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改造一新的叶府笼罩在橘红色的余晖中,姑娘们站在院门口,望着这几日的成果。
斑驳的血手印、幽绿的灯笼、时不时传出乌鸦叫声的破败祠堂,每一处都透着精心设计的诡异感。
婉娘擦了擦额头的汗,犹豫道:“小姐,咱们这鬼屋是建好了,可要怎么经营呢?总不能真的靠吓唬人,这日后谁还敢来:”
阮云笙胸有成竹地摇了摇手指:“格局要打开点,八卦才是最好的驱动力:”
她指向叶府大门外:“这些年,谁不知道叶府闹鬼的传闻?虽然明面上没人敢提,可私底下……”
她压低声道:“据说连城东的说书先生都在偷偷讲叶府的故事呢!”
阿萝兴奋地插话:“所以我们只要证明住在叶府没事,大家就愿意来了吗?”
“聪明!”阮云笙打了个响指,“第一步,先去人多的地方和别人唠嗑,那群人知道咱们住在叶府肯定好奇极了,都不用我们多嘴。”
几人高兴拍手,崇拜地看向阮云笙:“不愧是小姐,想得就是周全。”
晴姐若有所思:"再找几个伙计动怂恿城中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子哥来探险……”
阮云笙眼睛发亮,给晴姐点赞:“把探险谜题设置地难些,让他们发现点线索但却没能完全摸明白,这样……”
她笑眯眯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回头客不就有了吗?”
花容从头听到尾才恍然大悟,接下小姐的话:“到时那群没搞明白的人肯定就越好奇,将这些都传出去,引得大家都过来。”
阮云笙赞许地点点头,感叹这小妮子脑袋瓜子可算是转过来了:“这些都好办,人之天性所然,不会出什么岔子,而现在……”
“最重要的还是解决这叶府中会发生了何事?”
她看向众人希望从他们那里得到些答案,但很可惜一无所获。
显然姑娘们也很无辜,他们大多数都是来自城外偏远的地方,知晓的甚至还没有“从小生活在此地”的小姐多呢!
“既然无法弄清楚,我们自己造一个呢?”反正城中也没人知晓,婉娘觉得没什么大碍。
“也不是不行。”阮云笙欣然接受,“但以防万一还是先调查一下为好。”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搞清楚的,你们先去把员工通道给修好。”
姑娘们已经习惯小姐时不时冒出的新鲜词汇,但经过几天的训练依然能理解,也纷纷去忙活了。
见他们离去,阮云笙指尖一挑,青铜铃铛“叮呤”作响,阴风骤起,黑白无常身影浮现,后面似乎还拖着两个不情不愿的家伙。
走进一瞧,才发现是长着牛头马面的人,身材魁梧,大臂上雕刻着刺青花纹,真是辣眼。
“你俩干活拉着我们干什么,还不快放开,哥们忙着呢。”
白无常好哥俩地搂着马面的肩膀:“好事!你放心只要干成了这事,这个月业绩第一肯定是你俩的。”
这次必须拉两个倒霉蛋一起扛活!
阮云笙哪能看不穿这点小心思?但没费劳动力谁能不爱,她立刻绽开笑脸迎上去:“四位大人辛苦了!这不是发现些蹊跷事,想着只有您四位这样的阴司栋梁才能参透嘛。”
哥几个这么厉害的吗?连小小人类都知晓他们的存在?
牛头马面被这通马屁拍得晕乎乎,等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叶府祠堂的密室里。
“嘿嘿,大人请进。”阮云笙来了个90度鞠躬,十分诚恳地将劳奴们请了进去。
“这是……”牛头的铜铃大眼突然瞪得更圆了,“封魂印!!”
“此为何物?”阮云笙虚心请教。
黑白无常瞬间后退一大步,将牛头马面亮了出来,纷纷摆手。
问他问他,开玩笑他们俩靠关系进来的,怎么会知道呢。
不知道是不是阮云笙的错觉,她总觉得这锁链好像有点变松了?她怎么记得第一次见的时候是紧绷的呢。
“叶家到底发生了什么?”阮云笙趁机抛出连珠炮似的问题,“上次你们勾魂的老头是谁?为何滞留在此?这阵法又有什么用……”
“停停停!”马面捂着耳朵,“你这丫头比判官审案还急。”
“你们来说。”他将缩到角落里的黑白无常揪了出来,“那老头谁啊?”
“我不知道啊。”
清澈见底的眼睛里布满了纯真懵懂,看得马面火冒三丈,他就不该信这俩个废物的话,于是没有任何顾虑转身就走。
“别呀马哥。”
黑无常毫无脸面地直接趴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哭哭啼啼说道:“你走了我们怎们办啊。”
“我管你们。”
眼看没办法挽留,白无常灵机一动,大声叫道:“只要你帮我们,我就想办法帮你调到阎君那当差。”
瞧瞧这话,好圆的大饼,牛头马面不接。
“真的,她能作证。”黑无常一个驴打滚就闪到阮云笙旁边,殷勤介绍道:“这位可是阎君的合作对象,重点人物啊,这调岗一个话的事。”
阮云笙见着鬼一样看着她,这牛逼是不是吹得有点大,到时候没法圆怎么办。
黑无常脸一瞥只当没看见,他有预感,今天这事绝对没这么简单。
“行吧。”
牛头马面对视,也最终答应下来,这差事他们都干腻了,天天早零晚零,连个休息时间也没有,早不想干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解释那老头的事了。”
戏演完,阮云笙迅速进入状态,真的没功夫陪他们玩啦,时间紧任务重懂不懂。
……
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真的不知道。
牛头马面看他俩心虚的样子就知道问不出来结果,也不知道这俩个到底干什么吃的,天天不带脑子上班。
“那生死簿呢?就像上次那种。”阮云笙不肯放弃,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玩意都在判官手里呢,我们怎么会有。”黑白无常小声嘀咕。
阮云笙彻底崩溃了,关系户不可用啊!!!
“其实没有生死簿也没关系。”
好歹是自己兄弟,牛头还是选择帮他一把:“这封魂印在时间的作用下早已残破不堪,再过几日等封印破了,里面压制的魂魄出来就能知晓答案。”
看来自己感知还真没错,那链条果然松动,可……万一下面压着的是个超级厉害的东西怎么办,阮云笙皱眉发出质疑。
“不会。”马面斩钉截铁,“从这封魂印来看,应该只是个半吊子的道士,若真是个大鬼不会被这种简单封印困住。”
所以……阮云笙合理猜测,这里面封印的也许就是叶家人的魂魄。
“既然这封印如此脆弱何不现在就把它破了?”
“这好歹也算是个行家,我一无过高修为二无法力,吃力不讨好,我不干。”马面想也没想直接拒绝,反正就几天的事。
“早说嘛法器我有啊。”
于是四阴差就这么看着阮云笙从空间里掏出一件又一件法器,金光闪闪,刺得四个穷鬼有些睁不开眼。
“有合适的吗?”阮云笙掏得有些累了,气喘吁吁。
“你还有吗?”黑无常一愣一愣的,第一次见面就问他们要法器的人到底是谁啊!!!这人有这么多怎们还好意思问他们要法器的!
“没合适的吗?其实我还有。”说着就准备接着往外掏。
马面一把制止,从里面挑了个最小的法器,扯出一抹艰难微笑:“这个就好。”
心里越发觉得这人果然和阎君认识,这调岗肯定稳啦!
马面将法器抛向空中,嘴里念着一段不知名的咒语,身上的鬼力满满显现。
“#¥%……&*!”
随着最后一声古怪的音节落下,石头上的血色咒语突然扭曲起来,像被无形的手撕扯般寸寸碎裂,铁链也随之一根根炸裂。
“轰——”
一股阴寒至极的气流猛然爆发,数不清的魂魄如决堤洪水般涌出,眨眼间就挤满了整间密室。
有缺了半边身子的老妪,有抱着婴孩的妇人,甚至还有个书生模样的鬼魂手里还攥着半截毛笔......
“二十三口人......”黑无常喃喃道,“这是把整个叶家都封在这里了?”
密室内阴风呼啸,二十三道魂魄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飘荡,有的蜷缩在角落喃喃自语,有的反复做着生前最后一个动作,还有个老妇人抱着根本不存在的婴儿轻声哼唱。
阮云笙求助地看向牛头马面:“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被困太久已经丧失了神志。”
这次黑白无常能打出来,毕竟见识了很多,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那该怎么办!”这可是他们目前唯一的线索,不会又断了吧。
却见牛头的大蹄子往她法器堆里一指:“用这个就行,此为凝神香,能让他们清醒过来。”
她低头扒拉着,取出蒙灰的青铜灯,马面鬼气一挥,灯芯“噗”地燃起幽蓝火焰。
霎时间,所有游魂的动作都停滞了,死亡的场景,痛苦的挣扎,如走马观花般一点点浮现,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使他们痛苦得捂着脑袋,面目狰狞,双眼里充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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