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苻雍从盘子里夹出一块包满调料的炒蟹柳,然后下手把蟹柳上头的塑料薄膜剥了:
“苻亮选妃那事没后文了?”
李琳琅从苻重弼碗里夹了一筷子皮皮虾肉:
“我看姓复姓那位要被撂牌子。”
苻雍看了李琳琅一眼:
“那个不是挺好的吗?”
李琳琅转头看向苻重弼,发现苻重弼正认真地拿着剪子剪皮皮虾,似乎完全没听见两人的对话。见苻重弼不说话,李琳琅道:
“有的人就是这样,虽然自己没啥不好,但是天生命比别人贱一头。就拿这姑娘来说吧,虽然自己没啥毛病,但挺小妈妈就被老爹打跑了。没有妈妈爸爸这样,就算长得好还努力上大学也只能是个残次品,再怎么注意举止也体面不起来,总会被别人说是没教养不入流。戴着原生家庭不好这顶大帽子,手段呢又不够高明,不走狗屎运算是嫁不好了。这种姑娘,你对她可以有那么点儿同情,但不能认真。”
苻雍也拿着剪子认真地剪皮皮虾:
“我也这么觉得。”
说到这里,苻雍忽然把剪子放下:
“有时候吧,我觉得咱家仨人都特别伪善。”
听见这话苻重弼终于把目光从皮皮虾转到了苻雍脸上:
”不是伪善,是虚伪。”
两人相对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接着剪皮皮虾。
周四晚上七点。
声歌背着包从公司下来,忽然看见苻雍的车停在马路旁边。见苻雍从里头把副驾驶的门扳开,声歌在原地踟蹰了一下,最后还是坐在了副驾驶位子上。苻雍看着前头:
“分手了?”
声歌也瞧着前头:
“如家?那走吧?”
听见这话苻雍沉默了片刻,挂挡开始开车。两人在四环上转来转去,最后停在了一家汉庭门口。声歌悠悠看了看汉庭的大招牌,伸手去拉车门。苻雍转头看着声歌:
“怎么搞得像慷慨赴死一样?你不会觉得睡我是对自己的折磨吧?”
声歌噗地一笑:
“你说得对。既然是互相娱乐,也没必要搞得像慷慨就义一样。所以我要去买点儿啤酒,你要不要?”
苻雍瞧着挡风玻璃:
“不喝酒接受不了我是吗?”
听见这话声歌有点疑惑,都已经要睡了,您还介意我喝不喝酒?想了一下声歌立刻意识到问题在哪里,于是笑道: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啊。我被人甩了难免情绪不高,喝点酒当然会high一点,我高兴了你当然也会高兴。不过你要是介意我就不喝了。”
苻雍不置可否,示意先上去。两人直奔前台,然后拿着房卡冲到了楼上。进了宾馆房间,声歌忽然感觉有点不知所措。苻雍把领带拽下来搭在椅子上,坐在床边上也是一脸僵硬。相对沉默好久,声歌有点苟不住了,拿出手机低声道:
“那啥,要不我给您找俩簧片助助兴?”
听见这话苻雍捂着额头半天没吭声。过了片刻苻雍把手放下来转头瞧着声歌:
“说的挺厉害,你倒是脱啊。”
声歌瞪了苻雍一眼,猛地站起来把羽绒服、裤袜和裙子都脱了。见声歌穿着内裤和衬衣又不脱了,苻雍忽然上前两步把声歌衬衫上的扣子都解开,然后把衬衫、胸罩和内裤扒了个精光。声歌赤果果地站在床边伸手捂着三点:
“我特么,你是抢劫的吗,我脱了你也脱啊!”
苻雍表情忽然柔和起来:
“先去洗澡,我下楼给你买啤酒。”
说罢苻雍把声歌的打底裤塞在裤子口袋里开门出去了。看见苻雍把自己打底裤装走了,声歌一时蒙圈,心想这是啥意思,怕我跑了是吗?
苻雍提着啤酒在走廊里拨了个电话:
“帮我查个你们医院今年的体检报告好不好。不要装傻,HIV梅毒乙肝三项。几月几号的?好吧,多谢啦。”
把门打开走回来,苻雍猛地看见声歌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全身衣服都穿得十分整齐坐在床边上盯着自己。愣了一下,苻雍轻轻一笑:
“酒给你买了。来,先喝点。”
声歌表情复杂的看着苻雍:
“实在对不起,我不想来了。房钱我出,打底裤给我,我要回家。”
苻雍眨了眨眼,坐在床边攥住声歌的手:
“我知道,苻亮搞得你受了刺激,所以现在你草木皆兵,担心我也把你当玩物。但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喜欢你。”
听见苻雍这么说,声歌眼神忽然摇摆了一下,右手攥了一下但是没把苻雍的手甩开。见声歌态度软了,苻雍用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捏着声歌下巴轻轻吻了下去。声歌下意识往后闪了一下,但还是没把苻雍推开。两人亲了片刻,苻雍忽然睁开眼,下手把声歌按在了床上头。快速脱了声歌的衬衫和胸罩,苻雍又开始快速脱自己的衣服。接吻了半天,声歌此时也有点意乱情迷,但混乱之中忽然感觉苻雍在扳自己的两条腿。这一下声歌瞬间清醒了,立刻闭着眼睛把脸闪开,把腿蜷起来不让苻雍靠近:
“不要不要不要。你还没洗澡呢,先去洗澡,去洗澡。”
苻雍冷笑道:
“我去洗澡,出来你恐怕早就跑了吧?事不过三,这可是第四次了,你觉得我会再松手放你一次吗?你又不是没经过这种事,何必这么矫情呢?”
听见这话声歌啊地叫了出来,然后开始奋力扑腾:
“不要不要不要。放开我,走开!”
见声歌折腾起来,苻雍快速按住声歌两边手腕,两人开始角力。起初声歌还在不断扑腾,过了一会有点没力气了,只能休息一会儿再继续扑腾。这样折腾了好半天,声歌彻底扑腾不动了,只能瘫在床上喘气。见声歌安静了,苻雍松了口气,俯下身咬声歌耳朵。玩了片刻,苻雍忽然感觉自己脸上湿漉漉的,抬头就看见声歌脸上淌着两行泪。这下子苻雍愣住了,声歌转头瞧着苻雍:
“干什么,都打赢了,您继续啊。怎么的,真要我给你找俩片儿助助兴?”
苻雍皱了下眉,又抱着声歌肩膀俯身下来,谁知这次声歌前胸一起一伏抽泣起来。苻雍默默坐了起来:
“新战术是吧?信不信我把你抽到哭不出来?”
声歌侧过身蒙上被子,忽然哇地一声大哭出来。这下苻雍慌了,愣了片刻把手伸进被子拉住声歌的手:
“好了别哭了,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怎么还是这么不幽默呢?”
声歌哽咽道:
“对不起!我真不是冲你。”
苻雍把手抽回来抱着胳膊看向窗外。安静了片刻,苻雍道:
“其实我也知道,现在你没心情干这个,不应该这样操作。但我太急了,有点等不了。好吧,我现在约你明天去吃饭,然后去看电影,我们慢慢来,别哭了行吗?”
听见这话声歌一呆,一时连哭都忘了:
“啊?额……又让你开房没睡上,这合适吗?”
苻雍叹了口气:
“那你现在心情好了吗,可以碰了吗?”
声歌道:
“抱歉,你最好别碰。”
苻雍没说话,伸手摸了摸声歌脑袋,声歌忽然爬起来抱着苻雍大哭起来。
周六中午十二点。李琳琅在楼下包饺子,却听见跃层上传来古筝演奏的《打虎上山》。曲子越弹越快越弹越快,音色钢钢的仿佛刀剑横飞,李琳琅拿着勺子手一抖,饺子馅都掉了出来。将家伙一扔,李琳琅满手是面地爬上了楼梯:
“老苻,老苻你是不是狂躁症犯了?你弹的这个简直烦死谁——”
刚跑上跃层,李琳琅忽然看见苻重弼靠着墙拿了个大鼎,一边双手撑着地板倒立一边看苻雍ipad上的初音未来演唱会。再抬头看,却见苻雍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嘴里叼着支点着根电子烟拼命弹古筝,弦都弹出了虚影。弹完了最后一句,苻雍伸出四根手指把弦按住:
“定弦不准,该调音了。”
李琳琅一脸震惊,这时候琴桌上的手机忽然颤了一下。苻雍立刻拿起手机跑到凉台上,看了下语音信息忽然一脸失望。李琳琅刚要说话,苻雍忽然跑下了楼:
“不吃了,你们吃吧。”
李琳琅看着楼下:
“他怎么的了?”
苻重弼从墙上翻下来:
“青壮年男性,精力得不到发泄,烦躁。”
苻雍又给声歌拨电话,对面仍然是关机音,再看微信,也没人回复。苻雍开着车跑到声歌家,低头认真看了一眼土和门缝,屋里确实没人,而且也没人回来过。这是出了什么情况,说好看电影,结果平白失联了24小时?
想了一下,苻雍回车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进了一个界面花了二十软妹币买了一份声歌用过的过往密码单,然后打开企鹅一个一个试密码,折腾了半天,终于登录成功。苻雍从声歌□□里打开登录清单,最后一次登录是一天前用手机流量登的。
又看了一眼聊天记录,苻雍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哈士奇头像。点了一下,果然是苻亮的□□号,这是两天前发来的信息:
[来我家,咱俩谈谈最近这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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