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四神山(11)

白尘从宗祠殿顺了三炷香,屋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插的地方。只能在门口堆了个雪垛子压实将就用着。

大雪初霁正是最冷的时候,孟守非路过都忍不住一路哆嗦着跺脚:“又拜什么呢?”

白尘:“黄天厚土。”

每次初雪之后,白尘总会找地方上三炷香,态度随便,拜神没诚意,拜鬼无敬意。问起来就随口敷衍,孟守非也懒得管。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孟守非又从屋里探出头:“差点忘了,发完疯就进来,送你个大宝贝。”

对“大宝贝”白尘有前车之鉴,磨蹭了一会儿才狐疑地跟着进屋,只见孟守飞半个身子钻进床底,扒拉出一个大箱子。

白尘瞧着眼熟,吐槽道:“这不是你年前拿上山的吗?你不是‘差点忘了’,是根本就忘了吧。”

孟守非只当作没听见:“之前给你的书看了吗?”

白尘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儿,试探问道:“《游*窟》?”

孟守非猛的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捂住白尘的嘴:“你可别胡说啊,我什么时候给你看过这种东西!”

白尘把捂嘴的手扒拉下来,告状道:“你上个月喝醉也说要给我看个大宝贝,你自己给我的!”

孟守非抱着白尘的头左右摇晃,试图把他脑子里的东西要出来。

随机又双手合十对着主峰头位置虔诚一拜:“罪过罪过!”对着诸路神佛忏悔了一遍。

白尘提醒:“佛祖管不着你……”

孟守非一记眼刀过来,白尘自觉把头偏向一侧,手在脑袋上一拍:“忘掉了……”

“……”

白尘:“那你现在没喝醉,大宝贝又是什么?”

“把‘又’去掉!”

“好的方丈,这次的大宝贝是什么?”

孟守非转回正题:“我刚才还问你呢,我给你的那堆书,就是上次你说你想下山的那次,看完了吗?”

白尘少有被书难住,想起那堆东西也不免面露迟疑:“看是看完了,但没懂什么意思。”

孟守非听见,立刻喜形于色:“哎呦~,无妨,不懂可以问为师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着打开大箱子。

箱子虽大,却并没有放什么,只有一把长刀和一柄匕首。

苗刀样式的长刀,全长四尺有余,黑色为主,花纹里填充了不知名的蓝色碎石和染料,总体简约低调。

匕首则截然相反,剑鞘上以黄金锻出木樨碎花,白银作长木虬枝,做工之精细,让人叹为观止。

“好利器!”白尘不由赞叹。

孟守非洋洋得意,正要仔细介绍这把长刀非常之处,只见白尘的已经不受控地朝匕首上手,眼里明晃晃地印着“财富”二字。

孟守非嫌弃的一记铁砂掌拍下那双不成器的蹄子。

白尘吃痛:“你干嘛啊!说要给我看大宝贝,不会就真只让看看吧?”

孟守非训道:“有眼不识泰山,这把长刀才是真正的好东西,你你你……”

真想给这个恨铁不成钢的脑瓜子上戳个窟窿!

“听说过青铜圣手徐夫子吗,这可是他鼎盛时期的得意之作!”

白尘委屈:“所以干嘛哦,就炫耀一下?”

孟守非:“你以为我之前给你那些书是为什么?”

白尘无辜摊手:“不知道啊。”

孟守非正要教训徒弟平时聪明的脑袋瓜,怎么突然变成了实心榆木,白尘已经转身,从床和墙的缝隙中抱出一摞书,砸在桌子上,开始一本本的介绍。

“《刀生碎影》教怎么剪纸的;《天时刀器》讲镰刀锄头之类农作物工具的生产工艺;《明纹十八刀》讲怎么解剖禽兽游鱼的;《断念刀诀》某将军的野史画本……”

剩下的白尘没再一一介绍,直接将书脊朝向孟首飞,一下下拍着最上面的书:“我确实是不知道让我看这些干嘛?我没不好意思问,您老解释解释?”

“这……这些都是我给你的?”孟守非略带尴尬地反问。

白尘反客为主,挑出一本翻开:“你就说像不像是你会挑出来的书吧,我唯一能找出的共同点就是里边都带‘刀’字,您老不会看都没看,就直接把带‘刀’字的全都挑出来扔给我了吧?”

孟守非不好意思:“哎呀,那谁能知道现在的书取名字都这么抽象……”

白尘把那把长刀拿起来,手感扎实,试着拔了一下,又试着拔了一下……最后直接双手握住剑鞘,刀镡对着桌角一顿怼怼怼……

“师父你耍我的吧,这刀分明是焊死的的的!”

“这刀有个内扣的小机关,你要稍微偏转一下,往里边怼一下,再偏转一下,再尝试往外面拔。”

白尘尝试了一下,果然拔出来了。

刀身银白,刀脊均直,至少可以说明孟守非所说名器不是空口胡吹。偏转光照,隐约看见深蓝色如水波般均匀的刀纹,尾处刻有二字“辟易”,毋庸置疑确实是把好刀。

孟守非比起借助利器,更擅长赤手空拳,这刀明显不是他的。

白尘指腹一寸寸抚过刀身,视线贴着刀刃一点点仔细打量:“那搞来的二手货?”

“路上捡的,你不是缺把正经的武器吗。”

白尘不可置信看了孟守非一眼,决定用客观事实证明,将刀尖顶在地上,刀身直立,比划了一下自己和刀之间的高度:“你认真的吗,这把刀都要有我长了……那把匕首是我被这刀砍死的时候,用来自裁的吗?怪不得长的那么体面。”

刀身之长,对白尘而言,是每次抡一圈都能在地上刨个坑的程度。

孟守非找补:“那不是有刀扣吗,你要是不习惯,可以当棍子使。”

白尘真诚发问:“那我为什么不直接找一个材质均匀的棍子呢?”

孟守非摆烂:“反正是白送你的,就说要不要吧!”

“要。”便宜不占是傻蛋。

孟守非不放心的又补了一句:“不许卖掉,你眼睛都要长那匕首上了,把哈喇子擦干净!”

……

君错路过时,瞧见白尘似乎正致力于刨坑埋掉自己,以他为中心周围的一圈,都被刨下去了几尺。

白尘从〝坑”里冒出头,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扫过头顶,只见君错正站在“坑”边弯腰打量。

若无事,君错大多时候穿的都是一身宽松的便服,长发简单编了几节,草草束在颈后,从背影看像个身材颀长的幽兰美人,虽没人敢开口直说,但山上有几个敢说自己没在某个瞬间,光一个背景给看恍惚的。

白尘察觉到的便是他弯腰时从肩头滑落的长发,抬头就是一个大美人逆着光面露疑色的好奇模样。

惊喜道:“师兄!中午好,晚饭吃了没?”

君错直接蹲下来,让视线齐平:“你在做什么?”

白尘没正面回答:“师兄有空吗,帮个忙?”

君错正迟疑着个忙是不是挖坑,只见白尘毫无征兆地从坑里抽出一把长刀。

“我师父给的,是好东西,但太长了,总是刮到地上,简直挖坑利器!”白尘从坑里爬上来,对比了下两人的身高差,君错比他高出一个半头,用这刀应该刚刚好:“师兄你会刀法吗?这么长的刀到底该怎么用啊?”

君错虽说是剑修,但山门里的人基本都知道,君错更热衷于研究诸学百道,论修士道法,算得上行走的百科全书。

君错拿起刀打量:“确实不错。”

又握刀起身估算了下长度:“原主身高当八尺有余,配如此刀身,不算太长。”

白尘也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想了一会儿,抖机灵提议:“要不以后我出门都穿一双两尺的高木屐?刚刚好!”

君错随手转了个刀花:“多有刺客影卫,虽携长兵,不以累也,或可借鉴一二。”

白尘双手托腮,真诚请教:“例如呢?”

“善轻功者常用的臂齿,爪片一尺三寸,却能长隐于袖中,因其贴臂同长,常可忽略……或许你可以试试反手刀法,挥刃的空间会减少很多。”

白尘第一次听说:“这也有专门的刀法?”

“有,但大多讲的是与正手的切换手法,反手刀能完成的攻击有限,更多用于格挡防御,只能用来帮你尽量避免刀生太长导致的麻烦,正手刀还是要练的。”

白尘考虑了一下,如梦初醒,不由赞道:“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得请教专业人士!我今天要是没遇到师兄你,可能就要去研究怎么剪纸杀鱼了。”

君错没听懂和杀鱼有什么关系,但好在自己的建议似乎有可取之处。

君错本也有事要和白尘说,只不过是打算来年开春再提,今日撞见正好想起来:“听说过亢父城吗?”

白尘不明所以,但照着记忆回答:“位于青州境内,因坐拥亢父古城遗迹入口得名,不受朝廷管控,城主之位由沐氏世袭……师兄你是在考我吗?〞白尘骄傲,〝这种事情你可考不到我。”

此时君错知道,书楼丁未区关于地质人文类书的名签基本都有白尘的留名,所以猜他或许想出去逛逛。

“过些日子我要去一趟亢父城,若你无事,可随我同行。”

“真的?!”白尘惊喜,瞌睡有人送枕头,一直没能离开,懒得干活是一方面,孟守非嫌他菜不批是一方面,四神山对于新人下山要求理由充分、前辈陪同也是一方面。如今不上班就上坟,孟守非送他武器也算是松口,只剩最后一条,本还打算找个黄道吉日直接偷跑。

“师兄你是要去做什么?”

“最近亢父古城入口有开放的迹象,沐家推算出也就这半年的事。亢父城实力不算出众,经常会借这个机会假交流之名,邀请其他门派赴会。一般这种事都是派我应付,虽然和歧山试炼那种大规模的门派比试不同,但我可以再带一个人。”

白尘两眼放光:“所以那个人是我吗是我吗是我吗!”

听出白尘的意向,君错也放下心:“谁跟我一同去并不重要,但还须掌门同意,若你愿意,此事我去说。”

白尘自动忽略上半句,直接把人架上:“那就有劳师兄了!”

君错将刀翻转递还给白尘:“等我明日给你消息。”

如果没钱了,去路上,在非机动车道,找个没在骑车的怨种,从背后创他,一万起步,上不封顶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的,刚因为这事赔了四千,交警给我的理由是,〝共享单车在非机动车道停了十秒属于违规停车〞

共享单车车轮卡顿,确认前后没车,所以停下来低头看了一下,十秒后被一辆超标电动车从后面撞了,他去医院了我没去,最后我倒赔四千医药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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