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棋子95%

温负雪和沈昭都是一种人。

他们早已习惯,在漫漫近十年的光阴里,踽踽独行,却又用短短的几个时辰,就习惯了另外一个的相伴。

人很难闯进心里,住下了就出不去了。

沈昭多多少少有些累了。

没错,他是雪邬山第二,清谈会上也无人敢挑,奈何压他的是无情道百年未出的天才,还是爽文的大男主啊,无论是体力还是那个.....都常人难及啊。

沈昭深深深深有体会了。

温负雪神色餍足,淡漠琉璃般的眼眸缠上了几股色/欲,还没有褪去,热烈又**,与平常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大相径庭。

这漫长而又短暂的时辰里,沈昭最受不了这样的目光。

每每平息,就又被调动。

一调动,就能再来一次。

温负雪轻轻按住沈昭乱动的手,任凭他的腿肆无忌惮缠上来,勾住他。

心甘情愿。

温负雪侧头在沈昭的手腕上落下一个吻,揽过他光滑而又布满红印的肩膀。

在这期间,他们说过很多话。

沈昭说,他在很久之前,就喜欢上了他。

很久之前。

温负雪笑了,慢慢揉着沈昭的腰,感受着怀里温和的呼吸和存在。

人生不过短短近二十年,岁月轮换,四季交替,万丈红尘在他匆匆而逝,幸得身边最后还留下一个他。

温负雪久久不舍得睡去。

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忽地门开了。

温负雪面容陡转胜寒,拉好被子坐起来,凛生出鞘,立在身前,剑锋冷冽,直指来人。

“拿剑指着你的父亲,正元宗那帮老古董就是如此教你的。”涿漓君面不改色,笑意盈盈,骨相俊冷阴翳,却又生生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不怪是男主的父亲。

他的双臂展开就搭在椅背上,手指有节奏点着,高兴赞同道:“为父很伤心啊。”

“不愧是我的血脉,六亲不认,残忍嗜杀是本性,对谁都能动手,不过,你的师尊一定没教过你,凡事还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以卵击石可不是聪明孩子做的事情。”

话讲的很难听,很容易被人抽。

温负雪没理他,一心顺着沈昭的脊背安抚。

在魔主进来的刹那,沈昭就已经醒了。

挨千刀的,说什么屁话的。

温负雪默默在沈昭的背后温柔写道,放心,没事,有我。

很显然,温负雪并不希望魔主知道他闯进了荒原。

单论他们两个,出手必死无疑,男主的不死金身对他来说可无效,沈昭又不傻,只是他听不得这个歪老头子玷污他家师兄。

温负雪低着头,没有理人的意思。

涿漓君扯着嘴角,生平第一次遭人轻视。

他可是堂堂一代魔主!

不说人间是个热闹的地方,新来的儿子怎么被养成了哑巴。

不行,话还没说完,还是要聊下去的。

涿漓君盯着温负雪旁边的那个鼓包,来了兴致。

“听说,你收了人,还是个标致的小兔妖。”涿漓君抬起下巴,“不把儿媳叫出来让为父瞧瞧吗?区区一个小兔妖,长得不错,玩也就玩了。但夫人还是要好好选选的,不能随便一个山沟里出来的玩意就能当。”

刚才还在让沈昭不冲动的人,直接驱动着凛生杀向涿漓君。

地面骤升霜花,灵气波动轰炸,只听的一连串的扑通声,外面跪了一地的人。

涿漓君头一歪,几根发丝掉在了地上,他拍手道:“修为还不错,灵力看着碍眼,往后还是不要用了。不过为父开明,这一点还是可以随你。”

温负雪冷声道:“你也配见他?”

这是温负雪对涿漓君说的第一句话。

沈昭抱着温负雪的腰,生怕他一个冲动去上去开打,现在可不占上风啊。

他在温负雪的手心里劝着:别生气,气坏了我心疼,之后会找他算账的,乖。

温负雪捏着沈昭的指尖,慢慢揉搓,背过身点头。

涿漓君又想出了个点子。“关于为什么会到正元宗,你不想知道吗。”

魔主来看温负雪,除了单纯所谓的“看望”,难道还是抱着诉说真相的目的来的,那就奇怪了。魔主不想着抓紧时间完成他的宏图大业,这么有闲心吗。还是说有什么后招。

沈昭见温负雪不说话,又在他手心里写道:听。

温负雪听话地顺从,对着涿漓君又没有好脾气,同样抬着头对峙:“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老子呢。涿漓君压制道:“其实,你早就应该死了,也是留了几缕残破的元神,为父还是没想对你怎样的,毕竟是我的亲生骨血。”

沈昭心想:我呸,你这种人还配有亲生骨血,可怜我师兄,被你坑惨了。

温负雪不耐烦道:“说关键。”

涿漓君:“......”

涿漓君:“薛尘进了荒原,用两颗起死回身的丹药换取他的前程,我同意了。”

涿漓君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话,突然又变得无比耐心,烛光在眼中跳动,挑眉道:“薛尘,我没记错的话,是叫什么利剑宗的人吧,瞧瞧,自诩为清流名士,说着匡扶正义的名门修士,口口声声说魔族和妖族做无可恕的人,上门来找我,可笑。”

“他们啊,所说的大义,就是魔族就应该死,就应该关在这永无白日的荒凉之地,妖族可以想杀就杀,想驯化成手中利刃,就拿出来磨一磨,等到一把刀用得不趁手了,或者是扎到自己了,就扔在深渊里,回头和所有人宣扬自己的功绩。”

涿漓君还是笑着的,却显得是那么冷寂肃杀。

“无非是因为修仙界人多势众。天下之大,就认为自己才是掌握着道义的一方,道貌岸然罢了,我很好奇,所以才有了你。”

“我?好奇?”温负雪道。

沈昭心脏没来由地一抽,联想到了某种可能,一个为反派报复的理由和手段。

“对啊。”涿漓君超前探出身子,腰间的布料绷紧,“如果说有一个亲手从小养大的孤儿,在所谓天下第一的名门正派里长大,修炼成人人称赞的模样,到那是,再告诉他们,这个还是就是魔族,身上流着的是魔主伟大的血脉,你猜,他们会因为坚持的道义杀了你吗。那不就是无情无义了?”

“还是说。”涿漓君话音顿住,盯着沉默不语的儿子,放声一笑,“或者说,他们不舍得杀你,那只能证明,他们坚持的道义就是错的,自欺欺人,伪善自私,和他们口中罪大恶极的人别无二致。”

一场恍如凡人话文戏本里的好戏,由他一手创造。

涿漓君挥手而去,心情颇好:“至于你,我最爱的儿子,最纯正的血脉,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了,而且、薛尘的药也要有人来试毒,不是吗。”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温负雪打断,正色道,“正元宗待我才如亲人,无人视我如魔族。”

沈昭反握住温负雪的手,重重点头。

正是沈昭反复对他说的,正元宗上下,视温负雪为师兄,无一例外。

这就够了。

“是吗。还记得卜赋吗,他以你的名义在外面干了不少大事。”涿漓君推开门,“你可以猜猜他们最后的选择,凡人的心思还是很好猜的。”

一个狠烈的气流将门封死了。

沈昭从床上蹦起来,将温负雪拦腰入怀,按着温负雪的头,以发誓的口吻承诺道:“师兄,不要听他的,他不配做你父亲。是非善恶与血脉何干,无论卜赋做出什么事端来,也不会有人相信是你,就算有人信了,那他们也是大傻子,不值得理会,你有我,有永远站在身后的我们就够了。我永远给你撑腰。”

自古善恶就是一个巨大的难题,沈昭没想到魔主还是一个社会学家,没错,有些事很难改变,修仙界的败类不少,利剑宗就能揪出一堆,魔族一定是有好人,太极端的判定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但这些不是他的设定,他不能成为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他只能救一个人。

沈昭的温度比任何带来的都要温暖,温负雪自知最后的结果不会好,他是个棋子,是用来折磨正元宗的手段,是活生生被埋下很早的一颗恶果,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有了沈昭就好了很多。

“嗯,我知道。”

他愿意相信沈昭,说什么都愿意相信,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可以抛下所有。

沈昭几乎不着寸缕,布满了红痕,看到温负雪没有被影响放下心来才有点羞耻,默默穿好了衣服。

温负雪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

“还疼吗。”

沈昭红脸:“不疼,都说了可以重点。”

“嗯,下次会的。”

沈昭墨迹了半天,参天大树般的气势一落千丈:“好。”

两人温存了一会,也只能再是片刻。

温负雪现在走不了。只能是沈昭一个人离开。

温负雪将一个锦囊塞进他手里,亲了一下:“先别打开,到时机再看。”

“什么时机。”

“到时你就知道了。”

沈昭道:“师兄保护好自己要记得我。”

“会的,你也是。”温负雪吻在沈昭嘴角,显得有些克制了,“等我。”

沈昭:“等你,届时八抬大轿接你回家。”

“好的,阿昭。”

握绥傲天回来啦[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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