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日后, 宫里渐渐流出些奇怪的传言。
说新帝宫中有仙女降临,时不时能从其嘴里听到“仙女”、“亲亲”等呓语。
甚至于新帝常无缘无故,突然屏退左右, 摆上瓜果美食,与“仙女”私会, 卿卿我我。
宫人们在外间, 依然能听到女子娇嗔嘤语, 其形其景,亦不可描述也。
对此, 在朝官员们非常着急。
早朝时, 就有好八卦的御史站出来哗哗了。
“陛下,您正是春秋鼎盛之时, 理应早早册封皇后,诞下嫡长子,才是绵延我大魏国祚之正途。怎可学些市井之徒的作派,弄那些个不入流的烟花女子于帐帏中嬉戏游乐,实是于情不专, 于理不合,大大的有失体统啊!”
“陛下,流莺野燕或许有奇趣儿, 但正室嫡长才是国家之大统。请陛下早早册立皇后, 以慰天下臣民之心。莫要步上前帝贪恋酒色的后尘,要以此为鉴哪!”
一个个说得冠冕堂皇, 还不是为了逼人家立后。
卫四洲听得直抠耳朵,也不讲究了。
“行了行了,我这不是正在等人嘛!等我家仙女儿回京城了,立马大婚。”
众朝臣不解, “仙女儿?这,哪家的小娘子啊?”
卫四洲偷瞄了一眼老丈人,果然脸色不太好看。哎,自个儿女儿晚上不来给父母请安,整日穿到男人屋里闹腾,想想啊,哪个当爸爸的不糟心?!一大殿的人都在说自己女儿的事儿,还骂女儿是什么“流莺野燕”?!
韩珏忍不住,刮了卫四洲一眼。
吓得卫四洲忙移开眼,又对上旁边的一双利眼儿。哎,大舅子这火气也够大的了。连着称病不上早朝三天,今儿一来就给皇帝他眼色瞧,哼!怕你,才怪。老子还没跟你丫的算“抄袭篡改”老子的情书,差点儿造成与媳妇儿巨大的误会。
原来,纸终究包不住火儿,在韩倾倾的几次穿越下,卫四洲还是知道了信件被调包的事儿。韩倾倾为了保护老爹,就把王司涵给拱了出来。
王大郎,你给老子等着!
老丈人不能瞪,咱们平辈我还不能瞪你了,就瞪就瞪,就瞪你丫的眼突突。
随即,大臣们发现皇帝的眼神儿不对了。
有人顺眼一瞄,哎哟我去,这大堂广众之下的跟状元郎打什么眼神官司?状元郎的姿色的确让人移不开眼,可,可那是个男人啊!
突然众人哆嗦了,虽然有听到什么神秘女声,可皇帝在外多年都没一妻半妾的这种状态,是个正常男人都做不到啊喂。
莫不是,真相……
“陛下啊!”
哗啦啦的一片臣子都跪下去了,就差老泪纵横地求着卫四洲娶媳妇儿了。
“呃,不是,这……这说得好端端的,怎么都跪下了,大冷的天儿,跪什么跪。我说,你还真嚎上了,我说了啥了,你们这么激动啊!啊?喂???”
“不是,我没说我不娶媳妇儿啊!”
“行行行,我媳妇儿还在路上,就这两天就到了啊,到了立马举行婚礼。到时候,你们可别跟我说还要选什么黄道吉日,举行什么大典的,那么麻烦。”
“行了没?”
带头嚎的礼部老尚书卡住,“陛下,您媳妇儿,到底是哪家小娘子?”
卫四洲迅速扫了眼老丈人,“咳!这个嘛,鉴于对女方的保护,暂时不能透露。你们,就等着吧?”
由于卫四洲与顾老二当初做了个身份对调的策略,现在顾老二也蓄了一脸胡子,大家就直觉地把顾老二当安西王来看了。
其实两人从来没有公开解释说明过,在场的很多人都当新帝是垫伏西州多年,在安西王卫四洲身后的那个真正大佬。一厢情愿地觉得,也只有皇家血脉,才能让一个草莽达到王爷的这种高度。
是矣,多数朝臣都没想到韩倾倾的头上,她之前在府内遇刺,离京休养已经一年多时间,没有抛头露面儿,早被京圈儿忘光光了。在那场夺嫡大战中,韩王两家的行事过于低调,很多人都不太清楚两家其实是功劳最大的功臣。
老尚书仍不放心,“陛下,本朝皇后断不能是那等烟花柳巷、小门小户的女子。这要是……”
“行行行,我保证不是烟花柳巷、小门小户。”
“那也必须识大体,知礼仪。”
“肯定知,都知,礼仪比我还好。成不?”
“这,这自然是成的。那,敢问其可是在朝哪位相公的千金?”
“秘密。”
“今年贵庚?”
“啧,秘密。老尚书啊,这哪能一来就问人家女孩子的年龄。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就很没礼貌了啊!你赶紧面朝西边,行个礼,道个歉,应该能获得原谅。”
“……”老尚书的老汗哗哗地流。
其他臣子们开始捂嘴怯笑。
每日跟皇帝早朝,都直比完成一场马拉松,众臣下来之后定是一身大汗。皇帝不说妙语如珠,才高八斗,那也是怼子高手。经常语出惊人,且附带上“帖心”解释,让一干封建老臣们体会到了古今文化交融的激、爽、快、感。
下朝时,其他朝臣还在讨论内宫“仙女”八卦。
做为绝对知情人的郭长怀,内心一直有只小鸟在骚动。
他忍不住凑到了王司涵身边,投以迷之微笑一朵,却遭到了韩王两叔侄的一致大黑脸。
吓得他哆嗦着溜远了。
其他人不知道韩王两家的从龙之功是一等一的高,他可清楚得很。唉,这么大个甜枣吃不上,只能默默地揣着,实在是憋得慌啊。
其实,宫里的八卦除了宫人们在传,还有陈国公家和乔侯府家的贵女一手资料。
这两家姑娘十分头铁,一个利用给太后请安,隔日便要进宫一趟;另一个自降身份,申请入宫做女官,居然通过了考试,成了殿前司的一个小小的奉茶女官。
虽然如此,她们也没办法靠近皇帝,只能远远地瞧着皇帝路过殿阶,路过游廊,路过白玉广场,连御花园也是不能随便进的。
宫内治安经过几次刺客事件之后,规矩也愈发森严,滴水不漏了。
两姑娘只能“在皇帝的全世界路过”,就是近不了身儿。偶时,她们在外围便能听到皇帝在御花园,在桃花园,在勤政殿,甚至于寝殿中,似乎都有传出女子的娇嗔。
死活就是看不到,那到底是什么女人?!
这心情啊,从最初的羡慕妒嫉恨,渐渐变成了……极度的好奇心要被猫爪子搔死了。
是谁?
那个随时都能陪伴在新帝身边,甚至得新帝如此宝贝,连满朝文武都打听不出任何消息,没进门儿就为了她跟群众互怼的女子,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能得皇帝如此小心翼翼保护着。
“倾宝儿,你终于来了。”
“宝儿,要不你就别走了吧?!”
女人,“不行,你别叫我宝儿,听着好像在叫阿宝似的。”
“哦,倾倾宝贝,今天小灰灰他们又孵出一只小鹰,要不咱们去瞧瞧。”
“真的?!走。”
偶时,她们都能听到男人语气里,那种小心翼翼的讨好,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卑微。
她们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偶时,她们真的看到一个绯衣女子的身影,但只是小小的一瞥,就被御林军给撵走了。
乔小娘子很不满,“韩四郎,我是陛下的奉茶女官,你没资格拎我。”
韩玉修冷笑,“行了行了,就一个名头罢了,还得瑟你了。要不是陛下孝敬老太后,这儿哪有你的位置。”
对于跟自己妹妹是竞争关系的女人,便是向来怜香惜玉的韩玉修也毫不给面子。
乔小娘子怼上几句,就被气得跺脚红眼儿跑掉了。
至于陈二娘子,借着太后的机会见到过皇帝几面,但太后一转身,她就会被遣走,根本没机会给她亲近培养感情。
有一次,她学着乔小娘子的大胆,冲到了皇帝面前。
“陛下,容小女子斗胆,想向陛下讨教一个问题。”
卫四洲,“朕又不是百科全书,什么问题不懂,去翰林院找大阁士、大博士问去。”
抬手就让要撵人,陈二娘子哪里甘心,忙抱住对方脚,连女子闺仪都不要了。
拉扯叫唤一通太难看,卫四洲沉着脸允了这一问,但条件是问了之后,就必须出宫,不能再借太后的便利待在宫中。
“陛下,臣女想知道,您到底想要怎样的皇后?”
卫四洲怔了下,目光远眺,半晌才道,“我要的不是皇后,是我爱的女子。她娇气又勇敢,聪明又迷糊,任性又善良,天真也识大体。她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是朕最爱最敬的女子!”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
陈二娘子听到的是一个个的矛盾体,只觉得不可思议,让人怀疑。
但男人已经走了,她没有再询问的机会,只能带着满腹疑惑,不甘心地,离开了皇宫。
以后,传出宫的消息就更有拷据了,也被各种文人骚客们大肆加工,传说于各大酒肆客栈的说书人嘴中。一时间,整个京城的第一热门话题,就是新帝那神秘的小媳妇儿。
很快,地下赌桩里都开了赌盘,围绕着皇帝的小媳妇儿是出身京都高门、还是西州土著,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那肯定是陛下起事的雍西城名门啊!就刘家,之前提拔过安西王的那个刘辅成家里,就有遗孀好几房,听说也有适龄的女儿家。刘府与京中的刘氏也常有往来,也算强强联合了啊!”
“那可不一定。皇帝亲口跟礼部尚书说的,不会是小门小户。这刘辅成人都没了,即算得了个副都护使的追封,也是安西王念旧情,给他们的脸面。这终生大事儿,皇后本家,不可能落在他们头上。”
争论不止,八卦不休。
日子很快走过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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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说好的七天,怎么变成半个月了。
韩倾倾觉得,“反正现在又可以随时开时空门儿了,天天都能见上面儿,就不着急了。不如趁着这时间,我们把东西洲路线上的地图,完善一下。”
画地图呢,这么精细的活计,半个月都不够的好伐。
走到半程时,正好是与南方运河的交界处,韩倾倾等人遇到了跑船的程蔚娘和顾小三的长子,便多停留了两日,闲话家常。准备离开时,东原城上贡的商船上,见到了锦华坊的大掌柜针娘。
针娘与小璃已然十分熟悉,见到韩倾倾时,当场认了家主。
“哎呀,我的小娘子哎,可真是把你盼回来了。去年年关,我便欲上京拜会夫人,想见见小娘子,没想到宫里出了大事儿。拖到今年,可算老天降福,竟这般撞见了。”
针娘何其老练,一眼就瞧出韩倾倾当年早就出现在东原城,也没多说什么。
韩倾倾顺势询问起嫁衣的制作,琢磨着能不能穿个中西合壁的款儿。
针娘立马听出这其中巨大的商机,忙不迭地把自己的压箱底宝贝全拿了出来,一大船舱辅满了最好的料子,还有他们新研制出来的工艺,以及从不展示给客人看的各种纸制绣样设计稿图。
韩倾倾大开眼界,灵感爆发,便赖在针娘的船上不走了。正好大家都是要进京的,倒也无防。
无防个屁!?
这就苦了京中宫里那个望、媳妇、眼欲穿的皇帝陛下了。
“到了没,到了没?”
每天一睁开眼,卫四洲对着亲兵吆喝的就这一句。
顾小三叹气,“四哥啊,你一天问个七八趟,咱们的鸽子都要瘦三斤了。”
卫四洲一拍桌子,“老子拔给你的津费还不够多买几只鸽子的?!去,算好倾宝登陆时间,老子要亲自去接媳妇儿!”
韩玉修第一个抗议,“卫……陛下,您还要跟工部大臣们商量兴修水利的事儿,要跟宰辅们商量削藩立县的事,您都准备放他们……鸽子了?”
前者尚可,后者不是岳父,就是舅父,你也敢?
卫四洲面容一抽抽,气得嚷嚷要罢工,转头回偏殿去翻门窗子,啪啪啪的响声里,都是被女人抛弃的可怜男人的哀怨,“倾宝儿,你个小没良心的,说了今天见的,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又被哪个山山水水、地方美食给勾走了?没良心的,皇宫里这么多好吃的,都给你备着呢!”
“你不吃好吃的,可以……吃朕啊!”
目前,两人防线就突破到了亲小嘴儿的阶段,说出去……不,坚决保密。
初男的悲哀,无处叙说啊!
外面的人听到响声,看到窗门不断翻动,都很奇怪。
他们这位新帝,不翻绿头牌选女人,天天逮着宫门窗户翻个不停,爱好如此别致,当真是神人下凡,与众不同啊。
三日后
“到了!”
卫四洲终于接到了准确的到港消息,当即脱了龙袍,换上便服,就往外冲。
“四哥,等等,不能走正门儿。”
正门有韩玉修的人守着呢,不说拦下他们,韩家肯定会立马派人马跟他抢人啊!
不行!
卫四洲立马布下一道疑阵,叫了一堆点心美食,韩玉修以为妹妹又穿过来了,对于两人私会也习惯了,也没当回事儿。
却不知,卫四洲已经从后殿门溜出去,借着亲兵们的掩护,出了侧宫门后,策马出宫,直奔码头。
不过,他换了衣服,也没换脸啊!
刚好,给正在宫道上撕逼的陈、乔两家姑娘瞧见了,立马大叫着追了出去。
韩玉修的人在许久之后才得到消息,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后,也出了宫。
与此同时,韩倾倾回京的消息传到了韩府,韩珏夫妇便备了车马要出门,老国公和韩崴知道,也要同往。半路他们又碰到了王阁老一家,这接人的队伍可谓浩浩荡荡,不出名都难。
有跟公府关系来往多的街坊商户,便猜出这是韩家的六娘子要回来了,早前的一些事情渐渐在众人记忆里复苏。
“听说这小娘子在府中遭了刺,都是前太子卢家搞的鬼呢!”
“我也听说了,这可真是飞来横祸,躲都躲不过。不是说,直接射中了背心,人八成是没了吗?怎么这就回来了?”
“之前是说没了。但一直没发丧,大家都以为是韩家为了维持与皇家最后的体面,才咽下这口气,没有公开发丧的。”
“那不对啊!这人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
“那也是老国公吉人有天相,佑护子孙后代,小娘子才否极泰来的嘛!”
“对对,老国公人善耿直,老天爷长眼保护这些子子孙孙们,平平安安才是真啊。”
“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去码头瞧瞧去。”
“去,去啊!”
古代人都迷信,觉得大难不死之人必有老天庇佑,去瞧瞧沾个眼福,也是好的。
这下儿,卫四洲刚到码头还没瞧见大船,就先瞧见了韩王两家的人马,接着是一**看热闹的老百姓,再来还有些闻讯好奇赶来的名门大户。
“陛……”
陈、乔二人追来时,只看到亲卫将码头围成了铁桶,把普通人都拦在了外面儿,只允了韩、王两府的人入内。至于其他名门贵戚都只能拣旁的楼阁,探看一二。
两女刚要出声,就被亲卫给警告了,刚好还是认识的人。
两人忙问,“统领大人,这回来的,真的是……是圣人的心怡之人?”
亲兵们互看一眼,笑道,“正是。更是我们西州的仙女,圣女,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女子。”
“有,有多了不起啊?”
“不能说。见到她之后,你们就明白了!”
亲兵们几乎个个笑意盈然,从未有此刻这般的可亲,他们望向江岸的目光也都多了一份平日里罕见的孺慕敬仰之色,那与对皇帝的敬畏不同,更多的是一种崇拜之情,像是面对着西天神佛一般的虔诚。
两女更无法理解了,什么样的女子,能得一群男人如此忠诚的表态。
她们平日在闺阁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男人便是他们的天与地,想要与男人们并驾齐驱亦十分困难,大魏百年也只出了一个武皇后那样巾国不让须眉的娘子。新帝的这位心怡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她们怎么想像不出来。
事实上,在场所有人,包括卫四洲也想像不出来,今日见着的媳妇儿会是这个样儿的。
“倾宝,外面好多人啊,除了你爹娘,你姥爷外公他们,大家都来了。还有不少老百姓……”
“啊,怎么会那么多人?老百姓为什么会来啊?我这身儿,给四哥和爸妈瞧瞧尚可,这让其他人瞧去……”
小璃哭笑不得,“可是,现在换下来也晚了啊!”
韩倾倾欲哭无泪,“不要,还是算了,我……我不想再成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了。我只想安静低调地……给他们一个好面貌,不想出名啊!”
针娘笑道,“娘子,你不用害羞。京里人的穿着打扮,也都偏好模仿皇室贵族,公卿名流。我瞧着,儿郎们都望穿秋水了,见了你肯定欢喜,巴不得立即娶回家了。”
针娘并不了解小姑娘那惊人的恋爱史,只以为大龄剩女难嫁,而今姑娘以这般惊艳姿态现身,日后国公府的门槛都要被踏断,也能挑出一门好亲事来,不怕被人看低了去。
“不,不要啦!”
看一眼江岸上人头攒动的情形,其实也还好啦,没到人山人海的地步。
但是,韩倾倾是真不想出风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咦,怎么还不下来?”
卫四洲可等不及小姑娘扭捏了,朝着大船吆喝,“阿宝,石头——”
男人们立即跑出来应和,兴奋地挥挥手,内心宽面条泪一把:总算把小娘子们送到地儿了。
石头哥笑道,“他奶奶的,总算到了。再这么游下去,我这肚皮上都要起游泳圈儿了。”
这个把月时间,跟着仙女儿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哥哥们都圆润了一圈儿。跑生活那么多年,就属这个把月时光,最是悠闲了。
挥了半天手,也不见女人出来。
卫四洲不挥了,插腰,“人呢?!”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这半路开个门儿,又给他钻不见了?!
阿宝捂着喇叭嘴,“放心,马上就来。”
石头哥,“爷,要不你上来亲自验验?”
卫四洲来气儿了,“格老子的,临到头儿了,你们给我小……”
这话,断在了一抹突然出现的红色身影上。
“小什么?”
红色身影往船舷上一站,刹时所有的景色、人声都从卫四洲的世界褪去了,那道娇嗔直如惊雷般,在他的灵魂里炸开。
一如,多年前的那雷雨天,还是小竹杆似的小姑娘冲进雨里,朝着抽鞭的人猛吼,“不准打人,谁让你打人的,你这个坏蛋!”她用那么瘦小的身子,帮他推车,那张稚嫩的小脸写满倔将,明亮的眼神深深照时他心里,将他从泥潭中攥了回来。
光时荏苒,岁月如棱。
他的小天使长大了,长成了娇娇媚媚,绝世无双的大天使。
曾经的红草莓小裙子,变成了火焰般漂亮的嫁衣,她一步一莲,携云攥彩,百鸟朝凤的彩衣在江风中翩跹,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回眸一笑,艳冠群芳。
再多的词藻也不足以形容女子的美貌,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如雷贯耳般的心跳声。
韩倾倾一步一顿,小心翼翼,因为这件华服用了不少特殊的布料,经不起勾扯,她又穿上了新式的增高鞋,栈板粗陋,还有些湿滑。
“哎……”
这一滑,身子晃了晃,好在男人机警先一步上前来扶住了她。
她抱着他手臂,小声埋怨,“怎么不早点,害人家出糗。”
卫四洲忙拉开两人距离,“乖,人多眼杂,咱们低调点,回头继续。”
一个明眸瞪过来,“继续你个头啦!”就要甩手。
众人爆出一片低呼,只道这眼神酥媚入骨,娇嗔迷人,均是道不尽的风情万种,魂儿都要被勾走了。可这般风情,也只得一眼,就被更多的亲兵和家丁挡住了。
他大掌握住那小手,“倾宝,今日你美极了。”
“哦,就今日?”
“自是日日都美,今日格外美。”
“油嘴。哼!”
韩倾倾压下心头小鹿,拍开男人的手,迎向家人。
他站在她身后,双手负背,意气满怀。
他的宝贝,终于回来了。
千年时光,日日夜夜,他等的就是这一刻——风风光光迎她回朝!
《全书(剧情)完》SO,感情没完!
“没完,还没完!”
陈二娘子和乔小娘子都不甘心地嚷嚷,必须加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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