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女孩儿正温完书,自觉收拾着桌案上的课本,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嘎吱”的声响。
寻声望去,只见那紧闭好一阵的房门此刻缓缓打开了,里头的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先前温书的时候,屋里的二人好似在说着悄悄话一般,听不见什么声响,不到一会儿,便隐隐传出了一阵细弱的哭声。
程芯是极信任林宗义的为人的,相信这动静绝不会是她家阿姐受到打骂时所起的哭声,心中猜想:许是阿姐将气在心中憋久了,一下子发泄出来了。
紧接着,一声慌乱的男声从屋里穿透出来,随后,她家阿姐将声音提得高高的,说了一堆似生气一般的责怪话,但能听出来,阿姐她是在担心大哥哥。
后来不知怎地,渐渐没了声,她听不见动静,也不知那屋里的人到底如何了。
这会儿看二人的模样,似乎是和好了?
程芯抱着手里的东西,哒哒跑到了二人身前。
看着自家阿姐脸边隐隐泛着红意,程芯以为是方才哭得厉害所致,随即关心地说道:“阿姐,你去擦擦脸吧,脸都哭红了。”
程芫听后怔愣一瞬,不禁抬起手背左右探了探自己的脸颊,发觉确实有些烫,心想,她这脸应该不是哭红的,而是刚才窝在那人怀里…羞的……
“嗯嗯,我这就去。”话说完,她便想要快速逃离。
正抬脚的时候,又听程芯说道:“大哥哥也去擦擦吧,你脸上好似脏脏的。”
程芫回头看去,见到了林宗义脸上不太明显的污迹,想起他摔草坑那事,随即停了脚柔声说道:“一起去吧。”
“擦好了,你就该去吃饭了。”
林宗义忙碌了一天,肚子早就饿了,那会儿在街上买糖葫芦的时候,本想买块饼来垫垫,可又着急哄人,便直接赶回来了。
见站在不远处的人儿关心着自己,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向她轻声应道:“好。”
一旁的程芯并没有发觉二人之间的气氛与往常有什么不同,见他们和好如初打心底地开心起来,捧着东西往自己屋里去了。
林宗义将程芫安置在了厨房的高凳上坐着,自己则去了小院,从那晒热的水缸里打了一盆的水端进屋。
“芫娘,水还热着,你先洗。”
听他这么说,程芫也不客气了,将自己的帕子浸入温热的水里拧干,敷在脸上擦了擦有些粘黏的泪迹,等洗好后,便想端起盆去将水倒了。
指尖才刚触上盆沿,便被人轻轻捉住了手。
“不用倒的,我也能洗。”
程芫一怔,呆呆地看着林宗义,脑子里飞快理解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是说…他要用自己刚才用过的水洗脸?
一时间有些别扭,心想:两个人不过是亲了一下,抱了一下,怎么一下子就到共用一盆洗脸水的程度了……
程芫耳尖一热,磕磕绊绊说道:“这…不…不好吧。”
林宗义没觉得有什么好不好的,他只是觉得水很清澈,一大盆水倒了有些浪费,便说道:“你擦脸的水没脏,是干净的,别浪费了。”
程芫不禁觉得是不是自己平时常把“别浪费”挂在嘴边,叫林宗义学去了,那一盆水有什么浪不浪费…好吧,浪费可耻,他节约用水是对的。
“那你…用吧。”
水声淋淋,若有若无地敲击着耳膜。
程芫站在灶前,有些心不在焉地拨弄着锅里的碗,视线却时不时地朝林宗义那处瞄去,心想:他都不觉得那样…太亲昵了吗。
林宗义正擦着脸,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转过了头,见程芫在看自己,便好奇地问道:“芫娘,我脸上可是有泥点子没擦到?”
程芫正不自然地躲闪视线,听他问起,便认真瞧了瞧,随后说道:“脖子那儿还有块脏的没擦到。”
林宗义听着指挥,举着布帕往自己脖子抹去,可擦了半天,竟好巧不巧地避开了那处脏污的地方。
程芫在一旁急得直跺脚,最后忍不住走过去,夺了林宗义手中的布帕,将他按在了高凳上坐下。
“你坐好,把头稍微仰着点儿,我帮你擦。”
林宗义起初时有些怔愣,听到话后乖乖仰头,睁着一双眼看着程芫,似有几丝任人宰割的意味。
见他这副模样,程芫一瞬恍惚,觉得自己像是要对他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感觉有些怪怪的。
她快速压下心中的思绪,专注到那块脏污的泥印上去了。
身前的姑娘手劲儿轻,一番小心翼翼地擦拭,莫名让林宗义有些发痒,放在膝上的手顺势拉了拉垂落在手边的衣裳,忍着起起落落的酥痒感,弱弱出声道:“芫娘,你擦重些,我有些痒……”
听见这话,程芫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不禁睁圆了眼睛腹诽道:他这是嫌自己力气小,擦他的皮肉跟挠痒痒似的吗?
随即,心中闷闷哼了一声,莫名有些不服气,像是跟林宗义明戳戳较劲似的,立马加重了手上的劲,鼓足了力气地朝那脖间擦去。
这番用劲,不光泥掉得快,某人的皮肉也磨搓得厉害。
“嘶……”一声细弱的呼声从唇齿间溢了出来。
听见声音,程芫回神,立马停了手上的动作,朝那脖间看去,只见牢固的泥印已然不见,那麦色的皮肉已被布帕擦红了一片,印在脖子上格外地显眼。
知道自己用力过猛,程芫忽然有些心虚地瞄了林宗义一眼,呐呐道:“那个…我…是不是把你擦疼了……”
“没有,不疼的。”林宗义摇摇头说道。
不疼?明明都红了一大片,刚才又是谁忍不住“嘶”了一声的。
发觉林宗义在嘴硬,程芫没好气地将那布帕砸到了他身上,面无表情地说道:“那我走了,你自己慢慢擦吧。”
见面前的人儿似不太开心地想要离去,林宗义赶紧抬手拦住,将人虚虚环在了身前,仰着头老实交代道:“疼的…磨着的那处,似有些刺刺的。”
“芫娘,别走……”林宗义小声央求道。
他这一副大狗狗抱腿,用着晶润目光不让人离去的模样,太叫人忍不住怜惜,加上擦红他皮肤的事本就该归责于自己,程芫一时内疚,当真是走不动道了。
一只柔软、带着薄茧的指尖忽地触上了那片红意,林宗义心弦一紧,身子不敢动弹了。
“红成这样了,疼就疼呗,还忍着干嘛,我又不会笑话你。”程芫抚上那片肌肤,撅嘴说道。
林宗义知道她不会笑话自己,可那处并没有说得那般疼,那一声轻呼他也不知怎地就哼出声了,怕她自责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知……
现在,似乎更疼一些也是可行的。
“芫娘,我疼……”
程芫一听有些惶惶,心想:他竟疼得这么厉害,自己的手劲都变得这么大了?
因为摆摊赚钱的缘故,几个月以来免不了多上许多劳作,大部分重活虽是交给了林宗义干,但她在备菜切菜过程中也练出了不少力气。
像是确定了自己力气变大,程芫忽然有些慌乱,急忙问道:“那怎么办,要不我去井里打点冷水上来给你敷……”
“不可以!”发觉自己语气有些激动,林宗义连忙降了声解释,“芫娘…你碰不得凉,我也不想让你碰。”
“可你还在疼啊,我就碰一小会儿应该没事的。”
林宗义眉头微拧,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极快拒绝道:“不能碰。”
气氛僵滞一瞬,林宗义又似想到什么,轻柔地吭声道:“芫娘,我知道有个法子可以止痛。”
“什么方法?”
程芫有些好奇,下一瞬就看见林宗义抬起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一时间不明,眼里透着疑惑,又突然之间烧红了脸,血色蔓延到了耳尖。
她知道唾液里含有止痛成分,可林宗义,他…他不会是要叫自己亲他脖子被擦红的地方吧!
这…这真的好羞耻!
程芫从没亲过男人,更别说面前的男人还是不久前才确定心意的男人,她是既没贼心也没贼胆,真的一点儿也不敢。
霎时间变成一只鹌鹑,低着脑袋犹豫出声:“林宗义,我们才那个…是不…不可以的……”
林宗义微微一滞,似乎在试图从她的话语中理解什么,只可惜还是不懂,“芫娘,什么那个哪个的不可以,我有些没懂…我听说‘呼呼’可以止痛,是不可以吗?”
呼呼?原来不是亲亲啊……
程芫成功被自己的脑洞吓到,悻悻摸了摸鼻间,随后打着哈哈说道:“啊~是呼呼呀,可以呼,当然可以!”
一时爽快地答应下来,直到实操时,程芫又有些别扭了,心想:这呼呼…是不是还是贴得有些近了?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程芫心一横,直接无视了林宗义投来的目光,低埋着头,缓缓朝那处发红的地方贴近,随后薄唇微张,小口小口地轻轻呼着气。
“有效果吗?”忙着呼气的人儿腾出空隙,朝他贴心地询问道。
林宗义今生头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何止是有效,效果已经超越,甚至反噬了。
擦红的地方本就只微微磨了一下,经过一通“呼呼”,不光是皮肉酥痒,甚至直达层层血液之下,好似将那痒意输遍了全身,叫他绷着身子好不辛苦。
“唔…效果极好,我不疼了芫娘,不用呼了…嗯……”
一声分不清是痛苦还是什么的声音从头顶传出,程芫不明他是不是真的不疼了,正呼着气想抬眸看看他的状况,一入眼的便是一颗带着薄汗、微微滚动的喉结。
她看直了眼,不由地也跟着吞咽了一下。
发觉自己做了什么,程芫瞬间回神,立马停下了呼气,就连鼻间的呼吸也滞住了,不禁诧异:林宗义…他…怎么忽然有些勾人了……
“阿姐,大哥哥,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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