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手环戴在你的左手上。”

已经换上便服的助理递给林佑个一指宽外表平平无奇的黑色手环，同时自己也戴上个相似的手环。

“这是什么？”林佑没有贸然戴上手环，而是询问旁边的青年。

助理把手环又拿回来，亲自为林佑戴上，并道：“追踪器，同时也能屏蔽终端信号，不戴的话没法出去。”

手环扣上卡扣后会自动收缩到贴合主人手腕又不紧绷的程度，由于很细小，紧贴在终端旁边，是很容易被忽略的程度。

“走吧。”

出去的步骤比进来时还要繁琐，光是检测身上是否携带物品就有六道，耗费了半个小时才走完流程，最后坐上通往第九区的电梯，才是真正离开研究所的路。

时隔半个月，林佑回到第九区，非法研究所的出口隐藏在第九区的居民区边缘的一个废弃矿场内。资源挖掘干净后，矿场被改成仓库被租用出去，鱼龙混杂，他们出来时没引起半分关注。

除了林佑和助理外，还有一个负责监视他们的中年黑衣人，模样普通，从低调跟在他们身后起就没说过一句话。

“好久没晒过阳光了。”林佑低头对着被光照得发白的手掌喃喃道。

“人造阳光而已，实验所里也有，娱乐室那里有专门的太阳浴隔间，十个贡献币一小时。”助理瞥一眼后不感兴趣挪开视线。

“去哪里？”

“去商场逛逛吧。”林佑想到之前方博士提到刚开业的商场，那里应该有很多人吧。

商场在九区最中心的位置，他们乘坐了二十多分钟的铁轨车才到达商场。

商场有七层楼高，占地一万多平方米，过了开业时人流量最大的那几天，现在人少了许多，一眼望过去仍全是人。林佑却没有什么心思闲逛，步伐越来越快，别人是来逛街，他倒像来竞走的。

“坐下来喝点饮料?”路过一家饮料店，助理表示自己走累了。

林佑才意识到他们已经横穿商场到另一头，于是点点头走进去，他没有点饮料，而且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助理坐在对面，而跟着他们的黑衣男人则是特意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他们旁边，势必要监视他们到底，有人在旁边，加上俩人本来就不熟，一时没人先说话。

服务员把做好的两杯饮料端过来，助理戴着口罩没有要喝的意思，把其中一杯推向林佑，另一杯递给黑衣男人。

“谢谢。”

“和8号相处的如何？”或许是气氛过于尴尬，助理闲聊般和林佑提起实验体。

“还好，比照顾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轻松一些。”这句是林佑的真心话，实验体的确比孤儿院真正的小孩子要好应付。

“方博士希望你们能友好相处，他说8号很喜欢你，自从你来了后，8号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很多。”

这句话很耳熟，林佑记得妹妹喜欢听的有声书里经常有类似的台词。

无关紧要的细节抛到脑后，林佑心想，对面的青年前后对他和实验体之间的态度明显前后矛盾，于是面上没流露出半分诧异，试探地问：“8号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他的腿为什么……”

“不清楚，在成年之前，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要不就是看书，以前他的日常生活都是博士负责的。”

气氛再次凝固，装饮料的玻璃杯外表的水珠落在桌面上变成一小滩水。

林佑思索良久，问道：“那另一只……也喜欢我么？”

晚上缠着他的怪物呢？

助理说的话仿佛意有所指，“照顾8号还不够你累的？”

没明白他的话，林佑还想追问，助理放在桌上的手指却缓慢点了点和终端并排的黑色手环，林佑立马住了嘴，小口喝着面前的饮料。

橘子口味的汽水，里面加了冰冰凉凉的薄荷，喝一口连带脑子都是清新的，口味对普通人来说有些刺激，林佑却很喜欢这种饮料，以前白天照顾孩子晚上学累了就喝一口用来提神。

“我去趟洗手间。”和林佑打过招呼，助理起身往门口走过去，沉默了一路的黑衣男人也跟上去。

林佑略有些意外，他之前以为黑衣男人是专门派来跟着他的，也是，论泄露研究所的机密，助理比他更需要防备。

意外是意外，不过林佑没有放过这次机会。

在两人走出店门后，林佑等了快一分钟，走到店内另一桌客人面前，礼貌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的终端没电了，请问可以借用终端打个电话吗？”

.

“怎么，你要跟着我一块上厕所？”

手插在口袋里的青年悠哉哉走到公厕门口，扭头对紧跟在他身后的男人道。

“我在外面等你，一分钟。”男人声音粗粝沙哑，面相老实憨厚，三角眼阴沉沉盯着助理的眼睛。

“都出来这么多次了，还不放心我？”青年无奈耸肩，向他展示手腕上的黑色手环，伸出两根手指，“至少两分钟吧，没那么快，放心，知道最近管的比较严格，我尽量快点。”

明显不放心助理，黑衣男跟着他到隔间外面。青年不客气翻了个白眼，面对黑衣男面无表情的脸，带上铁门的声响能近距离把人耳朵震得嗡嗡响。

带上门的瞬间，青年手提了提口罩，再放下来时，指间多了一枚小小的金属芯片，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慢吞吞解开裤腰带。

按下冲水键，转身后，青年快速把捏着的芯片贴到门口的金属墙壁上，芯片表面有一层特殊材质，和铁皮墙面的颜色相差无几，不是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墙壁上还贴着一块方形的小东西。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青年拉开铁门，对和进隔间厕所前维持相同站姿的黑衣男没有好眼色，兀自去洗手。

黑衣男目光一寸寸扫过这个才一平方多点的小隔间，商场的人多，厕所慢慢排起队来，后面的人等不及，直接挤开他钻进隔间里，“上不上啊，不上让我先上。”

“走吧，光盯着我做什么，店里不还有一个没人看的嘛。”青年洗好手，边擦边往外走去。黑衣男犹豫一瞬，收回要去拉门的手，大步跟上青年。

另一边的林佑连续打了五六个电话都无人接听，眼见时间差不多了，赶忙发了几条消息，然后把终端还给主人。

“谢谢你。”

借给林佑终端的是一个女生，好心提醒他：“隔壁店有给终端免费充电的地方。”

再次道谢，透过玻璃窗瞄见远远走过来的两人，林佑回到刚刚的座位上，喝下一大口饮料。

“喝完了我们去别的地方逛？”林佑刚坐下，助理和黑衣男刚好走进门。

“等等，方博士让你们尽快回去。”黑衣男这时却收到消息。

“发生了什么事？”

助理和黑衣男走到另一端无人的角落交流一番后，助理走过来低声对林佑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才出来一个小时就要回去，林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助理，后者也很无奈，“是8号那边出的问题。”

林佑本也没有继续闲逛的心思，给妹妹打电话打不通后，他发了一些让妹妹安心之类的短信，可联系不上妹妹，甚至联系不上是暂时照顾妹妹的老师总让他心里惴惴不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实验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