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为情所困

跟他们的闲逸潇洒不同的是,太子一出议政殿,便着急忙慌地驾马回了东宫,他不知道父皇会不会给自己留一个跟他告别的机会,或许,这正是父皇想看到的吧。他要他做一个无情的人,做一个除了索取还知道要承担责任的人。

他像是赢了,但现在,他却比输了还难受百倍。

等崔璟郅跟李昭晏慢慢悠悠走着回到王府的时候,魁听还在大门口跟江夏博见他们讲着什么笑话在等他们呢。一看到两人回来了,他们几个便立马凑拢了过来,魁听更是一脸得意,要李昭晏问问自己,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李昭晏轻飘飘地说了句:“你们去东宫处置了太子的男宠。”

“不是,你们···”魁听惊讶极了,没想到李昭晏已经知晓此事了,“你们知道了?”

“嗯,刚刚在宫里,你是不知道啊,圣上那雷厉风行的样子,差点直接给太子吓死了!”

崔璟郅一边搂着李昭晏,一边声情并茂地跟魁听讲述着刚刚自己看到的一切,听得他们那叫一个一愣一愣的。

“哎,你们是不知道啊,这次东宫的场面,那才叫一个大呀!内衙在京都的所有探子,几乎都出动了,把整个东宫团团围住,把里头从里到外翻了一遍,最后在太子的寝殿里边找到了这个男人。圣上已经下旨处死了,是右使亲自去办的,看来是动真格的了。”

“你也去了?”

几人一边往屋里走,崔璟郅一边打探着消息。

“我?我去干什么,去惹一身骚吗?听说今天在宫里圣上发怒了,殿下,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很好,就是有点累了。”

说完,李昭晏就招呼着叫博见陪自己回去歇会儿,留下了崔璟郅在那儿跟魁听继续闲聊。

“听说圣上还要对西边动兵,是真的吗?”

“你怎么什么都听说了,合着你今天不是去跟人看尸体去了,你是看热闹去了吧?”

“正事要做,热闹也要看嘛!京都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先帝在的时候,废太子时才有过这样的动静啊!你说圣上既然不想废太子,那他为什么要废这番功夫,来打压太子呢?你不知道啊,最近朝中本来已经有不少偏向晋王的人了的,可惜呀可惜,圣意难测呀!”

“内衙是怎么处置那个人的?”

“谁?你说东宫那个啊?杀了啊,圣上说了,提头来见!所以右使就亲自去办这事了,我估计现在应该已经提着头去宫里了吧。”

崔璟郅不免又觉得后背发凉起来,要是晏儿选了另一条路,那现在身首异处的是不是就是自己了呢?想着想着,崔璟郅就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还好还在,真是万幸!

“听说圣上要重新启用长公主驸马,他们是不是要开拔去南边了,那你跟殿下的江南之行还有谱吗,我可是已经答应人家了。”

“你答应谁了?答应什么了呀你?你一天天的真是飘得不行啊,殿下还没发话呢,你小子就开始招兵买马了?谁同意你答应那些人了?”

魁听见他如此抗拒,便威胁起了他来:“我听说,圣上今天本来是要赏赐殿下一批美男的,可惜没有成行,要不,我去内衙,再把那些人给找来?”

崔璟郅一下子就慌了,赶忙拉住魁听,告饶道:“我错了魁听大人,刚刚是我口无遮拦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那些人一个比一个妖媚,晏儿这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还不得被迷得五迷三道的!你还是省省吧,现在也就是我了,脾气好,要是换了个作死的以后跟在晏儿身边,看你以后怎么应对!”

“也是啊,太子一向是冷心肠的,都被蛊惑住了,要是真让殿下遇到这种人,那以后肯定就没有我的好日子过了。”

一说起这个,崔璟郅又想起了那个让魁听丧气得要死的净方,这小子回来以后,竟然连他一个子儿都不提了,真是奇怪。

“你···师父呢?”

崔璟郅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两句,没想到魁听并不在乎,反倒是喜笑颜开地回答着崔璟郅:“他呀,好得很,圣上要是真想对蜀中用兵,他应该会去。那个时候他在蜀中经营多年,对那里最是熟悉了。”

“你不想他了?”

“想什么,人家都不爱搭理我,我干嘛非得上赶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图谋他些什么呢。”

魁听嘴上是这样说,但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失望和悲伤还是掩盖不住的,他就是嘴硬,到死都嘴硬的那种!

“圣上应该放了洛斌了吧?”

魁听点了点头:“是,听说是殿下求的情?义安王刚刚派人来过,说要跟殿下表达谢意,我把人送走了,说殿下还得有一会才能回来呢。”

“洛斌出来了,你就更没有机会做左使了吧?”

不知道崔璟郅是在打趣他,还是在嘲讽,总之魁听的反应就是听完以后一笑而过,根本没打算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的意思是,我想当这个什么左使?”

“不想吗,当上了左使,说不定你师父会高看你一眼呢?”

魁听似笑非笑地哼唧了两声,有些无奈道:“要是当上左使他就愿意多看了我两眼,愿意原谅我的话,我现在早就是内衙掌使了。”

说完,魁听还是忍不住地笑了出来,他还是很羡慕崔璟郅的,有一个愿意随时随地跟着他的小跟屁虫,愿意一直听他唠叨。可要是换做师父的话,自己要是敢这么多话,早就被他一顿乱揍了!

“他要走了吗?你也不去瞧瞧他。”

“不必了,无缘无分的,我何必去给人徒增烦忧呢?有些感情,还是放在心里的好。”

“你是怕拿出来以后让人糟践吧?”

崔璟郅一半像是在调侃,另一半则更像是在为魁听不值得。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净方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他知道的是,能让魁听死心塌地想了半辈子的人,定然是不差的。

两人就这样在院子里一边闲聊着,一边唉声叹气,魁听多是叹自己终究孤寡一身,崔璟郅则是感慨,李昭晏终究还是选择了自己,也不枉自己真心付出一场了。

“现在你小子可是成了满京都都羡慕的香饽饽了,爹爹是当朝宰相,姐姐是当今皇后,外甥是当朝太子,两个哥哥,一个执掌内衙,一个统领禁军,还刚刚封侯。你呀你呀,还真的福气大得很呐!”

魁听的语气里倒不是充满了怨怼,更多的确实是对崔璟郅的羡慕,要是自己能有这小子一半好命,现在说不定自己跟师父也能近些。

正当他自怨自艾的时候,江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头进来了,一见到魁听就开始叫唤:“魁听大哥,外面有人找你,是个老···是个和尚!”

“和尚?”

魁听一听就知道是师父来了,撇下崔璟郅就径直冲了出去,江夏和崔璟郅也是对视一眼之后,便跟着出去看好戏去了,去的时候崔璟郅还不忘叫江夏声音小点,免得惊扰了人家。

“师父,师父!”

真的是净方来了,他在宫里梳洗打扮了一番之后出来,却已经不见魁听的踪迹了,所以便请旨出宫来寻他。

眼前的净方,已经不再像他之前那样邋里邋遢的,反倒是看着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倒真的一点不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和尚了。

一身素衣,褪去了袈裟,刮去了胡子,即便是依旧穿得松松垮垮的,也显得他整个人都挺拔了不少。外头光线正强,照映在他身上的时候,魁听都看得恍惚了,这真的是自己那个师父回来了吗?

他连叫几声,净方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躲在里头偷看的崔璟郅和江夏也忍不住地赞叹道,原来魁听和爹爹说的是真的,这个净方长得还真是人模人样的呢。一脸的素净,丝毫未见他这个年纪的斑痕爬上他的面庞,甚至连脖颈处,都没有一点点褶皱,难不成他还真成了老妖精了?

穿得虽然普通,但依然难以掩盖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独特气质,看着特别让人想要靠近,尤其是在他抬眼那一刹那,崔璟郅和江夏都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半步,他们都看得有些惊呆了。

原先那个邋里邋遢的老和尚,下面竟然隐藏着一张如此摄人心魂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在勾人魂魄一般。他要是一直以这样的面目见人的话,那南山寺一定会成为京都香火最旺盛的地方的。

“师父,你···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问了圣上,他说的。”

净方一脸的平静,似乎在面见圣上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幅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也未见一点波澜。那张臭脸似乎就是在说,我管你是什么皇帝还是杀手的,在我眼里都差不多。

“师父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找我啊,你尽管吩咐我,我一定帮师父办好。”

净方这下倒是犹豫了,魁听一问完,他就立马低下了头去,转动了一下手上的念珠,思索了片刻才答道:“想看看你这些年怎么样了,听说你从北境回来了,你还没死,我倒是挺意外的。”

魁听一听这话,顿时就瘪了下去,脸也跟着丧气了起来,一下子就塌了。

“师父,我挺好的。”

净方可能也是看出了他的窘迫吧,还是出言解释了一番自己刚刚说的话:“我的意思是,北境艰险,我没想到以你的本事,竟然活着回来了。为师很高兴,能再在京都见到你。”

魁听再一听顿时又得意了起来,依旧是一脸的欣慰:“谢谢师父,当年要不是你救我,我说不定早就死了。”

魁听还沉浸其中的时候,净方立马又给他来了当头一棒:“不是不一定,是肯定,圣上最忌讳内衙杀手不听指挥,胡乱行事了。”

“哦,对,是,谢谢师父冒死救我。”

“京都还是比北境好吧,我看你最近气色更好些了。”

“啊?”

魁听有些疑惑,不知道净方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在南山寺,你不是见到我了吗,我也见到你了,你的样子看着比现在憔悴多了,所以我说,京都更养人些。”

魁听确实是有些没想到,他竟然也看到了自己?那他知不知道自己当时在外边干什么呢,他会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吗?

“师父回京要留几天啊?”

“不知道,我不喜欢再呆在这里了,而且,我也不想看太子那张臭脸。”

“师父要去东宫吗?”

“圣上想让我去帮他看着儿子,那么大个人了,还要人看着,那张脸还吊得老长,谁愿意去啊!”

师父说话还是这样,口无遮拦的,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留,别说是太子了,要不是今天议政殿人多,他还敢在殿上把圣上大骂一顿呢!

“师父,寺院待着应该很难受吧?这些年你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啊?”

“还好,托你的福,我清静了几年。”

这下魁听可就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师父这是还在怪自己的意思吗?难怪,他这么多年也不联系自己,一回来就跟自己甩脸子。

“阴回也回来了?”

“哦,对,他前段时间刚刚回来的,师父要见他吗?”

“不必了,那也是个愣头青,当年我就跟他说了,崔璟成不会看上他这样的莽夫的,他还不信,自己还非得拿那热脸贴上去。现在好了吧,人家成副使了,跟宇文曜那个妖精整天成双入对的!”

听到这话的魁听像是回到了当年,自己还在内衙受训的时候,师父就是这样整天嘀咕个没完。那时候他还多天真呐,只希望师父不要再像念经一样唠唠叨叨就好了,可惜至那以后,自己好多年都再未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了,自己想了这么多年,现在这点幻想终究也还是被激起了。

“他回来以后也是无所事事的,师父真的不打算见见他了吗?”

“算了,我还是去找青山吧,青山稳重些,我也更相信他。”

一说起萧青山,魁听就来气,他那小贱样儿,一直勾得师父对他格外的偏心,现在师父一回来就要去找他,还真是让人念念不忘啊!

可怜自己长得也没有那个大傻个好看,师父也不愿意多看自己两眼,真是便宜他了!

“师父,他最近在顶洛斌的差事,应该挺忙的,要不你有事还是吩咐我去办吧,我现在跟以前也不一样了,办事妥当多了!”

“可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话多!”

魁听本想收起自己平白吃醋的脾气的,可师父三两句话就又引得自己心里不痛快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犯这个贱,上赶着拿热脸去贴人家。

“我···我话少了,师父···”

魁听一脸的委屈,声音也跟着低沉了下去,他现在甚至都看不懂了,师父这是对自己关心呢,还是冷漠呢?他回来之后,头一个就来找了自己,见了面又一顿数落自己,还当着自己的面夸萧青山的好,想想就叫人心里不痛快。

净方似乎也是觉察到了自己话说得重了,便在沉默了好一会之后,伸手去摸了摸他脑袋,低垂着的,也很好够得着。

“晋王府的差事要好好办,这是你回京之后办的第一件大事,可不能再出像午未大街那样的岔子了,当心圣上要了你的命!”

“师父···”

魁在这一刻瞬间就变得像个要出阁的小姑娘似的娇羞了起来,看着净方那样,也变得扭扭捏捏了。躲在门后观望的崔璟郅和江夏顿时就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地使劲抖动着。

“哎呀,真是贱死了,你瞧瞧魁听那样,跟个什么似的!”

“就是啊公子,他平时跟殿下说话都不带一点客气的,见了他师父倒装得跟个良家妇女似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刚刚他们在说萧青山?难不成这个净方是对自己的另一个徒弟有想法,没看上魁听?”

“对呀公子,人家萧青山长得多匀称呐,你再看看他,一脸的···”

“一脸什么?”

江夏刚要说,魁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两人身后,他们也光顾着闲聊天了,竟然忘了观察身后的动静。

“嘿嘿嘿,没什么,就是说咱们魁听大人武功盖世,一看就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的那种,肯定也是人见人爱的···”

江夏话没说完呢,魁听就气鼓鼓地冲着内院去了,一点没有要留下来跟他们俩再闹腾一番的意思。

“哎,你师父呢?”

崔璟郅赶紧叫住了前头的魁听,等他一回过脸来的时候,崔璟郅甚至都被吓了一跳,那叫一个难看呐!

咬着牙拧着嘴,眉毛全都挤到一块去了,眼角的皱纹也全被挤了出来,看着真是比人家萧青山差不少的。

“去找青山去了!”

他还故意提高了音量,着重强调了一下“青山”两个字!

“那你不跟着去?”

“我去干什么,看人家师徒情深吗?还是看萧青山那小人得志的嘴脸呐!我不去,免得又让人笑话,尤其是何昶,嘴最碎了!”

“还有比你嘴碎的呢,难得呀。怎么着啊,师父要走吗?”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崔璟郅突然切入正题,魁听还有些意外呢。

“他突然回来,不可能就是为了看看你们几个孽徒怎么样吧,肯定还有正事的呀,你就没问问?”

魁听现在,满脸就写着心虚,看来他不是没问,而是完全把这件事给忘在脑后去了,哪里还能想得起来呢。

“你自己回家问你大哥吧,他跟你大哥最不对付了。”

“为什么?”

崔璟郅的好奇心一下子就又被勾了起来,他紧紧跟在魁听身后,势必要把这段隐秘给再挖掘挖掘。

大哥一向是不喜欢提及他在内衙前几年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的,自己也好奇,到底是因为什么,他跟宇文曜这样的狠角色走到了一起,又是为什么,他被这个宇文曜治得服服帖帖的,而且他还能在内衙站稳脚跟?

“萧青山以前看上···也许现在还看上着呢,不要紧,反正就是他跟你大哥有一腿···”

“哎哎哎,不是有一腿,就是他单相思,我哥是个正人君子,不会脚踩两条船的。”

崔璟郅赶紧为大哥辩解道。

“他看上了你大哥,然后我师父···”

“你师父怎么着?师父看上他了?倒是没瞧上你?”

魁听本不想说这个的,但崔璟郅一遍一遍绕着他说个没完,弄得魁听一直躲一直躲,不敢直视他审视的目光。

“哟,看来是真的,我就说嘛,净方那个老和尚,看着正儿八经的,实际上就不是个好人,那···”

崔璟郅本想趁着他不好意思的时候,调侃两句,没想到这小子死心眼,这么维护他师父。一听到崔璟郅污蔑自己的师父,就赶紧指着他的鼻子叫他闭嘴了。

“那你不去看看?要是人家擦出了火花来了,你到时候可就是欲哭无泪了哦。”

“不去了,爱谁谁吧,我躲个清静!等殿下出发去江南以后,我也去寻摸个好看的郎君,养在家里,天天玩儿!”

说道这个,崔璟郅一下子想了起来,刚刚在大殿上,圣上本来打算送给晏儿的那几个男宠,圣上说是内衙从江南买回来,训练好了的,那他们会被送去什么地方呢?

“哎,内衙是不是一直有采买好看的男子,加以训练,去探听消息的传统啊?”

魁听还没回过神来呢,想了想他说的话,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我就是好奇,你们已经有那么多的杀手了,还要这么多好看的干什么呢?是什么消息能被他们探听到呢?”

“朝中大臣,一些边军将领,都喜欢这个。圣上有时候就会派专人去他们那里探听消息,有时候他们比我们这些杀手会管用呢。”

“内衙一般多长时间会采办新的一批人进来啊?”

“新的?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跟他们就不是一个···我权级不高,根本不知道。”

“哟,是吗,我怎么之前还听某个人说呢,说内衙没有权级,只是面见圣上的顺序不同而已呀?你那怕不是长得太丑,内衙连挑剩下都没挑到你头上来吧?”

“关你屁事,管得宽!我就喜欢独来独往,这种自由自在的日子,不必每天跟人赔笑好啊?”

“好好好,你嘴硬你有理还不行吗?那内衙现在有多少这样的人啊?”

“没多少,既要长得好看,还得有一身本事,还得压得住性子不跑的,内衙这些年也没培养出来多少。何昶、以牧,他们俩就像是我和阴回一样。所以那次副使直接把他们俩带到天清阁的时候,可给我吓了一跳呢。”

“跑了的人一般是不是就要···”

崔璟郅一手作出了一个咔嚓的手势,一边拧着眉毛看着他。

“是,这些人一般都被处死了,有些听话点的呢,就送到梨桐书院去。”

“哦,哎!什么?梨桐书院?”

崔璟郅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内衙还把梨桐书院当成自己处理垃圾的地方了?

“对呀,你不是混迹了那么多年吗,你不知道?”

“我以前每次去基本上都是找那一个人,我哪知道这个啊。”

“哦!如风是吧?兖王世子?你小子胃口可真大呀,世子你也没放过!”

“我那时候又不知道他是什么世子!再说了,我又不是没给钱,我以前每个月的月例银子都花在他身上了,真是一点没留下呀!”

魁听故意引他说出了这些话,就是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崔璟郅身后缓缓走过来的李昭晏,他却还全然不知,还在那儿跟魁听声情并茂地讲着自己当年的勇事呢。

“你是怎么想起来要去梨桐书院的?那里离你家可不近呐!”

“我那时候不是老爱出城去看人家大营里操练兵马的嘛,后来就在城门口遇到如风了嘛,再后来我就又偶遇了他几次,后来我就打听到了,说他是梨桐书院新买来的郎君,所以我就···嘿嘿嘿,谁还没年轻过,你小子没见到你师父的时候,难不成就真的憋了这么多年?再说了,我后来本来还打算补偿他,帮他赎身的,可谁知道舒缅狮子大开口,跟我要价五百两!五百两啊!再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什么世子的,我也立马就跟他保持距离了嘛,又没犯什么大错。”

“哦,原来是一见钟情啊!”

“哎,你是不知道啊,当年我第一回见到他的时候,哎哟哟,那小脸红扑扑的,那小眼睛水灵灵的,真是看了就让人挪不开眼呐!你说兖王那么五大三粗的汉子,怎么就生了他这么一个乖巧玲珑的儿子呢?”

“听说兖王妃姿容绝色,估计是像她吧。”

李昭晏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炸开,崔璟郅像是突然被定住了一样,不敢回头看,身子也跟着僵硬了起来,魁听便在这个时候像是看热闹一样,实在是憋不住笑了出来。

“晏儿,你···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嗯···在你说你的光辉往事的时候吧,水灵灵的,鲜亮得很呐!是不是还一咬一冒汁啊!”

李昭晏言语凌厉地挖苦着他,崔璟郅顿时被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晏儿,那都是过去的时候,不懂事,让人蒙蔽了,那都是说给魁听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听的。你说我要是不夸大点,他不就要看不起我了吗?晏儿,我真的已经都忘了,什么如风啊李絮什么的,都跟我没关系了!”

“不对吧,不是还有个小六子吗?那身段,让人看了就甭想挪开眼睛!”

崔璟郅刚要解释魁听就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一样,冲到了两人中间来,问了一嘴:“小六子?是不是姓王啊?”

“这你就可就得问问咱们神通广大的崔公子咯,我可不知道。”

魁听又转脸看向了崔璟郅,但他似乎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人家只记得身段长相了,你说他姓什么,崔公子怎么可能想的起来嘛。”

李昭晏满嘴酸话,说得崔璟郅那叫一个后悔呀!

“长什么样来着,是不是腰间道疤痕,横着的,还挺深的?”

一听他这么说,崔璟郅倒像是真的想起来似的,不停地点头:“对对对,是后腰···那个,其实我也记不得了,我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知道嘛。”

崔璟郅刚一激动,差点又说漏嘴了,赶紧就闭口不谈什么五六七八的了。

“我跟你说啊,这个人之前差点就被我给弄死了的!”

“啊?”

一说起这个,他们俩倒是也不拌嘴了,跟着就凑拢了过来,要听听魁听嘴里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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