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反杀!

林浅站在官船甲板上,望着渐行渐远的京城轮廓,心中百感交集。这几个月,从落水醒来至今,竟已是夏去秋来。她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挣扎求生,创立彩票署,经营萌物社,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间,如今竟能奉旨南下,开拓新的版图。

“郡主,江风凉,进舱歇息吧。”芍药为她披上一件薄披风。

转身,熟悉的身影。玄色暗纹锦袍勾勒出挺拔的身形,窗外波光映在他侧脸上,平添几分清冷。不是李乾又是谁?

“不在船里待着喝茶,出来做什么?”林浅几乎是脱口而出。

李乾缓缓走来,桃花眼里漾着惯有的笑意,却又比平日深沉几分:“不知谁见了本王就往外逃,借口都拙劣的只剩‘透气’二字,怎么,在本王身边,浅浅紧张的连呼吸都困难?”

“这可是奉旨南下的官船。”林浅蹙眉,“王爷不请自来,怕是不合规矩。”

“规矩?”李乾轻笑,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绢帛,“陛下手谕,命本王随行监察彩票署南扩事宜。怎么,林巡察使要查验真伪?”

林浅怔住。她万万没想到,李乾竟也有皇帝的手谕。但转念一想,这半个月来他音讯全无,如今突然出现,还带着这么一道旨意,心中不免升起几分不快。

“王爷既然早有安排,为何不早些告知?”林浅语气冷淡,“这半个月音讯全无,我还以为王爷贵人事忙,早就忘了这茬。”

李乾挑眉,缓步走近:“生气了?”

“不敢。”林浅别开脸,“只是觉得王爷行事,总是这般出人意料。”

“本王若提前说了,还能看见林巡察使这般惊喜的模样?”李乾低笑,伸手欲碰她的脸颊,却被林浅侧身避开。

“王爷说笑了。”林浅退后一步,语气疏离,“南下公务繁重,不敢劳王爷大驾。况且彩票署有大皇子坐镇,南方官员再难缠,我自有办法应对。”

“自有办法?”李乾眸光微沉,“你以为单凭一纸圣旨,就能让那些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狐狸乖乖配合?”

他向前一步,将她逼至舱壁前,声音压低:“江南官场,盘根错节。你一个女子,纵有郡主封号,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个可欺的弱质女流。没有皇室中人坐镇,你以为你能镇得住场子?”

林浅被他困在方寸之间,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沉水香。她强自镇定,抬眸与他对视:“所以王爷是来给我撑腰的?”

“不然呢?”李乾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还是说,你以为本王是来游山玩水的?”

林浅心头一跳,面上却不肯示弱:“王爷既然有公务在身,那这半个月音讯全无,又是为何?莫不是临行前还有什么要紧事要处理?”

李乾凝视着她,忽然笑了:“原来是在怪本王这半个月没来寻你?”

“谁怪你了!”林浅矢口否认,耳根却不自觉地泛红。

“是本王不好。”李乾从善如流地认错,语气却带着几分戏谑,“这半个月确实有些棘手的事要处理,脱不开身。本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反倒惹你生气了。”

“惊喜?”林浅冷哼,“王爷的惊喜,我可消受不起。”

“消受不起?”李乾挑眉,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向窗边,“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林浅这才发现,这间主舱的布置竟与她京城的书房有七八分相似。窗边小几上摆着她惯用的白玉茶具,书案上整齐地码放着笔墨纸砚,甚至连她平日里最爱倚着看书的软榻都一般无二。

“这......”

“本王特意命人按你的喜好布置的。”李乾在她耳边低语,“如何,可还满意?”

林浅心头微动,嘴上却不肯服软:“王爷倒是费心了。不过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必如此。”

“对你,本王从来都不觉得费心。”李乾的声音忽然认真起来。

林浅怔住,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桃花眼,此刻竟盛满了她看不懂的深情。

舱内一时寂静,只余江水拍打船身的声响。

忽然,船身猛地一震,外间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林浅蹙眉。

李乾神色一凛,松开她快步走向舱门。刚要开门,门外就传来护卫急促的禀报声:“王爷,郡主,前方有情况!”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走出船舱。只见前方的江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十余艘小船,呈合围之势向官船逼近。每艘船上都站着数个手持兵刃的彪形大汉,目露凶光。

“是水匪!”船老大脸色发白,声音颤抖,“这、这段水路向来太平,怎么今日......”

李乾眯起眼睛,冷声道:“传令下去,全员戒备。弓箭手就位,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是!”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船上的护卫纷纷占据有利位置,弓弩上弦,严阵以待。

林浅站在李乾身侧,望着越来越近的匪船,手心沁出冷汗。她虽经历过不少风浪,但直面这等阵仗还是头一遭。

“怕吗?”李乾忽然问。

林浅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有王爷在,我怕什么?”

李乾轻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本王身边。”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奇异地安抚了林浅不安的心绪。她点点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

匪船很快将官船团团围住。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站在为首的小船上,扬声喝道:“船上的人听着!乖乖交出钱财,饶你们不死!”

李乾负手立于船头,玄色衣袍在江风中猎猎作响。他神色不变,声音清晰地传遍江面:“本王奉旨南下,尔等胆敢阻拦,是想要造反吗?”

那匪首闻言,非但不惧,反而哈哈大笑:“奉旨?老子劫的就是奉旨的船!少废话,要么交钱,要么交命!”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突然从匪船中射出,直取李乾面门!

“小心!”林浅惊呼。

李乾纹丝不动,在箭矢将至的瞬间抬手一拂,那支箭竟被他轻描淡写地握在手中。

“找死。”他冷冷吐出两个字,随手将箭掷回。那箭去势比来时更疾,精准地射穿了放箭之人的咽喉。

这一手震慑了众匪,江面上有一瞬的寂静。

匪首脸色难看,厉声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

霎时间,喊杀声震天。匪船迅速靠近,无数钩索抛上官船,水匪们如同蝗虫般向上攀爬。

“放箭!”李乾一声令下。

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惨叫声不绝于耳。不断有匪徒中箭落水,江面泛起团团血红。

然而匪徒人数众多,前仆后继,很快就有数人成功登船,与护卫厮杀在一起。

李乾将林浅护在身后,手中长剑如游龙般舞动,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入敌人的要害。他的身手远比林浅想象的还要厉害,剑法凌厉狠辣,招招致命。

林浅第一次发现,原来看似玩世不恭的小王爷,武艺竟这般高,之前林府入外敌盗取令牌之事,因场面混乱,她来书中世界又是第一次,难免人吓傻,不曾注意李乾身手,如今,这么大的场面,因他在,她反而没多紧张。

仿佛,他在,一切都无所谓。

林浅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

可,匪徒实在太多,渐渐有护卫倒下。一个匪徒趁乱突破防线,举刀向林浅砍来。

“浅浅小心!”李乾回身格挡,却因此露出破绽,另一名匪徒的长刀刚要落,李乾暗卫及时出现。

“你受伤了?”林浅惊呼。

“无伤。”李乾反手一剑结果了那个匪徒的性命。

战况越发激烈。林浅被李乾牢牢护在身后,匪人的飞镖直冲林浅而来,李乾奋力抵抗,手背不慎落了伤,看着他手背的伤口不断渗血,林浅心急如焚。

她环顾四周,忽然瞥见甲板角落堆着的几个木桶。

“是火油!”林浅灵机一动,“王爷,用火攻!”

李乾立刻会意,一边抵挡匪徒,一边扬声下令:“倒火油!点火!”

护卫们迅速行动,将火油倾倒在下方的匪船上。火箭随之射出,顷刻间,几艘匪船陷入火海,匪徒惨叫着跳入江中。

匪首见势不妙,怒吼一声,亲自提刀跃上官船,直扑李乾而来。

“拿命来!”

这一刀势大力沉,带着破空之声。李乾刚格开另一名匪徒的攻击,眼看就要避之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林浅不知哪来的勇气,抓起地上一把护卫遗落的长剑,用尽全力向匪首掷去!

这一掷毫无章法,却恰好阻了匪首一瞬。李乾抓住机会,剑尖如毒蛇般探出,精准地刺入匪首心口。

匪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剑锋,轰然倒地。

首领一死,余下的匪徒顿时乱了阵脚,很快被护卫们清剿干净。

江面终于恢复平静,只余几艘燃烧的匪船和漂浮的尸首,诉说着方才的惨烈。

李乾收起长剑,第一时间转身查看林浅的情况:“可有受伤?”

林浅摇摇头,目光落在他手背上的伤口:“你的伤……”

“皮外伤,不碍事。”李乾不以为意,却见林浅眼眶微红,不由得放柔了声音,“吓到了?”

林浅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抽出自己绢帕,颤颤巍巍替他缠上。

李乾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本王说过,会护你周全。”

这一刻,江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林仰头望着眼前这个总是让她又气又无奈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她忽然明白,这趟南下之路,注定不会平静。但只要有他在身边,似乎再大的风浪,也不再那么可怕。

“王爷,”她轻声开口,“接下来的路,还请多多指教。”

李乾唇角微扬,桃花眼里漾开温柔的笑意:“荣幸之至。”

话说早了,在暗处角落,有个匪人突然冲出,众人反应不及,匪人一把扯过林浅,李乾刚要伸手拉住林浅,却慢了一点。

目标非常明确,冲着林浅来的!

林浅被匪人挟持着往海中跳,“你死了,我们一家老小才能活!”匪人抱着必死决心拉着她往海里跳。

慌乱挣扎间头撞上船边,根本控制不住平衡,林浅整个人往后坠。

她是怕水的。

可她没有选择,整个人悬空下去。

忽而,一双手拉住她。

那双手流出的血顺着胳膊一直流,红色的血液滴到她眼下。

小小的血滴。

瞳孔不自觉缩了缩,不太清晰的视野里,是李乾急到发狂的容颜。

呜,凶起来也好看……

“浅浅,抓紧我!!!不要松手!!!”

匪人抓着林浅腿,她被人拽着,突然理解“五马分尸”的痛。

场面一团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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