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下来,秀儿的病大好了。多亏了吕宇楠隔三岔五地把冬冬偷抱来给她做药引子。萧辛慈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没有多加阻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他去。
秀儿虽然病着,但是心里还是有在寻思着的。刚开始总是不敢相信,后来经过吕宇楠慢慢地解释开始明白了其中始末。她觉得天下姓什么和她们这些平民百姓都没有什么关系,不管是谁做皇帝,该怎么活还是怎么活。吕家的这些事她会像吕宇楠说的当做没听见。不过,她现在每次看到吕宇楠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象在这个痞子身上穿上龙袍会是什么样子。他有学识有计谋,精通武艺,广结善缘,更重要的是有颗仁义之,兴许能做个好皇帝也不一定。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有余,秀儿都快忘了走路是什么感觉了。病刚好的时候走不了远路,就只能在吕府园子里转转。但是总有丫头们跟着,很是不自在。所以现在痊愈之后秀儿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街上去转转。
刚走出房门,门口候着的两丫头就问。“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这一左一右两座门神真的是让秀儿伤透了脑筋,秀儿不想让她们跟着。“算了。”她退回来关门上闩,拿了把椅子放在通往甬道的窗台下,看了看外面没人就从窗户爬了出去。她整了整衣服若无其事地穿过甬道,还和擦肩而过的下人们点头致意。
一路行到大门口都没有任何障碍,秀儿正兴高采烈地抬脚迈出吕府高门的门槛,就被门口的守卫拦住。“少夫人留步。”
“什么事?”秀儿显得很镇定。
守卫抱拳作揖:“太夫人有令,少夫人病好之前不能出府。”
“我已经好了。”秀儿懒得理睬,打算冲出去。
“太夫人没有新令,我们不敢放您出去。”守卫拔出了刀再拦到秀儿面前。
秀儿有些气急败坏了,萧辛慈难道想把她一辈子都囚禁在吕府这巴掌大的地方不成?赤心丹的苦她都尝过了,究竟还要怎样?“我是囚犯吗?只不过出去转转,又不是不回来了。”
“求您不要为难小的们。”
“好像现在是你们在为难我。我现在就去找太夫人问清楚,看看到底真是太夫人的意思还是你们胆敢以下犯上。”秀儿心里知道一定是有萧辛慈的授意他们才敢这么做,看来是时候和这个大长辈好好谈一谈了。
吕香蓉拿着请了期的帖子问萧辛慈的意见:“母亲,我把仁杰的婚期定在下月初八,老黄历上的好日子,您看行不行?”
萧辛慈看也不看就推到一边:“你是她娘,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
“您可不能这么啊。仁杰不也是您的外孙么?这么成亲这么大的事儿最后还得您拿主意不是?”洪晓晴本是萧辛慈属意的孙媳妇儿,虽然吕宇楠已经和秀儿成了亲,但是萧辛慈也没有断了让她进府的念头。吕香蓉想让她嫁给曹仁杰,就来了个先斩后奏。
过了文定,请了婚期才来跟萧辛慈说,萧辛慈怎能不气。“媳妇儿都选好了,选日子这种小事儿岂用我这老婆子操心?”
“母亲,那您也好歹给我和仁杰赐个话儿,然后我们就开始发帖子了。”,吕香蓉还没有那个胆儿能擅自以吕家的名义发帖。
“你要是偏要问,我也就一句话。你们娘俩不管怎么说都只是借住在这里,要在吕府里成亲按理说是有所忌讳的。不过,这次准了。但曹家的媳妇儿只能从后门进来。”
吕香蓉一听急了:“这怎么行呢?洪晓晴可是洪大掌柜的宝贝孙女儿,哪能受的了这等委屈?再说仁杰是娶妻,并非纳妾,也没有从后门迎亲的道理啊。秀儿这么卑微的小丫头都能堂堂正正地让走正门儿,母亲您不能厚此薄彼啊。”
“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记住不要做的太过分了。这婚要结就得按我说的办,否则你们娘俩就搬出去住。”
吕香蓉还想极力争辩的时候,嬷嬷进来回禀。“太夫人,少夫人来请安了。”
“哦,好。你让她先候着。”萧辛慈得先轰吕宇楠出去,“话说到这儿,你自己回去寻思吧。”
秀儿进来的时候,吕香蓉已经愤愤地离开了。“祖母。”
萧辛慈上下打量了秀儿:“你的病好了?”
“已经全好了,本来打算去外面透透气,但门口的守卫竟然以下犯上加以阻拦,还说是太夫人您的意思。”
“那是我的意思,大夫说你染的是风寒,病好之前不能吹风受凉。”在秀儿没有正式跟她表态之前,萧辛慈都是不会让她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原来是这样。劳祖母担心,我已经全好了。绣坊那边我好多天没去了,不知道现在订单的进度怎么样了。”之前在秀儿手上是接了好几笔订单的,眼看着交货的日子接连着近了,她有点担心,想亲自去看一下。
“你还想打理绣坊的事?”萧辛慈不禁奇怪,上次秀儿吃了赤心丹之后明明吓得大病一场,现在却完全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除了绣坊,除了绣绣品,秀儿实在是没有其它的事情可以用来打发时间了。“如果祖母还相信秀儿的话。”
萧辛慈看着秀儿的眼睛,与她凝视了片刻,发现她全无惧色。“这么说,你是愿意辅助轩儿成就大业了?”
“秀儿不知道什么大业,只知道他是我夫君,我就为他做到妻子的本分。”秀儿能说出这一番话来,自己都差点儿恶心得吐出来。不过她还记得和吕宇楠成亲的当晚吕宇楠所说他能执掌吕家大局的时候就是她重获自由的时候。她想要快点从这里出去的话,要么就让什么南宫早日复国,要么就让什么南宫家的人都快点死掉。若是她自己有能力的话,真的也想帮吕宇楠一把,可惜她只是个弱质女流。
“你能这么说,我很满意,果然是没有看错人。”萧辛慈笑着说,“要知道之前给轩儿选的是洪大掌柜的孙女儿,但见到你和冬冬之后我就改变主意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冬冬。”这个里里外外地人都知道。
萧辛慈摇摇头:“当然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就像别人说的,要是没有冬冬,我是不会让你们成亲的。不过,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带着孩子还能把生意打理的有声有色。你很不简单,以后一定能帮到轩儿。另外,我也是看中了你是孤身一人,不用担心将来复国以后外戚跋扈。”
秀儿听得懵懵懂懂的,她连外戚指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但隐约听出萧辛慈是在说自己比别人强。“承蒙祖母不嫌弃秀儿出身卑微,感激不尽。”
“你现在关键是要让南宫家的老人儿们心服口服地对你俯首称臣,这就要看你往后的表现了。你且放手去做,有什么难处只管来跟我说。”正值用人之际,萧辛慈软硬兼施笼络秀儿。
这番谈话之后,秀儿的行动果真就自如多了,虽然出门儿的时候还是有丫头跟着,但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受限制。去了绣坊之后,证明了她的担心不是没道理了。半个月的时间,她接得那几笔订单竟然一批货都没有完成。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锦瑟也因为不了解情况,疏忽了对绣娘们的督促。其他的都还可以先缓缓,但眼下一单已经过了交货期,一单是定在两天之后交货的。
这不,债主上门了。“少夫人,我的货怎么还没有发给我啊?我可赶着明天往外运呢。”
秀儿亲自给来人倒茶赔礼:“实在是抱歉,因为我病了些日子,所以货还没有准备齐全。李老板能否再等三五天,我们锦绣一定会加快赶工的。”
李老板拍案站起来:“三五天?这已经都拖了三五天了,还要三五天?你可知道我这批货是要运往西域的,商队明天就启程了,要赶下一次得等明年。再等三五天我岂不是血本无归。”
“李老板,咱们也是熟客了。我把别的老板定的货先给您调过来发了,但是花色品质上可能比您定的货还要精细些,价格嘛也要贵一些。”秀儿装作很为难地想了片刻,“算了,我就不再多收您的货款了,怎么说也是我们不对在先。您看这样行不行?”
那老板一听能按时拿到品优的绣品又不用加钱自以为得了多大的便宜:“这样的话,我也就不追究了。不过你们锦绣绣坊可是御绣民坊,以后是不是做事情要更谨慎些呀?”
秀儿陪着笑点头:“是是是。您说得对,我们会注意的。您先在这儿等等,我去让伙计们点货,然后给您送到铺子里去。”
李老板很仔细地验了货才付了尾款离去,秀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给李老板的货虽然的确是质量上乘的绣品,但是并不是花色又多出众。这批货其实是别人定了半年也没来取的存货。之前秀儿怕那人随时回来取,就一直没动过。但在危急时刻还是被拿来救急了。老天证明,她可不是奸商。
事情解决了一件,剩下的就是有一大批货要赶工。秀儿早上已经召集了所有的绣娘们说过,要是速度快的话,应该都是来得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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