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召魂仪式
“尸油。”
唰！
赵凯眼睁睁看着，队长把符纸灰烬混合尸油，搅和好，一根筷子沾一沾，就在苏豪燃的脸上，画起古怪图案。
汗毛竖起，人，往后靠了靠，紧贴铁门。
“尸……尸油？队长……你你不会加入什么邪教了吧。”
尸油，他知道的！暹罗降头师，用夭折婴儿养尸体，泡出的黄色液体。
再看队长手里，黑乎乎的，不知道是过期了还是炼制方法太邪恶，比黄色还要恶心。
“瞎想什么，是古墓棺材里的泡尸水炼制而来。”
“额……还是有点恶心。”
对于自己质疑队长人品的做法，赵凯还是有些接受不来。
嗯，现在……真的像是做法事了，特别像邪教。
收‘笔’，贺无言手指间夹的刀片露出，快速在指尖一划，几滴殷红鲜血，滴落苏豪燃的眉心。
赵凯看不到，却能清晰感觉，在鲜血落下后，整间病房的温度陡然降低，背后凉飕飕。
贺无言眼中病房，在招魂图完成的刹那，整座医院的阴气汇聚而来。
阴气森森。
转头去看窗户，十几张人脸争先恐后的贴上，想要穿进来，占据这活人?身躯。
这里，之前好像有人去世，一道半红半白的女人身影从墙角出来。
半厉鬼的她，面目狰狞，快速飘向床上的苏豪燃，在她眼里，这具没有魂魄的躯壳，是最美味的佳肴。
“靠近一步试试？”
指尖闪烁起道道雷电，贺无言锐利的目光扫过，惊得半厉鬼不敢靠近，转身躲回小角落。
我还是呆在小窝里，外面的世界，太可怕！
确认没有孤魂野鬼，再惦记好兄弟的躯壳。
贺无言拿起红绳，捆上苏豪燃的四肢，嘴中，一声一声唤起魂。
“苏豪燃，苏豪燃，苏豪燃……”
香燃小段。 ? ?
肩膀上的白蜡烛火，陡然大盛。 ? ?
跳动的火焰比蜡烛本身要大上三倍，似乎下一秒，整根蜡烛都将融化。
心中提起的气悄然松下。
招回来了，看来很及时，魂魄并没有被人困住、封印，还好还好。
某处废弃、阴森的楼房，女人端坐在用鲜血绘画的诡异阵图上，疯疯癫癫的她，陡然睁开眼睛，眼前七张人形纸片，其中一张正在自燃。
这是谁？在招自己抓来的魂魄？
“没这么容易。”
女人苍白、难看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与凶狠。
咬破指尖，鲜血流出，并不怕自燃的火焰，在纸人未烧完的部分滴上鲜血。
染成血色的纸人，燃烧的趋势渐渐减弱。
瞧见烛火在阴风中摇曳，火势黯淡，贺无言却没空去注意。
他与赵凯，遇到了件更为棘手的事。
窗户外，出现只比大了三倍的惨白大掌。 ?
?啪！
一掌，拍碎钢化的窗户玻璃，一只高三米的‘人’，试图挤进狭小的病房。
“老子运气这么差？”
大量聚集的阴气，孕养而出的阴物。
正常情况下，没有攻击力，可如果有能乘虚而入的身躯、美味的食物。
毫无攻击力的阴物，就变成破坏王，大开杀戒的主。
手摸向后腰，贺无言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是在休假，手枪没随身携带，还丢背包里。
明月高照，一声巨大的雷鸣声，震动整片夜幕。
招来的雷电，在空中炸响，未能劈死阴物。
但，足以把阴物吓跑。
女人眼见就要夺回自己的魂魄，对方毫无反抗之力，信心满满。
就在这时，天际一道蕴含至阳至刚的雷电闪过。
轰隆！
吓得女人一个激灵，连忙将七只纸人，烧掉。
放回去放回去，别来找我啊。
拍着自己并不大的胸，女人吐出口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
“我滴乖乖，今晚怎么惹到大佬了，阳雷，不知是哪位仙人？”
get到自己阳雷还能吓人……呸，吓鬼。
贺无言心情大好，跑到病床旁，正好瞧见苏豪燃的魂魄，自己融入自己的身躯。
赵凯完全傻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玻璃会破碎，更不知道为何一道雷擦着窗框过去。
咔嚓咔嚓！
门把手转动声音。
嘎吱！
房门自己打开。
本来反锁的病房门，自己露出，外面空空如也的走廊。
瞧见糯米上，印出一连串红色脚印，径直走入，贺无言连忙高声呼唤。
“撒鸡血，凯子。”
回过神，赵凯手忙脚乱，按照贺无言之前吩咐的，快速杀鸡撒血。
“把手链拿来。”
魂魄与身躯还在融合，贺无言连忙那锁魂的鸡血红绳，绑上苏豪燃的左手。
“搞定。”
表面淡定，内心，贺无言已经手叉腰，仰天大笑。
? 老子真厉害！第一次招魂居然能成功，哦！老子真是个天才！
“队长，这鸡血，干啥子用的？”
“最后撒鸡血，为了防止外面鬼魂暴走，闯进来。至于手链，是为稳定魂魄，至少佩戴七天，就算臭了也不能摘下。 ? ?
窗户破碎的巨响，引来值夜班护士、医生，知道贺无言是警察，只敢远远围观，当然……病房门口的一地鸡血，也很唬人。
“老子去应付，你收拾现场。”
贺无言三言两语，赔了钱，就在这时，隔壁病房很快有了响动，有病人醒了。
折返回来，就看到，用新毛巾奋力擦脸的苏豪燃。
还真醒咯！
“哟，醒得挺快。”
“队长，我脸上是啥东西……呸，臭死了。”
苏豪燃‘一觉醒来’，就感觉自己脸上黏黏糊糊，还……臭得他差点喘不上气。
问凯子，那家伙只说自己突然晕倒，至于脸上的东西，支支吾吾表示去问队长。
“黑色颜料，可能放久了有点臭。”
“过期玩意，队长不带你这么不靠谱的。”
擦干净。
苏豪燃还是觉得自己的脸，味道久久不散，腌入味了都。
字面意义上的臭脸。
凌晨三四点的马路上，寂静凄凉，就连早起清扫街道的环卫工人都没上班，幽幽路灯，照亮一小段马路。
赵凯开着车，载着贺无言、苏豪燃，重新走一遍他们今晚走过的路线。
路上，贺无言大概说了一下，苏豪燃和那些昏迷的人，都是魂魄走失。
“其他昏迷者，?也能叫魂叫醒吗？”
想到还有人处于昏迷中，苏豪燃有些担心。
“不能，失魂原因没查明，只能招今天晚上昏迷者的魂魄。其他的，必须查明失魂原因。”
贺无言说得淡然，手中消息发个不同，打字的手快出残影。
一个劲给老周发短信，轰炸凌晨睡觉的好友起床，帮忙查月市西郊，有没有闹鬼的地方、传闻。
“我们开到这里，发现香烟没了，就下车去那买了两包烟。”
车停到路旁，苏豪燃指着已经关门的小卖铺。
“老子下去看看。”
“唉，队长真没事？”
见贺无言直接开门下车，苏豪燃不放心拦住，这要突然晕倒，他们两个可不会招魂法事。
“老子可是帝皇转世，神龙护体，妖魔鬼怪见了都给绕路。”
“……”
“……”
切，队长你丫，越来越不要脸。
来来回回走了五遍，贺无言什么也没有看到，就连一只孤魂野鬼也没有。
整条路线，三个人开车一直逛到早上七点，初阳洒落大地，一无所获。
“找个地方吃早餐，老子请你们。”
“队长你说的哟。”
昨晚没坑到队长吃大餐，赵凯定要借此机会，宰土豪一顿。
早上是没有什么饭店开门，可月市人有吃早茶的习惯，早点店遍地。
赵凯不客气，直接把车开到看着极为高档的早点楼，要了间包厢。
见贺无言一直低头刷手机，好奇两人组，一左一右探头，是家餐厅的点菜页面。粥、包子、汤圆、饺子……加入购物车，差不多点了二十种，一千多块。
“队长，你这是搞啥？打算吃第二餐？”
“家里有三张嘴呢。”
贺无言极为无奈，他是带西楼买过手机，可大佬表示这种奇奇怪怪的玩意不会用，还是算了吧。
没有手机，自然没办法点餐，让大佬一个人出门又不放心。
‘出差’期间，贺无言只能掐点下单，将美食送到家门口，给嗷嗷待哺的三张口。
“队长这是谈婚论嫁、娶妻生子了？结婚都不叫我们？还当不当我们是兄弟。”
赵凯惊讶万分。
“队长呀，你孩子是双胞胎？”
突突突！
贺无言太阳穴直跳，他这是风评又被害了？
“滚，老子家供的顾问和两只宠物。”
三个大老粗吃饭，只图量大，哪里会像西楼那般，挑挑拣拣，样品多，吃什么不过一两口。
吃到一半，贺无言的手机亮起，见是老周打来的电话，接起电话往喝茶休息区走。
“老周，查得怎么样？”
“月市西郊没多少怪谈，倒是东郊靠近九岗码头的怪谈较多。你给的出事点，中海社区、幸临小区中央，夹住的大道上有栋居住大厦，十三楼闹过鬼。”
“大厦十三楼，我翻看论坛有说是深夜看到女鬼，听到婴儿啼哭，还有两个人在十三楼跳楼自杀，闹鬼事情越传越广，大厦里的住户陆续搬走，现在差不多空了。”
老周似乎很忙，语速比以往快了很多。
“除了闹鬼的大厦，没了？废尾楼有没有。”
“你规定的范围，方圆五公里都没有。”
通话很快结束，贺无言猜到老周正在忙工作，也不好多问。
再去软件上查看，订单已送达，想着他又翻了翻奶茶，点了一大桶的2L水果茶。
用美食堵住大佬，不乱跑就行。
打电话和外卖员确认，一定要把奶茶送到家门口。
路过卫生间门口时，贺无言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赶巧撞上。
“抱歉。”
“不好意思。”
同声道歉，相互看了一眼，礼貌点头离开。
男人长得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金框眼镜，配上没怎么修剪的长发，经典的斯文败类。
让贺无言多看两眼的，不是男人的长相、打扮，而是他身旁紧紧漂浮着一只看不清外貌的黑鬼，阴气极重。
手上有命案？还是被鬼魂缠身？肯定不是好人。
走出段距离，男人侧头，似乎听到谁在说话，愣神一两秒，转身，目光怪异望向贺无言的背影。
“不会吧？他就是贺无言。”
微微侧头，男人靠近黑鬼，似乎又在听什么。
“长得是挺正经，比照片上看着俊不少，不过他从小上房揭瓦，水库抓鱼，一点都不正经。”
又是几秒，男人嘴角带起抹淡淡的笑容，把小说里霸道总裁的邪魅一笑，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这种人，小心些较好。”
吃过外卖员送上门的早餐、奶茶，西楼在十点钟准时开门，商诩已经在大门口等候。
见识过西楼的认路能力，着实不放心。
诡调局的本部，其实就是藏在老旧居民楼尾巴的破旧独立小公司，两栋破旧的楼房，当然……这是外表，内部还是很有科技感。
六层楼，主要办公点在一二三楼，还有就是负一楼。
六处办公室设在四楼，整整一层，是贺无言特意把三楼的办公室搬上来的，一般不会有人爬楼梯来六处。
那是一般，不是现在。
一路走来，商诩能看到有二十多个调查员、文职人员，偷偷摸摸，形迹可疑，一本正经的模样，又忍不住瞄向一脸淡定、仙气飘飘的西楼。
看模样，都是去六处送美食、零食的‘信徒’。
六处的空荡办公桌上，各式各样的零食、甜点、蛋糕堆成小山。 ? ??
比昨日送来的还多。
商诩仰头，感叹声。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