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车之鉴，孟留真满心想的都是这次不能操之过急。
孟留真把姜雨抱到了床上去。
要慢慢来，在这件事情上，他无法与姜雨共情，很难想明白她到底什么感受，舒不舒服。直接问吧，难以启齿。上回姜雨好长一段时间没搭理他。怀着这种纠结心情，打开包袱时才有些犹豫。他思考了很多，落到实践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因为温柔缱绻的攻势很快被姜雨夺取节奏。
她占据上风，在十指相扣时把他按住了。起初孟留真并未意识到什么。他觉得，都一样。而且自己躺下的话，还能避免压到姜雨受过伤的腿。等他渐渐感觉到异样时，一切为时已晚。孟留真闻到了花露的味道，他瞳孔放大，意外道：“小雨？”
“你在做什么？”他有些困惑地问。
“你说呢。”
姜雨倒空了半瓶子。
孟留真身上感觉到一阵凉意。月季花露用在他身上。
“你别……”话音戛然而止。他根本来不及阻止，姜雨已经付之行动。他闷哼一声，扭过头去。整个人像是被控住了麻筋，腰弓成虾米。瞬间僵硬，动也不能动。姜雨也没想到他这么大的反应。孟留真缓了一会儿，没有理解她在做什么。那感觉太不舒服了。
“小雨，你是在惩罚我吗？”
“是啊，”姜雨道：“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刚刚念了那么多句没记住，就记住这么一句。
孟留真啼笑皆非。
“那也用不着这样……”
“你不喜欢？”
“不喜欢，”孟留真实话实说，道：“太奇怪了。”
他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到底有多奇怪。硬要说，应该是，被外力分开了。回想起上次，难道小雨也是这样不舒服吗？书上不是这么写的，书上明明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没等他思考出结果，姜雨道：“不喜欢也得喜欢。”
紧接着异样感再次浮现上来。
仓促间，孟留真什么也没抓住。他想动，被压着不能动。姜雨开始亲他。他被密不透风地束缚在原处。身体十分抗拒，但姜雨的吻他又舍不得躲开。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跟姜雨好好沟通一下。
“能不能换个别的惩罚？我……”话音戛然而止。
之前提炼的时候都没发现月季花有这么香。香得能把人腌入味，孟留真终于在这种方式的惩罚□□会到了姜雨曾经的感受，只想落荒而逃。姜雨看着他忍耐憋屈的神情，觉得很有意思，笑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孟留真凉凉道：“小雨，我错了。”
姜雨道：“这才哪到哪。”
孟留真道：“……”
姜雨捏了捏他手指。
“你知道吗，很早以前我就想这么做了，一直没下手。”
“为什么？”孟留真茫然道。
“怕吓跑你。”姜雨道：“也许从世俗意义上来说。这很不可理喻。人人觉得，一个女子嫁给一个男子，就变成了他的东西。应该被占有，被侵略，被剥夺。可大家都是从娘胎里生出来的人，为什么不一样呢？”
孟留真闻言呆了呆，道：“我从没有这样想。”
姜雨道：“那你为什么那样做。”
“因为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为什么我对你做一样的事，你却视作惩罚？”
“我……”孟留真答不上来。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男女与生俱来、或是被世俗同化后的立场都存在巨大差异。尽管他那么珍视小雨，在乎她的感受，却始终难以突破那层屏障，彻底理解对方。
他希望自己跟小雨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隔阂。
姜雨本意是看他太紧绷了，闲扯两句转移一下注意力。没想到他真被绕进去，陷入问题里，发起懵来，几乎忘了自己眼下的处境。她立即趁人之危，加快攻势，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姜雨捞起孟留真的腰，贴在他耳边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有多喜欢我，我就有多喜欢你。”
话音震耳欲聋，和他的心跳一样，快成了擂鼓。原来是这样的吗？
心理防线轰隆隆推倒。
难以容忍的存在似乎变成了某种宣泄出口，提醒他，有多喜欢……微妙的心理变化缓解了不适感，不再排斥。浪打芭蕉，缓而有力。他还是想躲开。他胡乱抓着姜雨的手，怎么也挠不到痒的来源。身体像是被反复撩拨的琴弦，一下子绷到极致，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姜雨亲他嘴角，与他耳鬓厮磨。
动作非常温柔。
她对他很好，照顾到位，耐心十足。
热度扩散，如涟漪蔓延到指尖。孟留真大脑一片空白。连自己的身体反应都感到陌生。和上次完全不一样的体验。像是点了火，而火种掌握在姜雨手中，不受控制。欲燃未燃，先蹭得火星子四溅。他还是懵的，怎么会这样？孟留真能看清她的一举一动。最艳情的话本也难描绘此情此景。一点不使人反感。
因为那是姜雨。
姜雨大概是找准了门路。她煽风点火，慢条斯理。孟留真抬手握住姜雨的后脑勺，手指伸入头发。
猛地碰到了簪子，发丝散落他满怀。
想要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烛油燃到尽头，只剩下微弱火光。模糊得谁也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他一点也不躲她了，只想更近，抓住她，但却成了被锁住的人。他眼睫毛都在发颤……
“小雨……”孟留真道。
“来，”姜雨沉浸其中，哄道，“抱着。”
孟留真喘不上气来。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发了一身汗，觉得很热。不小心把被子枕头全部蹬下了床。身体被姜雨的攻势逼得一个劲往后退。终于抵在床头，退无可退。他扶着床沿撑帐子的青竹条，姜雨道：“要摔下去了！”
孟留真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道：“你让我缓一缓。”
姜雨宽宏大量，在心里数了五下，觉得差不多够了。她把人搂过来，继续，并未减缓速度。孟留真感觉自己要被逼疯，她轻声安抚道：“别怕，小雨在这里。”
这一招行之有效，孟留真果然镇定了下来。他仿佛置身茫茫大海，在那令人晕眩的颠簸中抓到一根浮木。对，小雨在这里，只要小雨不离开他，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怎么能推开小雨呢？
“别离开我……”他慌忙道。
孟留真抱住了她，卑微地亲她头发，鼻头一酸。
“好，不离开，”姜雨道：“死也不离开。”
一把火烧得两个人奋不顾身。孟留真动情至深。姜雨摸他脊梁骨，逼他开口说点什么。
孟留真艰难道：“我说不出口。”
姜雨道：“可是我想听。”
孟留真不懂，这有什么好听的。他还是有些羞耻。可之后就容不得他控制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泄漏了出去。姜雨为达到目的不惜使用一切手段。
孟留真被彻底打开，如入无人之境。除了姜雨的存在他什么也感受不到。二人不分彼此。待在最后一滩烛油熄灭后，黑暗降临，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无休无止，宛如灭顶之灾。孟留真涣散的眼神猛然聚了焦，摇动的青竹条折断。帐子垮下来，罩住颤抖不止的二人，像作茧自缚的蛹，孟留真心里有一只蝴蝶振翅飞了出来，他哑声道：“小雨。我爱你。”
姜雨发出了餍足的叹息，痛快极了，她笑道：“我也爱你。”
……
天亮后。床上被褥凌乱，碍事的帐子被姜雨全拆掉了。帐子还是夏天时为了挡蚊子装的，一直快到冬天，她忘记拆。昨天也没顾得上，最后把两人缠住，笑个不停。
折腾到快天亮才消停，都没有睡多久。孟留真的确是累了，姜雨倒还好。她挺快乐，隔一会儿就要把人圈起来亲两下，仿佛得了什么宝贝。孟留真身上的一切她都很喜欢。想把人从头到尾亲个遍，
又过几个时辰，外头下起雨。孟留真被滴滴答答的动静唤醒了。他看着陌生的屋子，身侧熟悉的姜雨，内心一片安宁。仿佛半辈子就这么过完了，很快两人就要变成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婆婆。他躺着一动不动，被子里的手握紧了姜雨的手。
雨一滴滴落在瓦片上，屋檐下，山林间。清脆响亮。他的听觉延伸到无比广阔的空间里，包容世界万物。世界核心只有他和姜雨。秋叶为他们而落，鸾鸟为他们而来。曾经沧海难为水，世间尽善尽美不外乎此。
姜雨微微睁开眼。
水滴声刹那消失了，孟留真注意力全部汇聚到她身上，道：“你醒了。”
姜雨道：“醒了。”
一开口，就想笑。仿佛心里装着一坛满满的快乐，稍微晃悠就会洒出来。孟留真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露出一双明媚的眼睛，在那眼睛上亲了下。姜雨望着他，问出了他曾问过的话题，“你疼不疼？”
孟留真道：“……”
姜雨观察他神色，道：“这是疼还是不疼？”
孟留真感受了一下，迟疑道：“还好。”似乎有一点，但更令人难以忽视的是腰酸。
姜雨道：“看来花露是管用的。”
孟留真也没有想到会用在自己身上。
“你倒太多了，我们两个出去肯定会招蜜蜂。”
“不多倒点，怕你难受，一直躲。”
“有吗？”
“你自己看。”
孟留真抬起头，看见了那根断折的竹条，他羞赧道：“我明天修好。”
“算了，反正冬天用不着。”
姜雨凝视他神情，道：“你很屈辱吗？”
孟留真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不习惯。”
“我在想，如果早知道你会这么高兴，我愿意一开始就这么做。现在你属于我，我也属于你。我们的心是相通的。”孟留真亲了亲她额头，轻声道：“这样也很好。”
只要你高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
改了四遍，我还能说什么，无话可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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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有多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