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的身子有所好转，最近也不见咳嗽了。

望舒记得大夫说她活不过二九的啊，怎么反而有好转的趋势了？

“望舒，你终于可以不再疾病缠身了！”言儿眼里放光。

“嗯。”望舒被言儿的表情感染，也笑起来，没时间想太多。

大清早，言儿咳嗽声太大，给望舒吵醒了。

“言儿，你这是，在烧柴？”

言儿一转头，脸跟个黑炭似的。

“望舒？我把你吵醒了么？”她被烟熏到，嗓子还哑着。

望舒摇摇头，问她亲自生火作甚，不是有法力么？

她拍拍衣服站起来。“我就是想，体验一下你的生活。”

眼睛被熏的酸涩，她说话时不停地揉。

等她放下手，却见望舒正向自己走过来。

“望舒！你先别过来，等我去洗一下啊。”言儿后退，生怕她碰着自己。

可望舒已经到她跟前了。

接着，言儿被紧紧抱住。

她想回抱又怕弄脏了望舒的衣服，两只手悬在半空。“望舒，你这是干什么？”

“谢谢你，言儿。”望舒小声道。

言儿眼睛忽的红红的，也不知是揉太狠了还是让望舒的话刺激到了。若不是被烟熏着，此刻两眼已经有泪花了。

“望舒，原来你从前就是这样过来的么？”她有些心疼。

望舒点点头。“以前教坊人少的时候会干活，后来多了些姐妹，刘妈妈便没让我干了。”

她替言儿洗脸擦手，还倒来一杯温水。“你也体验过了，以后就别折腾自己了。”

谁知言儿接过水后摇摇头，道：“望舒可以教教我么？我还是想学。”

怎么这么倔。望舒无奈答应。

说来奇怪，望舒已经很久没见言儿用法力了。是不想用还是……她生起不好的预感。

她担心自己多想，可还是忍不住问了。

“言儿，你是不是很久没用过法力了？”

言儿顿了顿。

“……有么？我都没注意呢。”她调戏起望舒来，抚上她的脸，“夫人这么关心我啊？”

望舒拉开她的手。“你明知道我是认真在问你，回答我。”

她见言儿眼神躲闪，本来持有的怀疑都化为乌有。她更加确定了，原因在于她。

她以为她的病有好转是坚持用药，加上言儿将她照顾得太好了。

因为好转得并不突兀，没有发现什么端倪。现在想来，言儿怕是很久之前就开始给她输送法力了，而且每次的量都不多。

是什么时候输送的？白天望舒可是清醒的，那便只有晚上了。

一提到晚上，她就想起……顿时红了脸。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言儿竟然趁那个时候传输法力，就逮着她那种时候不清醒。

太让人生气了。如此自作主张，问过她的想法了么？有问过她想不想活么？

活……说实话还是想活，可言儿会有事么？

言儿委委屈屈站在一旁，看她脸红一阵青一阵，冷汗直出。咬着唇想，望舒是不是已经发现了？

看起来是的。

望舒是不是很生气？

看起来是的。

那她为什么还要脸红？

言儿想了想自己传输法力的方式……确实让人脸红。

这也不能怪她，从表面传输没有直接输入体内效果好，那种时候也确实更不易被望舒察觉。

可还是被察觉了，她的望舒也太聪明了罢。

“言儿。”

听到望舒叫她，声音冷冰冰的，她感到一阵颤栗。

看到言儿这反应，望舒也知道她是怕了，不过望舒一定要让她吃个教训，看她以后敢不敢自作主张。

“为何要给我传输法力？

为何不问我？

每一次靠近，每一次接触，每一次纠缠……

言儿，你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这段情？”

言儿呆住，望舒为什么会往那方面想？难道望舒以为她是舍不得那段时光么？以为她是假意么？不是这样的啊，她对望舒是真心的啊。

想着想着，言儿眼前一片模糊，快要落下泪来了。

望舒一直没有说话，在等她的回答。

言儿委屈想哭，又觉得自己哭相太丑，赶紧捂上嘴，缓了缓才开口：“我，我只是……想让你身体康健……想让你，长命百岁。

对不起，我不该不问你，我怕你不会答应。

可是望舒，我是真心的，我不是舍不得这段感情，我是舍不得你，我不想你死。”

没想到言儿反应如此激烈。

望舒的心立马就软下来了。她抬起袖子替言儿擦了擦眼泪。

“我知道了……我知道的。”望舒抱住她，轻声安抚，“不哭了。”

言儿把头埋在她颈侧，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闷闷的。“望舒，我很喜欢你。”

“我知道，我也喜欢你。”望舒顺顺她的背，“长记性了么？不许再有下次了。”

“没有下次了……只是望舒，如果我之前问了你，你会同意么？”

“……”

“你不想活下去么？”

“想的，我很想，只是……这对你会有什么影响么？”

“其实也没什么影响，顶多化回露珠，再修炼个几百年。”

“真的？”

“嗯。”

那好像也不是不能考虑。

“望舒，考虑一下？”

望舒笑出了声。“你怎么比我自己还想我活着？”

言儿无语看她。

“哪有你这么不惜命的？一个神仙上赶着给你续命，你还不要。”

”好了好了，我要还不行么。”

言儿摸上她的腰。

“要什么？”

望舒身子都颤了一下，抬手想把她的手挪开。

“要……要命？”

下一刻，言儿亲上来了，整的望舒注意力全在嘴上，忘了要挪开她手的事了。

“嗯，确实很要命。”

……

*

半年后——

望舒去看了一次大夫，大夫吓了一跳，还说她是不是遇到神仙了。

确实是遇到神仙了。

大夫说再调养个一年半载就能彻底好了。

望舒这辈子没这么健康过，没事又是烧水做饭又是下地干活的，一口气能弹好几首曲子。

张婶见她比先前有了生气，也替她高兴。

搬过来的一年间，那个王爷不死心，几次三番派人去过残花阁。

好在一年后便没再派人来了，于是之后望舒每月都会回去，只让言儿替她看看总还是不够的。

望舒想继续待在残花阁，可她在桃源村过得不错，身子也好了起来，刘老就没让。

“望舒，你要是想我们，可以随时回来。可这到底是个辛苦地，刘老我不想你这辈子都被束缚在这里。”

刘老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

“对了，不知望舒这一年间可有遇到心仪之人？”

望舒听到，脸红了一下。“有，已经成亲了。”

“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男人？”

“她……是个姑娘。”

刘老握住她的手抖了一下。

“是么……”紧接着她试图保持冷静，“那便好。”

桃源村……她都快忘了。

她与张菘蓝曾经约定一起在那里定居，就是因为同为女子或男子可以成婚。

“菘蓝她……可有成婚？”

“还未。”望舒补充道，“刘妈妈，张婶貌似很想念你。不过我回来，她也没说要给你写信。你们这是……”

她叹了口气。“我就不说了，说来也复杂。得空了，我就去陪陪她。”

望舒点点头，也不追问了。

——

二九：女子1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