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去了里衣,他白皙紧实的身材露出,线条极好的肌肉,真应了那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偏他肌肉又不是特别大块让人恶心的那种肌肉,就是线条十分好看瘦而不柴的那种。
看她愣神,江砚十分满意,促狭:“怎么?垂涎本公子?”
蓝月见白了他一眼,这混蛋还真是自以为是。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给他脱裤的时候,他转身坐到了床上。
“去给爷打洗脚水来。”
她转身走了出去,问小英要了热水,又端了进来,看到他已经脱了鞋和绑腿,正好整以暇的等着她。
她将水放在他脚下,看着他的脚。
她从未给人做过这样的事情,委屈的要死,感觉好卑贱,她又不是从小被人卖做奴役长大的。
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被她阿娅宠爱着长大的。
她一身的好皮肤,都是她阿娅从小用药草做澡浴养成的。
在寨中的时候,也是有人伺候的。
看她又眼含泪花,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他心疼要死,起身来抱起她,将她放于榻边坐着。
“怎么了?让你伺候我就委屈了,那我伺候你总可以了吧。老爱哭,跟个水瓶似的。”
他将她鞋袜脱去,将她脚放入水中,温柔的为她搓洗着。
她感觉卑贱的事情,江砚这样的人物居然就这样做了,还是为她做。
她心中震惊,不敢置信看着江砚蹲在她身前为她洗脚。
她的脚白白嫩嫩,小小的,跟嫩豆腐一样,且脚指头各个圆润如珠,滑溜得很,让他爱不释手。
对江砚来说,这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他失忆的那段时日,她照顾过他,他也照顾过她,他两原本就是相濡以沫,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
他拿来帕子为她擦脚,将她抱起放入床内。
他兀自洗了脚,去倒了洗脚水,灭了灯,走过来躺在床上侧身抱着她。
蓝月见全身僵硬靠在他怀里。
他全身火热,烫人的很,全身肌肉充满张力,隔着薄薄的布料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耳边,更烫,烫的她想躲想逃。
她不知今晚会面对什么,他们的关系会进展到哪一步。
江砚收紧手腕,将她牢牢捆于怀中。
“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这样抱着睡。在瓦岗寨的时候,我们不都是这样吗?”
江砚贴着她耳朵说。
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的江砚是纯粹的,是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江砚。
而现在的江砚,是她见识过魔鬼一面,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江砚。
他位高压死人,她哪敢妄想他会温柔待她。
她又朝着外边躲了躲,忐忑说:“你的侍女都需要这样陪主子睡吗?”
江砚轻笑一声:“我五岁后就没有侍女了,只有小厮。”
“可,可这样睡着不舒服,你好烫。”
蓝月见是不会让自己不舒服的,她只会让别人不舒服。
江砚正好也是,他将她重新困于怀中,下巴磕在她肩膀。
“睡吧,我好累。几日几夜没合眼了。”
他说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蓝月见听他睡着,终于是松了口气,身子也软了下来。
他几日没睡了,也对,忙着案子的事情,白日黑夜的连轴转,眼皮子底下都能看到的发青。
他就这样替她瞒下来了。
想想都觉得跟做梦一样。
她回想江砚恢复记忆后的态度,那简直跟陌生人跟仇家似的,那人羞辱她鄙视她冷落她,她还以为他不喜她,想打击报复。
谁知道,他转眼又对她态度大变,替她瞒下,吻她,给她洗脚,抱着她睡。
他怎么这么多变啊?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个摸不清情绪,随时突变的人,她是害怕的。
怎会不害怕,谁知道他下一刻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想着初见他时,他眉间一点朱砂痣,说不出的遗世佛陀,清冷孤绝的襟贵模样。
又想起在地牢,他一副地狱恶鬼,眼都不眨的将尖钩刺入云清肩胛。
也不知云清伤口上药了没有,现在怎么样了。
她脑子里面思来想去无数的念头,睡不着,整夜都睡不着。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江砚的影子。
她起身来,洗漱一番后,绕过屏风看到江砚正在看卷宗。
桌上摆着早膳,都是她喜欢吃的花样。
她坐下来,安安静静的吃着,生怕惊扰了他。
“吃完收拾一下,要出发去辰州。”
江砚放下卷宗对她说了一声,走了出去。
看吧,又冷漠了,真是个怪胎。
她吃完,回屋开始收拾包袱,也没什么东西,就几样衣裳,简便的很。
玄夜玄风收拾了公子的卷宗书籍和衣箱等物走了出去。
要离开这里了,又要去辰州了,也不知那里什么地方。
毕竟住了这么久,蓝月见还是有点舍不得这里的。
但跟着他,是要去京城的,没什么比那更要紧的事。
她走出县衙,看到队伍已经整装待发,后面有一辆囚车,车里只锁着一个披头散发,满身狼狈的犯人。
不知是不是云清?
她驻足眺望,正好看到那犯人抬起头来也在看她。
是云清。
云清没死,她又惊又喜。
云清看到她,双手抓住囚栏,想要对她说什么。
她想走过去听。
“还不上车,磨蹭什么?”
江砚夹带着愠怒的冷声传来阻止了她。
她终是不能走过去,便走向停在眼前的马车。
马车前放着凳子,她提裙踏上凳子,上了马车,撩帘进去。
一进入,马车里凉悠悠的,不似外面炎热。
马车三面软垫,中间放着一个铁质冰桶,凉气就是从冰桶里散发出来的。
江砚端坐上侧,金冠束发,一身墨衣,气质襟贵冷沉,正拿着一本书看着。
她坐于他最远处,一脸忧心忡忡。
队伍开始行进,速度并不快,吱吱呀呀的催人瞌睡。
她实在无聊,打起瞌睡来。
一路上江砚都在看书,她瞌睡打完了,又百无聊奈的撩起窗帘往外看风景。
“倒茶。”
忽然江砚说。
她转过头来看他还在看书,冰桶上的桌面上放着茶壶茶杯。
她赶紧为他倒了一杯茶,双手捧上。
江砚没看她一眼拿过茶杯,微微抿着。
她也觉得口渴了,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
这茶一定是很名贵的,是她从未喝过的茶,比在县衙里喝的还要好喝,入口甘甜,口齿生津。
江砚看她如狼饮茶,轻笑:“这可是圣上赏的茶叶,每年进供也不过百两,你就这么当白水喝?”
他是笑她上不得台面吗?
蓝月见不服气的说:“再名贵的茶也只是茶,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你江大人喝不起?”
江砚促狭她:“喝得起,我的小侍女有多少喝多少,喝吧。”
见他又垂眸看书,她脑瓜子直转,忽然开口:“江大人,既然我是你的侍女,那我一个月月俸是多少啊?”
她点着小手指,期盼着他的回答。
江砚掀眸看她,还看不出她的小九九吗?
“你还想要月俸?”
蓝月见无语,她做着侍女的事情,怎么就不能要月俸了。
“我为什么不能要月俸。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侍女吗?难道你家侍女都没月俸白伺候你的吗?再说了,我也需要一些体己钱,有一些女儿家要买的日常用品,这没钱可怎么成。”
“一两。”
江砚淡定开口。
蓝月见无语了,拿眼瞪他。
哪家贵主这么小气的,一月一两,真是太抠门了。
他那一双鞋子都不止一两银子吧,真小气,抠门到家了,谁家小姐要是嫁给他,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见她气哼哼的憋屈样,他心中笑意藏不住。
“看你做侍女的态度了,也不是不会涨的。话说,你这小侍女也没做什么事。”
江砚放下书,揉了揉额间,似乎看书看累了。
然而某人似乎没什么做侍女的自觉性。
“你这没眼力见的样子,还做侍女。看不出爷累了,给爷按摩。”
他不忿的说。
蓝月见嘟着小嘴:“是你要我做侍女的,又不是我愿意的。”
“那你还想要月俸,伺候爷就这个态度。叫你按摩一下都这么费劲,干脆你给我当爷算了。”
江砚冷声说。
见他似乎怒了,她可不敢得罪,毕竟小命还在人家手里了。
她坐到他身边,想故意恶心他,笑得一脸谄媚说:“爷,你哪里累了,要小婢给你按哪里啊?”
她这样的反应,他很受用。
岔开腿,说:“爷腿累了,全身都累,从脚按摩到头。”
蓝月见不着痕迹撇撇嘴,蹲下来敷衍的为他按腿。
他腿部的肌肉硬邦邦的,她捏都捏不动,就算想按也没法啊。
江砚似乎很享受她的按摩,舒服的闭着眼睛,靠着车厢。
“内侧也按。”
命令传来,她不得不按,但她也没什么想法,就大大方方的按着他大腿内侧。
他只有大腿内侧肌肉还没那么硬,还能稍微按动。
江砚不可抑制的轻吟了一声,从她小手抚上他腿的时候,他全身硬了。
看到那羞人一幕,蓝月见俏脸红了,就知道这混蛋使坏,故意让她按那里。
他伸手拉她,将她跨坐在他腿上。
“按额头。”
他声音暗哑,眼神灼灼地盯着她,带着满满的侵略性的眼神,让她心慌逃避他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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