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令败北而逃,战后,在营寨清点始觉损失惨重,经过几天的细致盘点,原先的十万大军,数天大大小小的战役后,竟然只余下五万人左右,大部分是折损在了这场巨大的风沙之中。
何荣的身影也没有出现,大概也是殒命于风沙中。
金令行军多年,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摸到脸上的伤痕,心中的怨恨又多了一份,多年前就酝酿好的计谋,慢慢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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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一族这边声势浩大地为族长和族长夫人举办了葬礼,大家推举朔为现在族群的领头人,魁与皑等人则为族中副将。
多亏了岩以命换来反击的机会,日落一族除了开始的时候的伤亡,并无新增。
众人之前只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却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演示,也颇为震感,震撼之余是后怕与担忧,大概早晚有一天,他们也会像岩一样指天大喊吧。
雪思念着思服,也每日忐忑不安地为他担忧,却默契地和皑一样没有给思服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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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服写了信给父亲母亲,心中知足幸福了几日,但慢慢这幸福被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冲淡下去,他竟变得有些茶饭不思,干脆病倒在床上。
金昭走进他的寝室的时候,景湛和阿芙正在给他喂药。
“这几日不见你,金大公子,真是大忙人。”思服费力地调笑道。
“你怎么病得这样重?”
金昭微微皱眉,前几天思服还活蹦乱跳的。
“就是……咳咳咳……”思服刚开口,一阵连续的咳嗽便拦截了了剩下的话。
景湛补充道:“可能是伤暑吧,阿芙请了大夫开了几服药。”
金昭看向阿芙,想到几天前和祖父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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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你母亲交给我的,”金守节坐在藤椅上,一边的仆人为他摇着扇子,他将一只金色的樱桃放在桌上,道:“他说是你在外面收的妹妹给的。”
金昭长期的疑惑突然散去,但还是佯装道:“一颗金色的樱桃,祖父喜欢并不稀奇。”
“哦?你再仔细瞧瞧呢?”
金昭接过樱桃,果然,有些沉甸甸的。
“金子做的。”
“没错,金子做的。”金守节摆手,示意侍奉的人退下。
“那更不稀奇了,金子咱们多的是。”
金守节笑笑道;“有人说我昭儿憨傻老实,也不尽然嘛。”
金昭不语。
“你明白,物灵在现在来说是非常可贵的存在,”金守节完全忘记了一件事——正是由于十几年前他的屠戮,物灵才几乎灭绝。
那时的他估计也想不到,在那之后的十几年中,自己一直费力寻找北方智者,而只有物灵才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他继续道:“不愧是我金守节的小辈,能寻到物灵,以情感为羁绊,让其羽翼丰满后为我所用……”
一定是母亲在其中说了些什么,金昭猜。
金守节虽然多疑,但是对于金氏后辈,尤其是金获一家尤其相信。
“昭儿,你要担得起这个责任,天下早晚会是我们的。”
金守节双手扶在金昭肩上,看着他的眼睛,语重心长地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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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昭捏紧了手中的金樱桃,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快速思虑过后,不动声色地把樱桃放进了袖中。
景湛感到不对劲,以前金昭从来不喝自己房间以外的水。
“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
“阿芙好像有些很了不得的手段,”思服半坐在床上:“你们没有注意到吗?”
“没有。”
金昭看了眼阿芙,漫不经心道。
物灵终究和人不同,有一天阿芙会突然长大到他们的年纪,到时候很难瞒下去,还不如早点告知他们,好一起想办法,景湛思忖,而且自己的身份也应该坦白了,他不想欺骗两位挚友,尤其是思服。
“我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们。”
“什么事?”思服道。
“阿芙不是我堂妹。”
思服看看景湛,又看看阿芙,道:“我就知道,你们长得就没多大关系。”
金昭默默点头,好似他早就知道了事实。
“那这个小姑娘是谁?”思服看着端着药碗的阿芙,疑惑道。
“我的物灵。”
此话一出,思服顿时病去了大半,直接从床上坐起,他第一次见到真的物灵,没想到和人的区别竟如此之小。
金昭的猜想得到验证,心中闪过一种别样的感觉。
“阿芙。”阿芙疑惑地看着三人,物灵并不会保存人形之前的记忆,在她看来,她就是三人的小妹,名唤“阿芙”。
“那么你是……”金昭缓缓问道。
陈景湛被金昭的聪慧惊到了,他居然这么快反应过来。
“我也不是陈珩……”
陈景湛的话还没说完,思服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的身体扳过来认真端详:“可你的样貌、身材并无变化呀!我们一直待在一起……等等,你是什么时候杀了陈珩来顶替的?”
陈景湛把思服的手从肩上扯下,解释道:“陈珩是我的小叔叔,我是代替他来的。”
“难怪呢,你和传闻中的陈珩完全不一样。”金昭道。
陈景湛尴尬地笑笑,继续道:“我父是陈台甫,砥原王的次子,母亲是司徒氏的大小姐司徒青葙,所以……”
“所以你继承了天赋,能够诱化出物灵。”
陈景湛点点头。
“这可真是天大的秘密……”思服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保密的。”
陈景湛点点头,二人将热切的目光投向金昭。
金昭淡然地点点头。
“谢谢你们。”陈景湛感激地看着二人。
“有什么好谢的,”思服抓起陈景湛的手,捧到胸前,一脸慷慨激扬:“从今以后,我们就要肩负起拯救苍生的责任!”
思服突如其来的深情宣誓,让景湛觉得有些夸张,不想浇灭他的激情,又怕之后令他失望,补充道:“但是我现在对物灵一窍不通,没有办法帮助阿芙提升。”
“没事的,没事的,”思服眼中光彩万分:“说书先生讲英雄的时候,前面都会铺垫好多困难,我们现在的处境不正是那样的吗。”
“你真乐观。”
“我宣布,拯救苍生小分队,今天正式成立!”
思服伸出手,把阿芙的手盖在自己手上,又把景湛的手盖在阿芙手上。
阿芙和景湛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被他拉入伙,思服又向一边的金昭眨眨眼,金昭无奈地叹口气,走过来将自己的手盖在了景湛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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