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王葭不由目瞪口呆,连自己女子身份被拆穿都顾不得狡辩了,赶忙追问究竟怎么回事。

原来张德容被歹人劫走时,正巧遇到了熊力等人,受王葭话本的影响,以为遇到了拐子强抢民女,就顺手救下了张德容,本来是想直接将她送回张家,哪知张德容听说他们打算半路绑了前来迎亲的裴越客勒索五千两,就直接表明了身份,说裴家人多势众也不是好惹的,还不如以她为质,去勒索五千两。

听到这里,王葭忍不住扶额,“好好的英雄救美怎么就让搞成了敲诈勒索,你们直接找他要赏银不是更好吗?”

“我们此次除了为财,还决定打出名号,不然乡下土财主那么多,凭我们兄弟的本事,哪个不是手到擒来。”

要不是王葭确定自己没写过古惑仔的内容,她还以为是自己带坏了他们。

你们还嫌不够招摇,生怕官府注意不到你们是吧!

王葭已经彻底无语了,直接看向张德容,“张姑娘,你也听到了,这就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跟着他们,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你跟裴公子若不是天公不作美,早就成为夫妻了,裴公子出身名门,又对你一往情深,我看你们缘分还是不浅的。”

“德容,你相信我,我一定照顾和爱护你一辈子,定不会因今日之事对你心生芥蒂。”裴越客感激地看了眼王葭,也趁机再次表白心意。

王葭见张德容面色犹豫,知道她有些动心,只是下不了决心,赶忙以他们在话本中的结局加重筹码,“张姑娘,我懂些算命之术,你相信我,你跟裴公子会恩爱一辈子的。”

哪知张德容反而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更加坚定的神色,“杨姑娘,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我。”

“为什么啊,莫非你是不信我的算命之术?”王葭纳闷了,虽然裴越客对张德容见色起意的成分很重,但嫁给裴越客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比跟着熊力等人一辈子朝不保夕强多了。

“杨姑娘,并非如此。不知为何,我虽然不信杨姑娘的算命之术,但是却觉得杨姑娘说的却是未来天机。”

王葭更加惊奇不已,既然知道自己会和裴越客恩爱一生,可为何你宁愿跟着熊力等人过提心吊胆的生活,也要拒绝嫁给裴越客。

难道喜欢上了谁?

王葭看向了熊力等人,借着熊熊火光,发现这帮小伙子确实个个生得精神,再加上他们又从歹徒手中救了张德容,看上他们之间的某个人确实很有可能。

可是你跟熊力他们才认识了半天,他们又是一帮中二的亡命之徒,就算有救命之恩,也不能把下半辈子的人生给搭进去啊。

正想再劝一劝,可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哪里劝得过来。王葭眼珠子转了转,心下一横,“张姑娘,你一个裹了足的女子能走多远,跟着我们只会拖累我们,你要是实在不想嫁给裴公子,我们最多护送你回家。”

张德容笑了笑,蹲身撩起裤脚,一双小巧但是正常尺码的绣花鞋现了出来,“母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去了,继母是母亲的庶妹,她自小受尽母亲的磋磨,所以在成了我的继母后,自然要好好地出口恶气了。当年继母生怕我嫁得好,给我缠足之时并不尽心,我那时又怕疼,能躲过缠脚自然是极愿意的,后来知道女子要缠足才会得夫家喜欢时,脚已经彻底张开了。”

王葭这时说不出话来了,忽然想到话本中张德容是在自家花园中被老虎叼走的,但事实上她是被歹徒劫走了,如果她是在自家被劫走……

张德容的亲爹可是南京的吏部尚书,虽然如今已经别人弹劾成了县丞,但昔日的堂堂尚书竟被歹徒闯入家中掳走女儿,是个人都会清楚里面的不对劲儿。

王葭终于明白张家对张德容来说,也许才是真正的火坑。

在这个时代,天足堪比毁容,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要有双天足的人。

不过张德容的实在太美,天足倒成了无伤大雅的小缺点,于是还要毁了张德容的清白。

如果没有熊力等人救了张德容,说不定她还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这时裴越客的声音打断了王葭的深思,“德容,你如果是因为天足的问题而拒绝我,其实大可不必。你还不清楚,长门县有个天生宿慧的王葭,她就说过缠足乃陋习,我一直觉得颇有道理,早早就让同母妹妹放了足,现在比你的码子看起来还大些。”

王葭挑着眉头看向裴越客,虽然早就知道他的礼教观念比较灵活,先前没见过张德容时,只愿意让她当小妾,后来见到本人了,立刻上赶着要迎娶为正妻。

但没想到灵活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舍得给自己的妹妹放足,要知道她在长门县花了大力气进行宣传,但毫无效果。

连熊燕都曾缠过足,但身体素质太过强悍了,缠了根本没效果,该怎么长还是怎么长。

只有郑月娥信了她不合时宜的话,顶住了压力没有缠足。

正当王葭还在感慨时,张德容却越过了裴越客,直接走到满脸稚气的十八兄面前,盈盈一拜,“十八兄,小女对古玩字画、奇珍异宝颇有心得,愿为诸位恩人的行侠仗义略尽绵薄之力。”

王葭听得咋舌,这不是就在说,她不会白跟着他们,可以帮着掌掌眼之类的,毕竟十八兄他们应该出身不太高,有时抢着宝贝,也容易被贱卖了。

看来张德容是铁了心要跟着十八兄等人混了。

果然,裴越客的二弟当即恼怒道:“张德容,你堂堂官家嫡女,深受大明朝廷厚待,你身为女子,不指望你报效朝廷,可你怎能与贼人为伍,甚至还敢加入他们!”

裴家子弟也不忍张德容这个大美女误入歧途,都跟着劝了起来,“张姑娘,那是条没有回头的路,你千万不要干傻事啊!”

“我们少爷向来言出必行,你嫁给他定然一生平安喜乐,比这帮亡命之徒强多了……”

面对裴家众人的劝告,张德容不为所动,执拗地盯着摸着下巴沉思的十八兄。

王葭摇了摇头,径直走到裴越客跟前,“裴公子,你也听到了,家兄和十八兄他们并非劫持张姑娘的歹人,希望你看在他们从歹人手中救了张姑娘,同时念他们也是初犯的份上,给他们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不要追究他们失礼的行为。”

熊力等人今晚要脱身还是容易的,但是如果不把跟勒索裴家之事化解掉,一旦做实了江洋大盗的身份,那可没有回头路走了。

裴越客闻言,一直落在张德容身上的目光移到了王葭的脸上,微微眯着眼睛细细打量她,过了良久,才淡淡道:“看在杨姑娘苦口婆心的份上,裴某愿给他们个机会,只是他们未必接受你的好意。”

“杨姑娘,不要以为你跟熊大哥相熟,就可以擅自替诸位救命恩人做主,十八兄还没发话呢。”王葭还未说话,张德容的声音就在半空中响起。

王葭没有理会她,又走到十八兄的面前,看着眼前稚气的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十八兄,敢问你们初衷是为了劫富济贫吗?”

“自然,我们勒索裴公子五千两就是为了分给逃难而来的流民。”

“那他们知道你们的行动吗?”

“这件事闹得很大。”十八兄微怔,没有正面回答,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我觉得他们碍事……”

“那就是知道了。”王葭直接打断了他,“既然知道危险,也知道是为了他们而冒险,那他们怎么不来,哪怕壮壮士气也好啊。所以你们就是为了这样一帮胆小鬼踏上不归路,甚至丢掉性命吗?”

“你不要太苛责别人,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天生神力。”熊力忍不住道。

“你给我闭嘴!”王葭还没开口,熊燕一脚将其踹飞,熊力没防备被踹到三米开外的树上,裴家子弟见了,再次惊掉了手中的武器,皆是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特别是裴越客的二弟咽了口水,对王葭道:“杨姑娘别说什么原不原谅的,相识就是缘分,快别让两位兄弟伤了和气……”

王葭拦住他,拱手正色道,“多谢裴公子好意,趁他们还未真正铸下大错,今天必须让家兄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否则今后悔之晚矣。”

说完,对着满脸不服气的熊力道:“依你的意思,他们没什么用,只能接受你们的施舍,是吧?”

见熊力等人语塞,没等他们找到反驳之词,王葭又继续道:“你们认为裴家占有苏州十分之一的土地,故此才选择向他们下手,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光凭裴家的子弟种得了那么多地吗?我也不和你们多说了,裴家能收这么多的地租,就是他们背后有无数的佃农支持。”

佃农固然是极苦的,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收成却至少要分出四成,可比起连种地都无处可种一无所有的流民又要来得强。

天下的土地乃天生地长,凭什么你能种我不能种。

大户固然剥削着佃农,只要没有超出他们的生存底线,终究也算保护着佃农种地的权利。

维持大户背后的利益链条不断裂,大户就始终春风吹又生。

“咳咳,王姑娘你不必再说了,裴某以裴家的名义发誓,裴家跟诸位好汉的恩怨一笔勾销,绝不再追究。”裴越客急急打断了王葭,神情异常诚恳郑重地表示五千两不要了,就当送是给诸位好汉的酬谢。

王葭见他道破了自己的身份,也觉得自己说得过于深了,话题就转换了个方向,“你们可能觉得自己力大无穷,便能无敌于天下了,若是在几百年年前,你们或许能侥幸干出一番事业,但是现在我只能说你们太高看自己了。”

此时十八兄一脸不可置信地摸向脖子,原来王葭说话间悄悄地往他脖子上用袖箭射了根银针,但王葭的本意不是偷袭他,擦去了上面的毒药。

“你可能会说,我离你太近,你才会中招,我要告诉你大明火器营在成祖期间就已经出现了火铳,经过这么过年的发展,那是比弓箭厉害得多的武器,有种武器叫大炮,我想你们也应该略有耳闻,你们的神力在这些火器面前,其实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那我们明明有救那些流民的能力,却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吗?”熊力一瘸一拐地从走到王葭面前,神情执拗地问道。

“正是因为知道你们心怀正义,有一腔热血,才不愿意看着你们走上一条不归路。天下有太多的不平事,这不是几个人的力量所能改变的,你们现在应该做得是好好活着,对世事有了更深的了解后,再来选择自己的路,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你们现在的方式是绝对行不通的,只是在自取灭亡。”

先不说大明至少还有一百年的气数,也用不着等几十年后的戚继光收拾他们,哪怕他们以一敌十,但他们最多也不过对付得了数百人,戚景通就能率兵把他们一网打尽。

见十八兄和熊力等人沉默不语,王葭从鞋底掏出所有的银票,送给了熊力,“我知道你从小心软,看不得有人受苦,想必不是真的急需用钱,你们也不会选择如此下策,这是五千两银票拿去救人吧。不过你要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无论你在何方,我和你大哥都希望你好好的。”

熊力呆呆地拿着银票,半响没有说话,十八兄见状轻啧两声,从身后小弟拿过装有黄金的包袱,扔到了裴越客的脚下,“姓裴的,我们把金子还给你,希望你遵守诺言,不再追究我们今日无礼之事。”

见他示弱得如此嘴硬,王葭不由摇了摇头,不过也知道他心高气傲,赶忙走上前,吃力地抱起地上的包袱,递给裴越客,“裴公子,十八兄和我哥哥他们已经知道错了,还望你大人有人量,原谅他们的少不经事,这五百两黄金还请你收回去。”

裴越客没有接,反而高深莫测地看向王葭,“苏州涌入的灾民确实可怜,王姑娘和诸位好汉不忍见其死,一个倾其所有,一个宁愿走上歧途,都要为灾民尽一份力,裴某深感敬佩,也愿意略尽绵薄之力,这五百两黄金就赠给十八兄赈济灾民之用。”

说完他又解下腰间的佩剑,递给王葭,“这把剑跟了裴某数十年,许多人都认得,如果王姑娘哪天遇到了麻烦,可以亮出此剑,一般人会给裴某些面子。”

“裴公子高义。”裴家在江南一带久负盛名,拿到裴越客的贴身佩剑,就相当于有了一道护身符,虽然会欠下天大的人情,但王葭可没有客气,趁裴越客还不知道王家就要变成朝廷钦犯了,便宜那是能占就占,赶忙伸手去接。

她忘了自己手中还捧着五十斤的包袱,包袱顿时往地下坠落,眼看就要砸到脚上,十八兄如闪电般伸出脚尖勾住包袱,脚背略微用力,包袱就飞到了他的手中。

他这一手,看得裴越客眼睛又是一亮,再次招揽道:“十八兄,如果你们暂无去处,可以到裴家做客,裴某定然不会怠慢诸位——”

他的话还未说完,墨色夜空上方忽然一道烟花闪过,接着十八兄身后的小弟中走出一个相貌英俊的青年,朗声笑道:“裴公子,这两个小子,我们戚大人早就看中了,你就不要白费心思了。”

接着除熊力之外的十八兄的七个小弟站到了熊力和十八兄的周围,王葭虽然不懂战阵,却因为挨着十八的缘故,发现无论朝哪个方向跑,都会被人截住。

此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十八兄这个团伙,除了熊力与他本人,全是官府派来的卧底。

“戚大人念你们两个乃天生猛将,又知道你们愤世嫉俗,所以让我们陪着你们两个多经历些世事,免得你们年纪轻轻就折在某些阴险之辈的手中。”看着面色青白交加的十八兄和熊力,英俊青年轻笑着摇了摇头,又转头看向裴越客,“裴公子,信号弹已经发出,我们卫所的兄弟很快就会赶来,你在密林中埋伏的数百弓箭手是不是可以撤了?”

王葭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一脸鄙夷地看向裴越客,还以为你们是公平地一对一,原来是要围殴。

裴越客干笑两声,“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嘛。”

英俊青年制止了裴家子弟想要套近乎的行为,“裴公子,我们这些粗人就不跟你客套了,我们戚大人有句话要带给你——天理循环,绝无几家几姓饱享奢靡之理,苏州的惨剧该结束了。”

夜色中,裴越客站直了身体,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肃穆,他郑重地向英俊青年施礼道,“戚大人的话,越客谨记于心,我明日就和父亲以及几家叔伯拜访知府大人商议赈灾一事。”

……

王葭站在甲板,冲着两个耸拉着脑袋的十八兄和熊力唾沫横飞,“你两个看到了,人家戚大人动动嘴皮子就可以活无数人,比你们累死累活还差点搭上命强多了。”

“还有苏州流民其实该负责的人本就是苏州城的大户,不是因为他们为富不仁,而是他们依靠官府和天下律法攫取了大量的财富,他们自然就有维护治安的义务。而你们以强抢的方式替人出头,实质上就是在帮他们解决问题,但是危险和骂名却尽归你们。到时,官府容不下你们,因为你们挑战了他们的秩序;大户人家容不下你们,因为你们在拿他们的银子劫富济贫;最重要的是平头百姓也容不下你们,因为担心有一天你们会抢到他们的头上。”

“照你的话,我们岂不是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袖手旁观就好了。”

“先做好你们自己吧,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又谈何拯救别人?戚大人看中你们,想必未来前途无量,等到你们有了可以改变的世事的能力,如果还有今日的本心,再为百姓真正做点实事吧,否则你们现在就是送菜。”

眼见二人还略有不服气,这时张德容走了过来,抿嘴笑着道:“十八兄、力哥,你们到现在还不明白王姑娘的苦心吗?如果王姑娘真的反对你们的话,哪里会跟你们掏心掏肺讲这么多,她其实已经告诉你们该如何走自己的路,要洞察世事静待时机,同时暗中蓄力强大自己,找准真正的敌人,团结真正的朋友,唯有这样,才会真正有可能实现你们的毕生所愿。”

看到十八兄和熊力若有所得的模样,王葭忍不住摇了摇头,目光不由落到张德容身上,这美貌绝伦的官家小姐终究没有选择她的未婚夫。

“自从父亲遭到贬官以来,裴家就想退了这门婚事,只是师出无名,他们碍于脸皮迟迟未付诸行动,一直以各种理由拖延婚事,眼看着我都快二十了,实在无法再拖了,裴越客才不得不前来迎娶我。继母和继妹眼热裴家的富贵,故意找人绑/架了我,裴越客提前截获了消息,却放任他们劫走了我。”

难怪张德容宁愿给十八兄和熊力二人为奴为婢,也要跟着他们走。王葭想了想又道:“不过说实话,我看裴越客还是挺喜欢你的,比起熊力,他或许还好一点儿。”

她已经看出了张德容对熊力的情意,只是熊家可能掺和了王家的事儿,也许会受到严重的牵连,裴越客虽然有些无耻,但也不难看出他十分迷恋张德容的美貌,他至少可以给张德容提供安逸稳定的生活。

跟着熊力,等着她的未来,很可能就是流放他乡。

而她生得这般美,流放路上,是祸非福。

张德容闻言,神色淡然地笑了笑,“虽然不知王姑娘从何得知裴越客会同我恩爱一辈子,但是上辈子他确实宠了我一生,只是我的一生仅有二十八年罢了,当我的容貌开始衰败,他就一碗毒药终结了我的性命。”

虽然跟张德容仅有一面之缘,王葭却从她的言谈举止中早就看出她见识深远,远非寻常女子可比,不应该是个为了爱情就冲昏头脑的人。

只是王葭没想到,张德容竟然是重生的,想到她前世的遭遇,终于明白了她的选择。

唉,娘家是虎穴,夫家亦是狼窝,其实她根本就没有选择。

见王葭面露同情,张德容又是一笑,“说起来今生还有些不一样呢,上辈子裴越客虽然放纵歹人劫持于我,但到底看在多年定亲的份上,又在第一时间将我救了出来,那时他见我的真容,沉迷我的美貌,所以最后还是娶了我。这辈子哪知遇上了十八兄和力哥等人,他们先一步将我从歹人手中救出。而我之所以要跟着他们,开始是因为无意中见到他们之中有人带着总旗令牌,我以为他们是官府之人。”

王葭嘴角抽搐,十八兄跟熊力真的是太过单纯了,张德容一个照面儿就看穿英俊青年等人的身份,他们二人跟了他们相处了好几个月,却是半点儿端倪都未察觉。

“可后来,我是因为力哥,还有王姑娘,不,应该是哪怕没有力哥,我也会因王姑娘而厚着脸皮留下来。”不得王葭反驳跟着我没前途,张德容却笑着道:“我有种直觉,今生所有的改变,都是因王姑娘而起。”

我在话本世界的日常生活[初刻拍案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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