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真敢说啊蠢货！”

吉尔伽美什放声大笑，似乎完全没将五条悟的嘲讽放在心上——这怎么可能！要不是力量不够，他绝对要让这家伙尝尝败北的滋味作为惩罚！

平心而论，吉尔伽美什还是很欣赏五条悟的，对方无疑是他所乐意见到的闪着光的人类灵魂。

——前提是对方不觊觎他的挚友的话。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王看得分明，五条悟妄图将叶月留下，让叶月不再冒着生命危险四处流浪，可这想法过于天真了。

叶月的灵魂早已被提亚马特神击碎，唯一能治愈他的方法唯有将灵魂修复完整。五条悟和夏油杰身上都有叶月破碎灵魂的一部分，但叶月不肯收回，灵魂碎片剥离的时候，宿主就会死亡。

如果五条悟知道真相的话，会将藏在他眸中的灵魂给予叶月吗？

吉尔伽美什没兴趣知道，这注定只是个假设。他尊重挚友的意愿，绝不会主动将真相告知五条悟。

双方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吉尔伽美什在五条悟眼里愈发可憎。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五条悟的语气沉了下来，吉尔伽美什表现得越不在乎，苍天之瞳中的冷意就越刺人。

“自称叶月的挚友，却对叶月的困境袖手旁观，还想占用他的身体带走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本王的事岂是你能窥探的？”吉尔伽美什没有解释的打算，“你总归留不住他。”

五条悟的执念强到可怕，连跨越世界和叶月相见的事都做得出来，但也止步于此了。

——这也许是这家伙最后一次和挚友见面了。

想到这里，吉尔伽美什眼露怜悯，却毫不犹豫地抬手，将嵌进灵魂里的耳钉一把扯下。星星点点的血珠飞溅，耳钉形状的咒具随之破裂。

再也不要相见为好，漂泊的灵魂不应为旅途中的某人某物而停下。

本王会永远给予挚友庇护，不需要他人来插手。

“从梦中醒来吧，就此别过。”

吉尔伽美什的话语仿若叹息，他闭上眼，再次睁眼时，猩红的蛇瞳又变回涣散的粉眸。

“叶月？”

听到五条悟的声音，幽灵踉跄着朝他迈步，依依不舍地走近他，灵魂却一点点溶解在空气中，如星光般闪烁的光点逐渐逸散开来，随风飘向未知的时空。

苍天之瞳猛然睁大，瞳孔颤动着映出逐渐消失的星光。五条悟伸手想留住他，面前的身影却变得虚幻直至渺无踪影。

一切都和那个夜晚重合。

留不住的幽灵，握不住的星光，等不到的挚友，回不来的……喜欢的人。

过去与现实重合，交织的记忆不断刺痛着他，他仿佛大梦一场，恍然梦醒后，面对的又是黑暗无声的房间。

他的梦结束了。

……

“杰？”

十七岁的五条悟伸手在夏油杰眼前挥动，“你怎么不说话？”

几个小时前，五条悟和夏油杰就改革的事聊了许久，两人有了共同的目标，终于冰释前嫌，回到了从前一样自在的相处方式。

笼罩在夏油杰心头的阴霾终于消散，在他们的畅想中，未来会变的越来越好。

夏油杰会建立起新的咒术界，他的理想会被实现，他的“家人”会陪伴他左右，他的友人会和他共同努力。

一切都如此美好，夏油杰不由露出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直到体内和叶月隐隐约约的联系断裂为止。

叶月吞下的咒灵夏油杰同样能操控，两人共享着咒灵，他们之间一直有着模糊的联系，让夏油杰能感知到幽灵的存在。

可这微弱的联系却在刚才彻底消失不见。

夏油杰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他茫然而恐慌地看着五条悟，五条悟从未见过他露出这种表情，哪怕是最痛苦的时候，夏油杰都是不露声色的。

下一刻，夏油杰体内的咒灵彻底暴动，它们未经夏油杰的允许便现身于世，嘶吼着呼唤另一个主人。

多到可怕的咒灵一股脑拥向外面，尖叫声四起，外面尽是如末日般的景象。

五条悟却顾不上混乱的局面，只是牢牢抓住夏油杰的手腕，力道大到几乎让腕骨错位。

“杰！冷静下来！”

“悟……”夏油杰声音嘶哑，几乎说不出话，“快去找叶月，他……他消失了……”

五条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又对夏油杰承诺了什么，一切声音都无法进入他耳中，世界都变成了一场默剧。

“咔嚓——”

在剧烈的冲击力下，玻璃齐齐碎裂，在飞溅的玻璃碎片被无下限自动抵挡的时候，五条悟这才迟钝地转头望向外面。和他如出一辙的咒力蛮横扫过，不知这一击葬送了多少咒灵。

另一个五条悟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总是自诩成熟大人，总在他们面前露出游刃有余的姿态，可此刻的他眉眼间的疲惫却掩不住。

“杰，控制住咒灵，否则我会把它们都祓除掉。”

五条悟终于回过神来，他听到这堪称威胁的话语怒意上涌：“你——”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

和他对视的苍天之瞳如同被泪水洗净，清澈、透明，却显露出从未有过的哀求之色。

只有他能听见的心声缓缓响起。

【不能放任杰的咒灵杀害普通人。】

【这个世界，不能再变坏了。】

【这是……叶月存在过的世界。】

二十五岁的五条悟留不住幽灵。

但他至少想将幽灵记忆中，所有美好的人和物留住。

嘶吼声渐息。

……

体术课上，轮流对练过的学生们喘息着坐在草地上，“咕嘟咕嘟”地喝水补充水分。

体能堪比天与咒缚的“西中之虎”最先恢复过来，他拿毛巾擦了擦自己汗湿的粉毛，边兴致勃勃道：

“五条老师又去那家甜品店坐了好久！”

伏黑惠平静地开口：“我也看到了。”

唯一的女生钉崎野蔷薇闻言，愤怒地将手里的矿泉水瓶“咔吧”一下捏扁了，大声痛斥不务正业的五条悟：

“他还说自己有要紧事让我们自主练习，结果要紧事就是去甜品店坐一下午吗那个家伙！”

最近咒高的山脚下开了家甜品店，自开业的那天五条悟就经常去光临，后来在店里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现在已经变成整个下午都泡在里面了。

“是不是去那里祓除咒灵啊？开在学校山脚下的甜品店，听起来就好诡异。”野蔷薇吐槽道，“我都怀疑店里除了那个笨蛋教师，根本没有其他客人。”

“五条老师那么强，祓除咒灵根本不需要这么久啦。”悠仁有理有据地反驳。

他们一起将目光转向伏黑惠，希望最了解五条悟的人能给出合理的答案。

伏黑惠沉思良久：“可能……那家的甜品真的很好吃。”

悠仁：“真的吗？那我们下课一起去尝尝吧！”

野蔷薇：“……”自诩唯一常识人的她今天也好累。

下课后，一年级三人马不停蹄赶到山脚，甜品店依旧还是营业状态，但没有人在门口迎宾。

店铺装饰得温暖清新，非常符合大众对甜品店的定义。

悠仁严肃地点头，朝他们比了个手势示意一切正常，可以继续前进。

另外两人理都没理他，径自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慵懒的声音响起，拖长的尾音怎么听都是满满的不情愿，比起欢迎更像赶客。

伏黑惠觉得这声音莫名耳熟，他抬眼望去，店里唯一的侍应生正将手里的蛋糕放在五条悟面前。

“哇，这个人身材超棒诶。”野蔷薇小声感叹。

修身的衣服将男人完美的身材尽数展露出来，光是看他被衣服勾勒出来的肌肉曲线，就知道男人的身体极具爆发力。

若非不知被谁故意系在他身上的粉色围裙，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这个男人是甜品店的侍应生。

但是……这个身影，是不是熟悉过头了点……

伏黑惠继续默默看着，脚下一点点往后退，男人突然转头看了他一眼，如出一辙的绿色眼眸碰撞在一起。

接着，男人勾唇对他露出懒洋洋的笑容，嘴角的刀疤随之牵动，他自然地打了个招呼：“惠，想吃什么？”

悠仁悄悄用手肘碰了碰伏黑惠，凑到他旁边轻声道：“那是你爸爸吗？和你长得好像，原来你家还有个甜品店要继承啊。”

伏黑惠：“……”

伏黑惠不想说话。

伏黑甚尔问他这个之前，能不能先告诉他，自己为什么会穿着粉色围裙出现在这里啊！这家甜品店原来是这家伙开的吗？！

等等，既然伏黑甚尔在这的话，叶月肯定也在这里……

在伏黑惠的记忆中，甚尔和叶月很少分开，甚至相比当老爸当得十分不称职的甚尔，伏黑惠对叶月的印象还要好得多。

伏黑惠的目光四处梭巡，最终定格在五条悟对面。

他这才发现，甚尔端来的蛋糕压根不是给五条悟的，而是放在了离他还有半米距离的对面。

五条悟毫不介意，反而笑吟吟地将蛋糕又推过去了一点。

“尽情吃哦，我请客！”

他取下了常年佩戴的黑色眼罩，蔚蓝如天空的眼眸盈满笑意，注视着他人眼中空无一人的对面。

甚尔插嘴道：“小鬼才是店长。”反客为主是吧，你搁这请什么客呢？

五条悟充耳不闻。

只有他们能看见的幽灵将蛋糕上的草莓叉起来，递到五条悟面前，灵动的粉眸眨了眨，倒映出他们的身影。不再空洞的眼眸如此健康，如此鲜活。

“谢谢悟，这是谢礼~”

叶月举着草莓，笑得俏皮。

纠结了好久写绷带悟还是28悟，果然还是28悟吧！

又挖了个预收《穿成咒灵悟后我磕了阴间CP》，感兴趣可戳专栏↓

本人是ALL壶宝的忠实爱好者，奈何爱好太过小众天天在北极圈瑟瑟发抖。

直到某天我穿越后掉进了咒灵堆里，我当即冲过去和壶宝贴贴——

但是壶宝好像快被吓哭了。

我心疼地哄他，特级咒灵们一脸世界崩塌的样子并爆发激烈尖叫：

“卧槽五条悟！快跑！！”

“等等他是咒灵！！”

“可他是五条悟！”

“可他是咒灵！”

五条悟？哪里有五条悟？五壶贴贴！

后来我成了咒灵团宠，近距离磕CP十分快乐。

但自从和咒高学生偶遇后，我的咒灵生涯逐渐失控。

学生们悲痛欲绝：“那些家伙居然把另一个世界的五条老师变成了咒灵……”

啊？

连五条悟本人都没了笑容，对我说：“你有存在于世的权利。”

啊？？等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只是磕个CP而已啊——

*

放飞自我写着玩的，无逻辑OOC沙雕文，有点刀乱但不多

第一人称，“我”磕的CP真的很阴间，“我”说的话不要全信

大概是十万字不到的短篇，当《卡池》那本存稿期间的过渡吧_(:з」∠)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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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