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垂允整理着寝宫里的书架。
这几天黎栖斜给他讲了不少东西，也给他写了不少教学用的材料，凌垂允都把它们收到了一起放到了书架的一个空隙里。
寝宫的书架有两个，一个是黎栖斜平时用的，另一个是凌垂允住进来以后黎栖斜分给他的。
凌垂允在自己的书架上放了一些自己喜欢的书籍和画卷，还有一些他自己作的书画，不过他技艺不精，没敢在黎栖斜面前献过丑。
凌垂允往另一个书架那里瞥了一眼。
先前他不掺和黎栖斜的政务，也从来没碰过黎栖斜的书架。
现在黎栖斜有意培养他，还亲手教他处理政务，让他批阅奏折，他是不是可以去翻看一下？
凌垂允走到那个书架边，查看着书架上的东西。
印章、书卷、笔……凌垂允看到一个熟悉的盒子，看来黎栖斜把自己送给他的笔收在了这里。
凌垂允打开看了看，没有新使用过的痕迹，他轻叹口气。
这个时候他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凌垂允迎到门口，看到黎栖斜笑着走了进来。
“怎么就起来了？我还想着今天不带你去上早朝，让你多睡一会儿呢。”黎栖斜走近他，亲昵地点了点他的鼻子。
凌垂允说：“最近习惯了上早朝，没多睡很久就醒了。”
黎栖斜摸摸他的头：“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凌垂允摇头。
黎栖斜拉着他到床边坐下：“还是再歇一会儿吧，我看你最近蛮累的。”
凌垂允点点头。最近户部和工部都借他去做了不少工作，他确实是忙得有点累。
黎栖斜托腮：“我觉得底下还是少了点能用的人，上次科举弄进来的也还没看出有哪些人能用，不如我今天就去看看好了。”
凌垂允说：“我随陛下去。”
黎栖斜瞧瞧他：“你能行吗？不行要及时说。”
凌垂允笑了：“我还没有那么脆弱，陛下也每日都在忙呢。”
黎栖斜拍拍他：“这哪能一样？我是真龙天子，比你能干多了。”
凌垂允笑：“是是是，陛下。”
两人一起走出了寝宫。路上，黎栖斜一面走一面说着：“吏部的尹尚书你之前在朝堂上也见过，在这个位置也有十几年了。
“我还在当太子的时候，父皇还让他教过我一段时间。一会儿你见到他，可以叫他一声老师。”
凌垂允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过陛下。”
吏部的尹尚书是一个和蔼的老人，一直拿着个茶杯在喝茶。
见到凌垂允向他问好，他笑眯眯地说：“不敢当，不敢当。”
他转头问黎栖斜：“陛下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恐怕不是专门为了看我这个老师的吧？”
黎栖斜说：“我来看看吏部对新人的安排，顺便再看看之前的考核情况。”
尹尚书笑呵呵地说：“好，好，我这就去拿。”
他有点颤巍巍地站起来，然后去旁边的架子上拿资料。
凌垂允有些不安地看了眼黎栖斜，黎栖斜小声和他说：
“你别担心，他一直都这样。我父皇说快二十年前他就这样了，我也让太医看过，他身子骨没什么问题的。”
凌垂允轻轻地点点头，黎栖斜拉着他的手带了些安抚的意味捏了捏。
尹尚书拿了资料过来，向黎栖斜汇报最近的情况。
黎栖斜拉着凌垂允坐下，听着尹尚书汇报。凌垂允多少对这种情形有些不习惯，但还是一起认真听着。
听完之后，黎栖斜若有所思：“嗯，我明白了。凌司执对此有什么看法？”
凌垂允有点紧张，但还是如实说了自己的想法，黎栖斜听了点点头做了些补充。
凌垂允注意到尹尚书多看了他几眼，他总觉得尹尚书对自己在这里有些不太满意。
黎栖斜说：“那就先这样吧。等老师这边做好了，再一起报到我这里。”
尹尚书微笑应道：“好，好。陛下慢走。”
黎栖斜牵着凌垂允走到门外，问他：“你有哪里想去看看的吗？”
凌垂允摇头。黎栖斜笑着说：“那我就带着你随便转转吧。”
黎栖斜拉着他在吏部工作的地方视察了一圈，凌垂允感觉到有很多视线在悄悄打量他们，等看过去的时候又没有了。
黎栖斜倒是很泰然自若，凌垂允想到他从小就是在各路人士谨慎打量又带着讨好的目光中长大的。
凌垂允一直不明白黎栖斜是喜欢自己的什么，但他同样也不觉得有其他人配得上黎栖斜的这份喜欢，所以他一直努力做到最好。
现在也是一样……凌垂允垂眸，他不知道尹尚书是不满意自己的哪里？
陛下说想要自己做他的宰相，那自己就应该做到最好才是。
黎栖斜拽拽他的袖子：“你在想什么？”
凌垂允扭头看他，黎栖斜永远是那么好看：“陛下觉得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呢？”
黎栖斜思索着：“嗯，那可多了，比如我早上让你多睡一会儿，你还要早早爬起来；昨天晚上我说该停下来休息了，你还缠着我不放……”
凌垂允脸红着拉他的袖子想制止他，黎栖斜笑了：“还有很多呢，你想听的话我可以再多说点。”
凌垂允小声说：“不用了，陛下……”
黎栖斜笑了一会儿，才停下来，说：“你有官职才多久呢，急些什么。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慢慢来。嗯，伺候我的事倒可以快一点。”
凌垂允点点头。黎栖斜摸摸他，带着他上了马车。
“你想去哪儿？今天时间还挺多，我想带你转转。”黎栖斜说。
凌垂允看着他：“我想去陛下常去的地方。”
黎栖斜摸摸下巴：“嗯，这就是想去御书房咯。那我们回去吧。”
凌垂允无奈地笑，黎栖斜也笑，然后搂住他。
他们依偎了一会儿，等到了宫里，黎栖斜松开他跳下马车。
凌垂允下马车前看了看，这好像不是平时回御书房的路线。
黎栖斜把他揽过去，凌垂允抬头看他：“陛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黎栖斜亲了亲他：“你不是说想去我常去的地方看看吗？我现在就带你去。”
凌垂允有点迷茫地被黎栖斜牵着走，两人转了几个弯，一直走到一处宫殿。
凌垂允看了看，他平时没怎么在宫里乱走过，也不太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黎栖斜打开院子的门，带着他进去。
“我小时候就是住在这里的，”黎栖斜说，“最早的时候是我母亲在这里带着我……后面就是我自己住着了。”
凌垂允认真地打量着这处宫殿，看起来还算宽敞，大概这里就是太子东宫？
可能因为黎栖斜说他以前住在这里，凌垂允看这些屋子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可爱。
他去看黎栖斜，黎栖斜望着这里，似乎也陷入了什么回忆。
凌垂允去拉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黎栖斜露出笑容，也拉起他的手：“走吧，我带你进去看看。”
两人踏进屋内。这里有定期打扫过，所以并不显得脏乱。
凌垂允仔细观察屋内，和黎栖斜寝宫的布局有些相似，看来黎栖斜布置房间的思路一向如此，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凌垂允想起他和黎栖斜初见时的情形，或许黎栖斜这个人从来没有变过……他忍不住微微一笑。
黎栖斜没注意到他的神情，他正检查着桌子上的摆设：“我也有好久没来这里了，你要是喜欢就多在这里待一会儿吧。”
凌垂允微笑：“嗯，陛下，我很喜欢。”
黎栖斜笑了：“喜欢就好。不瞒你说，要不是有你在，我自己都不想来这里……”
凌垂允走近他，把他按在桌子边亲吻。看得出黎栖斜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没推开他：“做什么，唔……”
凌垂允按着黎栖斜亲了一会儿，黎栖斜轻轻地推他：“可以了，可以了……”
凌垂允松开他，看到黎栖斜脸上有些微红。
黎栖斜似是松了口气，转过头说：“这样你心情应该是好点了吧？那我们……”
凌垂允说：“陛下。”
黎栖斜回过头：“嗯？”
凌垂允靠近他：“我真的很感激你，陛下。第一天看到您的时候，我就很崇拜您。
“后来看到你的时候，我越发地认识到了你的好，你对我又那么的温柔，我真的特别喜欢你，你对我特别的重要……”
他伸手把黎栖斜推到床上，去脱他的衣服。
黎栖斜挣扎着推拒：“别，怎么突然那么着急，唔……”
凌垂允用吻堵住他的嘴，黎栖斜反抗的动作渐渐小了，他松开他，低头去解他的衣服。
刚开始的时候黎栖斜还有些不乐意，过了一会儿他就变得温顺了，甚至还主动用手勾凌垂允的脖子，凌垂允有些沉迷这种感觉。
之后黎栖斜趴在床上，又翻了个面转过来，抱怨说：“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我问你想做什么，你也不回答我。”
凌垂允盯着他看：“抱歉，陛下。”
黎栖斜又有那种发毛的感觉了。不过他现在浑身发懒，不愿动弹，只是挥手说：“你给我倒杯水去。”
凌垂允笑了，他拿了杯水过来，黎栖斜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又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你这人真是奇怪。”
凌垂允放好杯子，又摸了摸黎栖斜的头。
黎栖斜恼羞成怒地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凌垂允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