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过头去,枕边人还未醒,望着这人凌冽的眉惕爻心慌的闭了闭眼。
伸出手拽了把柜上不知何时摆放整齐的衣物就一个劲的想起身,可刚欲起身,头昏脑胀的急促感便一拥而上,身子不得劲的他压根动不了。
“嘶... ... ...”
惕爻扯着眉头扶了扶前额 ,浑身燥热的慌,低眼却清晰的瞥到沈倾衣不衫不履的薄衬下半露不露的肌肤,垂首回忆了半天的他最后只能得出四个字,酒劲太大...一定是。
未曾想这一回头,他竟然醒了,大概是刚刚的动静有些许些大了,惕爻一双赤目,不禁绷直脊背,霎间进入紧张状态。
偏过脸时张了张嘴,只是怔哑着移了移身子,愣是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倒是旁边的江咎昀正侧身扶起手腕撑着头额,模糊的抬起眼皮,眼角碎杂的发丝缭乱着散在边上,再到他白皙的手腕间,只见他眼中含笑着盯向正发愣的惕爻。
才醒的他正处于一种朦胧的状态,不知为何,反倒给人一种慵懒的错觉。惕爻在望过去时,看到的便是这一番景象。
“... ... ...”
现在头脑还是处在麻木的状态的惕爻压根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得是立马从床上蹿腾下来,胡乱的套了下外衣,低着眉把脸别向门槛,一股眼神躲闪的气息。
“那个...我,兴许是,昨夜喝高了。”
他强装淡定地把脸往下埋,只顾着系腰间的绳子,也不知是不是不肯定的缘由。
这刚到嘴间的话语说出来竟忍不住打结,磕磕巴巴才嚷出来这么一句话。
“我知道,道友定干不出这等事来。”
话说江咎昀说的这话也带有一点质疑或许说是完全没有肯定性。
本该熟睡在隔壁客房好好的江咎昀竟然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惕爻的床榻上,而身为本人的江咎昀亦是连半分记忆也没有,着实诡异了些。
这事怎么讲都有些蹊跷了,但江咎昀也挺头疼的,暗自在心里寻思了一时半刻,可在怎么踌躇着也没能想出些源头来。
也便并没有过于细想,万一是自己梦游了,也不为可能。
“呃... ...”惕爻见这人不说话,便想着见缝寻针,还想说什么,就见这人翻了个身起来了,结果还没开口,思绪又乱了。
“嗯,同为男子,不过是在同一榻上睡觉,兄台当真不必如此见外。”
江咎昀笑着打断了他想说的的话,麻利整理了一番,下了榻后却见惕爻还在一旁傻乎乎的站着,也不说话,但就欲欲转身。
江咎昀也便哑言,默默从木柜边布满云霞的衣杠上取了件光泽较暗的灰墨衫,看他还想站多久。
怕不是昨夜醉傻了吧...?江咎昀心里暗想。
“小公子如若还想看着小生更衣就直说,在下方可给你饱饱眼福。”
身后突而传来的话把惕爻惊的那叫一个毛骨悚然,立即转身去拿柜台上的放着的玉佩,却恰巧不巧,身后人此时正背过身解着里衣呢,双眼忘去之时。
那人的衣裳已经随着衣襟的滑落,一下子退到腰间了。
瞳孔逐渐放大的惕爻:“……”
惕爻视线下垂,接着闭眼转身,一点不拖泥带水的。
空气凝固的太过自然,江咎昀侧然,俯首间余光不经意瞥到了惕爻陆续涨红的脸庞及耳根。
“睡都睡过了,公子怎还这般见外?”未雨绸缪的他睫毛颤动,忍不住打趣一下这位小公子,语气间带着点调戏的味道。
可再一回头,便看到刚倚着门框的惕爻手心攥着玉佩匆忙跨过门槛,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门扉半掩。
本以为这就过去了的江咎昀几下套整齐了衣装,可刚停下心思踌躇之间。
垂耳靠在帘边的江咎昀恰好隐隐约约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为何这便宜师尊如此的闷骚...”
这番背后说小话的举动,倒是把江咎昀给逗笑了,他也不恼,悠哉哉的背着手走了。
不知是不是还没下楼就瞅到了直耸立在那边亭子,还是脑袋一热,想起什么了的缘故。
江咎昀下楼后又绕了一圈又在转角拐弯处停了下回到昨夜喝酒的凉亭里,这倒让他莫名回想到了昨夜惕爻那股子傻冒样。
循着分外熟悉的踪迹迈了迈步子,便瞧见昨夜落地的佛蔻珠被人拾上了一旁触手能及的红柱上,大概是无意的。
可走近细了眼一看,上边竟浮着一层浅青的黑雾,一般人倒是看不出来,但这黑雾煞气邪乎的慌,一定跟碰过这珠子的人有关。
江咎昀皱了皱眉头,两指在佛蔻珠上画了两笔,用灵气保留了珠子上的煞气,再把那珠子拾起用白巾裹入袖中。
刚走两步,便听见前头玉碎掷地的声响,霎间刺耳零碎感弥漫在空气当中。
江咎昀快步往前走过去,未曾想,一入堂间,便瞧见满堂白布,刚刚的那声音是惕爻不小心打碎酒杯时发出的,祭拜亡魂的酒水顺着碎到得不成样子的酒杯洒了一地,让人窒息。
惕爻手心捏汗的撇了撇身旁闻声而来的大主角,并没把紧张的神色露入出来,可这大主角他好像并不在意,还是一股子闲人风范。
急忙跑过来的小倌儿看到这两大男人干立在这,正好和前堂忙里忙外的打理丧事的伙计形成鲜明的反差,这感觉简直一言难尽:“... ...”
小倌儿干咳了一声,叫人清理了下这地,再抬头,却见到两人都跟没事人一样还还杵在那啥也不干。
准确来说是,一个观景,一个赏珠。
“不可轻易动怒”小倌儿埋头轻念。
没一会儿,管事的把这两人请进后堂用膳,抿了口热茶的惕爻和善地看了一眼正在为他们准备糕点的这管事也没有避嫌的意思,就开始询问起这事情的缘由来。
一觉醒来,满堂白布,这细思极恐,不让人头晕才怪。
“嗷!这个啊,好像是那昨夜掷了千金只为买那婉儿娘子一晚的谢家少年。”
此人说着,眼珠子来回打转,看着身旁的人,又欲言又止的闭了嘴。
“您尽管告知于我便是。”惕爻说。
“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昨儿那状况,那是...边喝着花酒变跟丢了魂似的,有人说是被脏东西附了身,还胡言乱语起来,掐着那娇弱弱的婉儿娘子叫鬼,婉儿娘子当时被吓得。”
“后来也不知怎么,就莫名其妙便断了气,抬棺的人看尸时,那谢家少爷只剩下皮包骨头了,而且每块骨头交接处都有浓重的淤青影子,那皮皱感,那叫一个...”
“还有那满头白银,跟活了**十岁的老太爷下葬的没什么区别了都,极为恐怖,更奇的是,他眼下还乌黑流血...!!”
管事的也是一个好说话的,拍了拍手放下茶壶,表情夸张的讲述着,讲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不亚于外头说书的。
“... ...那”
“那婉儿娘子现在人呢?”
江咎昀刚想开口,便被惕爻打断了,只得在一旁扯了块桃酥凑前听着。
确发觉这小家伙神色里竟自然的夹杂着一股不耐烦的意味,倒细微的很。
管事的点燃了一旁的熏香,老实地回想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那婉儿娘子大抵是吓昏过去了。”
说完顿了顿语气,努力回想了下昨夜的场景,但好像并没想出些什么。头疼的跟丢了段记忆似的,只好选择放弃,摁了几下手指接着讲:“这后来的事,我记得也不大清楚,不过听里头看热闹的人说后来是医醒了的,后来却莫名被一个穿着紫色褂袍的老道说是要接去后山驱邪。”
“... ...就这些天,香火挺旺的那座庙里,说是驱邪来着。前两天打听到说那庙还能显灵来着,也不知真假的。”
“大概就是,这谢家少爷着了魔人没了,这婉儿娘子中邪吓昏医好后,随了个道士去庙里求平安了?”江咎昀没忍住笑出了声。
本来没什么想法的,但听了这大主角的总结后,惕爻直接凝噎住了,目光呆滞了会儿,揉着指尖轻声嚷了句:“6... ...”
“介... ...溜啥子啊?”管事爷不解,疑惑的问。
管事儿的可谓是世外好汉,现在还一脸人命关天的模样看着这俩命中稻草,毕竟从模样打扮上便看出这样时修道之人了,才如此卖力地与他俩细说。
结果这两救命稻草,竟跟没事人一样满不在乎,造的什么孽啊。
“呃,6...不是,柳,昨夜跟我见过面的那个,姓柳的老板娘现在何处...!?”惕爻下意识的捂了捂脸,心不慌神不乱的接着问下去。
都怪梁上意那小子整日在他面前讲些乱七八糟的,惕爻认真为自己找补。
话说提到这儿,管事的就心慌,不禁自个打了个寒颤道:“在楼下...栀芸阁,绕过这个门,下楼走一段路便可。”
还没等他们接话,管事的又好声好气的劝说着:“不过,柳娘正处于烦怒状态,还望各位勿要前去打扰才是...!”
“这一段路,是多长?”
惕爻眉头轻皱,含了口香糕后放下手中的热茶,不厌其烦的打断他的话,极为正经的寻问。
“从这到那,一盏茶的功夫便到得了。”
望着这管事爷一脸诧异的目光,江咎昀吐字清晰,满眼戏谑的瞧了瞧惕爻现在的神色,接着品了口手中的桃酥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还顺便补充了句:“前不久去过。”
管事的:“... ...”
“嗯,多谢。”
惕爻抬眸望了望对面的这人,不自然的应了一声,似是若有所思。
管事的还在想找借口如何阻拦下来着,刚想坐下陪着倒茶,这俩就莫名的挺直腰板放了手中的茶站起身。
再回头,管事爷就么得见着他俩萧条的背影。
当真是执迷不悟一前一后的往过道走去,也便没再多说什么了,回想起方才上楼时老板娘愤然砸钗的场面,于是定了定神灰溜溜的走在后头跟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两人:“... ... ...”
这说了等于没说的还不如不说。
……后边如何?且待我下文分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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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闷骚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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