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文宗主,您意下如何?”子不识靠近牢门。
文络影没有立刻回答,与身旁的叶忖度交换了一个眼神,片刻后,才道:“带走吧。”
“那便多谢了。”子不识一挥手,两名随行的冥玄宗使者便上前,动作麻利地用白布将余岸的尸体裹好,抬了起来。
几人离开阴森的牢狱,然而,当他们回到殿前的广场时,却发现气氛不对劲。原本应该空旷的广场上,此刻站满了岱山宗的弟子,他们身上那股死气沉沉的禁术气息已然消失。
“怎么回事?”文络影拦住一名正在维持秩序的士兵,问道。
“回禀宗主,”那士兵恭敬地回答,“他们身上的禁术似乎……都已自行解除了。弟子们正在清点人数,确认大家是否都无大碍。”
叶忖度闭上眼,神识扫过这些弟子,肯定道:“确实都已恢复。看来这禁术与施法者的性命是相连的,只要施法者死亡,这道禁术也自然烟消云散。”
“那就好,省的还要麻烦去找解药。”子不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接着夸张地拍了拍肚子,催促道:“走吧,先去吃饭?我这一天忙活下来,肚子里都饿扁了。”
文络影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西斜,在山峦间染开一片绚烂的橘红。他们四人从清晨到现在,确实连一顿饭都没顾得上吃。
“那先去吃饭吧,”她点点头,“剩下的事情先交给士兵们处理。我们快些吃完,也好快些回来收尾。”
“那我和秋毫就不掺和你们宗门内部的事务了,”子不识摆了摆手,“我们便先行返回盈光城喽。”
“那子宗主路上注意安全,”文络影礼貌地回应,“我和忖度忙完岱山宗的事务,便会尽早赶回去。”
“络影,”叶忖度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不如你和不识他们先回去吧,岱山宗里的事务交给我处理就可以了,这次我保证,不会再出任何问题。”
“你……”文络影迟疑了,她看了一眼身旁一脸好奇的子不识,随即靠近叶忖度,在他耳边轻声嘀咕道,“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刚刚才经历这么多事,不如还是我留下来陪你吧。”
“不,络影,你得跟着子不识他们。”叶忖度同样压低了声音,“万一他们在回去路上耍什么花招怎么办?冥玄宗的人,心思都深得很。”
“你还是不放心他们吗?”文络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毕竟他们是冥玄宗之人,我们务必要留心。这子不识的小心思多得跟筛子一样,但在你面前,他不会轻易显露,所以只能委屈你,和他一块儿先回去了。”叶忖度的解释合情合理,让文络影无法反驳。
“好吧,那我听你的。”文络影松口,“你自己也要多加注意,我把宗门卫队都交给你指挥。”
“一半就够,另一半护送你们回去,路上我也安心。”
“好。”
两人低声商议完毕,脸上恢复了平静。子不识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尤其是文络影那复杂的眼神,暗自猜测着叶忖度到底在盘算什么。
随后,四人便在叶忖度的引领下,前往岱山宗最有名的饭馆。
***
解决完那顿迟来的午饭后,四人便在饭馆门口就此分开。
叶忖度独自一人留在了岱山宗,他需要向所有弟子公开解释这之前宗门发生的连环案件,宣读对罪魁祸首戴鼎和余岸的判决,并按律法处死戴鼎。之后,他还将协助新任宗主处理宗门内的大小事务,稳定人心。
而文络影,则带着子不识和俞秋毫,先行启程返回盈光城。
***
“终于回来了!”刚踏入盈光城,子不识便夸张地张开双臂,拉住一旁无辜的俞秋毫,“终于不用再忍受岱山宗那炽热难受的气息了!”
“子宗主,可否陪我回趟文府?”文络影打断了他的庆祝,“我需要向父亲说明一下岱山宗的情况。”
“当然,义不容辞。”子不识还是一如既往地爽快答应了,心里却盘算着能和文络影多待一会儿。
可俞秋毫却挣脱开子不识的手臂,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伤势还未痊愈,就不陪着你们了,告辞。”话音未落,他便化作暗影,瞬间消失在街角。
“罢了,我一人也可以。”子不识撇了撇嘴,本想拉着俞秋毫一起去文府壮壮声势,现在看来只能自己上了。
两人回到文府的议事厅内,文勋智早已端坐在主位,正襟危坐地等着他们。一见文络影进来,他立刻起身,想把主位让给女儿。
可文络影还未迈步,子不识却抢先一步,大马金刀地坐了上去,还舒适地靠了靠椅背。
“我就坐这了,二位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子不识挑了挑眉,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人。
文络影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毕竟子不识是盈光城的贵客,又在此次事件中立下的巨大的功劳,坐主位也算合情合理。至于文勋智,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勉强默许了。谁让子不识现在的实力和地位,都已凌驾于他们文府之上呢?
文勋智只得找了个离主位最远的角落坐下,而文络影则自然地坐到了离子不识最近的那个位置。
“络影,我陆续收到了你们寄来的卷宗,处理得不错,已经很有宗主的风范了。”文勋智率先开口。
“父亲谬赞。此次案件,若是没有子宗主和俞少主的鼎力相助,绝不会如此顺利。”文络影谦逊地说道。
提到他,文勋智又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子不识面前,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子宗主慷慨相助,救我文府于水火。”
子不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文府先宗主对自己如此卑躬屈膝。
“络影是我的好友,我自然是要出手相助的。”子不识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特意将尾音拖长。
文络影顿时瞪大了眼睛,眼神疯狂示意:自己父亲还在这里呢!不要直接唤她的名字,平时私下里也就算了,这成何体统!
子不识却置若罔闻,笑了笑。
这一笑,却深深刺痛了文勋智。
“怎么回事?他们二人的关系为何会如此亲昵?”文勋智心里顿时升起强烈的危机感,“莫不是已经……不对,络影心里有分寸的,是绝对不会同意那小子的。络影从小便和忖度亲近,是绝对不会看上冥玄宗之人的!”
文勋智在心里反复说服自己,可一抬头,又不小心撞见子不识正对着自己女儿眉来眼去。
“子宗主,子宗主。”文勋智忍不住开口呼唤。
子不识急忙收回自己的眼神,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问道:“文……先宗主还有什么要对本宗主说的吗?”
“没了……没了。”文勋智被他这一问噎得说不出话,只得唯唯诺诺地回到自己的角落座位上,眼神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子不识身上。
“父亲,现在就等忖度那边解决完,这案件便可以到此结束了。”文络影将话题拉回正轨。
“嗯……好。”文勋智心不在焉地应着。
“父亲,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文络影见状,索性站起身,走到文勋智面前,小心翼翼地开口。
文勋智看着自己女儿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
“这孩子脸色如此凝重,该不会真的是想……”文勋智开始胡思乱想,“不可能,不可能,别乱想,络影不是那样的人。”
他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可是下一秒,子不识也走到了他面前,同样是毕恭毕敬地站立着,但嘴角的笑意,让他看起来格外……
“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人怎么看上去是想要……的意思呢?”文勋智紧急刹住脑中的念头。
“父亲……”文络影刚一开口,就被文勋智惊慌失措地打断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文勋智猛地站起来,一副“我全懂”的表情,“子宗主在这次案件中贡献颇多,劳苦功高,所以我答应你,在文府举办一场盛大宴会,好好感谢子宗主的慷慨相助!至于晚宴的时间……时间……如果来得及的话,就定在明晚吧,我想那时忖度也该回来了。晚宴的形式就按照你们年轻人的喜好去置办,不用跟我支会一声了。到时候宴会开始叫我一声就行。”
说完,他对着两人匆匆拱了拱手,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议事厅。
看着文勋智灰溜溜的背影,子不识再也忍不住,靠在椅背上放声大笑起来。
“父亲!”文络影对着那离去的背影大喊,可文勋智早已跑得没影了。
子不识笑着坐回到主位上,看着文络影,开始期待起她接下来会跟自己说些什么。
“子宗主……”文络影无奈地喊着他。
“什么事?”子不识明知故问,“哦对,先宗主所说的晚宴,我定会准时参加的。不过我想,庆贺的礼品应该就不用送了吧?我现在可是也已经身无分文了。”
他故意掐着这个话题,拿捏着文络影。
“你当真要来参加晚宴?”文络影急了,“这只是我父亲随口说说的,说不定到了明天他就已经忘了!”
“诶,既然是我们伟大的先宗主大人亲口宣布的,那定然是要好好操办一番的。”子不识走到文络影面前,俯下身,嬉皮笑脸地调戏道,“怎么?我们亲爱的文宗主,难道想当众耍赖啊?”
他靠得太近,让文络影一下子又脸红心跳,连忙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不……不是,子宗主,你误解了,我不是不想办,只是……”文络影百口莫辩。
“那是因为……怕我去给你丢脸?”
“怎么会呢?”文络影脱口而出,“子宗主协助我们二人,先是冒着生命危险破解阴风法阵,挽救了城内无数百姓的性命。后又随我们前往岱山宗侦破悬案,可谓是智勇双全。您在盈光城定会威名远扬,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觉得您丢脸?”
文络影这一番夸赞,听得子不识心里舒爽到了极点。
“那就好,就这么定了。”他满意地点点头,“晚宴的策划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来找我,我随时都有空哦。”说完,他故意擦过文络影的肩膀,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轻语,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外,“文宗主,我们明晚不见不散。”
子不识挥了挥手,在一群士兵的拥簇和护佑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文府。
文络影一人僵在原地。
“天哪,我都说了些什么?我怎么会答应他啊?”此刻,文络影无比懊悔。
但没办法,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在文勋智和子不识面前,她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将这场荒唐的晚宴认真置办下来。
在原地呆立了许久,文络影又赶紧忙活起来。
***
回到住所后,子不识正要把晚宴这个“好消息”告诉俞秋毫,却见他先一步急匆匆地找上门来。
“不识,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余岸的尸体了。”俞秋毫道,“他身上所有关于冥玄宗独有法术的气息,都被人用一种更高明的手法抹除干净了。所以……”他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无妨,”子不识摆摆手,显得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可以等到我们返回冥玄宗再慢慢调查。我回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更有趣的事……”他将在文府发生的一幕,包括那场即将举办的晚宴,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俞秋毫。
“晚宴?”俞秋毫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种宴会,定会邀请盈光城各路权贵吧?届时鱼龙混杂,那正好是我们行动的好机会啊!”
“确实,”子不识道,“在那样热闹的场合制造些不大不小的骚动,我们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文勋智引到僻静处,然后一举成功。”他摸了摸手腕上的禁制,“这该死的禁制,总算是可以解除了。”
于是,两人便关起门来,开始密谋起来。
***
第二天,文络影便已将昨夜通宵赶制、反复修改的晚宴策划案,发放给了府中每一位负责的管事。
不知为何,文络影心里竟然有些期待。
满心的期待让她暂时遗忘了子不识冥玄宗之人的身份,此刻在她心里,他只是那个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拯救了盈光城的英雄。
子不识的英勇事迹果然传遍了盈光城的每一个角落。街头巷尾,百姓们都在津津乐道着,那位传说中高高在上的冥玄宗大宗主,竟真的出手相助了。
这些赞誉越传越远,越传越神,直到飘进了子不识的耳朵里。
***
“我竟然还有这等赞誉呢!”子不识斜倚在窗边,听着街上小贩们添油加醋的议论,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可千万不要得意得太早,”一旁正在擦拭暗器的俞秋毫头也不抬地提醒道,“这些话要是传回了冥玄宗,被其他宗主听见,你可就完了。”
“络影他们不是答应过我们嘛,”子不识满不在乎,“这些消息都是绝密封锁在盈光城之内的,绝对不会轻易散播出去。”
“自己家的密探是什么水平,你心里没数吗?”俞秋毫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他,眼神里满是“你太天真”。
“放心,就算舅舅知道了,我也能解释清楚的。”子不识拍着胸脯保证。
“那到时候可以不牵连我吗?”俞秋毫一脸真诚地问道。
“那当然……当然是不可能的,”子不识坏笑着走过去,用手肘顶了顶俞秋毫的肩膀,“这阵法的奥秘之处可都是你研究出来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喽。”
“算了,就当我没问过。”俞秋毫绝望地叹了口气,“消息可千万别传到冥玄宗”
“好了,时间快到了,我们收拾收拾就准备出发吧。”子不识看着天色,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俞秋毫只能陪他去换上赴宴的衣袍。
***
两人一番精心收拾后,便坐着马车,驶向文府。
“其他宗门的使者们都已经回去了吗?”子不识掀起车帘一角,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
“嗯,这几天已经陆续都回去了,今早刚送完最后一批。”俞秋毫端坐着,“他们经过城门的时候,都中了文勋智诛心箭的第三式,所有关于阴风法阵的核心记忆,都已经被清除了。”
“这老狐狸还真是……心思缜密。”子不识咂了咂嘴,随即弱弱地问了一句,“我们……应该不用再中一箭吧?”
“您觉得呢?”俞秋毫反问道。
“哦对,过了今晚,那老家伙都已经不在了,还管他什么呢。”子不识恍然大悟。
“行动完之后务必保持镇定,不要露出任何马脚,”俞秋毫道,“先将那家伙的尸体藏匿一晚上,我们等明早城门一开就走,切不可节外生枝。”
“放心,这种事情,我最熟悉了。”子不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很熟悉……”俞秋毫疑惑地看着他,“你平日里背着我,都偷偷摸摸地干了些什么啊?”
“哎呀,别想多了,我是说演戏啦!”子不识连忙辩解,“以前不经常闯祸,要在舅舅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嘛,这经验值可是点满了的。”
“你还好意思说,你哪一次骗过去了?最后还不是被揪出来罚抄宗门规训一百遍。”俞秋毫突然对子不识此番能否成功,感到了一阵深深的担忧。
“到了。”还没等马车停稳,子不识便已感受到了空气中盈曦之力气息。
***
马车在文府门前停下,守门的士兵远远便认出了,于是连忙毕恭毕敬地去迎接。这番待遇,让一旁同样前来赴宴的贵族们,都投来了嫉妒的目光。
“秋毫,你闻到了什么?”
“一股纸醉金迷的铜臭味。”俞秋毫难受地直接用手捂住了鼻子,“好难闻的味道。”
“看来文勋智此次是下了血本,把盈光城里的达官显贵都请来了啊。”子不识感叹道,“只是不知,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是可以为我们所利用的棋子。”
“暂时还没感受到有高手的气息。”俞秋毫道,“不过凭我的直觉,这场晚宴绝对不只是为了感谢你那么简单。”
“文勋智那点心思,我自然是清楚的。”子不识道,“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今晚的我们,既是捕食的螳螂,也是伺机而动的黄雀。”
“子宗主,俞少主,该下车了。”车外传来士兵恭敬的催促声。
俞秋毫只能解除无形的第二式探索,中断了对府内气息的探查,随着子不识下马车。
“二位,请跟我来。”
子不识回头一看,竟是叶忖度。这家伙今晚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看起来有些柔和。
子不识一脸不可思议,而叶忖度看到他时,也是一脸复杂。
他根本没想到文勋智竟然会为了感谢子不识,而大费周章举办一场如此隆重的晚宴,甚至还把盈光城中的所有贵族都给请来。
“请吧,宗主已经在等待着二位了。”无奈,叶忖度只能按照文络影之前嘱托过的那样,对子不识他们表现出足够的友好。
“那便多谢叶少爷带路了。”子不识故意想要气一气这位情敌。
可叶忖度今晚全程都是面不改色。
子不识只能有些失望地跟着叶忖度走。
***
来到灯火辉煌的宴客厅中,子不识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尽头的文络影,她已经遥遥向他挥手了。
子不识眼睛一亮,立马抛下身后的俞秋毫和叶忖度,径直往文络影的方向奔赴而去。
“这小子,真是丢脸啊。”俞秋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俞少主,请跟我走吧。”叶忖度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忘了自己今晚的待客之责。
“文宗主,晚上好啊。”子不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文络影面前。
“子宗主,今晚穿得很特别啊。”文络影上下打量一番,总觉得子不识今晚穿的衣服有些莫名的熟悉。
“文宗主忘了吗?”子不识笑着转了个圈,“这件衣服,是我初见你时穿的那件啊。”
文络影立刻回忆起来,确实是那件!只是,当初被她的盈曦之力划破了一道口子。
“你修补好了?”她下意识地问道。
“不用修补,”子不识低头看了看衣摆上的缺口,那里被一团细微的暗影笼罩着,“被我蒙上的暗影挡住了,我倒是挺舍不得这缺口的,留着挺好。”
“抱歉,当时,确实情况……挺急的,我一时……”
“无碍,我倒是觉得挺好的,就当是……我们初次相遇的见证吧。”
文络影的心猛地一跳,不知怎的,最近她越看子不识,越觉得不好意思,心跳也总是不听使唤。
“好了,文宗主,我的座位在哪儿?”子不识看着脸红的文络影,忍着笑意,故意问道。
“哦……在我旁边,您请……”文络影慌乱地指引着子不识落座。
“多谢了。”
这时,叶忖度和俞秋毫也过来了。看着子不识一脸深情地盯着文络影的样子,俞秋毫露了一脸“没眼看”的嫌弃表情。而叶忖度心里更是气愤难平,可无奈,今晚的主角只能是他子不识。
***
贵族们陆续落座,文勋智也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他看见子不识和俞秋毫都已经到场,亲自上前迎接。
“感谢子宗主和俞少主的大驾光临啊!文府能迎来你们二位这样的人物,还真是蓬荜生辉。”文勋智滔滔不绝地拍起马屁。
“好了,这些客套话就不要再讲了,我们直接开始吧。”俞秋毫实在忍受不了,冷声催促起流程来。
“好,好,俞少主说的是。”文勋智尴尬地笑了笑,随即走到大厅中央,高声宣布,“那么,今日的晚宴,便正式开始!”
文勋智一声令下,乐师奏响了欢快的乐曲,侍女们端着佳肴美酒穿梭如织,所有的宾客立马活跃起来,推杯换盏。
可这文府表面的热闹与繁华背后,却隐藏着层层诡计和致命的杀机。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