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忠义

关于多神教的历史就应该是另一个故事了,塞巴斯蒂安没有再讲,而他也没有多问,只是想着他刚才说的有关波斯与花剌子模的事。

在他的认知里,大秦便是天下唯一的宗主,外邦或是如扶桑般臣服朝贡,或是如鞑靼般不死不休。而即便是足可与大秦齐名的西秦,它也离长安乃至碎叶太过遥远,便像是化外的仙境,与大秦分立于东西两侧,各自远观。

而原来西域那些朝贡的小国也有着他们的历史,曾经强大或现在衰弱,这些遥远的国家甚至间接影响着大秦的命运,一条丝绸之路将他们连成了棋盘,国运由此休戚相关。“火寻前几年还没有放弃掺和丝路,一直企图重新吞并郭耳(1),并曾经和鞑靼人合作。郭耳恨其甚深,我有一次巡逻至大宛,遇到了火寻的王子,我欲擒之,手中却仅有一千骑兵,能成事便有赖郭耳借兵于我。”

这倒是他第一次提到他在战场上的事。“花剌子模是大秦的藩属国,你为何想要抓他们的王子?”

“火寻一直在同鞑靼暗通款曲。我挟持那王子在军中为人质,后来那段时间火寻就安分多了。待到鞑子北逃至漠北,那王子也无甚利用价值,便要了笔岁贡,放回以示恩典了。”顾煊半阖上眼,“至于由头便多了去了,譬如对我无礼。后来朝廷里的言官参过我欺辱属国,无上国侯爵气度。”

而他后来还又见过这个王子,但那时的他就是一个如牛马般拴在木桩上的奴隶了。他不自觉低下头,抱紧了双臂。塞巴斯蒂安应该觉察到了他突然的忧郁,他在摇晃的视野下可以看到塞巴斯蒂安交叠在一起几次变换着姿势的手指,似乎想说些什么话,但最后他只在马车停稳后开口道:“下来吧。”

他带他来的是一座方形的建筑,屋顶呈圆形四周则是拱形的回廊,外墙砌着琉璃瓦,上边雕刻着精致的图案,应当源自他们的宗教。进入内部后,他看到日光透过琉璃窗映照在华丽的地毯上,在室内铺开绚丽的光影,而那色彩随着阳光的挪移不断变换,教人眼花缭乱。

更为惹眼瞩目的是正中央的舞台,婀娜的舞姬伴着琵琶与鼓乐起舞,旋转的裙摆映衬着明亮的火光如花朵般绽开,为首的少女尤其艳丽多姿,她穿着轻薄的纱衣,上边点缀着黄金与宝石,大半个雪白的胸脯与小腹袒露着,在火焰的映照下呈现出令人震撼的美丽。

偏生她带着面纱,因此只能从她流光溢彩的眼睛里窥得几分被掩饰的美貌。“我没有骗你吧?他们比长安城中的胡姬还会跳舞?”他们所在的二楼高台上,塞巴斯蒂安给他倒了一杯酒,略带戏谑地对他说。

“我已经很多年没看过胡姬跳舞了。”顾煊收敛了眼中的惊艳之色,低头喝了口波斯的葡萄酒。

杯中的酒液色泽宛若红玉,而入口更是香醇甘美。这样的酒在长安不吝千金,连皇帝也不能时时畅饮,在这里却能现于普通贵人消遣作乐的会馆。杯盏不知不觉间已然空了,顾煊给自己又到了一杯,塞巴斯蒂安注意到他的动作,记下了这是他喜欢的。

鼓乐结束后舞姬停下来向观众致礼,此时她才摘下了面纱,果然在人间绝色,隔得太远,顾煊好一会儿才看清了她的面目。“如果你喜欢可以把她带回客栈,或者这附近也有我的庄园......”

“你想多了。”顾煊立刻收回了目光,生怕再让塞巴斯蒂安有误会,“你是个龟公吗?”

“什么意思?”塞巴斯蒂安虚心求教。

“你不用知道。”

塞巴斯蒂安还想多说什么,他的侍从却上前对他耳语些什么,塞巴斯蒂安的神情立刻凝重起来。“等我一下。”他搁下一句话后便匆匆起身,顾煊想应该是他要去见他口中的那位客人了,也没有多管。

过了会儿他却听到了门口有动静,回过头,塞巴斯蒂安带着一个秦人长相的中年男子进了这座包厢,那人身披麻衣、头上戴白,竟是做服孝打扮。顾煊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那人看清他面容,一瞬间竟恍然怔忡,以至潸然泪下。

“末将西秦左都护,定远将军,德盛郡伯王云章,见过策阳侯。”须臾之后,他后退一步,竟是在向他行军礼,“末将奉先帝之命,留守西秦三十四年,如今终等到侯爷前来了。”

(1)郭耳:指古尔王朝,今阿富汗与印度北部。

此刻的拜皇给阿煊拉皮条,后来的拜皇连远在天边的表妹都要吃飞醋

阿煊:我还没计较你未婚妻前妻前女友和那堆乱七八糟的情人呢

花拉子模王子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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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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