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之前郑晚溪因为李美人教育了楚嫔后,楚嫔面上虽然不显,但是心里却开始出现了对郑晚溪的不满。
而当周嫔曝出怀有身孕的消息后,楚嫔的不满更是达到了顶峰。
明明她跟周嫔是同时成为宠妃的,周嫔的宠爱还比她少,侍寝的次数也比她少,年纪却比她大,然而周嫔怀孕了她却没有,那必然是郑晚溪给了她个特别有效的‘生子秘方’!
所以尽管心里对郑晚溪有千万个不满,楚嫔还是收敛起了脾气,对着郑晚溪伏低做小了起来,就为了恢复良好的关系,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讨要‘生子秘方’了。
楚嫔规规矩矩的过了半年才觉得时机到了,拐着弯向郑晚溪提起了‘生子秘方’的事,然而郑晚溪却是一头雾水,楚嫔只能直言,还说只要郑晚溪把手里的生子秘方给她,她一定誓死效忠绝无二心。
听了这话郑晚溪哭笑不得,且不说她现在并不缺人对她誓死效忠,单说这个生子秘方,要是真有这个东西,霍同泽的前八个孩子又怎么会全是女孩。
楚嫔却不信,只当郑晚溪是看不起她卑贱的出身,不愿意给她,愤而离去。
从那以后,楚嫔就不再是永和宫一派了,她纠结了一堆嫔妃开始暗戳戳的跟郑晚溪打起了擂台。
然而别说郑晚溪了,很多看郑晚溪不顺眼的嫔妃都在看楚嫔的笑话,毕竟再争宠,连个皇子都没有争了有什么用?
更别说虽然楚嫔是宠妃,但霍同泽可不是什么专一的人,作为宠妃之一的她连独占圣宠都做不到,跟郑晚溪打擂台不是蚍蜉撼树嘛。
就在楚嫔越发愤怒,琢磨着怎么独占圣宠的时候,时间缓缓的来到了永淳24年。
这天是霍安瑾10岁的生辰,虽然他年纪还小,但毕竟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储君,还是个整十的生辰,所以霍同泽在为他举办了盛大的生日宴,京城里的王公贵族们自然也纷纷响应,无一缺席。
往日里霍安瑾的生日虽然也会庆祝,但是这么大场合的庆祝还是第一次,所以尽管他已经有了个太子的样子,却依旧忍不住有些雀跃的在宴会上四处游走,然后他就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单薄的女子,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头上带着有些暗淡,一看就有些年月的首饰,挺直的腰板看得出来家教不错,年龄虽然不大但是看起来却有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霍安瑾有些好奇,毕竟她的几位皇姐早年在宫里可以说是吃尽了苦头,却也不是这样的状态,于是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就看到从她的手臂有鲜血缓缓流出。
霍安瑾震惊了,连忙快步走过去,掏出自己怀里的手帕就递给了她,有些着急的说道:“你的手出血了,你快擦擦。”
女子接过他递过来的手帕,笑着谢了一声低头擦干净了手臂上的学,然后就将手帕塞进袖子里,动作娴熟的隔着衣袖将手帕按在了伤口上。
看着她熟练的动作,霍安瑾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问道:“你是谁家的姑娘?”
“我是鲁国公府的,前任鲁国公是我爹,我叫林羲和,你呢?”
“我…我是宗室子,我叫霍珩。”因为害怕这个姑娘受到惊吓大声嚷嚷引起他人的注意,霍安瑾随口编了个名字:“前任鲁国公是你爹的话,那现任鲁国公是你二叔?是他打的你吗?”
林羲和摇了摇头。
“不是我二叔,是我娘。”
“你娘?你是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了,让她对你下此狠手?”
林羲和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
“因为我学习不够认真,一首琴曲学了3天还不能完整的弹出来,画的山水图也满是匠气,根本不能看。”
霍安瑾愣了片刻,才瞪大双眼疑惑的问道:“就…就因为这些?”
林羲和点了点头。
“我冒昧问一句,你是你娘亲生的吗?能确定吗?”
“当然是了,你真没礼貌!”林羲和有些生气的说道:“我娘虽然对我严厉了一些,但她跟我说了她都是为我好,毕竟我爹当年是京城里出了名惊才绝艳的人物,要是我不能样样精通,就是对不起我爹,还会招来外人的嘲笑。”
“而且我娘虽然下手重了些,但是都有注意没有让我留疤。”
林羲和说着说着就捋起了袖子:“你看,这里之前有很大一块烫伤,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如果不是亲生的我娘在乎这些做什么,还有…”
“不是这样的!”霍安瑾打断了她的说话:“你听我说,你爹再惊才绝艳是你爹,你是你,没人规定天才的孩子必须是天才,你娘对你说的话是没有道理的,你才没有对不起你爹。”
“反而是你娘,她利用母亲的身份打压你,还对你动辄打骂,甚至严重到了可能留疤的地步,她才是那个做错了事对不起你爹的人。”
“至于你说的她在乎你,如果她真的在乎你,就根本不会将你打到可能留疤的地步,她只是在害怕,害怕被人发现她对你做了这么多的错事罢了!”
林羲和愣了愣,然后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霍安瑾是第一个跟她和说她没错的人。
她一开始被母亲这么对待是求助过的。
她跟祖母说过,祖母说母亲说得有道理,要听母亲的话;她也跟叔父说过,叔父说母亲是为了她好,让她不要多心;她也跟叔母说过,叔母说母亲没错,让她乖不要闹。
鲁国公府的每个人都说母亲没有错,所以这些年不管多疑惑多痛苦多难受,林羲和都藏在心里,一个劲的催眠自己,母亲是对的,她没有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一直没有人说出不同意见林羲和也就这么过去了,可是现在有其他人说出来了,林羲和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委屈就一下子憋不住了,以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出来。
林羲和这个样子让霍安瑾有些手足无措,他慌慌张张的拽下腰间的玉佩塞到林羲和的手里。
“你别哭了,这个玉佩是太子殿下给我的,你拿回去就拿给你娘看,然后告诉她太子是你的好朋友,如果她再打你就会招来太子的申斥,她就不敢这么对你了。”
林羲和看着手里的玉佩,心里满满都是酸涩的感觉,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不对劲的方抚月走了过来,看着逐渐走近的方抚月,霍安瑾长舒了一口气,他简单说了林羲和的事后就回到了方抚月身边,把林羲和的事告诉了她。
方抚月叹了口气,吩咐人去内务府找了件合身的衣服将林羲和身上染血的衣服换下来,又给她好好包扎了手臂上的伤口,仔仔细细帮她清洗了脸上的泪痕,补了点妆,才领着她去了女眷那边。
到了鲁国公府女眷所在的位置后,方抚月解释说是有个小宫女冲撞了林羲和,弄脏了她的裙子,所以才带着她去换了套衣服。
林羲和的娘也不知道信了没有,总之是恭恭敬敬的谢过了方抚月,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至于林羲和,她正将手贴在藏在怀里的玉佩上,根本没有心思管别的。
宴会结束后,林羲和就跟她娘一起坐上了马车回到了鲁国公府,一下马车,她娘就拽着她回去了她们母女的院子里,然后就以林羲和规矩差到在宫里居然会弄脏衣服为由将她打了一顿,关在了小祠堂里。
林羲和感受着身上熟悉的疼痛,捂着胸口陌生的玉佩,第一次没有按照娘亲说的,乖乖的跪在垫子上,而是将几个垫子拼在一起,毫无形象的倒了上去。
她并没有用霍安瑾给她的玉佩,因为她觉得她娘不配。
这可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给她的,这么珍贵的东西哪能让她娘看到,她娘信不信且不说,万一她娘失手伤了这个玉佩怎么办?这可是她跟‘霍珩’唯一的联系。
既然有人说她没错,林羲和心底深藏的反叛心理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没错的话,那她受了这么大的伤凭什么要忍气吞声?
她要闹!要闹得人尽皆知!闹得整个鲁国公府都没有人再敢这样对她,更没有人敢说她错了!
不过她得有技巧的闹,毕竟她现在不过是个一无所有,寄居在鲁国公府的,前任鲁国公的女儿,要是不管不顾的闹出来,说不得就要被赶出去了,到时候就只能跟她娘相依为命了。
到了那个时候,她娘一定会把她关在府里三天一打五天一抽,那她可就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
然后林羲和就想到了一个人,现任鲁国公的长女,她的亲堂姐林婉柔,一个被父母宠坏的,脾气一点就爆的人,只要有一点不顺心就会不顾场合的开始发脾气甚至口不择言,说些做些完全不像贵女的事的人。
她可真是个好棋子,林羲和看着窗外的月光在心里暗暗想到。
一个月后,泰康长公主嫁女,鲁国公长女林婉柔不管不顾的对自己的堂姐林羲和口出恶言,甚至说出了她就该‘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这样的话,以至京城内外一片哗然。
又一个月后,鸿胪寺卿家娶妇,林晚柔手持一根锋利的簪子,追着林羲和扬言要毁了她的脸,新娘子吓得躲避不及摔倒在了地上,然后被林婉柔狠狠地踩了一脚,婚礼一片混乱。
再一个月后,工部侍郎家洗三,孩子刚被抱出来,林婉柔就抢过那盆水径直泼到了林羲和的身上,将工部侍郎的大孙子吓得哇哇哭不说,他家的丫鬟给林羲和更衣的时候还受到了惊吓,发现了她全身上下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口。
至于是谁打的?
还能是谁,这都几次了,林婉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林羲和,除了她还会有谁?所以众人问都没问就给林婉柔定了罪。
又因为谁都没问,鲁国公府明知道林婉柔是无辜的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她们总不能每天抓着过路的人解释说林羲和不是被林婉柔打的,而是被羲和她娘打的吧。
而且到时候人家要是问林羲和被她娘打成那样总是有理由的吧,理由呢?她们该怎么说?说那是人家母女的事不清楚?
不清楚的话那为什么又知道林羲和是被她娘打的?还是说这话就是为林婉柔开脱的说法?
除非她们能拿出证据林羲和身上的伤跟林婉柔无关,可是林羲和本来就是被她娘没事找事打的,哪里来的证据,于是这就成了个无解的事。
从这以后鲁国公府就不敢放任林羲和的娘打她了,不仅给她准备了漂亮的衣服精致的首饰,还把她们母女居住的院子好好翻新了一下,每次鲁国公府来了客人都要带去她们那里转转,以示她们真的没有欺负林羲和母女俩。
不过这件事霍安瑾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已经把林羲和给忘了,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送人玉佩了。
这些年他跟公主们的关系愈发亲密,所以对于身为女子的不易也了解得更多,又因为当年他帮助公主们这件事得到了所有人的称赞,所以遇到林羲和这样不幸的女子总是忍不住拔‘玉佩’相助。
这一来二去的他帮助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林羲和:帅哥,结婚吗?
霍安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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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初见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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