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彻站在院子里, 没有察觉到鹿呦心里的想法。kanshushen事实上,方才听到霍嗣成那些话时, 他确实感到十分介意和莫名地生气。但他并非介意霍嗣成贬低他的身份,也不是因为霍嗣成拿他和下人相提并论生气。
霍嗣成话语中透露出来的对鹿呦身份的看低,才是让他十分不快的原因。
院子中一片沉默。
高彻藏在衣袖中的手握了握,抿了抿唇瓣,见鹿呦半晌不说话,最终还是主动开口道:“下次这些不相干的人,就不要放进来了。”
听到高彻的声音, 鹿呦从方才的猜想中清醒过来。她朝高彻看了看,脸上带上习惯性的笑意, “好。”
就算高彻心里也是那样想的, 也没有关系。反正,她待在高彻身边只是为了能够经常看到那张好看的脸。又何必在意高彻是怎么想自己的呢?如果……
鹿呦微微垂下的眼眸里露出几丝坚毅, 如果他当真表现出对自己的不喜。那到时候, 她主动离开就是了。
想通之后,鹿呦心情畅快许多。她珍惜地注视着高彻的脸庞,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赶紧趁现在能看多看几眼。
高彻虽然看不到鹿呦, 但他能感觉到落在自己面上的炙热眼神。
他不动声色偏了偏头,并未因此感到不快, 但心底还是生出一种微妙的不适, 藏在衣袖里的手指也不由轻轻蜷缩了一下。
虽然沉浸着高彻那惊人美貌中,但鹿呦并未失去了平时敏锐的观察力。注意到高彻微微的躲闪, 她收敛了一下眼神,朝高彻开口道:“殿下,我想出门一趟, 去街上买些东西。”
高彻颔首,“你自去账上支银子吧。”
鹿呦笑眯眯,道了一声,“好。”
……
京城街道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鹿呦打量着街上的行人,发现京城和安平县最大的不同是路上的行人脸上大都带着一种满足和充实,显然日子过得都挺不错。
鹿呦这番上街,不止是想要买些药材,更是为了了解一下京城百姓生活。
她走了没多久,忽然看到前方一群人围在一家店门口。
“这是在干什么?”鹿呦好奇地问身边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了看鹿呦,猜测道:“你是刚来京城吧?”
鹿呦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脸上带笑,“大哥你猜得真准。”
中年男人得意地捋了捋胡子,“因为如果是京城人,绝对不会不晓得春义楼。”他接下去解释道:“春义楼每半年会举办一场文会比试,获胜之人,能够拿到丰厚的奖赏。”
旁边人插嘴道:“每次春义楼文会都有许多人参加。上到达官贵人,下到普通秀才。”
“是啊,几年前连二皇子殿下都来参加过春义楼文会呢!”
原先不怎么感兴趣的鹿呦,听到这话,微微一惊,“二皇子殿下也参加过?”
鹿呦身边的中年文士十分推崇春义楼文会,对每一届都如数家珍。他颔首,感叹道:“虽说这二殿下……”中间那几个词被他含糊了过去,“但他确实是文采斐然,学富五车。这么多年的春义楼文会,就数二殿下参加那一届最是精彩!”
“你瞧,现在的春义楼里还挂着二殿下当时写的文章呢。”
鹿呦顺着文士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春义楼里挂着一篇文章。哪怕不看内容,光是看那一笔字,便让人忍不住惊叹。
那铁画银钩的字迹,张扬肆意,让她不自觉联想到了曾经的高彻本人。
再想起现在的高彻,鹿呦忽地心里一阵遗憾。
鹿呦站在春义楼下看字时,春义楼对面的酒楼上,坐着两个正在饮酒的男人。年长那人气质敦厚,面相老实,稍年轻一些的那人,面容英俊,一身宽松的衣服都无法掩盖的结实肌肉,让他看上去不似文人清俊,而是格外有男子气概。
“鹿老弟,你这回立下如此战功,将来前途无量啊。”年长一些的中年男人望着对面那人,忍不住感叹,眼中满是羡慕。谁也没想到,一向战无不胜、老谋深算的颜大将军竟然会踏进敌人圈套,损失不少兵力不说,更是连颜将军自己都因此身亡。
据说当时战场上情况紧急,正是鹿老弟力挽狂澜,带领残兵逃出生天,后来又收拾兵力,返回打了个敌军措手不及,减轻损失。
“蒋大哥言重了。”鹿冠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微微摇了摇头,“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诶。”蒋莛和脸上露出不赞同之色,“鹿老弟是有真本事的。连颜大将军都败在对方手中,你却能一举攻下对方要地。这哪里是光靠运气就成的。”
蒋莛和没有注意到,他提起颜将军时,对面的鹿冠握着酒杯的手下意识收紧了一些。蒋莛和还在感叹道:“万万没想到,颜将军临到老,竟然会这么糊涂,损了一世英名,晚节不保。”
“蒋大哥,逝者为大。这些事我们便不要提了吧。”鹿冠脸上神情带着几分严肃。
蒋莛和忽然反应过来,鹿冠先前正是在颜将军麾下做事。颜将军对他也算有知遇之恩。他赶忙给鹿冠倒上酒,连声道:“好好好。不说不说。来吃菜喝酒。”
“鹿老弟,如今南疆那边战事暂时告一段落。你最近有何打算?”
鹿冠眼眸里恍惚了一下,“我打算去寻我妹子。”
“妹子?”蒋莛和惊讶了一声,他好几年前便和鹿冠相识了,从来没听鹿冠提起过家里人。他一直以为鹿冠家里早就没人了。
鹿冠嗯了一声,没有做多解释。他上战场第一年受过一次重伤,脑袋上狠狠撞了一下后,丢了不少记忆。不久前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妹子。他已经去过了芦叶村,知晓娘亲过世。如今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便只剩下妹子了。
“那你妹子在哪儿?”蒋莛和好奇问。
鹿冠眉头紧皱,一口饮尽杯中酒,转头看向窗外,忧声,“我也不知道。”
窗对面的春义楼外,欣赏完高彻那副字的鹿呦,刚好转身朝外走去。
鹿呦在街上逛了一会儿后,看看天色,进了一家药材铺。
没一会儿的功夫,买完需要的药材后,鹿呦从里边走出来,打算回燕王府。
一辆马车正好从街上经过,坐在轿里边的年轻女子不经意间从飘起的窗帘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她下意识冲着外边的车夫命令了一声,“站住!”
轿子里,坐在年轻女子身边的夫人惊讶地看着自家女儿,“珠儿,怎么了?”
程宝珠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她深呼吸一口,强行压下心里的震惊,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朝着程夫人笑了笑,“娘,我刚才好像看到方琳了。”程宝珠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微弯,唇角轻轻上翘,神情柔婉温和,与鹿呦有几分莫名的相似。
程夫人散去脸上的诧异,朝外边的车夫吩咐了一声继续后,回过头笑着点了点程宝珠的额头,“傻孩子,方琳还在宜都郡呢。怎么可能在京城。”
程宝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女儿方才也反应过来,是自己看错了。”
不,她没有看错。那个就是鹿呦。程宝珠低下头,被掩住的脸上是一派冷凝与厌恶。真是阴魂不散!没想到她都到京城了,竟然还会碰到鹿呦!
她暗暗记住鹿呦方才出来的那家药铺,决心等下次自己一个人出来时,一定要好好查一查鹿呦!
鹿呦并不晓得,她想远离的麻烦正一点点向她靠近。
不过,比起那些还未发生的事,眼下有另一个麻烦等着她去解决。
高衍院子外间,鹿呦正在算账。
“鹿姑娘,宫里发的炭送过来了。”锦绣站在鹿呦面前,面露难色。
鹿呦对账的手一顿,抬头看向锦绣,温声,“出什么问题了吗?”
锦绣面露难言之色,看了眼鹿呦,她才带着几分不平开口道:“宫里发的不是上等银霜炭,而是普通的木炭。”
上等的银霜炭燃烧后没有烟,而且不容易熄灭,足足可以燃上一晚上,能够保证屋子整晚温暖。
然而普通的木炭烧得快不说,还有很大的烟味,特别呛。
鹿呦当然知晓这两种炭火间的区别,毫不犹豫,她直接道:“不能给殿下用普通木炭。”
“可是送过来的炭就只有那样的。”锦绣犹豫了一下,脸上忽然露出喜色,“鹿姑娘,不如去找太子殿下吧。只要太子殿下出面,宫里那些捧高踩低的小人,绝不敢怠慢殿下!”
找高衍确实是最容易的办法。然而鹿呦想了想,缓缓摇头,“这种小事就不用去麻烦太子殿下了。”
她下意识拨动下算盘,“既然宫里不发,那就去外边买吧。无论怎样,都不能委屈了殿下。”
“可是……”
锦绣刚想说话,屋子里边忽然传来高彻的唤声。
很少被高彻直接传唤的锦绣怔楞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鹿呦,得到首肯后,快步里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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