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个送给你。恭喜你，演出很成功。”刚才见林伊乱了楚玿晗的心神，她忘了自己手上还拿着准备送出去的向日葵花束。

“谢谢。”萧韵然抱着花坐进副驾驶。

每年跨年夜，滨江会准备盛大隆重的烟火表演。

第一朵烟花蹿上天空时，还没反应过来情况的萧韵然吓得抖了下，再抬头，前挡风玻璃外，一朵金灿饱满的烟火与月并肩，留守在夜空。

“新年快乐。”楚玿晗先说了句。

萧韵然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她想尝试着摇下车窗，没找到按键。

楚玿晗干脆将车停在了路边，打开天窗，踩在座椅上，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哇，好漂亮！”萧韵然晶亮的眸子里印着烟花倒影，她喜欢一切美丽浪漫的事物，就像小时候，家里让她在所有舞蹈里选一种。

学习芭蕾舞，只是因为穿上闪闪亮亮的公主裙，很好看。

连初心和目标都单纯得白纸一张。

火红色数字印在天幕上：2022

它们热情得燃烧，盛放着转瞬即逝却足够惊艳的美丽。

“韵然。”

“嗯？”烟火声轰隆作响，萧韵然听不清身边人的声音，侧头过去看她的嘴型。

“你明年如果跨年夜还在沪上，我公寓是最好的烟花观景点。”楚玿晗放大嗓门在烟花夜幕中发出邀请。

“好呀。”萧韵然欣然点头，继续转头欣赏如群星般散落天幕的万千金色光点，它们噼里啪啦地炸开，为夜幕裹上盛装。

烟火盛会还在继续。

近三年来，每年跨年夜，楚玿晗都窝在家里那只北欧进口的懒人沙发里打游戏。

无人清扰的宏大夜景画卷就展开在家里那扇开立面长达17米的落地窗外。

可如何她也快乐不起来。

再往前数的细碎记忆里。屋里闹腾着上蹿下跳的还有林伊，她总喜欢买一堆食材在跨年夜亲自下厨，却又要保持身材半口不多吃，最后牛排大虾全进了自己的碗。

她们一起看跨年晚会，林伊说有天，她也要参加这种晚会。

当时的自己，真没能力把她安排进这种地方。虽是楚家长孙女，但自家那些破事，不够折腾：你再坚持下，等我28岁，我绝对让你实现当大明星的梦想。

“姐姐。”萧韵然突然凑近她耳边说道：“姐姐。”

“嗯？”楚玿晗回过神 ，手指拢起被风吹乱的头发。

“咱们能去喝酒吗？这可是跨年夜诶！”萧韵然滴酒没碰过，可此刻心就像是被陈酿多年的葡萄酒泡醉了，不外服一杯，就按不住扑通扑通乱跳的它

楚玿晗犹豫了片刻：“你能喝酒？”

“我跨过年就20了，虽然没满周岁”萧韵然没卸妆，一张清秀小脸画着眼线，年轻生动。

“你想去哪喝？酒吧？”成年人都有喝酒的权利，楚玿晗现在也想喝两杯

“行。”还没喝呢，小孩好像已经醉了，笑眯眯冲着自己点头，像抱着猫草的布偶猫。

“我邀请你去我家，你介意吗？”楚玿晗进一步问道。

“不介意。”

楚玿晗抿唇片刻，笑了：“以后有哥哥姐姐邀请你去他们家，你就说介意，不能跟着他们随便跑。”

“为什么？”

“因为你太漂亮了，他们没安好心。”楚玿晗很直白地说了自己心声。

“那姐姐你也是吗？”萧韵然眨着那双眼底干干净净的眼睛看着她。

楚玿晗避开她的眼神，小朋友可比自己小8岁，不该有的想法，真不做人了。

“你真的很漂亮，可爱。”

模棱两可的答案已经是楚玿晗最后保有在脑中的理智。

楚玿晗的公寓就在infinite公司对面，是只租不卖的高端酒店式公寓

屋内装潢也与酒店相差无几，自入户玄关开始，高级冰冷感扑面而来。

地板全采用瓷砖铺设，在暖光灯照射下，整屋灯火通明，智能家居控制系统用佯装亲切的机械音打开了清风系统。

“你随便坐，我去换身衣服。”楚玿晗把车钥匙扔进斗牛犬瓷器头顶的盘子中。

楚玿晗家实在太干净了。

没有一片多余的废纸，也找不到任何生活痕迹，以至于萧韵然根本不知道往哪坐才合适。

她绕过玄关走近客厅，坐沙发总是没错的。

但眼前白色长毛地毯，让她更无措了。

难怪楚总宁可住办公室都不回家，这根本就不像个家。

“随便踩，踩脏了有管家清扫。”楚玿晗换了身满身法斗的黑色真丝睡衣，头发用鲨鱼夹别在脑后，大气而优雅得拎着两瓶酒走过来。

路过控制面板时她调暗房间灯光。

“香槟还是葡萄酒？”举起两瓶酒问道。

萧韵然手不自然地放在脖子上，她好像穿太多了，原本浅蓝色高领毛衣现在扎得覆了层薄汗的脖子痒。

“葡萄酒。”不确定地说，或许葡萄汁酿出来的东西会好喝点。

“这酒挺好喝的。”楚玿晗从厨房岛台下取了个醒酒器，将酒倒出来，又取了两只高脚杯。

刚倒入杯中，酒香很清淡，过了会，逐渐浓郁起来，细闻是泥土和树叶的气息，又带着某种淡雅的木质檀香。

萧韵然第一次喝酒，体验的就是大多数人此生无法触及的品类。

始初她没有觉得好喝。金钱在舌尖翻滚了两圈，像丝绸般滚入喉咙，轻盈而广阔，唇齿间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广袤之感，空阔一晃而过

真实浓密的果味喷涌而来，伴随玫瑰花瓣的气息逐渐沉溺下去，最后留下一抹不易察觉的清甜。

忽然有些上瘾了。

“你喜欢吗？”楚玿晗歪头问道。

“嗯。”

“打游戏吗？”

“嗯？”

萧韵然不解。

楚玿晗自顾自跳下沙发，从最里面的抽屉里摸出卡带，放进柜子下方的游戏机中。

从里屋取来两只纯白色手柄，给萧韵然递过去一只，自己盘腿坐在长毛地毯上：“诡道，家里只有这个。”

两人同时登上了号，萧韵然申请进入楚玿晗的世界，进去后才发现，她是个满级大佬，还是24k金的rmb玩家。

诡道的商业模式属于买断制，购入游戏本体需要290元，不定时推出的资料片价格在110到180之间。之后抽卡换取人物都不收费，而是需要玩家通过解谜、探索、打怪收集忘川石。

为给玩家提供个性化服务，人物皮肤和武器皮肤另需购买。

楚玿晗已达成了全图鉴收藏成就。

萧韵然穿着原皮一身小白毛，跟着楚玿晗这只耳朵涂红，眼眶涂黑，满身挂着宝石的富贵妖猫，在忘忧山谷来回散步。

忽的从草丛中窜出一只石头鬼，将小白猫顶翻在地，四脚朝天。

小花猫上去给了它两爪子，结束后，优雅地摇了摇挂在尾巴上的铃铛，耀武扬威求夸奖。

迷迷糊糊的夜晚，萧韵然觉得很热，不停端起桌上酒杯，小口小口抿入。

注意力不在酒上，真当它是解暑神器往下灌。

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出现重影。

过了好一会萧韵然才忍不住头晕，顶着熟透了的白嫩脸蛋，指着电视，不解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有……一，二，三……七，十一只妖猫。”

楚玿晗刚从吊死鬼手中抽身，正在领战斗奖励。

听见身后“噗通”一声。

小孩侧倒在沙发上，喝晕了。

楚玿晗看了眼已经见底的醒酒瓶，这是真当葡萄汁喝。

走去关电视机的功夫，就听身后又是“噗通”一声。

从沙发上滚下来，脑袋磕到茶几上的小孩捂着头坐起身哼哼唧唧喊：“痛……”

声音软软地像只刚出锅的糍粑，还撒了层甜腻红糖。

“别动了，别动了。”楚玿晗尝试着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可萧韵然腰软得像她声音一样，顺着自己手臂，翻身完全赖在怀里。

楚玿晗觉得她真的领回来一只布偶猫，顺毛捋手感奇好，软乎乎的，细闻，是草莓奶香。

“咱们去卧室睡好不好？”可不能让她一直压在自己身上。

楚玿晗今年27了，不是纯洁小白花的年纪，这人间事她什么没尝过。她不仅不直，还不正直，和这么个小可爱肢体接触久了，要是真擦枪走火怎么办。

人家可是小自己近8岁的妹妹，简直不是人。

“宝，宝贝你醒醒，咱们去卧室。”

“嗯……”萧韵然脑袋往楚玿晗怀里蹭了蹭：“热……我好热。”

“我给你调空调，你先躺会，躺沙发上。”

楚玿晗刚把手从她手臂环抱中抽出来。

萧韵然就开始脱衣服。

楚玿晗手忙脚乱从她手里夺过衣服下摆的控制权，谁知道这毛衣oversize款，她那么纤细，两条胳膊直接从袖子里抽了出来，毛衣成了抹胸裙，活动自如。

楚玿晗拦得住前面，拉不住后面，护得了后面，拉不住前面。

“哎哎哎，别脱，别脱，不能脱。”楚玿晗百感交集心力憔悴，只在心里道下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喝酒。

最后萧韵然还是灵巧的从衣服里退了出来，她里面就穿了纯白色运动背心，失去厚厚地高领毛衣束缚，整个人张开胳膊，轻盈如云絮，在地毯连跳三个平转。

胸口浅浅起伏着，覆在马甲线上的薄薄冷汗，在灯光折射下，给腹部肌肉线条铺了蹭银亮光点。

“好了好了，这下不热了，咱们去睡觉。”楚玿晗扯起沙发上搭着的毛毯，裹住她，往卧室里领。

刚走两步，萧韵然又忽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宝贝，又想干什么啊？”楚玿晗柔声问道。

“贴贴。”

楚玿晗一头雾水，怎么贴？

萧韵然的脑袋已经凑了过来，她光洁的额头，在自己额头上轻碰了下，嘴里还嘟囔着：“贴贴。”

“贴完了，咱们可以去睡觉了吗？”楚玿晗彻底被她可爱晕了，从刚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竟然开始有些享受。

“对，睡觉。”萧韵然手指在头顶拨了两下，像是调整时针的动作“睡觉时间到，睡觉。”

在楚玿晗指引下，萧韵然走进客房，一头栽在床上。

楚玿晗扯着被子给她盖好后，才顶着发烫的四肢和脑袋，绕进主卧。

卧室里套着洗手间，智能家居已经放好了洗澡水。

从沐浴球中挑了只浅蓝色清凉薄荷味的扔了进去，她怕自己真的上火。

楚玿晗：我们家的小朋友6位数红酒当葡萄汁喝，非常难养活的，劝各位情敌早日收手（抱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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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跨年夜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