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樾,我就当你对我,有几分真心的。”
“苏樾,可有几分呢?”
苏樾醒来,睁开眼睛,看见少爷俯在他胸前,少爷怎么还在弄,刚才是少爷说话了吗。
他模糊且混沌的意识,多亏少爷给他的疼痛,在几秒之后清醒。
“少爷。”他唤。
“嗯?”少爷没松口,叼着属于他的东西抬起眼。
他抿唇,脸迅速红了,手去捉耳边的枕头,随后在少爷的注视下,把枕头翻到脸上,整个儿盖住了。
……
苏樾不得不求饶,可是说来说去,他就只会“求求少爷”这一些话。
少爷很看不起他一样,说:“刚才我们不是一起休息了吗,不够?”
他紧紧闭上眼,睫毛好像也被埋进去,就像一根细长叶絮。
“说点别的来求我。”少爷的声音响在耳边。
他缓缓睁开眼,与少爷红润闪亮的眼瞳对视上,少爷的眉微乎及微挑动了一下,他却脑补少爷是一个在风中朝他走来的意气飞扬少年。
他好像要落泪了,嗓音就像被风吹:“少爷,你永远是十八岁的样子。”
少爷拧眉道:“你这是求我吗?”
他被顶得呜咽一声,少爷说:“不准哭。”
“你——”苏樾轻声,“那你轻点。”
“求我。”
“求你。”
“换别的。”少爷凑来他耳边,低语道:“叫我哥哥,叫我老公,说你一辈子是我的人,说你永远是我的人。”
苏樾好羞,这一时间怎么说得出来?
少爷期盼看着他:“苏樾,说。”
“少爷。”苏樾唤。
少爷又皱眉,压下来咬咬他的唇,“不要听这个。”
“少爷,我二十岁。”苏樾说。
“那又怎样。”
苏樾握住他俊美的脸,大拇指触碰他眼皮时,他眨眼,红宝石般的眼睛,一闪又一闪,好漂亮。
苏樾说:“现在的少爷,只有十八岁。”
“因为我十八岁就死了。”少爷说。
“你现在活着。”苏樾说。
少爷的手臂穿过他的后腰,将他紧紧抱住,脸埋在他颈窝里,说:“可我是鬼。”
那又怎样呢少爷,苏樾握住少爷的后颈,手指头插入少爷湿润的发。
“苏樾,你会遇上其他男人吗。”少爷喘息着问。
苏樾充满泪花的眼望着天花板,没吭声,因为少爷的动作,让他无法好好跟少爷对话。
“苏樾,不如我掐死你。”少爷的手猛然扼住他脖子,他头一仰,唇张开了,艰难呼吸。
“苏樾。”少爷狠声道:“掐死你之后,你就永生永世都是我的人,你不可能再遇上其他的男人。苏樾,你的身边,你的眼里,只会有我一个,你永远只能是我的。”
语气陡然变轻了,像没有安全感的云朵在宽阔的天空漂浮:“那到时候,你的心里,也会只有我一个吗。”
苏樾上面快喘不过气,下面的快感也即将飞上天际。
他双手去扒拉少爷的手,少爷松了力,却还掐着他,用那双裹着漠意的炽热眼睛睨他,说:“求我。”
……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苏樾再次醒来,他生出一种这世界是颠倒错乱的感觉。
他的记忆好像也错乱了,那些跟少爷共赴极乐的一幕幕,都像刀片一样,切入他的神经。
让他无比深刻的同时,分辨不出来,哪几个片段是挨在一起的,哪几个片段发生在白天,哪几个片段是在午夜。
他眨眼,闻到粥的的香气,看见少爷冷酷的脸,娴熟的手,少爷在给他喂粥。
“等一下。”苏樾好像终于从极乐梦境逃离,抓住少爷的手问:“几天了吗?过去几天了吗?”
少爷看着他:“才五天。”
“才?”苏樾睁大眼睛。
少爷问:“你受不了了?”
苏樾双手捂脸说:“不是受不受得了的问题……”
少爷又问:“那还有什么问题?”
苏樾叹了口气。
“快喝粥了。”少爷用勺子碰碰碗沿。
苏樾起了身,勺子喂到他唇边来,他想说话,勺子被塞进来,一如在他迷糊时不经过他同意就进来的少爷。
喝完粥,苏樾要下床,少爷逮住他的袖子,他才发现,自己穿的是少爷的睡衣,怪不得袖子长一截。
“你想去哪儿?”少爷问。
“我去浴室啊。”苏樾反问:“不能去吗?”
少爷松开他,他下床,空落落的双腿让他有点羞窘,只好先拉过睡衣衣摆,对少爷说:“去完浴室之后,我就要离开房间了。”
“为什么。”少爷勾唇笑,“你以为你能随随便便离开房间吗。”
“少爷难不成要把我绑在这里锁在这里吗?”
“看心情。”少爷扬起手,两副手铐之间的链子急速缩短,苏樾被强行扯上床,扯到少爷面前。
少爷揽过他的腰,他一手推过少爷的胸膛,“不行,我要去浴室。”
“你不是害怕浴室么,我陪你去。”少爷把他抱了起来。
苏樾急道:“你在门外等我就好。”
“还害羞吗。”少爷淡然道:“昨晚你被插射了。”
“你别说了啊!”苏樾揪住少爷的两瓣唇,满面通红,像是气急败坏了那样:“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从浴室出来后,听见有人敲门,苏樾在心里松了口气,道:“少爷,一定是有什么线索了,我这就去——”
他跟链子一起被扯到少爷身边,他看向少爷,心想自己不会真被少爷锁在屋子里吧,感觉少爷是干得出来这种事的人。
少爷抬眉道:“说几句好听的话让我听听,否则锁你在屋子里。”
“求求你了少爷,这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啊。”苏樾说。
“毫无新意。”少爷面色一黯。
苏樾憋红脸憋出来一句断续的:“哥、鸽子……”
少爷展颜一笑,笑得让苏樾恍神。
在房外敲门的是酿酒人,当苏樾穿戴整齐打开门时,看见酿酒人双手抱臂,目光阴沉。
“怎么了?”苏樾面色红润,神采奕奕问:“是又有什么线索了吗?”
酿酒人眯眼审视他一番,嗓音冷冽:“要不是老子来敲门八百遍,你就死在少爷床上了吧?他妈的五天五夜?苏樾,你真厉害啊。”
苏樾垂下眼,像个做错事的人。
酿酒人烦躁难耐:“宴会厅,估计管家又在那儿跳舞,你自己去看吧。”
苏樾说:“还是你跟我一起吧。”
酿酒人很快拒绝:“不行。”
苏樾问:“为什么?”
酿酒人嫌弃说:“你身上一股欢爱过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
苏樾抬起胳膊嗅了嗅,根本什么味道都没有。
酿酒人猝然回眸,阴森森盯着他:“你很爽吧?”
苏樾抿唇,红了脸:“不要问这个。”
“那我问什么?”酿酒人很惋惜的,“我真想跟少爷做一次啊。”
“你不会要迷醉了少爷然后……”
苏樾话没说完,酿酒人打断他讽刺道:“苏樾,你心里也有龌龊心思啊?”
苏樾叹口气:“不好意思,我话没经过大脑就说出来了。”
“我要是能迷醉少爷,我早得逞了,用得着你说?”酿酒人愤恨道:“你不了解我,我想要的是,少爷心甘情愿。”
苏樾点点头。
他与酿酒人经过小少爷的房门口,小少爷拉开门,叫住了他:“苏樾。”
苏樾回头,酿酒人也停下。
小少爷盯他两秒,轻声问:“苏樾,跟喜欢的人睡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酿酒人锐利的眸光抛向苏樾。
苏樾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小少爷,不过小少爷的表情有点不对劲,或许是心情不太好。
“没事,我就问问。”小少爷垂头,额发盖住眼睛,随后关上了门。
来到宴会厅门前,苏樾推开没关紧的门,看见黑暗的室内,有人在跳舞,但根据身形分辨不出,那人是管家。
苏樾往里走,酿酒人跟在他身后,他开灯之前,冲那黑影说:“我要开灯了。”
黑影似乎是没听见,依旧随断断续续的乐曲声起舞。
酿酒人把唱片机停了,苏樾也开了灯。
苏樾明白了,为什么靠身形分辨不出是管家,原来管家穿着并不合身的公主裙,苏樾认出来,那件纯白的公主裙,是女仆的。
酿酒人皱眉低喃:“管家,我看你是终于疯了。”
管家慢慢地旋转,脚下的舞鞋,已经被磨破了,他的表情是一种悲伤的享受,显然他现在正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无法自拔。
酿酒人移开眼:“疯了也好。”
苏樾沉声喊:“管家先生。”
管家还是没听见,苏樾蹙眉,低声问:“管家先生,你跟女仆,到底是什么关系?”
酿酒人这时走出了宴会厅。
管家停下来,朝苏樾露出微笑的同时,两行泪流下,他道:“苏管家,又让您见笑了,其实我也无法控制我自己。”
苏樾熄灭了灯。
沉寂片刻后,苏樾说:“管家先生,帮我通知其他人来餐厅吧。”
“好的苏管家。”管家扭身,一步步走了出去。
苏樾先来到餐厅等待,他站在窗边望夜景,要是目光放更远一些,就能看见那扇铁艺大门,孤独耸立在那儿的门,一根根铁栏杆像执拗昂起头的士兵。
餐厅的门被推开了,苏樾望过去,少爷进来了,于是两人之间的铁链缩短。
接着是厨师,管理者,还有酿酒人跟清洁工,最后是双手背在身后的管家。
苏樾问:“女仆跟小少爷呢?”
“哪里都没找到他们。”管家温和笑笑。
“怎么会。”苏樾皱了皱眉。
管理者走来拉开椅子坐下,说:“或许是他们根本就不想来听你说这些吧。”
苏樾点了一下头:“那好吧。”
等他们落座之后,苏樾说:“或许你们现在应该知道了,管家的那三个帮手是哪几人了吧?”
管理者眯眼说:“不知道呢,苏樾,你知道吗?”
“我是这么想的,或许那三个人,都在一定程度上,为管家进行放火烧庄这件事,提供了便利,我打个比方可以吗,只是打个比方,比如管理者你,是可以在庄园随意进出。”
“谁之前不能在庄园随意进出啊?”管理者抱臂嘲道。
苏樾接着说:“所以你可能帮助管家,弄来易燃物。”
管理者移开了眼。
苏樾继续说:“那我再打个比方,比如你将易燃物转交给了在庄园城堡内工作的清洁工,于是清洁工将这些东西,又交给了管家,或者是交给了厨师,厨师也能帮忙,我知道真相可能不是像我说的这样,但是再多的我也思考不出来了,在我的心里,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一时间没人说话,苏樾看向管家,问:“你为什么会穿着女仆的公主裙?”
管家倏而起身,背在身后的手移到身前来,他手里拿着一座精致的钟表。
管理者问:“这就是他给你的收藏品?”
管家将钟表朝少爷砸去。
虽然少爷就坐在苏樾身边,但苏樾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
那钟表迅速擦过少爷的脸颊,跌到了地上,少爷侧着脸,脸部线条像被紧紧绷起来的风筝骨架。
管家嗓音艰涩,压着悲痛说:“少爷,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吧?我真是看错少爷了。”
“你倒是说清楚啊管家!”管理者大声说:“你上回就没有说清楚!”
“我来说!”酿酒人站起身,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付庭书你以为是少爷让禾茉堕落的?你知道什么?”
管家失望看着少爷,一字一句谴责道:“少爷留她整夜在房中,少爷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才让她变成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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