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肩上搭着张白毛巾的店小二热情地迎上了,“客官里面请!您看您坐楼上还是楼下?”
“楼下吧。”
店小二把他安排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客官,您看看墙上的菜单,您想点哪个?”
他看着墙上挂着的木牌子,只点了个最便宜的茶和点心,那店小二也没露出什么不快,听他点好后就去催菜了。
等他上茶的时间,那酒楼里的说书先生正在那大声地说着这各地的乱象及这建州在七王爷的领导下是多么安全等等,一听就知道是谁放出来的消息了。
趁着那店小二上茶和点心的时间,他掏出几个铜板给那店小二,向他打听各地的情况。
那店小二本就是为财才出来干活的,如今多了点外快,不论多少也是好的,听他问话,便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吐露得一干二净。
结合各方消息,他决定,还是投靠北疆好,毕竟有权比有财来得安全,他的兵都是经过训练的,不是胡乱捉来的壮丁,况且这财多了在这乱世也不安全,不然为什么那蛮南为什么要花钱买名,那是为了买命。
打定主意,他把那茶全喝了,问店小二要来张油纸把剩下的点心包起来,这说便宜也不便宜,加上打听消息的花销,一下子就没了二十文。
顺便向店小二问清牛马行的位置,就往那走去,花了半两银子买了头外强中干的驴子,本来是一两,他找着各种理由,费劲口舌才把那一半都砍了下去,还让他们搭了一个挂在驴身上装东西的布袋,出了牛马行,就去了杂货店,花了三百文买了几个火折子、两个装水的竹筒、一个便携的小陶罐、一张包牲口的大毡布、一包下等盐、一柄防身的小匕首、一张去北疆的地图,又去买了两身替换的衣服,比他现在穿的衣服好多了,价格也不贵,买完这些,又买些赶路时吃的饼子,想着刘家村的那些人,于是又多买了些。
怀里揣着剩下的五两银子,还夹杂着些许铜板,差不多花了二两银子出去,采买好,牵着驴子就往刘家村走去,他准备把衣服还回去,再把给他们买的饼子送过去,在那睡上一晚再出发。
看他带着饼子过来,大家都十分惊喜,对于这种十文钱一大袋的干饼子,他们也许久没吃过了,即没钱又没人的,也去不了县城那么远。
他还给他们带了些好养活的菜种子,好好养护也能源源不断的长起来。
他们对他谢了又谢,听说他要走,就连夜把那山药煮了晾干,给他路上吃,他拦了又拦,也被迫收下了一大袋子,他借口说要借他们的炉子烧水,跟着他们学了学火折子的用法,灌了满满两竹筒水才回屋休息。
在他离开那屋子后,刘癞子低着头砸吧着那饼子,他也舍不得多吃,只掰了一小块,和小娃娃手一般大的啃着,好半饷才说:“凌郎中真是一个好人,从我家娃子被虎将军捉去后,我再没有吃过这种饼子了。”,眼泪混在饼子里,甜里夹着咸,像极了人生。
“好人有好报,他一定能顺顺利利的到那边。”
“对,他一定有好报,他能如此为我们一群陌生人着想,真是不容易。”
凌青鱼回了屋,把那身衣裳换了下来,拿过去时刚好听见这一番话,心中百感交集,有能力时帮助别人是他从小耳濡目染,没想到他们这么感动,他一时也不好进去,就把衣服带了回去,准备明天再给他们。
定下方向,心下安定了许多,他躺在稻草上,驴子捆在屋内的柱子上,他看着四下无人,掏出手机看了起来,从他来到这个地方之后,这手机的电量一直都是九十九,他打开浏览器,随便搜索了些东西,没想到还能搜索到,真厉害。
想着几日不玩了,心中甚是想念,又找了本小说看了起来,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小时,直到驴叫唤了一声才回过神来,撇了眼电量,发现一点都没少,太棒了。
得好好保护好这金疙瘩,日后吃香喝辣就全靠它了,他从把一件内衬拿出来,把手机包裹好,藏在怀里才睡觉。
天亮了,没有鸡叫,只有驴叫。
他迷迷糊糊坐起来,把头发扎好,拿起来那套衣服往外走,还了衣服告了别,牵着驴子在他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向北走去。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他唱着歌奔前程去。
这驴子外强中干,可他是谁,异能注入,就成为外强中强的好驴子了,一路上也不曾扯后腿。
那地图说是地图也只是个大概,一路上他走走停停,偶尔于没人处掏出手机看看方向,北疆北疆,那不就是北边嘛,看着手机指南针的方向,大方向没错就成。
遇到溪流就掏出陶罐煮水装起,饿了就着凉水啃饼子,那野菜路上攒得多了就煮一顿,蘑菇是无福消受了,荒山野岭中了毒可怎么办,那滋味可不好受。
那山鸡野兔虽然好,却是想吃也吃不到,隔老远看着它跑了,他可追不上,过过眼瘾罢了。
路上也不是没路过一些小的村落,可他没进去,远远看着就没什么人烟,现下还未出七王爷的地盘,路上也遇过些官兵,为免被掠去,他时而绕道走小路,待吃食不多时,到了大一点的县城才敢进去补充些干粮,他还买了些米和肉干,路上可以煮着吃,比干啃饼子好得多。
听各人说的话,也知道离那贺行俞也不远了,据路上听到的消息,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父母被炎帝软禁在京中,他组织兵马打过去,硬是把人抢了回来,边上牧民来犯,他身先士卒,一把就把敌人挑下马,实在是神勇无比。
听口风就知道他们是亲北疆这一派别,要是在建州,那不得说他是只会杀人的莽夫,只知道打打杀杀。
知道快近北疆,他也不藏着本事,不仅如此,还要大肆渲染,让人知道他是个神医,路上看到病人,只要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都会给人治疗,他的装束也往游方郎中靠拢,买了张布,又寻了条杆子,找了个在路边的写信的人写上悬壶济世四个大字,接着就把杆子绑在驴身上,也没再多停留,直奔北疆中心去。
这近点比远点好,想受到重用就要被领导看见嘛,还是得先自荐成功。
他行医不看人得了什么病,只要求到他面前,他就出手相救,能用医术救得了是最好,实在不行就上异能,所以,一路上治好的人他都不记得有多少了,反正名气是越来越大了,有些求医的人看到他的布条都会主动跪下求医,之前他想救个人还要给自己的医术做宣传,说半天人家才放心让他医治。
被救的人:“真不是我的问题,他看着真的太年轻了,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既精通医术又到处行医呢。”
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出名了,不少人都知道这边来了个神医。
他行囊也越来越丰富了,那些被他医治过的病人,有钱的,他就收一点做路费,没钱的,他也不要求什么,奈何他们太过热情,瓜果点心不算什么,手作的小工具也不在话下,他那乱七八糟的旗子也被他救过的人休整了一番,起码不是胡乱绑在上面了。
离贺行俞越来越近了,在离他还有一座城的距离时,他就停了下来,出了这座城,踏进那座城,也见不到他,留在这里把名气再打响些,让他先知道有这么个人再做下一步打算。
不说别的,这里的青壮年也多了些,一看就不是强行征兵的主,在这开个医馆应该也是个不错的营生,他刚刚已经找人把这座城的医馆分布都打听了一遍,除了这城东有家叫回春堂的医馆,就再无其他,他打算在城西开家医馆。
东边多富户,西边多摊贩,那东边的地段贵得很,他是租不起了,西边倒是便宜些,人流量大,治好几人传名倒是不错。
打定主意,他牵着驴子就往牙行走,巧的也是,牙行也在西市边上,和牙人讲了租凭的要求,就跟在他身后去看铺子。
黎老七是这家牙行有名的牙人,这城里的买卖之事他都略知一二,没想到今天来了位想在这西市开医馆的郎中,真是难得,少见得很,“凌郎中,您想要的前铺后居房型有三家,您看这家。”
话落,两人停下步伐,站在一条宽阔的小巷子里,打开木门,打眼望去,是一处小小的院子,“您看,这有个小院子,您这驴子也可以养在这,您看这还有个磨盘,想磨点什么也方便,这里面有一间卧房,一间厨房,旁边这处小屋是茅厕,穿过这墙,这铺子对着的就是瓦筑街,这原本是卖砖块的地方,客人来这看货,定下后直接送到家去,所以这铺子不大,但您一人看诊也不需要太大的地方,这打上个药柜,那打开窗也亮堂。”
“看着还好,这价钱怎么算?”
“租一月只要两贯,很便宜了,这旁边的铺子都要三四贯呢。”
“可这铺子着实小了些,旁边的铺子比它大一倍呢。”
“您的眼力一看就不俗,可这也是铺主人定下的,我也不好改呀,不过,您要是买下来也是比租划算,买的话,我这还可以找他讲讲价,租的话,已经是便宜了,不好再讲了。”
“买多少钱?”
“不多,二十两银子就好。”
就好,哪里好了,没钱,还是没钱啊。
“另外两间铺子在哪里?各多少钱?”问清楚再去,免得白跑一趟。
“一间比这大些,和旁边的瓦罐店差不多大,在花鸟市,租一月要四贯,只租不卖,另一家也在这条街,不过他那还有一家人住着,您要是租那,就要让他家一起住下来,铺子倒是比这大些,因着还住了别人,价钱也就更相宜些,只要三贯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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