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慌,抬脚就要踹去,却不料沈长安一把将我拦腰抱起。
急忙喊道:“放我下来,再不放,我可喊人了!”
沈长安侧眼瞥了我一眼道:“喊吧!反正不光彩得也不止我一个。”
这小子,脸皮真是一天比一天厚了!
我还想挣扎,却感觉沈长安将我一抛,随后便跌入一处柔软处,正是我的锦塌之上。
我转身欲跑,可才动了一下,沈长安就已压了下来。
沈长安手指拂过我的耳侧,把玩着我的一缕青丝,不紧不慢开口道:“师叔,到了这时候,还装什么正经?”
我只觉得身体绷得死紧,脸烫得能滴血,赶紧转过头去:“你……你先下去,起来再说话!”
压在我身上的沈长安却突然叹了口气,半天都没有言语。
我被他压的喘不过气,忍不住抬手将他推去,却怎么都推不动。
只好软了语气,同他商量道:“你能不能先……先下……”
话音未落,脖颈处力道突然加重,一阵炙热的气息紧贴而来,沈长安的唇忽然覆盖上来,毫无预兆地吻住了我。
他吻得肆意又勾缠,唇瓣含吮着,舌尖越探越深,食髓知味般探索着。双手肆意地在我身上游走,三两下就调动了我的欲念。
却又故作矜持,贴到我耳边,舔玩着我耳坠,低声挑逗道:“师叔,还要下去吗?”
我一巴掌抽了上去:“闭嘴,忙你的!”
他却反将我手一把抓住,轻轻咬了咬。
在耳边轻轻嗤笑了一声,声色低哑道:“那我开始忙了啊,师叔。”
腰肢耸动间,一寸一寸吞吃入腹。
我原先骂他狗是含蓄了,这货就是狼崽子!
几次想抓着床头跑,都被他伸手一把抓了回去。
再次回过神时,我与沈长安已经并肩躺在床榻上,四肢交错,青丝如瀑,纷乱交织在一处。
得,一回生,二回熟,三回……
我也懒得再装正经了,反正正不正经,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对我而言,与沈长安建立这样一种关系,反倒让我以后行事更加方便——省得每次再找什么喝茶之类的烂借口。
月色下,沈长安那张如白玉般的脸,就在我眼前。他闭目睡得正沉,呼吸均匀,看得我不由得入了神。
真是一副好皮相!
当初顶在墨安仙尊脑袋上,我却从不敢近窥。
可当这张脸长在沈长安身上,我却觉得实在是勾人极了了。尤其是那一颗藏在眼角里的小痣,唯有情动之时,方才可窥见一二,实在是勾人。
正想着,指尖不由自主地触碰到了沈长安眼尾的痣。
只见他眉头微蹙,长睫轻颤,似有感应。
我忙不迭收回了手,闭眼假寐。
轻微的衣物摩擦声传来,沈长安开始穿上外衫,匆匆起身,趁着天还未亮,悄然离开。
沈长安虽对我这张脸有几分迷恋,但也显然无意与我这宗门败类染上不该有的关系。
自那日起,我便隔几日便差遣信鸽送信,邀他前来。
沈长安也总是按时赴约,渐渐地,甚至是我未曾再邀请时,他也会不请自来,最后几乎是日日夜夜同榻而眠。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极好的床伴,不光那方面很行,而且几乎也没什么打呼噜、磨牙之类的陋习。
自与他相伴以来,我的失眠症状也逐渐减轻,基本上不知他何时离去,醒来时总是床榻空空。
一个月后,我布下的血符咒终于生效,宋鸯如约病倒在床上。
我吸收了宋鸯的修为,日渐神清气爽,只是那股阴气的根源依然藏在我丹田深处,所以依旧只能夜晚出没。
沈长安虽依旧还会来我这里,但面容始终都带着忧心忡忡,走得也是一天比一天早。
直到那一天,我准备下最后一道血符咒。
那天,天色阴沉,暴雨如注。正当我点燃最后一支命香时,沈长安突然提剑冲进了我的院子,一脚踹开了我的房门。
他厉声喝道:“宋鸳,我师尊身上的怨气,是你下的吗?”
我转过头来,嘴角微微扬起,轻笑道:“才发现吗?”
沈长安的脸顿时黑了下来,眉头紧蹙,声音带着一丝无法置信的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会死的,你知道吗?”
我依旧带着冷笑,眼底却未见一丝动容:“知道。”
沈长安顿时提剑指着我道:“解开它,不然我定会杀了你。”
我定定望着他,轻笑一声道:“此咒无人可解,别浪费时间在我这儿了,回去陪你的师尊去吧。”
沈长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飞身而起,剑尖直指我。
但我只轻轻抬起两根手指,就挑断了他剑尖的锋利,接着迅速侧身避开,冷冷道:“现在,你打不过我,回去吧。”
沈长安脸色一变,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一切,愣了片刻,低声怒道:“你还吞噬了她的修为?”
我没有作答,默认了。
沈长安眼眸被怒火染成猩红,瞪着我一字一句道:“我真是小瞧你了,宋鸳!我原以为你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哪知道你简直就比传闻中还要恶劣上几千、几万倍。”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应:“小师侄,谬赞了。”
沈长安愤然摔门而去。
掌门后面有找过我一回,他让我去见宋鸯最后一面,我拒绝了。
他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也不知道,墨安当初看中了你什么?比起你,反倒是宋鸯更像是他的亲传弟子。”
“鸯儿曾经说,她愿意做笼,愿意自殉,为救你,也为救这天下的百姓。”
“宋鸳啊,惧死之心,人皆有之,不为过。你将怨气下在她身上,也无可厚非。”
“但如今,你连见她一面都不愿,宋鸳,你真是狠心至极。”
他说完,长袖一拂,转身而去。
而宋鸯,则没再找过我麻烦,只是差人送来了一个东西——半方巾帕。
那是我父母分与我二人各一半的巾帕,她来送还给我的意思,便是此生姐妹情谊了断,从此陌路。
我望着那半片帕子,心中一动,毫不犹豫地扬手将它烧成灰烬。
阿柳原先见我与沈长安有隙,还开心了一阵子,甚至还半夜偷溜进我门,欲自荐枕席。
被我连人带被打包,扔出了门外。
从那之后,阿柳也没再动过歪心思。
不过,我少言寡语,渐渐的,他反倒是和其他院子里的师兄弟打成一片,跟我几乎没什么话了。
我原以为我自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可以放下。
真到了这一天真来了,却突然觉得什么都有些舍不得。
自从那日与沈长安一别,他再未踏进过临风院。每当半夜醒来,看着空荡荡的枕头,我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有些不习惯了。
说来也奇怪,沈长安和我纠缠了不过短短两个多月,情愫未必生,倒像是彼此的一种慰藉。沈长安图的,是我这张与宋鸯相似的脸,而我……我图的,又是什么呢?
大概是自墨安走后,我一个人太久了,实在太寂寞了,才会如此。
如今,我若一走,宋鸯身上的咒也自然会解开。
沈长安那紧锁了一个多月的眉头,应该也会随之解开的吧。
也不知道,我走了,会不会让他皱一皱眉头了。
应该不会吧。
自嘲地笑了笑,我低头走出了院门。
阿柳正踌躇在门口,见我出来,他的眼睛一亮。那一瞬间,我竟感到一丝温暖涌上心头。
我轻笑着,对他说:“阿柳,陪我去后山走走。”
不知为何,临了,我心中突然对一切都生出几分眷恋来。
也莫名滋生出了几分对自殉的害怕来,明明已经在五年前就已经定下来的结局。
我尽量将声音压的如常,不让阿柳听出半分嗓音中的颤抖来,笑得平淡如常,就像是随意在邀请他同行遛个弯儿。
若是往日的阿柳,听到我这么说,定会喜出望外。
可今日的他闻声却是一愣,随后低声搅动着手指不安道:“可否改天,恩人,我想随大家一同上长明山。”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