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阮先生,好久不见。”

阮岘不太自在地坐在后面,对副驾驶位上的陈哲点了点头。

司机技术很好,一路平稳畅通,阮岘却坐不安稳,一会儿摸摸扶手箱,一会儿探出身子,越过霍诤行看向窗外。

霍诤行一侧身,挡住他的视线,“是不喜欢你自己那边的风景吗?”

总算看到他的正面,阮岘眼睛一亮,手不受控制地摸向他西装领口的钻石胸针,“好漂亮的鹰。”

霍诤行拉下他的手,从扶手箱里拿出一只黑色的绒面盒子,递过去,“打开看看。”

盒子里躺着一枚相同材质的钻石胸针,外形是一只小鹿,亮晶晶的身体活灵活现,蓝宝石点缀眼珠,看上去就知价值不菲。

阮岘很喜欢,爱不释手,“可以借给我吗?”

此话一出,司机和陈哲同时咳嗽,吓得阮岘差点扔掉盒子。

霍诤行无视糟心的动静,取出胸针,别在他的衣领上,“不借,本来就是给你的。”

“谢谢,一定很贵吧。”面对真正喜欢的东西,阮岘实在矜持不了,反正也戴上了,再推脱多矫情,他为自己找好借口,手搭在霍诤行腿上拍了拍,“你今天很帅。”

陈哲没憋住,嗤地笑出声,从背影上看,司机应该也在用力憋笑,以致于身体不自然地抖动。

阮岘知道自己这一举动非常势力,脸颊热热的,霍诤行手欠地在他梳得板正的头发上一揉,“谢谢,你也很帅。”

客套又融洽的氛围保持到车停在酒店门前。艺术家晚宴一年一度,有固定的举办地点,阮岘第一次参加,下车后,不由紧张得同手同脚。

霍诤行攥住他乱晃的手臂,微微躬身,“需要我扶你吗?”

前来参加晚宴的人络绎不绝,阮岘看了一圈,只有穿高跟鞋的女士会扶男士的胳膊,他扶霍诤行算怎么回事。

阮岘抽出手,说不用,霍诤行直起身,低声说:“那个人就在这家酒店。”

“哪个人?”阮岘蒙了一瞬,随即瞪大双眼,“那个变态?!”

霍诤行颔首,下一秒,阮岘主动挎住他的手臂,紧紧贴住他,“我一刻都离不开你。”

“老板,保镖就在大厅周围,随时联系。”

陈哲递给审核人员两张邀请函,霍诤行在阮岘的“紧紧搀扶”下,挪进了宴会厅。

“霍诤行!”好大的嗓门。

贾彬边打招呼边溜达过来,在霍诤行肩头一砸,“有阵子没见了,欠我的饭什么时候还?”

霍诤行扫扫肩头上不存在的灰尘,“看你方便,最近忙新公司,刚闲下来。”

贾彬跟他打探野外装备的盈利模式和宣发途径,霍诤行一一回答后说:“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我公司参观。”

“那感情好啊,向生财有道的霍总学习。”贾彬将视线转向一言不发的阮岘,“阮二,你怎么苦大仇深的,饿了吗?我跟你说那边的甜品不错,去尝尝。”

甜品,诱人的甜品……阮岘迈出去半步,及时缩回来,“不了不了,我不想吃。”

“你明明馋得口水都要下来了。”贾彬倍感奇怪,“你贴着霍诤行干什么,多大的人了。”

阮岘苦哈哈地一笑,“我离不开他,我离不开他。”

贾彬险些把刚喝进去的酒喷出来,豆大的眼睛在他俩之间打转,末了竖起大拇指,“服了。”

成功接收他的赞美,霍诤行这才挪动尊身,“我带他去吃甜品,回聊。”

贾彬别的不靠谱,品鉴美食倒是有一手,阮岘心满意足地吃掉两份美味小甜品,霍诤行随手撇掉他嘴角的奶油,在餐纸上擦了擦。

“你别动手动脚的。”阮岘嘀咕一声,靠得更近了些,“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霍诤行饮下一口红酒,手伸进他的裤兜,掏出手机,“马上见分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晚宴正式开始,主持人站到最前面的台子上,抑扬顿挫地念欢迎词,紧接着,一位头秃体阔的大叔上去演讲,阮岘听得云里雾里,只听到他最后说:“再次感谢奥黛丽女士拨冗参加本次晚宴,让我们欢迎女士致辞!”

在场人士齐齐鼓掌,在源源不断的掌声中,传说中的奥黛丽女士在一位英俊高大的男士的搀扶下,走到台前。

奥黛丽原来是位优雅的外国老太太。

而她身旁站着的男人非常年轻,独具特色的湛蓝眼睛在众人面上扫过,最后定在不远处的霍诤行和阮岘身上。

“他在看我们吗?”阮岘疑惑地问,“看着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霍诤行原本以为他记得这个人,闻言扭过脸,等嘴角压下去了才转回来,用阮岘的手机发出一条信息。

“走吧。”霍诤行挡在他面前,阮岘问走去哪儿,霍诤行答道:“守株待兔。”

他们并排走出宴会厅,在侍者的引领下前往休息室。

关上休息室的大门,阮岘总算松弛下来,可惜地说:“云哥怎么不在啊,还想跟他聊聊呢。”

霍诤行本已落座,听到这话,站起来,推着他的肩膀将人压到墙上。

暧昧的气息打在脸颊,阮岘服了他了,“麻烦你看看场合吧。”

“麻烦你也看看场合。”霍诤行掐住他的脸蛋儿,垂着眼,不高兴,“别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

阮岘眨眨眼,“是你介绍我认识的云哥。”

霍诤行的脸色更难看,“我介绍你们做生意,不是介绍你们有事没事闲聊。”

“哦哦。”阮岘点头,反思一秒,“霍诤行,你吃醋啊。”

本以为不会得到答案,结果霍诤行在他戏弄的注视下点了点高贵的头颅,“是,我吃醋,不可以吗?还是你想让别人吃你的醋?”

“停!”阮岘制止他发散思维,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浑身发烫,虽然霍诤行之前就很坦荡,但今天明显坦荡过头了,承认吃醋,跟承认爱他有什么区别?之前是谁说不懂爱是什么东西的?

“我不管,你吃醋就说明你爱我。”阮岘一锤定音,却不敢看霍诤行的神色。

霍诤行微微皱眉,刚要说什么,门被敲响了。

“去阳台躲着。”他低声说,拧开阳台门,示意阮岘藏过去。

谁这么会挑时机啊。阮岘一口气哽在胸口,却只能听话地躲到露天阳台的墙角后。

霍诤行不知为何进行了一次深呼吸,平复两秒,在敲门声再次响起时,打开了门。

“霍先生。”不速之客丝毫没有闯进他人休息室的尴尬,只微微面露惊讶,“除了您,还有其他人在吗?”

霍诤行让开路,让人进来,紧接着关上休息室门,对着白瞻的背影说道:“你想找谁?”

“是这样的,”白瞻优雅地摘掉丝绒手套,坐到红色沙发椅上,“我收到朋友的信息过来相见,只是他人好像还没到,您能允许我稍等片刻吗?”

他一副纯种西方人的长相,汉语却很纯正,霍诤行只觉得违和,不再与他啰嗦,“ILC,是你吧。”

白瞻原本在摆弄茶桌上的小摆件,闻言挑了挑眉,“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网名在国内如此有名,您也关注我的账号吗?”

霍诤行尚未来得及嘲讽,阳台门突然被打开,阮岘一个健步冲出来,举着不知从哪里捡到的纸板,一下敲在白瞻优雅而得意的脑袋上。

空气静得可怕,只有阮岘气势汹汹地质问:“你有病吧!吓唬人很有意思吗?!”

纸板上有泥土,白瞻灰蓝色的头发无可避免地点缀了几点土黄,他目瞪口呆,对阮岘和阮岘的怒斥都接受无能。

幸好是纸板,不是木板……霍诤行松一口气,手抚上阮岘因为愤怒而起伏的后背,扯掉纸板扔到一边,“脏不脏啊。”

阮岘一扭脸,眼眶微红,“都赖他!”

“是是是,赖他。”霍诤行掏出手帕,一边安抚,一边擦他手上的泥渍。

“两位……”白瞻缓过来些,五官都要裂开了,“你们不应该先给我一个交代吗?”

阮岘打掉霍诤行的手,掏出手机点开私信,“你还敢要交代?你威胁我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白瞻对那三条私信并不陌生,感受到莫大的冤枉,“我哪里威胁你了,我本来就打算明天找你见一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阮岘才不信他的鬼话,“跟个变态似的,别想骗我!”

白瞻腾地站起来,吓得阮岘撞到霍诤行怀里,他用尽毕生优雅才没有继续与阮岘进行无意义的辩论,“抱歉,显得像个变态是我不对,但是请允许我向你解释,上次见面时,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这次我是特意来见你,不要因为这微不足道的误会打乱我们的计划,阮先生,我是来帮助你的,请给我一次与你详谈的机会。”

他神一阵鬼一阵的,阮岘悄悄对霍诤行吐槽:“他好像真的不正常。”

白瞻气得喘出一口粗气,随即意识到这并不优雅,于是坐回沙发上。

阮岘被霍诤行牵着坐到白瞻对面,愤怒过后,他意识到白瞻的身份并不简单,刚才这个变态人模人样地扶人家奥黛丽女士上台来着。

但是他并不为敲了白瞻的脑袋后悔,他现在最烦有仇不报。

简单报了仇,给对面的人造成了不亚于他的心理创伤,阮岘平和许多,“就在这里谈吧。”

白瞻已经整理好发型,恢复成绅士模样,“据我所知,您和许梦易女士的诉讼已经进行到最终阶段,我可以增加您胜诉的筹码。”

阮岘看向霍诤行,霍诤行颔首,示意他听下去。

白瞻为他们两个的默契静了一瞬,在阮岘质疑的目光中,才继续说道:“我手里有许梦易承认作假的录像,还有更为专业的鉴定结果,我知道您和霍先生同样做了充分准备,相信加上我提供的这两样证据,胜诉完全不是问题。”

录像不同于录音,伪造的可能性极低,而白瞻曾经和许梦易合作,又和奥黛丽这样的国际著名画家相熟,在美术界应该有一定地位。

诚然,白瞻的话非常有吸引力,但世界上从没有免费的午餐。

阮岘思忖片刻,问他:“你的条件呢?”

白瞻勾唇一笑,露出目的达成的惬意,“胜诉后,您名下的所有作品无限期由我运营,我希望自己能有这个荣幸,成为您的专属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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