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无能的自己，自己的无能】
【星不知道这是自己的第多少次崩溃。】
【有的，至亲死在自己怀里。】
【有的，是漫天的血花。】
【有的，是崩塌的城楼。】
【有的，是当在自己面前一剑穿心的同伴。】
【有的，是全军覆没。】
【......】
【她记不清了。】
【她习惯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习惯了漫天鲜血时的麻木。】
【而当她的心境再一次被搅动起来时——】
【她看见，她的学生，【记忆】的继承者，愚者十七庭末席——】
【她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的唯二的亲人——】
【被她的妹妹，一剑钉死在了虚空之中。】
【而她的妹妹，崩溃地跪在她的学生前——】
【想要自杀。】
一道惊天霹雳炸响在众人之中。
残忍的画面，亲人的自相残杀......把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
星被注视的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突如其来的巨大的悲痛——其实不只是现在，在之前她就觉得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压抑，只是到了现在，才彻底地爆发出来。
她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头。
三月七连忙抱住了她：“星！”
“星！你没事吧！”姬子皱了皱眉，其他几位列车组成员也围了过来。
他们不会过问什么，他们只知道，他们的列车组成员，他们的同伴，他们相当于至亲一样的存在——收到了伤害。
“请你们放心。”
神明的声音响起。
“这是她做出的选择。”
“那么，也应该为她自己偿还代价。”
“什么代价！”
□□冷声说道。
丹恒冷脸，一旁的应恒也想起了什么，拉了拉丹恒的手，他的掌心一热，丹恒把另外一张手放在上面，安抚地摸了摸应恒的手背。
“我有分寸。”
丹恒小声说道。
他摸了摸应恒的脑袋，却只听应恒说道：“我知道，我虽然早在剧本前期便已经下场，但后面的事情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我只是想说——”
“别担心，父亲。”
“二席大人她已经为自己为所有人处理好的全部，没有事的。”
“请放宽心。”
“她从不在意自己。”
忧虑在丹恒眉头上蔓延。
星是他的家人，是他这辈子的至亲。
他无法不在意。
就像他无法不在意应恒，他也愿意为了应恒付出一切。
大概这就是亲人之间的奥妙吧。
“......但这是命运的代价。”应恒无奈的说道。
丹恒默了默。
“我明白。”
“所以你为什么会过来？”
丹恒撇过头，在应恒的旁边，坐着某个黑发女鬼。
“我为什么不能？”
刃又扬起了那个健康的笑容。
为了自己不再受精神污染，丹恒决定视而不见。
应恒又一次为自己地家庭生活而感到叹气。
【她阻止了亡坟。】
【其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了。】
【Avenge.亡坟，是叛逃者。】
【是她理所应当杀死得罪人。】
【......可若不是因为她，亡坟不会变成罪人，亡坟会和她一样，成为愚者十七庭的一员，成为世界的守护者。】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一死。】
【一伤。】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位被钉在虚空中的人儿抱在怀里——她亲吻着她的额头，小心地再小心地用神力缓缓地将她的学生的伤口复原。】
【她知道自己是救不了她的学生——念了，但至少，得让她走的体面。】
【她虽然掌握了丰饶的法则，但也并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尤其这个人还是一个神明。】
【就像很多时候，她看着自己的部下死在自己面前。】
【......大概已经习惯了吧。】
【那些离别，那些失望，那些伤痛，那些绝望.......已经发不出声来了。】
【念......是个很好的孩子。】
【她其实并不能算做人，她应该算是那场大战之后的......遗物。】
【受到【记忆】星神浮黎法则的影响，在那场大战死去的人的记忆居然被法则所庇护，保留了下来，形成了一颗融合的记忆结晶。当她看到这颗被灰尘掩埋的记忆结晶的时候，内心的疲惫与绝望就像是突然有一条小溪在上面轻轻地温柔地划过。】
【那个时候，她大概是哭了吧。真是狼狈，一天就哭了好几次呢，像是要把这辈子的泪水都流干一样。】
【星心中想到。】
【大概这块记忆结晶是她唯一的念想了吧，即便她还有一个尚在人世的亲人——亡坟，但也因为她而.......】
【一种爆炸的无力的绝望冲上了她的心头——】
【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为什么非得她是命运的主角，为什么非得她是命运的主角？】
【为什么偏偏要把她一人留下，为什么要偏偏把她一人留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很想把艾利欧从死亡的那边拽回来，扯着他的领子质问——】
【为什么？】
【念的躯体缓缓散去，最后只留下一颗破碎的记忆结晶。】
【念记住了所有人的记忆——】
【却无人忆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喃喃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亡坟跪在一旁，支离剑碎了一地。】
【当初支离剑在星手中是无论如何也拼凑不了，却没想到落到亡坟手中后，居然还算是拼成型了。】
【亡坟抱着自己的头，她的声音痛苦又绝望，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似乎耗费自己的生命，声声啼血。她现在的脑子就像是一团剪不断理不清的乱麻，又像是翻滚的血海，无数人的痛苦的喊声，无数人咒骂的声音，还有那曾经死在她剑下的亲人的沾满献血的脸庞，还有那倒在她怀里的冰冷的尸体，还有那破碎的机甲散落空中，还有那死在战场尸骨无存的黑客的身影。】
【仿佛有着无数的鬼魂飘荡在她的周围，他们缠绕着她，他们的手抓着她，他们在她的耳边低语——】
【他们想把神明拖进地狱，他们想让神明染上污染的绝望。】
【“你有罪！”她听见死在她手下的冤魂说道。】
【“你为什么还不去死！”她听见那些曾经的同伴对她的咒骂。】
【“你应该去死，你应该去死！”她听见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对她莫名其妙的仇恨。】
【“是的，我有罪。”】
【“是的，我该死。”】
【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她一遍又一遍地祈求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忏悔着——】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这个世界？】
【有谁，能行行好，能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掐死她吗？#】
【她好痛苦啊。】
【她记得她的意识停留在被纳努克自爆的火光侵蚀的那一刻，她记得自己的灵魂被纳努克的残魂所控制，她记得自己想一个傀儡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又重新组成反物质军团，对宇宙，对同伴，对亲人围剿。】
【她成了整个宇宙的罪人。】
【她是叛逃者.Arange.亡坟。】
【不是星核猎手，亡坟。】
【两人，一人站着，一人跪着。】
【似乎整个天地之间就只剩下这两个人，满天的血色预示着那即将到来的残酷的未来。】
【星深吸一口气，她看着亡坟渐渐地抬头，空洞绝望的眸子倒映着她的身影。】
【不，不要说！】
【星在心中呐喊着，她害怕，她害怕听到那个词语。】
【星星仿佛静止了停转，列车屏息凝气，停在一旁，听不见虚卒的呼吸声——他们都已死亡。】
【星想上前捂住亡坟的嘴，她想永远活在自己的欺骗中——她拒绝现实。】
【可命运终归回来的。】
【亡坟轻轻说道——】
【“杀了我。”】
【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崩溃。】
“我并不能保证即便亡坟复活，她还会继续活下去。”
神明的声音响起。
“她的精神太糟糕了。她总是认为都是她的错。”
“不过，你们也要做好准备。”
“可能之后的人也会出现亡坟这样的情况。”
“他们的精神状况，一定会比亡坟更糟糕。”
【第一次见到亡坟，是在列车组的旅程到了后期，星核猎手正式与星穹列车联合的时候。】
【与纳努克的战争必定是漫长且惨烈的，即便他们已经联合了星际众多势力，但却没有联系上一位星神，所以面对毁灭星神，却也依旧逊色。】
【而就在那种紧急的时态下，艾利欧居然亲自去接了一个小女孩回来。】
【就是亡坟。】
【大概是星自己是被卡芙卡唤醒的缘故，天生对卡芙卡有一种依恋感，更何况，卡芙卡帮了她那么多，并视她为亲人。而亡坟这个时候只有十岁，也被星核猎手四个人共同抚养，自然而然也视卡芙卡为亲人。两人似是一见投缘，私下里便是姐姐妹妹喊了起来。】
【亡坟的出生只能算是一个星球上的一个普通人，但也算是幸福，有家人，有朋友，有很多很多在乎她的人。】
【她很快乐。】
【不过这一切，都在反物质军团的来临后结束了。】
【她从一个普通人，变为了星球的遗孤。】
【“剧本需要她。”艾利欧站在星穹列车组和星核猎手前，“她会是我们最后一重保险。”】
【“星球的爆炸将最后的力量灌注到她的体内，以她现在的力量，足以抵挡一次毁灭星神的攻击。”】
【“这么厉害？”星看着面前熟睡的女孩，捏了捏她的脸颊。】
【艾利欧点了点头，“请不要小看一个星球的力量——”】
【“一个充满生命力的星球，它会不惜一切爱着它的所有生灵。”】
【“而作为星球的遗孤，她的身上承载着那颗星球——”】
【“最后的愿望。”】
【亡坟留在了星核猎手总部。】
【大概是上帝关了她的门，却也给她留了一扇窗。她失去了亲人，朋友，但也有了新的家人，朋友。】
【“抬起手，小朋友。”卡芙卡笑眯眯地对着亡坟。】
【亡坟的手中是两把沾满鲜血双枪，她对着面前半死不活的敌人，手轻轻地颤抖。】
【“现在，不是他死，就是你亡。”】
【卡芙卡继续在她的耳旁说道。】
【亡坟深吸一口气。】
【她明白自己的使命。】
【也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
【如果想要复仇——】
【这是她唯一的路。】
【她按下了扳机。】
【她杀了人。】
【这是她的第一课。】
【她在黑暗迷茫的路上前行，但也所幸，有了同伴，有了老师。】
【刃会教她关于工匠的知识。】
【这大概是真的很少见，在刃因为魔阴身失去了大半部分的记忆后却依然能记得到当初还是云上五骁时的星星点点的日子。】
【其实也不是教。】
【只是在闲暇时光回忆过去的往事，让自己的身心不那么疲惫与痛苦，让自己完全沉浸在自己唯一的喜好上。】
【让自己，能再看一看那过去的，无法复刻，充满欢笑的时光。】
【不过，亡坟在锻造这一方面的天赋上着实少得可怜，哪怕刃真的很耐心的教学，亡坟也只能捧着一堆废铁拿给刃看。】
【“刃老师......”亡坟两眼泪汪汪。】
【刃觉得自己哪天没有等到因为魔阴身死亡，就直接因为面前这坨不明物体而被气得当场倒地而亡，他无奈地扶额，最后只能放弃在亡坟这里教自己的锻造知识。】
【但每天依然会有那么几十分钟会在亡坟旁边絮絮叨叨讲很多事情。】
【大概，是找到了同类吧。】
【萨姆喜欢和亡坟分享机械。】
【虽然亡坟也是一样的一窍不通，但与和对待刃一样。】
【她知道他们不是为了教学而教学。】
【他们只是想要有一个倾听的人，他们只是想有一个可以陪在他们身边的朋友，同伴。】
【而亡坟，她在心里默默承诺过——】
【她永远会愿意的。】
【“银狼银狼！”】
【亡坟兴奋地拿着游戏机，她跳上沙发，旁边的银狼咬着泡泡糖，指挥着亡坟的动作。】
【“嗯.....往那边跳点——快快快，敌人要过来了！”】
【“啊啊啊啊银狼我要死啦！快救我！”】
【“来了来了！糟了，这什么机制——我们还缺两个人！”银狼瞳孔猛缩。】
【不，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游戏生涯惨遭滑铁卢！】
【两人对视一眼。】
【“刃叔！”】
【“刃老师！”】
【两人向看猎物一般的眼神看的一旁抱剑而立的刃头皮发麻，他沉默了一瞬间，然后说道：“我的手.......”】
【“没有关系啦！”亡坟笑嘻嘻地把刃拉过来，“多笑笑嘛！”】
【“对了，银狼，我们是不是还缺？”】
【银狼点了点头，她吹破了泡泡，一个翻身，将游戏机塞进萨姆的机械臂中。】
【“萨姆，我的游戏登顶靠你了！”】
【“.......我应该有拒绝的权力，银狼。”】
【“不，你没有。”】
【卡芙卡从艾利欧的办公室一出来便看到四个人聚在沙发旁边打游戏，她轻笑一声，从一旁的冰箱中拿出几杯冷饮。】
【“唔......我想你们需要几杯饮料？”】
【“哇，谢谢卡芙卡老师！”】
【亡坟兴奋地拿起一杯饮料捧着吸，银狼怼了怼她的胳膊，说道：“快点！敌人要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
【“待会星会来。要一起去吗？”】
【“当然！我要和卡芙卡老师一起！”】
【“切，星一来你就把我们抛下了。”】
【“哇，银狼，你是在吃醋吗？”】
【“哈？才没有！”】
【“银狼，你着急了。”】
【“什么，刃叔，你怎么跟着亡坟胡闹！”】
【“根据你的情绪起伏和表情，银狼，请不要心虚。”】
【“萨姆！你们这群坏蛋！跟黑塔小矮人一样！”】
【卡芙卡扬起一抹真实的笑意。】
【但随即很快沉下去。】
【她知道不能陷入这缥缈的美好——】
【她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可是，真的很难不被温暖啊。】
【她走了过去。】
【或许，自己只是偶尔参与一下，也并不会造成很大的后果？到时候的分别或许也不会那么令人悲伤？】
【卡芙卡自认为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但她低估了亡坟的重情重义。】
“银狼，你的外号真是暴露了你的水平低下？”黑塔面无表情。
银狼吐了个泡泡，无所谓地说道：“难道不是吗？黑塔小矮人，只有一米三的黑塔小矮人。”
“或许你已经忘记那76个账号的耻辱了。”黑塔冷哼一声。
银狼顿了顿，随即颇有些恼羞成怒：“黑塔——”
【星历xxxx年，反物质军团绕后围攻星核猎手总部，星穹列车支援来迟，星核猎手卡芙卡，萨姆死亡，星核猎手银狼重伤。】
【星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
【绝望的少女跪坐在尸山之上，她与星对视着，刺眼的空洞像针扎在星的心上。】
【星听见空旷的战场上回荡着亡坟的自语。】
【“我看着她的渐渐地闭上双眼。”】
【“我听着她的心跳逐渐趋于平静。”】
【“她的呼吸好微弱啊。”】
【“微弱的，我快要感受不到了。”】
【其余几位星核猎手闭上双眼。】
【他们不忍。】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什么都做不了啊啊啊啊啊啊！”】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如果我能反应过来——”】
【“卡芙卡老师就不会因为我而死亡！！”】
【“都是我的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亡坟崩溃大哭。】
【星不知道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她僵硬地想要迈动步伐，想要走过去安慰亡坟。】
【她想要跪在卡芙卡的身前，去忏悔她的迟来。】
【这是她的错吧。】
【如果她能早一点发现，早一点赶过来，兴许就不会这样了。】
【星想着。】
【然后她却发现，她怎么也动不了。】
【全身上下，血液像是被冻结，肌肉像是已经不听指挥，大脑像是运转已久的机器终于在此时卡壳——】
【她没法动。】
【因为突如其来的巨大的悲伤。】
【她在这一瞬间。】
【失去了自己。】
【后来的悲剧一个接一个的到来。】
【先是萨姆。】
【亡坟看着萨姆被巨大的毁灭能量掩盖，破碎的机甲漫天都是。】
【然后是银狼。】
【她看着明明不以武力擅长的黑客却用尽最后的力气挡在她的身前。】
【尸体的鲜血炸在她的脸上。】
【再然后是刃。】
【说来可笑，明明刃是最向往死亡的那一人，却是已经到了如此后面的时候，才奔向了他向往的死亡。】
【她用刃教给她的剑术。】
【刺穿了刃的心脏。】
【那一柄剑。】
【那一柄支离剑。】
【那一柄染上很多人的鲜血的支离剑。】
【最后，染上了它锻造者的鲜血。】
【后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抱着一滩碎剑，肩膀上站着一只猫的亡坟。】
【所有人不由得错愕。】
【那种绝望到极致的麻木，那种在感情爆发之后忽然像断崖的瀑布一样的突然的极致冷静。】
【.......】
【所有人都没有再说些什么。】
【“需要我帮你把剑修一修吗？”】
【星小心翼翼地询问。】
【她的心脏像是被揪住了一般——看着亡坟这幅了无生机的模样。】
【亡坟麻木地点了点头：“麻烦了，姐姐。”】
【亡坟像是一台听从命令的机器。】
【僵硬地抬脚，僵硬地迈出步伐。】
【一步一步，走回了原点。】
【事实证明，星怎么也修不好。】
【无论她锻造的时候多么的小心，无论她使用了多么珍贵的材料。】
【修不好。】
【就是修不好。】
【但亡坟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结果。】
【她没有任何的失望。她只是平静地接过碎剑。】
【平静地让星心里发凉。】
【她再一次把剑带走。】
【“很难想象。”很久以后，星回忆着。】
【“一个平常连普通的炼铁都弄不成的人，最后居然会把支离剑修好。”】
【“亡坟......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艾利欧留在了现在。】
【亡坟回到了过去。】
【而星下一次见到她——】
【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原本的她的时候——】
【亡坟，挡在了星的身前。】
【那是她作为“亡坟”。】
【最后的使命。】
【在那之后，纳努克的残魂侵占了亡坟的身体，封印了亡坟的灵魂。】
【亡坟不再是亡坟。】
【而星核猎手，也在这一刻。】
【彻底地消亡。】
星核猎手几人都沉默了。
他们的心中有着密密麻麻的酸涩感，压迫着他们的心肌，堵塞着他们的喉咙——
他们喘不过气来。
“这太残忍了。”
良久，银狼才艰难地说道。
几人面露不赞同的目光看着艾利欧。
艾利欧微微沉默了一下，说道：“这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她原本的结局是在星球覆灭之后独自踏上复仇的道路——最后在毁灭星神手中葬送。”
“但是你原本的打算是让她接下对于星的那一击吧。”
卡芙卡说道。
艾利欧点了点头：“这只是最大化的利用.......”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星一拳揍在地上。
“你知道吗，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星冷冷地看着艾利欧。
“我虽还未恢复完全的记忆，可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这上面的首席。”
“一样的令人讨厌。”
“牺牲自认为的少数人的利益，去换的整个世界的和平——不，可能还没法成功。”星揪着艾利欧的领子。
“而且，你们真的认为这是少数人的利益吗？无论是愚者十七庭，还是现在的联合势力——你真的认为这些人只能叫做少数人吗？”
“那你难道想让整个宇宙葬送？”艾利欧嗤笑一声，“你得知道，比起整个宇宙，牺牲几个势力，有算得了什么呢？”
“是，是。你们都是正义的顾大局者，都是令人崇敬的无私奉献者。”
“但我不想。”
“我只是想让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好好地活着。”
“这又有什么错？”
艾利欧静静地看着星。
“你没有错。”
“只是我们的立场不同。”
“仅此而已。”
【“最后一个问题。”】
【星动了动嘴唇。】
【她明白，即便她不杀她，亡坟也会选择自我了解。】
【精神的负担让亡坟再也难以支撑下去，刃的死亡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
【她愿意吗？】
【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过问她的意见——】
【就要去逼着她，就要用刀架着她的脖子，说——】
【你必须做。】
【颁布亡坟通缉令的是她，眼睁睁看着挚友的孩子死亡的也是她，看着同伴死亡自己无能为力的人是她，看着自己学生的尸体破碎在面前的是她，最后要杀死自己的妹妹的人更是她。】
【好像故意有人想让她面对这种无力悲凉的结局，想让她精神崩溃。】
【“你的力量不足以杀死念的，最多是能压着她打。”】
【星对自己教出来的学生还是很清楚的。】
【“你们同为星神传人，作为掌控了星神力量的人，你是杀不了她的。”】
【“为什么？”】
【星沙哑的声音传出。】
【“她？”】
【亡坟歪了歪头，然后忽然痴痴地笑了出来。】
【“姐姐。”】
【“你知道吗？”】
【“她本来是可以不死的。”】
【“我明明那么努力地克制纳努克的灵魂，漏出了那么多的破绽，明明她只需要把箭矢对准我的心脏——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她选择了用记忆来净化我的灵魂！”】
【亡坟忽然抬高声音。】
【她开始笑，笑的声音像刀一样割着星的心脏，声音尖锐，高调。】
【“你说我为什么不去死啊，你说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世界上？”】
【“她分明是可以不死的，她分明可以是活下来的——”】
【亡坟捂着脸。】
【她笑着笑着，只留下了满面的泪水。】
【星的双手颤抖，手中的炎枪仿佛有千斤重。】
【在那一瞬间，她的确是想通了。】
【念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第五幕：无能的自己，自己的无能——完】
老样子，彩蛋老福特。
老福特有一些我的碎碎念，可以看一下，谢谢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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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