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醒时,耳畔传来尖细而清脆的鸟鸣,此外一片寂静。勉强睁眼挺身,厚重的窗帘只微微透亮。
4点了。任深看手表,4点。
我在哪儿,今天要做什么?
好像9点是剧本朗读会……再睡一会儿,7点起吧。
任深翻身而起的时候,已经8点50了。
“晓军?帮我叫辆车,地址金园路56号12幢,就什锦拐过去两条街,我手机没电,来不及了——”任深匆忙地想找充电线,手机已经黑屏。他摸一把脸,想起自己昨天拍摄结束轻松愉快,除了花随身什么都没带。任深茫然地呆坐了一会儿。视野中看不到充电的可能,一片寂静,英晴估计还在睡。任深看了眼手表,急急起身往洗手间去,脚步虚浮,磕绊着穿出家具丛。
简单洗漱完毕,任深感觉头脑略微清醒了些,想去看看英晴,借她的手机打电话。他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门铃声。
出租车?不会吧,他又看一眼手表,8点58分,快递吗……
开门,门外立着肖江,身着得体的褐色西服,融于秋色,却又让人如沐春风。
“准备好了就上车?”肖江侧身,任深看到草坪边停着一辆车。
任深默默走出门,走下门廊台阶,突然猛转回头,拦住要顺手关门的肖江。
“等等等、等一下!”英晴,他怎么能就这样丢下英晴?这什么情况?他忍不住揉脸,使劲想祛除脑雾。
肖江见状,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你要打电话吗?”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提示道,“你刚才说‘来不及了’。”
任深这时意识到自己慌乱中拨错了电话,“夏”和“肖”在联系人列表中可能是紧挨着的。
“抱歉……”
肖江微笑着指了指任深的手表。
来不及多想,任深接过手机猛戳起键盘,肖江见任深只着一件单薄衬衫,领口半敞,轻按他的肩膀,把他推进了屋。
任深在客厅里踱步,一边通电话。他走到窗边拉开纱帘,看见肖江猫进车熄了火,之后又出来。他倚着车身,垂眼看着光秃的草坪出神。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弯腰探进副驾敞开的窗,似乎在摸索什么。任深以为他会摸出烟和打火机来,抽出一根点上,就倚着黑车静静地抽,烟雾缓缓疏逸在冷空气中,晕染出沉静的嘴唇和鼻梁,低垂的黑眼珠和乌黑柔韧,略微凌乱的头发。他低头沉思片刻,间或抽一口,而后抬头叹出那口烟,黑眼珠明灭闪烁,直直望来,像在追忆,又像在说:毫无出路。
“任深,喂?”夏晓军提高了音量,“你那里信号不好……我大概清楚情况了,我会和剧组说明,尽量把你的部分推后半小时到一小时。你抓紧赶过来吧。”
“多谢。”任深说,夏晓军的话令他安心不少。“帮我买咖啡给大家道歉吧。”他突然想起,补上一句,对面匆匆挂断。
他见肖江从车里抓出一件外套穿上,把手插进衣袋,继续靠着车身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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