考x华还是x大”的选择。同样,花禅因对于自己的成长,有过仔细的安排。

“性”这个课题,常理而言,应该被生物老师科普;当然,也可能是杜家给的书本先教;有所不济的,或是看少儿不宜的视频、或是听到那些认为自己是大师的人的吹嘘。性,它的出现可以是学术的、是文字的、视频的,甚至是轻佻的……总之,不会和杜商斐沾边。

这话细讲起来好像有点针对,不管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作为朋友,青春期的很多隐秘都可以一起探究。花禅因如此抗拒,一来两个人的确不是简单的朋友(是封建奴仆),二来……杜商斐这个家伙参与了他生活太多!

第一次上台表演,杜商斐当王子花禅因做树木花朵;他第一次成功的做出蛋糕,被拿来庆祝杜商斐十岁的生日,第一次期末满分,杜商斐同小花一起领奖状;跳国标舞,杜商斐是花禅因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搭档。

记事起与人无距离的触碰、头次拿起剪刀充当理发师,按照自己的审美搭配衣服,青春期、燥热躯体第一次梦遗……花禅因本能觉得,杜商斐在他面前、他在杜商斐面前,都太**。

歪门的**有写,什么赶考的书生和他的侍童;正经的文学读物也言:什么时代的癖好,盛行的男风。粉腻、姝艳……那些言词里描绘的脸似乎也有与花禅因契合的,浪荡、无耻……呵,不消说,又一个杜商斐活活脱脱。

小花是大王,即使这身份算作过去式,但新时代应有新面貌,正常的每个人该按照正常的轨迹生活。花禅因不是古代人,没有想要与杜商斐有身体方面的纠葛,而杜商斐是旧时代邪恶的奴隶主,他想要得到的,并非只是花禅因的“不讨厌”。

“由我赋予”是魔鬼的四字真言,杜商斐拒绝花禅因本身的理论,无视他想要保持距离的想法,一个命令,或者一个致命的诱饵,让花禅因保持**。于是,这件事变成身理上的愉快和心理上的不愉快——对花禅因。

而对杜商斐,他很满意和花禅因谈的第一桩生意。

杜少爷不喜欢单纯的金钱交易,他天生含着金汤匙,手里握着的从来就不止花禅因欠的两亿。花禅因这些年绞尽脑汁,什么培养计划、什么高利贷还高利贷的提案全部被否,皆因这些都不如杜商斐的意。然而,戴上眼镜,因为不适应眨着眼睛的花禅因很好看,那张十四岁还没有完全消掉婴儿肉的脸已然十分漂亮,有生机勃勃的娇憨。杜商斐为陡然升起的生理□□念妥协,主动递给花禅因台阶。这场扩日持久的对决他马上就要输了,杜商斐清晰地认识到。

可亲情绊住花禅因的手脚。

他本是要牡丹花下死,奈何挑灯夜读的花禅因走进岔道。

“我、我想回家。”

超级狂人生怒:好你个一直想跑的卖身了心还不在主家的小花!超级狂人又得意:花禅因,我给过选择。

坏种的让步仅此一次,杜商斐只做让自己称心的交易。

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不代表真的能够将之无视。花禅因太冒进,只顾着揪杜商斐“巴拉巴拉喂蚊子”的错处,忽略了表意更明白的《潜伏》台词。现在,他为自己的失言着恼,而站在他面前、双手揣裤兜里的杜商斐正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恶劣的男孩——恶劣的青年有一张英俊过分也讨厌过分的脸,一侧耳朵上还带着花禅因亲自挑选的钻石耳环,流丝般的银白月光下,打开的衬衫衣领随风轻扬,锁骨处的啃咬痕迹几乎是花禅因施暴的铁证。小花烧红的脸血色翻腾,在杜商斐言语的加持下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帧帧在脑海中回放。

他没能逃掉,青春期的所有都和杜商斐缠结。

“本来就是你错了!”小花大王即使脸通红也还是大王,他理不直气很壮地再次双手叉腰,“我俩是我最求实好吗,笑什么笑!”

“那好吧。”杜商斐逼近,“我们可以继续探讨这个问题。”

眼前的人是一个变态,花禅因早就知道。可眼前人竟是一个如此丧心病狂的变态,花禅因表示快跑。

山里娃熟悉山路,花禅因一个转身就在三米开外,杜商斐伸手去抓,五指里仅有微风和夜光。来到花家,他们没有茉莉味的沐浴露,花禅因身上是湿漉漉的青草香。该是落花有意?还是流水无情,杜商斐听着溪流声,他视线里,跑出七米多的花禅因回头。

秾丽的青年一只手放在眼角,伸出半张舌头做滑稽奚落姿态。高悬的明月下,红绯坏笑的脸,果冻一样水莹莹的唇无所遁形。撩勾、撩勾,杜商斐又一次情动。“哎。”他听着花禅因故作的劝学般的语气,“凡事要适可而止。”

“杜商斐。”这只小鹿、小松鼠、或者别的什么灵巧动物几下蹦到几十米开外的乡间小道上,见自己后面没有追兵,下巴高昂神情骄傲。空气传播过来的声音不甚清晰,花禅因三个字递过去,还算重的话变得和风一样拂拂。“保,重,身,体!”

“如此良夜。”他微微眯着眼睛,发现看不清杜商斐脸后又放弃,“我先回去睡觉了。”

小花吹着口哨,一直在另一处待命的阿黄摇着尾巴跳出来。经年不见,小狗已中年,可爱还是那么满。他摸摸狗头,如少时一样和它并排前行。

忽而,一只手伸向长在山崖出的零星几棵毛竹,薅下一片叶子。花禅因将它拿到嘴边,渐渐吹出流畅的音乐。小花大王是自然的钟灵,他站在山道上,弯着的杏眼看向家的方向。

自远观,他的身影小小,沾着月光,飘逸的模样不似真人。

一股滚热的气流出现在杜商斐的下腹,他面前浮现很多小花。耍心眼坏笑的小花,接吻时被动舐舔他的小花,吃闷亏咬着唇,又把它缓慢放下的小花……

杜商斐无可避免地想到花禅因果冻似的嘴巴。

它不应该放上乐器、不应该沾碰别的东西。

□□叫杜商斐知道。

它应该只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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