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樾没听见少爷喊清洁工的声音,他一门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体上,他不想,就此失去他的贞洁,这种事,他只能,只愿意跟他爱的人做。
苏樾一边流泪一边小声抽噎,忽而他身后的清洁工闷哼了声。
紧接着,清洁工不知去哪儿了,好像凭空消失了,苏樾的身后,空空如也了。
苏樾小心一扭头,赫然对上清洁工那双不甘心的眼睛,苏樾被吓得向后退一步,惶然的眼神因此看见清洁工的全貌。
四肢均是不可动弹,被长而粗的铁钉穿过,死钉在墙壁之上,暗色的血汇成小溪流,缓慢向下流淌。
苏樾知道,这是少爷做的,一时间他不敢去看少爷。
而清洁工那双眼睛,死盯着他,像看一只到手后又跑掉的猎物,是那么的不甘心不服输,但又那么的无可奈何。
“歘”一声,一根铁钉插入清洁工眉心,将他的头钉正了,从眉心滑下来的血速度缓慢,他看向少爷,轻轻扯唇露出一个讥讽的微笑。
少爷依旧背照月光,面朝黑暗,苏樾看过去,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视线下垂,落在他安然无恙的双腿上,既然腿没有事,那为什么要坐轮椅?因为懒么。
少爷朝苏樾这边走来,苏樾一手扒上墙壁,准备跑。
但很不巧,小少爷和管理者,还有酿酒人,都堵在门口,小少爷瞄向苏樾下身,苏樾只好又后退,背靠上了少爷。
苏樾猛地一抖,然后背像是被少爷身上的寒气吞噬了,无法动弹。
门口这三人,均是饶有兴致看着苏樾,苏樾低下头,紧咬着唇去遮挡自己的大腿,身后响起布料摩擦之声,苏樾没回头,还以为是少爷在撕他身上剩下的衣物。
一件西装外套被少爷的手拎着,出现苏樾眼前,苏樾不知少爷是什么意思,那只手就贴近苏樾的腰胯,将外套挡在了苏樾腿前,苏樾感激般握住,不小心覆盖上少爷那只冰冷的手。
苏樾赶紧拿开,等少爷移开手之后,苏樾慌忙把外套系到自己腰上。
他全然不知,门口三人的表情,变得仇视了。
酿酒人道:“清洁工,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吧?你真不愧是个垃圾,令人失望,你应该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把自己也装进垃圾袋。”
酿酒人虽是对清洁工说话,但眼睛瞪向苏樾这边,他下巴上有个很大的绷带,引人注目。
“哼,我早说了,你不过是偌大庄园里的一个小小清洁工。”管理者转身离去。
接着酿酒人也走了。
小少爷斜倚门框,打量苏樾,苏樾只微微抬起头来,就像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小少爷道:“没意思,天也快亮了,也该睡了。”
他直起身打个哈欠,猛然间看见苏樾脖子上的一圈咬痕,便盯过来,冲苏樾说:“这么一圈咬痕,你是我表哥的狗吗?”
苏樾抬手去揉后颈,现在倒是不痛了,但刚才那股锥心的痛,他应该永远不会忘记。
“表哥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小少爷视线上移,看着苏樾身后人。
意识到与少爷站得太近,苏樾慢慢向前挪一步,却被少爷握住侧腰,又将他带了回来,他的大腿撞上一个硬硬的,有些尖锐的什么东西,被磨刮了一下,还有点疼。
见状,小少爷嗤笑一声,转身走了。
屋里安静了几秒后,清洁工低声道:“他也不过,是这偌大的庄园里,一个小小园林管理者,你说对吗?少爷。”
苏樾预备看过去,被少爷用一只手捂住眼睛,眼前更加的黑暗,苏樾心里却没由来拥有一丝安全感,接着,他被少爷拦腰抱起,走出了房间。
苏樾垂着头不去看少爷,但能感受到少爷的呼吸,浅浅的,凉凉的。
一路走到少爷寝房门口,女仆为少爷推开门。
苏樾看向笑吟吟的女仆,惊慌道:“少爷,我——”
“哎呀苏樾,你跟少爷就快些进去休息吧。”女仆双手背在身后,蹦跶哒地走了。
苏樾轻轻挣脱了一下,因为他没志气,他不敢再惹怒少爷,就低声说:“请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进去。”
少爷还是抱着他进了屋,屋子里一丝光亮都没有,仿佛迎接苏樾的,又是某一种绝望,苏樾轻轻叹口气,感觉到少爷俯下身,这时他嗅到少爷身上,一股深深的香气。
苏樾被安排坐在了椅子上,这椅子很高,苏樾垂下的双脚略悬空,他想起来,这就跟坐在少爷腿上时一样。
黑暗中,听见少爷拉开另一把椅子的声音,然后便再没了动静。
“少爷?”苏樾茫然四望,到处皆黑暗。
少爷没做声,仿佛已悄无声息跟黑暗融为一体了,但苏樾可以确定的是,少爷就坐在他附近的某把椅子上,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想到这一点,苏樾开始神色不自然了,他只好低下头,调动全身的感官警惕着。
忽然,房间的门开了,苏樾回头望,灯光洒进来,照亮他半张脸,他晶莹剔透的眼瞳,弯翘的睫毛,以及红肿了一些的唇。
苏樾望着那光芒,他很向往,但又不敢向往。
端着餐盘走进来的,是女仆,所以现在是少爷的晚餐时间么?苏樾借清浅的灯光向前一望,看见少爷就坐在他正对面,用一双浮光幽动的眸子,睨着他。
苏樾心头像是被人迅速系了个结,呼吸不太畅快。
“甜汤来咯!”女仆轻快悦耳的声音仿佛跟这里格格不入。
女仆站在苏樾身边,将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餐盘,搁在餐桌上,这餐桌桌面,也有许多浮出来的纹路,苏樾抬起手,轻轻摸了摸。
女仆没忍住一笑,把汤碗递给苏樾,接着走到那头去,将剩下一碗汤,放在了少爷面前。
苏樾看着碗中的汤,橙黄的,看起来是南瓜的颜色。
女仆走后,屋里又漆黑一片,即使有甜汤喝,也让苏樾觉得不适,黑暗在某种程度上对他来说,就像是时刻准备扼住他脖子的一只手,更何况,还是在这座庄园里。
但是他不敢开口让少爷亮灯,就默默的喝汤,果然很甜,就是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
喝汤的时候,他不小心把视线放去了对面,他只是望着黑暗喝汤而已,后知后觉想起来,少爷就坐在他对面,于是他被汤呛住,咳嗽了一声。
少爷起了身。
苏樾赶紧噤声,把汤碗轻轻搁下来,不发出一点儿动静。
少爷正朝他走来。
完了,苏樾一手擦过唇角的汤渍,一手撑在椅上,打算溜走。
少爷握住他的腕,另一手又准确抱住他的腰,他一惊,少爷的唇便吻上他的。
什么?苏樾感到迷茫,本能推了少爷一把,少爷握住他腰的手加深力气,仿佛是一种警告,苏樾不敢再动。
迷惘地看着眼前,是少爷漆黑的轮廓,这回怎么连,少爷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都看不见了,苏樾感受到,少爷冰冷的唇,与他的唇相贴辗转,变得柔软。
然而苏樾又想到,少爷对他的恶行,于是一脚朝少爷的腿踹去,但像是踹到一堵毫无回音的墙。
苏樾的头向后仰,少爷扼住他的后颈强吻。
苏樾又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找准时机狠狠将少爷的唇一咬。
少爷停下了,就在苏樾眼前,睁开那双在夜晚里,显得腥红的眼睛。
就像一只野兽的眼睛,苏樾被吓到,四肢着急忙慌找着缝隙想要溜,少爷转而握住他的脸,用大拇指紧紧压着他的唇齿,压得他很疼。
就这般,除了压住他的唇齿,再无其他动作,但苏樾觉得,这肯定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苏樾艰难开口:“对不起。”
少爷擦过自己的嘴唇,看向他。
苏樾似乎看见少爷唇角边拉开一条很长的血痕。
就这样被少爷冷漠看着,红宝石一样的双瞳,虽然闪亮,但却像是隔绝了所有外在的情绪,显得寒光烁烁。
苏樾鬼使神差,伸出手去,一只发抖的手,想去擦少爷唇边的血痕。
刚触上那冷白的皮肤,苏樾就后悔了,于是垂下手,低头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少爷扯过他的腰,将他举起来,往某处扔去。
苏樾的惊叫声仿佛能响彻整个庄园。
候在门外的女仆把门推开一道小缝,看向被扔到大床上的苏樾,又感觉到少爷的寒光正望着她,连忙将门给关严实了。
苏樾身心上的那种失重感,还没完全消失,但手下,摸到的是柔软的床。
床。
苏樾心惶惶爬起来,与其被扔到床上,不如让他在空中持续失重,这张床大得吓人,找不到床沿,这太可怕了,苏樾觉得自己仿佛是粘板上的一条鱼。
一条即将被开肠破肚的鱼。
这时,他听见少爷的脚步声。
皮鞋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响,这皮鞋的主人,好像每一步都走得很笃定,但在这暗黑里,苏樾却是像瞎了一样,什么也看不见。
苏樾站起来跑,脚悬空,他心中窃喜,后衣领却被一只手牢牢拽住。
苏樾脸色惨白,被少爷逮着衣领拖回床上,力道太大,他双膝往下一扑,衣领勒住他的喉结,让他有种窒息般的痒感,好难受。
他沙哑的嗓子,说出来的每一个音调都很艰涩:“少爷,对不起。”
少爷松开他的衣领,他便匍匐着,向床沿爬,这或许是他的求生本能。
脚踝被少爷轻轻一提,他便撞到少爷怀中,是很猛烈的一撞,苏樾当即闭上眼,打算装晕,这瞬间,他想起来女仆说的话,便装作撒娇般的口吻:“少爷,我可能要晕死过去了,我的头好痛。”
少爷立即嗤笑,根本不信他。
苏樾放松身子,就势躺在少爷怀中装晕,奇怪的是,少爷也没有再动了。
没过几分钟,苏樾就睡了过去,睡之前仿佛隐约感觉到,少爷的手解开了他系在腰间的西装外套,但他的意识已浮沉,他想要睡觉,他需要沉沉的睡眠。
不久之后,女仆推开门问:“少爷,太黑了苏樾会看不见的,比较影响你们欢爱,我这里有蜡烛……”
女仆看见高大的少爷一动不动站在床边,像具雕塑,这暗无天光的屋子里,仿佛有浓黑的雾气在到处弥漫,黑雾又像是尖爪的形状。
于是女仆很快产生一个悲伤的想法,惊呼着用哭腔道:“少爷!苏樾……终于被少爷玩死了吗?”
少爷只是侧目:“拿蜡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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