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春燕一听就嘟囔道：“这来得也太快了，姑娘，怎么办？”

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阮颖举起手里的砍刀问道：“姑娘，要奴婢把人赶走吗？”

沈素闲看着砍刀，想着她这是赶人走还是去砍人啊？

春燕也吓了一大跳：“阮姨有话好好说，先放下砍刀。”

侍书却进来说道：“姑娘，让阮颖出去试试也无妨。”

沈素闲转头看过去：她是认真的吗？

侍书答道：“吓唬一下，对方就不敢来了。阮颖是个偏远地方来的妇人，并不能听懂官话。”

阮颖一听顿时明白了，一张嘴就是一口乡音，满是让人听不懂的口音，叽里咕噜说了两句话后才道：“是个好办法，奴婢这就过去，别叫砚丫头一个人顶着。”

她盯着沈素闲，见这位姑娘点头了，阮颖才带着砍刀出去了。

春燕吓得手脚软，小声道：“姑娘，奴婢出去远远看一眼。”

沈素闲点了下头，春燕就躲躲闪闪出去了，免得被外面的人看见她。

这时候沈素闲就感觉院子里的人多了，还是胆子大的，应付这种情况就要轻松得多。

侍书压根不在意外面的骚动，只禀报道：“奴婢去整理了姑娘的笼箱，夫人送的丝绢还在箱子里，就想着为姑娘做几身新衣裙。”

沈素闲早就把这箱子丝绢忘在脑后，估计侍书整理后发现她的衣裙太少，才会有此建议，于是含糊说道：“丝绢贵重，我担心绣娘的女红不够好，弄坏就可惜了，只好暂时收着。”

侍书似乎并不意外，只答道：“姑娘放心，奴婢的女红不错，可以亲自为姑娘裁衣。”

闻言，沈素闲一脸惊讶，她是没想到侍书居然是个女红高手？

不过也是，能在将军夫人身边伺候的，就不会是普通的丫鬟。

沈素闲爽快道：“那好，新衣裳你看着办。”

侍书拿着软尺给沈素闲量身，沈素闲抬起胳膊，有些意外道：“你似乎并不担心外面的情况，不怕大夫人见嬷嬷久久没回去，得知事情后另外派侍卫过来？”

嬷嬷还能赶走，侍卫就不好赶了。

侍书低头答道：“人来一回，那就挡一回好了，反正对方也不敢硬闯。只奴婢瞧着，姑娘仿佛也不担心？”

沈素闲笑笑道：“就跟你说的那样，把人挡在门外就好了，他们哪怕看不上我，也不敢真闯进来。他们要有这个胆子闯进来，我就有理由发落他们。”

“再说了，我实在扛不住，那就跑去老夫人跟前告一状。”

毕竟大夫人对上老夫人，就跟老鼠遇上猫一样，怎么都会收敛得多。

若非如此，沈素闲也不能安然无恙在殷府平安度过这么多年。

在应付大夫人上面，她算得上是经验良多。

果然等侍书给沈素闲量好身，外头春燕和侍砚都回来了。

春燕知道侍砚是个嘴笨的，率先开口禀报道：“表姑娘不知道，那嬷嬷见阮姨拿着砍刀一边挥舞着砍掉杂草，一边嘴里说着满是口音的话，吓得脸都白了，连滚带爬就走了。”

还别说，她躲在后头偷看，感觉那砍刀都要挥舞出残影来，杂草却被砍得整整齐齐。

这刀法实在厉害，春燕想着这砍刀要砍身上，一定也齐齐整整的，十分可怕。

“那嬷嬷走了一会，就带着两个侍卫过来，非说姑娘带回来的下人是个疯婆子。阮姨就老老实实收拾杂草，砍刀也不知道被她藏在身上哪里了。”

说到这里，春燕噗嗤笑出声来：“那侍卫看了一眼就走，看那嬷嬷的眼神十分不悦。那嬷嬷不敢一个人留下，很快也跟着跑了。”

沈素闲听着也笑了：“阮颖呢，还在外头？”

春燕点头答道：“阮姨说是得有始有终，她出去收拾前院的杂草，怎么都要收拾完才走。而且她担心那嬷嬷还不死心，转头还会回来。有她守在前面，就没人敢随意闯进来了。”

沈素闲点头，只觉得阮颖想得周到。

不说那嬷嬷，要是其他人经过，看到只收拾了一半的杂草，自然会多想。

“让她收拾好杂草就进来休息喝水，那嬷嬷不会再过来，大夫人这会儿肯定去老夫人那边告状了。”

春燕听得一惊，小心问道：“表姑娘，要奴婢去老夫人那边打听一下吗？”

主仆二人在老夫人的院子住了好几年，春燕跟院子里的下人早就混熟了，打听一下不是什么难事。

沈素闲却摇头道：“你我如今不住在那边了，无故打听老夫人院子的事，叫人看见了不好。”

“而且也不需要打听，大夫人会说什么，我都能猜出来。不外乎是说我不孝顺，拒绝了她送的下人，转头去府外买了些疯婆子，要闹得家宅不宁。”

春燕眨眨眼，这还真是大夫人能说出来的话。

哪怕大夫人压根没送，她说送了，底下人两眼一闭只会附和，那么沈素闲莫名其妙就成了无理之人。

这招数大夫人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怎么还没用腻呢！

春燕赶紧安慰沈素闲道：“老夫人一向公正严明，绝不会偏听偏信大夫人的话。”

沈素闲笑笑没说话，殷老夫人未必会相信，但是她更希望家和往事兴，就只能和稀泥了。

大夫人走后，殷老夫人肯定会叫她过去安抚一二，也想让沈素闲跟大夫人道个歉，或许再收下一两个大夫人送来的下人，这事就能过去了。

她以前就是这样做的，总想一碗水端平，最后其实哪一边都无法端稳了。

沈素闲是不可能收下大夫人送来的下人，去跟大夫人道歉也不怎么乐意。

果然没多久，殷老夫人就派嬷嬷来请沈素闲过去。

侍书问道：“要奴婢陪着姑娘拜见殷老夫人吗？”

沈素闲看了她一眼，笑着点头道：“好，让侍砚和阮颖也跟着，叫老夫人看看我身边的人。”

“春燕就留在院子里，看着点儿。”

春燕拍着心口保证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守好门。”

她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样子，叫沈素闲好笑。

厨房里的阮婆这时候出来，听见这话也道：“姑娘只管安心，还有我老婆子在。”

看着一老一少两人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沈素闲反而犹豫，要不还是让阮颖留下更好？

不过想着就一会儿功夫，大夫人应该不会派人来找事，沈素闲还是带着另外三人走了。

沈素闲熟门熟路去了熟悉的院子，行礼后就道：“老夫人，这是阮颖，是我从外头采买的，另外还有一老一少，在院子里干活。这两位不用我多说，老夫人是知道的，是将军夫人赠与我的两个丫鬟。”

闻言，侍书、侍砚和阮颖一起行礼。

殷老夫人没料到沈素闲居然带了三人过来，其中两个还是将军夫人给的丫鬟，眯起眼道：“刚才老大家的来过，说是给沈丫头挑了下人送过去，被你拒绝了。如今看来，你院子里的人手是足够了。”

沈素闲带这么几个人过来，不就是要告诉她，院子里的人手够多了，才会拒绝大夫人吗？

无论大夫人送了还是没送，反正沈素闲就当她送过了，自己也拒绝了，这事就能了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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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