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骨优异，资质出众，道心坚定。
最宜拜入藏剑峰。
藏剑峰的弟子是所有峰当中最少的，剑修最看天赋。
“我想入天工楼。”刘牧云已经知道和她说话的是问心镜内的器灵，镜子这样的死物也能诞育灵魂，多有意思的事儿啊。
要是藏剑峰的长老们在，大概会急得跳脚，这样好的剑修天赋，去什么天工楼。有天赋做门槛，藏剑峰是好久没收内门弟子了。
问心镜不在意长老们什么想法，它以小弟子们的意愿为先。
跨过镜石，刘牧云到了天工楼外。
天工楼是一座造型别致的高楼，据说每一名拜入天工楼的修士都要自己在楼内修一间房，成为天工楼新的一部分。
“让我瞧瞧，新弟子，嗯，炼器天赋不错。”
每名小弟子的基础资料都送到了各位真人手里。
“呀，那么高的……”
有真人迟疑了，这样高的剑修天赋，怎么到天工楼来了？因着剑修修行功法特殊，实力强大，他们大多都有越阶挑战的力量，且最可能成就大道。所以多得是想入藏剑峰而不得的弟子，很少有人有剑修天赋而选修其他道的。
“我选了！”有真人迟疑，也有真人手疾眼快，“剑修天赋高又如何，她炼器天赋也不错啊，我年轻时候学过剑诀，只要拜入我门下，定叫她成为剑修里最会炼器的，炼器师里斗法最厉害的。”
收这样的弟子是很有面子的，自己的炼器本事得有多好，才能叫本能做剑修的弟子改来炼器。
刘牧云看到天工楼内有几间房亮起了灯，表面这几间房的主人愿意收她做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
刘牧云不知道听黄文灿在她耳边说了多少回，做内门弟子有多好。现在她有这个机会，心里确实有点激动。
刘牧云首先踏入了一间绿色树屋，外头看着小巧玲珑，走进去却是别有洞天。
房间六面都有灵纹闪光，是这些灵纹扩大了房间的空间。
树屋内垂着藤蔓，藤蔓上挂着彩色花朵，轻轻一碰，花朵便亮了起来。
“这间屋子是活的。”
木心真人得意得向刘牧云介绍他造的这座屋子，将有生命的物体改造成有用的法器，既能让生命拥有另一种方式的修行可能，又让法器多了自我进阶之路，这是木心真人独有的炼器方式。
刘牧云满心满眼的惊叹，木心真人真是了不起。
木心真人改造法器的成功率并不高，可供改造的生命太少了，需得已有灵智且自愿被改造的生命。木心真人改造过不少，大部分在改造阶段就因为各种原因死去，活下来的少部分里很多也没比过去更好，这座木屋算是木心真人最成功的改造品了。
这种内幕当然藏在先不让弟子们知道，把人骗进来再说。
若不是被别的真人选了，也必须去别人那里走一遭，木心真人恨不得当下就和刘牧云定下师徒名分。
刘牧云去的第二间屋子是一间普通石屋，里面空间更大，许多只珍奇异兽在石屋内或躺或走。
“诶？是假的。”
刘牧云很快发现，那些异兽都是铁石做的。
“兽类强大，但被天性所限。”飞林真人说道。他擅长造兽类傀儡，去除掉兽的暴躁易怒贪食恐惧，保留并放大它们的机敏强壮，仿制兽类但超出兽类。
这个好厉害。刘牧云同样发出崇拜的赞叹。
飞林真人被困在金丹末期五百年，是因为他琢磨不透自己的道了。他仿制的傀儡可以与真兽一模一样，可兽类有限制，仿品也就有限制，兽类有突生异种或可突破天道所限，但仿品永远被困在原处。
这话当然也得藏着，飞林真人没叫任何人知道他迟迟不能突破的原因，对外只宣称自己资质所限，止步金丹。
刘牧云是哪个都想学。
若能学到木心真人的本事，是不是凡间生物无仙根灵骨也能拥有久长寿命。
或者能习得飞林真人的本领，造一大批不知疲累的兽类，比如牛、马，不费草料不用伺候，便能一直干活。原谅刘牧云没什么见识，她见过的兽只有那么几种。
到了第三间屋子。
屋子里空空荡荡，四面墙壁上画了画，画里是一个女人，女人先是在西墙的画上，然后沿着画中的小路慢慢走着。
看了会儿，刘牧云发现，那女人每次走路的步伐大小和时间都是一模一样的。按着女人这个速度走下去，差不多半个时辰，女人就能走完四面墙，回到原点。
“她一日要走二十四遍。”刘牧云说道，画中灵不知疲累没有饥渴，可以一直走下去。
“这是用来记时的？”刘牧云猜测着自说自话。
“是。”玄玉真人懒懒答道。
刘牧云听见了声音，却没瞧见人，她找了会儿，才看到房间中间有一座不过一张椅子大小的别院。看上去像是什么孩童的玩具。
玄玉真人就坐在院子里喝茶，她如今只刘牧云的一个手掌大。
“不过没什么用，修真岁月，谁在乎一天的时间。”玄玉真人说道。
“在你之前，我收了十六个弟子。”
“都跑了。”
“六个转拜了别的真人继续学炼器，四个去学了炼丹，三个做了法修，还有三个在外游历不知何时归。”
东华门弟子拜了师父，是可以再转投别人门下的。
师徒间也有气场不和难以相处的，夫妻尚能分开过，师徒又何必捆绑一辈子。
玄玉说道：“我半点没藏私，他们却什么都没学会。”
能入天工楼七楼以上的，才能称得上大师。这些大师要么可以稳定炼制出黄阶以上的法器，要么有自己独特的炼器方式，他们大多两项都有。
玄玉现在已是可以稳定炼制出玄阶法器，偶尔她手上都能有地阶法器问世。可以说是东华门乃至整个东洲大陆第一炼器师。
但她没带出过一个弟子，自从她收徒之后，每次大典想要投入她门下的弟子不知凡几，可无论是天赋好的还是资质平平的都没从她这儿学到什么。
有人说，这大概是天赋差别太大。以法器品阶来说，凡人是凡器，普通修士是无品阶法器，再往上就是黄、玄、地、天，玄玉这样的大概是天阶法器，普通炼器修士最多也就玄级资质。
“你教得不好？”刘牧云问道，她记得小时候哥哥上学堂，每天回家都会说学堂里一个举人夫子，虽然学问高，但教弟子的水平和别人比差远了。
“是他们太笨。”玄玉从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我修道前，是专教闺阁女子的夫子，教出来的弟子们个个都有才名。”玄玉颇为自豪道。
“如今我教他们，什么都教不会，那不就是他们的问题？”
说得有道理。刘牧云被玄玉说服了，应当是玄玉之前收的弟子还不够聪明。
刘牧云可不笨，十六个弟子呢，怎么可能一个都没教会，这玄玉真人啊，指定有点问题。
“真人，你为什么把自己变小啊？”刘牧云问道。
哪个小孩不喜欢玩过家家，看到这样的小院落，当然感兴趣。
“谁说我把自己变小了？”
说话间，刘牧云被拉入了小院落里。
小院落变得和正常院落一样大，院子里的几棵树，方才看着还没刘牧云的半只胳膊长呢，现在足比五个刘牧云还高。
刘牧云仰头看着院落外的屋顶，思考了半晌，然后弯腰捡起了一块石块。
刘牧云胳膊抡圆了，用足了力气，把石块扔了出去。
刘牧云现在吃好喝好，有一把子好力气，石块飞过院墙高过大树，在飞高到脱离院落的一刻，小石块变成了大石块。
从小院落里看去，那石块足有刘牧云两个脑袋大。
向上的力用尽，因着石块本身的重量，石块又往下落，在落到院里的时候，石块重新变成了指头大小的石块。
“此处是小空间！”刘牧云确定了，这处院落不是被缩小的院落，而是一个特殊的可以和外面互相观察到的小空间。
所有东西在小空间里和在小空间外都是一样的，只是在小空间里看外面和在外面看小空间，会看到东西的大小不一。
“颇有慧根。”玄玉夸道。
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是个好苗子。
“你不如拜入我门下，咱们名师出高徒。”玄玉忽悠道。
玄玉缺弟子，所以给每个来到天工楼的小弟子都留了灯。唉，怪门规森严，不然她就去多抢几个弟子回来，省的杂事没人干。
玄玉能制作小空间！
刘牧云可太想学了。
几个亮灯的房间都走了一趟，刘牧云烦恼了，该选哪一个呢？她每个都想学。
哥哥上学堂的时候，有好几个夫子教他们呢，说是有的夫子擅经史子集，有的夫子会诗词歌赋，还有的夫子是算术和农学特别好。
“我想做外门弟子。”
每年里，天工楼的各位真人都要抽出一个月的时间，开大讲堂，给所有外门弟子讲课。
讲的当然是最浅显最基础的东西，好东西是要留起来传给自己徒弟的。
“你傻呀。”
黄文灿听到刘牧云的打算急了，什么傻子会选做外门弟子。
内门弟子能接触到的资源，是外门弟子无法想象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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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拜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