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瞬间散去。
沈石头瞪大了眼珠子,直到确定人群没回来,这茶不可置信道:“苏大人,您,太狠了。”
这个转移话题,八成得出人命。
苏玉青转身,看了眼紧闭着的门,突然抬起脚,一脚踹开了门。
“啊·······”
里面一声惨叫,苏玉青嫌弃的捂住耳朵。
同时,捂住耳朵的还有一人,便是那黑胖的人。
一看到苏玉青,沈齐就像是蜜蜂见着了蜜罐似的,激动不已,脸都要笑开了花。
“苏玉青,你怎么····”
“你不舒服?”
苏玉青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顺势一把推开跪在窗前的黑胖,坐在床边,抬手便握住沈齐的脉搏。
沈齐低着脑袋,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
苏玉青的手很是细腻,光是指尖贴着他的手腕,他就不自主的浑身僵硬,四肢都不受控制的变得不灵活起来。
苏玉青的目光平视着沈齐的胳膊,把完一只,又慢悠悠的换了只手,然后看着沈齐,低声道:“另一只手。”
沈齐一动不动。
苏玉青轻轻的在沈齐的手腕上拍了下,沈公子这才恍然大悟,急忙递出自己的另一只手给苏玉青。
跟进来的沈石头很是紧张,看着苏玉青,也不停的给她眨眼睛,可无奈,苏玉青根本不看他。
半晌,苏玉青放下沈齐的胳膊,低声道:“着了风寒,加上操劳过度,身体亏空,需好生静养,以药调理,禁吵闹,禁疲劳,禁荤腥,禁动肝火。”
此时,床底下,普普通通的一阵响动,沈公子咳了声,苏玉青视线一转,床下的动静瞬间消停下来。
沈公子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
苏玉青扭头,看向沈石头,淡然道:“传话,就说沈公子近日染重病,不宜出门。天气严寒,给工人们每顿加肉,夜间加柴火,俸禄涨一倍,另外,将闹事者的名单给我,明日设宴。”
“啊?”
沈石头还没反应过来,这苏大人难道是万能的?
刚才还在给自家公子把脉,充当着一个大夫的角色,如今就直接要接管金矿的事了?
从,还是不从?
沈石头傻眼了,目光一转,盯着沈齐。
沈公子此时此刻只知道看着苏玉青发呆,哪里还顾得上那么许多。
“公子········”
“办,她说的,就是我说的。”
沈齐两眼发直,目光灼热。
以前在各大红楼楚馆里,见着各大头牌,也都是任其作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如今见了苏玉青,苏大人不过是几句话,自家公子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沈石头抿着唇,行了礼,方才退了出去,还不忘关了门。
屋子里,似乎只有苏玉青和沈齐。
沈公子的手不安分的朝着苏玉青伸了过去,“苏玉青,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沈公子是玉做的么身子有些弱啊。”
苏玉青半似调侃的话语,瞬间挑起了沈齐的血性。
“苏玉青,你竟然说本公子弱!!”
“沈公子别激动,吓着了别人就不好了。”
沈齐的耳根一红,捏着苏玉青的手,不乐意道:“哪里还有别人?”
苏玉青的手,缓缓的向下,一把捏住沈齐身上的被子,然后在沈齐惊讶的目光中,掀开被子,拍了拍沈齐旁边的床板。
“砰砰砰”的声音发出,床底下,果然一阵动静。
沈齐俊俏的小脸一红,有些不自在的拍了拍床板。
床下,咕噜噜的滚出来一个人,黑黑粗粗,胳膊腿被用衣服绑住,而身上,眼珠子瞪得老圆了,直勾勾的看着沈齐。
苏玉青笑,“沈公子金屋藏娇?”
“是床底藏炭。苏玉青,这个事本公子可以解释。”
“解释?沈公子可做了亏心之事??”
苏玉青瞥了眼沈齐,说来也奇怪,本来沈齐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但是被苏玉青这么一看,倒像是他对人家怎么样了似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
粗黑男扯着嗓子,似乎想要说话,可嘴巴被堵住,发出来的声儿也就只能是支支吾吾的。
沈公子沉了脸,低喝道:“闭嘴。”
倒是苏玉青,饶有兴趣的看着男子,笑问道“你说,沈公子,对你用强?”
粗黑男子猛地点头,瞬间红了眼眶,看那小模样。很是委屈。
只是委屈这表情,着实是分了些人的。
比如说着沈齐,若是摆出一副委屈的神情,定然没有人会怀疑。
只是这粗黑男子一委屈,就像是得了不孕不育似的,让人看着便浑身发寒。
苏玉青看了眼那人,然后一脸冷漠的转过头,深情的看向沈齐。
沈齐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今日遇上这么个事,心里本就不太顺畅。好在苏玉青还是个明事理的,所以此时,沈公子只想一件事,那就是,抱大腿。
“苏玉青,他对本公子图谋不轨,本公子为求自保,这才动了手。”
沈公子也很委屈啊,他是受害者,虽然做事暴力了点,但是换了哪个男子,遇到这种事,都不会不暴力的。
苏玉青扭头,深深的将那粗黑男子打量了两眼,唤了句:“小七。”
门外,小七应声而入,不等苏玉青吩咐,一把扛起粗黑男子,拖着就往外去了。
苏玉青起身去关门,身后,沈齐一脸坏笑,忽然起身,从身后抱住苏玉青,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柔声道“不是身子不爽快么?怎么还来这种地方?“
“难不成,沈公子竟真的金屋藏娇不能让我知晓不成?”
两人打趣,沈齐也没了病态的模样,只拉着苏玉青,掀开被子,低声道:“暖和的,你躺会。”
然后不由分说的将苏玉青塞在了床上,自己则穿着单衣坐在床边,被子紧紧的裹在苏玉青身上。
沈齐低声道:“苏玉青,我不想瞒你。沈家家业庞大,日后这样或是那样的琐事必然很多,我无法承诺你一世悠闲,但会倾尽全力许你一世平安。如果,如果你不愿意,苏玉青,现在你走,也是来得及的。”
沈家渗透商政两面,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市井之中,又或者是军营之内,都有着沈家或多或少的手笔。
一则是为了自保。
手中有筹码,那么别人就会忌惮你。
二则是为了后路。
家业大了,难免会遭小人记恨,所以沈家做这么多,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子孙日后不至于没有退路。
可也因为涉及之广,掺杂之事便多,金矿这样的烦心事虽然不会日日出现,可也是会出现的问题。
沈齐将话说的明白。
他喜欢苏玉青。
可苏玉青,喜欢什么?
她想避世。
这些俗事,不知她能否愿意接受?
苏玉青没回话,只静静的看着沈齐。
这样平静的目光,倒让沈齐一直悬着的心,忽然间,就落了下来。
“苏玉青,我······”
“人活在世,不能一味求他人庇护。更何况,一人平安,不及一同平安。”
一人平安,不及一同平安。
沈齐的眼眸瞬间散发出异样的光彩来,这是苏玉青给的承诺。
比起那句我我喜欢你,更重要的话。
她说,愿意一同平安。
沈齐从未觉得有任何一刻,比此时,更让他开心。
苏玉青陪沈齐在床上窝了一日,主要是月事来访,加上苏玉青大半日的路,一沾着了床,便很难再爬起来。
再者,便是沈公子的被窝,确实是暖和的,缓解了不少的不适,苏玉青这一觉,便睡到了夜深。
沈齐因为病了,所以在床上躺着休息。
苏玉青穿好衣裳披着披风,坐在桌前捧着本书。
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苏玉青扭头,去看床上的沈齐。
沈公子不安的皱了皱眉,睁开眼,朝着苏玉青点了点头。
苏玉青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子。
穿着很是单薄,双眼通红,脖子上似乎有淤青,手上也一片青紫。
苏玉青凝眉,问道:“不知姑娘····”
“我来找沈公子的。你是沈府的郎中么?我找沈公子有事。”
苏玉青挑眉,侧了侧身子,让开了路。
女子一个闪身,迅速的冲进了屋子里,二话不说,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沈公子本就身体不适,突然被姑娘这么一跪,顿时有一种自己要升西天的错觉。
“何事?”
“沈公子,小女子真的不是对公子有什么非分之想的。他们借题发挥,想要公子因为小女的事跟他们妥协,小女心中不满,多说了几句,他们就,就要把我····公子,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这便是那日晚上的曾家女。
沈齐深吸了口气,眼珠子转了转,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那曾家女一看沈齐晕过去了,急忙跪着往前凑了两步,正要靠近床边,却突然,身前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
苏玉青手握着书卷,站的笔直,看着那曾家女,道:“姑娘可曾婚配?”
曾家女脸一红,摇了摇头,“不曾。”
“既是不曾,便该知道,男女大防。沈公子如今重病缠身,姑娘若是不顾及自己名节,也别累了沈公子的名节。”
苏玉青本就一股清冷相貌,此时这话冰冷冷的往地上一砸,倒是让曾家女很是尴尬。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苏玉青看了眼那女子,又补充道:“姑娘说,是因为有人说沈公子的不是,自己才上前与之理论,这才遭此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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