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克坚冰。

五堵火墙落地的那一刻，对面的小伙慌了神。他匆匆忙忙祭出法术，可六棱冰盾还未张开，便在火光中炸裂消散。

他提起冰剑飞身跃下擂台，心有余悸地转头看火海。

一招便见分晓，场下鸦雀无声。

“叶琅胜，廖祥败——”

长老先是高声宣告本场胜负，又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不读书不练习，打坐到炼气八阶也没用。”

想起方才丢下的那堆烂话，廖祥臊得脸颊通红。

他闷头钻进人群，同窗们只是轻飘飘地往来瞥一眼，便继续与同伴聊得热火朝天。

“方才那招我看筑基修士用过，好像叫……流明刃？”

“谁没见过流明刃啊，她那起手式确实很像，但火蛇和火海可完全不一样。”

“这功法炼气金丹都能用，用出来的效果却是天差地别。叶琅只是个炼气三阶，怎么比筑基还猛些？”

台下议论零星入耳，叶琅摩挲着刀柄上的刻痕：他们说得没错，炼气三阶连火蛇都放不出来。

这场大火是她朝老天爷借来的，当然比普通的流明刃壮观。

过去半年，她就没睡过几个懒觉。

她抄了几十本经籍，学了好些法术，却也从未搁置借灵法。

某晚温习过流明刃，叶琅又掏出破破烂烂的《借灵手册》誊抄本，打算重新背一遍经络图。

背着背着，她忽然灵机一动，将引火符雕刻在乌木刀柄上。

引灵次数多了，叶琅仿佛在司火帝君面前混了个脸熟。她彻底省去空中画符的繁琐步骤，只需在刻痕上快速描摹一遍，便能招来躁动易怒的大火。

外人不知其中玄妙，只以为叶琅扮猪吃虎，褚仙尊教导有方。

经此一战，许多人熄灭了找叶琅扬威出气的心思。

台上的对手换了一波又一波，叶琅只上场了四五次。

火能克冰，水却能克火。

有水系修士找叶琅切磋，可叶琅的脑筋实在灵活——她先用防护符把水浪兜得严严实实，又燃起大火，给对面烧了满满一锅洗澡水。

热水从头顶倾泻下来，怀抱聚水葫的少女避无可避，只好闭眼挨烫。

炼气修士没有铜皮铁骨，还是会被沸水烫得皮开肉绽。台下发出一阵惊呼，丹殊峰弟子已经冲到擂台边，可惨案并未发生。

那女孩呆呆站在原地，从脸上抹下一把水：“这水是温……温的？”

围观的弟子们松了一口气，继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叶琅这人也不坏啊——”

“确实，这家伙是挺有本事，但没啥害人的心思。”

有人喝彩改观，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她不是褚仙尊的杂役吗，过了半年就变得那么能打？”

“谁知道呢……擂台上的真真假假，懂者自懂。”

这话说得半遮半掩，既贬低了叶琅，又看轻了叶琅的五个对手。

“你又懂什么了？”

旁边的人实在听不下去，张口怼了两句：“自由约架，你要是嫌假，就自己上去打一打。”

造谣者被怼得面红耳赤：“叶琅都没来找我算账，你个毫不相干的跳什么脚？”

那人横眉竖目：“我讨厌走后门的，也讨厌你这种张口就造谣的货色！”

眼看着两人越来越剑拔弩张，周围的同伴连忙冲上来拉架。

劝架过程中，有人状似无意地开口：“叶琅武试也挺能打的，炼气初阶就能连胜五局，第六局才败在叱干牛手里。”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大部分初入炼气的修士，扔个火苗都费劲。

天才的资质一目了然，能人的本领轻易不外露。

光凭修为识人，实在容易看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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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一招又快又狠的流明刃，叶琅毫不费力地拿到秘境资格。

为了继续跟紧叶琅，戚潇潇必然要让自己获胜。

其余弟子唉声叹气地回去做工，五名胜出的外门弟子被教引长老带到主事厅训话。

教引长老姓陈，前几年才从元婴突破至出窍，所以被上头派来照看新人。

陈长老俊逸出尘，身后的《荣枯冬雪图》也是境界高远。他立在高台之上，转动着手里的扳指，俯视着五位外门弟子。

做工交差的新老弟子进进出出，艳羡又好奇地打量这五个幸运儿。

叶琅最讨厌这种爱摆谱耍威风的人。她遇到的两个仙尊都比教引长老厉害，却远没有这男人事情多。

果然，人的优劣主要靠对比。

过了半刻钟，陈长老终于蹦出几个字：“出去以后多干活。”

“内门弟子的修炼耽误不得，砍柴做饭之类的杂事主动接过来做，不要让带队前辈为难。”

戚潇潇听得暗暗发笑：荣枯门管事简直和魔君抠得不相上下。少爷小姐都有十一个，最后只预留五个丫鬟小厮的名额。

教引长老的干活言论还能用“勤俭”“自立”等美德来修饰，接下来的发言已经赤·裸裸地不要脸起来。

他头顶的牌匾上悬着“天道至公”，却对五名外门弟子发号施令：“你们几个若是走了狗屎运，在剑冢里遇到好东西，要优先让着内门弟子。”

机缘谁撞上就该谁拿，怎么还有拱手送人的道理？

这长老的命令实在匪夷所思，旁观的外门弟子大多听得怒火乱蹿。

叶琅身边的弟子刚刚喷出一股气音，长老就抬手赏了他一软鞭：“大殿内不得放肆！”

青年的下巴颏多出一道红痕，却根本不敢痛呼。

收起软鞭，陈长老放缓语气，“内门弟子乃宗派栋梁，招人嫉恨在所难免。你们既然是荣枯门的人，自然要为大局考虑。”

“好东西落到庸人手里，那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说到“庸人”两字时，他的语气加重了不少，像是在发泄对某人的怨懑。

叶琅的眼皮跟着颤了两下：发现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不知道那个手握神器的合体长老此刻在哪里高就，他和郁郁不得志的陈长老之间好像有点恩怨。

值得一用。

招来好几个同事的侧目，陈长老松开拳头：“你们别嫌我事多，只有好马才该配好鞍。”

“内门弟子在阑云大比取得头名，咱们每个人都有面子。”

好东西是肯定不会让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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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长老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