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道安被追杀

“吴靖?你怎么回来了,城外没人吗?”

吴靖明显有些力竭,说话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在原地站了好半天才勉强开口说话:“城门口,门口···戒严了,不让出去了!”

崔璟辞一听直接站了起来:“戒严?现在?”

吴靖没来得及回答,只是机械地点着头,回应着崔璟辞的疑问。

“哥,不是吧,这么快!他想干嘛呀?”

崔璟郅也跟着警惕了起来,一股紧张的氛围瞬间在众人之间传开。吴靖急速的喘息声,响在了整个屋里,大家都沉默了。

不过还是崔璟辞在这种事情上更加老辣些,出面稳住了局面:“不必担忧,他只是故作声势而已,吓唬吓唬咱们罢了。要是真有事,他会直接派人围了驿馆,怎么会把整个洛州都围起来呢?对了,吴靖,知不知道他是以何缘由关城门的?”

吴靖一口水刚喝下去,便梗着脖子回答道:“门口都是···都是兖王府的亲兵,说是兖王府遭了贼,有重要财宝丢失,兖王已经告知章程,说要关城门,挨家挨户检查城里的百姓。”

大家一听这个理由,都相互看着对方,不知道兖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关城门呢?

“他的大军要开拔了。”

崔璟辞淡淡的说道,脸上毫无表情,仿佛这件事很是平常一样。

“你说什么?开拔?”

“对,城门关闭,除了进不来,也没人出得去了。他的人只要不走官道,就暂时不会被朝廷发现的,洛州城里也不会有人去告密。他搞这么一出,不是为了困住咱们几个,而且为了解决内衙的探子。我猜,现在道安和宇文曜,应该都不太安全,咱们今天要是找不到他们俩,估计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崔璟郅一听瞬间后背冒起了冷汗,要是真如此,那兖王可就切断了洛州与京都联系的最快速的一条通道了,要是洛州这边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京都肯定不能及时反应了。

“哥,咱们要不要去寻一寻道安他们,要是内衙的洛州探子真的都死绝了的话,咱们岂不是很被动?”

崔璟郅不像崔璟辞那样,身经百战,临危不惧,一个普通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难免多了些焦躁和心急。

“不,咱们不能妄动,兖王就是想看我们自乱阵脚,他应该是想再借我们顺便把隐藏在洛州的反对势力一举挖出。要是咱们真做了什么,难保暗地里不会有人来救咱们,到时候要是真被兖王得逞了,那他可真就是一箭三雕了。先看看情况吧,明日再做打算,还是按照之前说的那样,殿下去巡查,我让吴靖他们几个跟着你,我跟薛将军去军营,不管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一定要慎之又慎!”

“那咱们今晚就安睡着了?我···我实在是担心呐!”

崔璟郅的语气依旧不平静,他也不明白,自己平时那么吊儿郎当的一个人,今天怎么会如此杞人忧天了。

李昭晏看他那样,估计靠他自己是难以心平气和了,便开起了他的玩笑:“怎么,崔公子,担心自己的小情郎出事啊?放心吧,人家可是重要筹码,就算是你都化成灰了,人家也会好好的!”

没想到崔璟郅根本不领账,对他开的玩笑也不在意,依旧是眉头紧锁。李昭晏干脆走了过去,拉着他就上楼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你那小脑袋瓜,够用吗!”

说着,就提溜起了崔璟郅,疼得他直叫唤。

“行了,大家也都别在这儿站着了,回去歇着吧。”

不知道是在跟谁说,反正崔璟辞嘴里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自己便进屋了,其余人也跟着离开,只留下齐之衍待在原地。

抬头看了看相拥而上的李昭晏和崔璟郅,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不能发作。他知道,要想在这一场考核中胜出,自己决不能做任何让殿下为难的事情,这样日后圣上才会看得到自己辅佐殿下的能力,才不会把自己赶出殿下府中去。

至于崔璟郅这样整日荒淫无度的生活,那是绝入不了圣上的眼的,就算是如此,以后他也只会是殿下府中的一个妾室而已,登不得堂,入不得室。

就像当今的皇后娘娘和如妃娘娘一样,一个是正宫皇后,母仪天下,一个是妖艳宠妃,不过尔尔,全仗着圣上的喜欢而已。

以后日子一久,殿下自然会看到自己的好的,而完全不会记得跟崔璟郅这个浪荡子好过。

想着想着,齐之衍便觉得胸有成竹,今日之事也不再压在心头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楼上,李昭晏拉着崔璟郅上了楼,一把就把他甩进了屋里,然后狠狠的关上了门。

崔璟郅有些低沉,要是往常,他一进李昭晏的屋里,肯定就闹翻天了。

李昭晏依旧打趣着他:“怎么了,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

崔璟郅慢慢地昂起头,看着李昭晏,挤出了一个笑容来,看着很是别扭,慢慢吞吞地说道:“没有,我就是,觉得我哥很不容易。这样的事情在他眼里也算不得什么,可见他在燕州那几年是怎么度过的。现在我什么都帮不了他,只能看着干着急,我真没用!”

边说崔璟郅的脑袋就边慢慢地垂了下去,差点埋进了胸口里。李昭晏见状再次提溜起他来,让他跟自己一起坐到了桌边来,慢慢安抚着他。

“看来崔将军对你来说很重要嘛,你小子,也不像看起来那么没心没肺呀。”

崔璟郅夹着点鼻音,嘟着嘴,瞥了瞥李昭晏,竟然显得格外的娇羞。

“我哥从小就护着我,小时候他为了我,没少跟我大哥打架,长大了以后,为了崔家满门,他又义无反顾去了北境那样苦寒的地方。晏儿,我是不是特别混蛋呐,我什么也做不了。”

李昭晏抱着他的脑袋,将他搂进了自己怀里,轻声细语地说道:“不会的,崔将军看着你为他忧心,他肯定心里特别欢喜,你可是他的亲弟弟啊,他怎么会怪你呢?他还巴不得你什么都不会呢,不然你肯定冲在他前面,为他挡箭冲锋,这样他才不会放心呢。你呀,就是老想些有的没的,天天吓唬自己,要是兖王到时候真把咱们这里给围了,肯定少不了你表现的机会。”

李昭晏这么一说,崔璟郅倒是反应过来了,腾的一下从李昭晏的怀里挣开了,坐直了身子:“不对呀,兖王要杀的话,应该第一个先杀我呀,我担心别人做什么!完了完了,他儿子本来就死了,现在他肯定要来找我算账了,怎么办怎么办,我死定了!”

李昭晏看着他发疯一样,一会在椅子上抱头,一会又站起来乱窜,这还是刚才那个杞人忧天的崔璟郅吗?

“行了行了,别晃悠了,待会人还没来,你先把自己给转晕了。”

“晏儿,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再也不胡乱招惹些什么人了!”

“那就好,到时候跟着我,我保你。不过嘛,现在你得补偿我!”

李昭晏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坐了下去,看着崔璟郅愣在原地。

“干嘛,过来呀,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点!”

崔璟郅有些惊讶,这是···这是他在勾引自己吗?这么明目张胆吗?

“来了,来了,晏儿,我···我现在,咱们刚才不是还···”

“怎么,不想要了?”

李昭晏抬腿勾着走过来的崔璟郅,将他拉近了些。

“要是待会兖王真的杀进来了,这可就是你的最后一次了哦,不想好好珍惜吗?”

崔璟郅一听,顿时来劲了,对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反正自己已经这样了,不如逍遥快活一晚上来得好!

两人今晚都异常兴奋,李昭晏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在跟崔璟郅有过第一次之后,竟然对这种事情会变得如此放荡不羁,有时候连他自己回忆起来也会觉得老脸一红,很不好意思。

“你瘦了些了,我都摸到你的骨头了。”

崔璟郅将手探过去,捏住了李昭晏的腰肢,有些心疼了起来。

“哪儿啊,没有吧,洛州的吃食跟京都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我基本上没出过门,吃不惯这些,过两天就好了。”

“怎么会,要是回到京都,圣上发现你跟着我又劳累了,他还不得剥了我的皮啊!”

“是啊,这一路上,你就没让我歇着,就知道折腾我。”

“是是是,是我的错,那还不是我的晏儿实在是太···”

说着,崔璟郅就忍不住地上下其手了起来,最后的一点耐心也被李昭晏的三言两语给消磨没了。

直到半夜,崔璟郅才停下自己的攻伐,李昭晏也直接累瘫在了床边。崔璟郅小心翼翼地将他挪到枕头边上,盖好被子,自己则一如既往地穿好衣服,准备下去弄点热水给他擦拭身子。

关上门,一股寒风迎面而来,吓得崔璟郅差点退回屋里,但想到晚些时候李昭晏醒来以后可能会很不舒服,便也不顾这些,裹紧了自己,便冲了下去。

在厨房里一通鼓捣之后,一大盆热水终于烧好了,崔璟郅在家也基本上没干过活,又害怕半夜把其他人吵醒了,所以弄出的动静格外的小,生怕让人听到了。

正在他乘好热水,准备端着回前厅上楼的时候,后院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异响,崔璟郅不由得警觉了起来。

他也不敢贸然行动,这是将热水放在了一个台子上,自己则是悄摸摸地蹲了下去,准备听听到底是谁。

可没想到,半天都没有人说话,倒是墙角像是被人扔了个什么东西进来一样。崔璟郅看了看周遭,根本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于是便站在原地,站起了身子,小声试探地问道:“谁?三更半夜的,干什么!”

结果无人应答。

崔璟郅刚想走过去看看,没想到后面被人撞开了,一声巨响让崔璟郅猝不及防,呆愣住了,幸好这个时候从墙角边上窜出来一个人,将他拉到了一边去。

崔璟郅回过神来一看,这不是道安吗,怎么成这样了?

还没来得及问上一问,撞门而入的人便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崔璟郅顾不得要倒下的道安,便拎起那盆热水朝那人泼了过去。

那人被浇地直叫唤,崔璟郅也赶忙求救:“哥,哥!孙斐!吴靖!快下来,有刺客!”

随后,一个个的房间里便亮起了灯,不一会便响起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朝后院厨房而来。

那人被烫得四处乱窜,又见许多人即将围了上来,便立马开溜,往后门跑去,跌跌撞撞地就跑了。

崔璟辞听到声音,立马赶了下来,看见正盯着门口看的崔璟郅,还有地下躺着的一个人。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有人在追杀道安。”

崔璟郅说完便看向了倒在地上的道安,将他扶了起来。

随后赶到的吴靖和孙斐等人见此情景也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帮着把道安扶了进去。

“吴靖,你出去追一下,看看附近有没有受了伤了可疑之人,不要追太远了,怕有埋伏。”

“是。”

吴靖刚想走,崔璟郅就叫住了他:“吴将军,那个人被我泼了一盆热水,脸上应该被烫伤了。”

吴靖得到这个信息之后,便立刻追身出去。

前厅,道安被放在了里面最大的那一张桌子上,孙斐看着道安满身鲜血,也不敢妄动,只等着崔璟辞过来。

“将军,道安···怕是···”

“先去叫御医下来,然后把季安也叫过来。”

崔璟辞看了看道安身上的伤口,又扒开了他的衣服,仔细检查了一番。

“没有伤及要害,但是得尽快处理,你刚刚烧的水还有吗?”

崔璟郅看着血淋淋的伤口有些走神,直到察觉到崔璟辞冷冽的目光,才慌慌张张地去后院端水去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御医也下来了,正在给道安疗伤,道安此时也已经被翻了个面,背部叫人看着更是心惊。

“他躲开了多处要害,没有伤及肺腑,这才保住了自己一条命,不过到底能不能活,还要看他自己,他在来的路上,应该就已经流了不少的血了,伤势也随着打斗加重了。”

御医看了看道安的伤情,转身向崔璟辞禀告道。

崔璟辞看着道安那样子,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御医好好医治。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崔璟辞将崔璟郅拉到一边,询问了起来。

“我···我出来烧水,刚烧好,准备上楼呢,后院墙角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一样,我刚想过去看看,没想到那个大傻个就冲进来了,幸好道安及时把我推开了。”

“看来他是翻墙进来的,路上肯定遇到了不少追杀。”

“什么人要杀他?”

“他是内衙的人,想杀他的就多了,不过现在,在洛州,想杀他的那可就只有兖王一个了。”

“他们还敢来咱们这造次?”

“当然敢了,道安既然逃到这里来,他肯定觉得这里是安全的,就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追他追到了这里。”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道安被追杀,内衙的其他探子肯定也完了,兖王这是想干什么!”

“可能正如咱们预料的那样,但兖王没等到京都的消息传入洛州,就急慌慌地动手了,看来他是胸有成竹了。京都方向现在肯定很危险,要是没能及时预警,后果不堪设想。”

“洛州到京都走官道,就算是急行军,他这么些人马,应该也还要些时日吧?”

“他也可以不走官道,走山路小路,更近些,最快四五日,便可以抵达京都。”

“道安肯定是准备回京都报信,这才让人追杀了。”

崔璟郅和崔璟辞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在身后的道安,顿感后背发凉。

这时季安也带着李昭晏下楼了,他们俩看着躺在桌子上鲜血淋漓的道安,一下子愣住了脚步,停在了楼梯间,没有再接着往下走。

崔璟辞也看见了他们,便赶紧过去禀报道:“殿下,刚刚有贼人闯入,惊扰了殿下,现在已经安全了。”

“贼人?那道安这是···”

李昭晏习惯性的看向了崔璟郅,准备听听他的说法。

“道安被人追杀,我下楼烧水,正好撞见了他躲进来避难。”

“那道安怎么样了?”

李昭晏急匆匆地下楼,站在道安身前看着,一动不动的。

“御医说没有伤及要害,生命应该无虞。”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李昭晏看着眼前满头大汗的御医,关切地问道。

“启禀殿下,伤口还没有发作,都是鲜肉露在外面,受伤时间应该不长,只要用药及时得当,明日应该便会醒过来了。”

御医举起他那满是鲜血的双手,禀报道。

“你先给他治伤,务必保住他的性命。”

众人的心绪和目光皆被躺在那里的道安所吸引,大家都忍不住地看过去,那一道道的伤口,仿佛是撕开他们与兖王之间最后一道面纱的利刃一样,直击要害。

内衙向来是在暗地里行事,即便是各地官员知道自己被监视,一向也是敢怒不敢言的,更别说这种刺杀行为了。这样明目张胆,无异于跟朝廷叫板,兖王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舅舅,现在有办法找到宇文曜吗?道安现在这样了,宇文曜可不能出问题啊。还有舒孝,要是兖王杀了他,再嫁祸给朝廷,到时候江南士族肯定会心生怨怼的,局面就更加难以把控了。”

“是,我们还···”

崔璟辞正说着呢,吴靖就从后门那边跑回来了,气喘吁吁地,直不起腰来说话。

“怎么样,找到什么了?”

“找到···找到了个死人,就在一条街外面,看那打扮,应该是刚才被三公子泼了热水的那个人。”

“死了?”

“对,一刀毙命,没留活口,我带两个人过去把尸体拉回来吧?”

吴靖刚想招呼两个人就转身离开,崔璟辞一下子叫住了他:“不,你去洛州府衙门,找章程,跟他说这里的事情,叫他看着办。”

吴靖领会到了崔璟辞的意思,便又奔着前门出去了。

看着吴靖离开,崔璟郅也不免担忧:“哥,要是这个章程心怀鬼胎,意图不轨,咱们怎么办呐?”

“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孙斐去洛州军大营调遣人马了,晚些时候这里就会被保护起来,章程虽然是一州刺史,但他无权调度军队,咱们人多,洛州府衙门那几个,还不够跟咱们对抗的。”

“那要是兖王临时改道,先到城里把咱们抓走了,带回京都,可怎么办呐?”

“现在咱们对他来说还是累赘,带着不方便,就算是要把咱们绑回去,也得等到京都的事有了定论之后,他不敢在这个时候贸然出击的。这段时间咱们要想办法将信息传回京都,可道安现在···”

“就没有别的路了吗?”

“有,但这些年朝廷已经将这些大大小小的进出洛州和京都的路封堵了,不走官道,很难。而且,道安负责为内衙传递消息,在京都和洛州之间来往多年,他应该最是清楚的了,现在咱们还是等他醒过来以后,再问问他情况吧。”

“那宇文曜会不会也···”

崔璟郅还是有些担心他的,虽然看起来这小子不像是什么好人,但毕竟他跟大哥还有些牵连,要是他真死在这里了,自己回去也不好跟大哥交代啊。

“只要舒缅还活着,宇文曜应该就不会有事,而且,舒孝不是也失踪了吗,他们手里还有筹码,兖王也没必要非得在这个时候跟他们过不去。”

崔璟辞看着躺在案上一动不动的道安,很是忐忑,其实他心里也没底,要是道安没醒过来,他们在洛州孤立无援,这样干看着也不是办法呀。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吴靖带着姗姗来迟的章程,出现在了驿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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