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缓缓调整着呼吸,吞噬事故让他的身体机能得到极大的提升,或许不至于像上次那样狼狈。
上次,悬吊连带刑讯他只撑了12小时,勉强达到合格的标准,长翎一脸无语又心疼的样子,想起来只觉得好笑。
这次不一样,国君的怒火铺天盖地,但受刑者和行刑者都不知道这场刑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因而狱卒们并不着急动手,反倒是在外面紧张地讨论着刑罚的尺度。
他们并不清楚先前审讯室中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国君最后的命令。但二公子在司法部的问询中没有任何一点不配合的地方,要说撒谎隐瞒,或是包庇他人,也实在是找不到证据和切入点。
细想起来,国君的要求更像是在撒气,但那更显示出二公子在国君心目中仍有地位,不能真的苛待,也不能太过羞辱。
等到狱卒们再次回来,不多不少正是5个小时。
少年全身上下挂满汗珠,随着双腿的颤抖而在肌肤上滚出一道道水痕。肌肉深处酸痛燥热,像是要烘烤着榨干一切水分和力量。
几次不小心引发的电击,在少年的手腕上留下明显的红痕,还有眼角的微红与沙哑的呻吟。
脚步声近,铀均羽使劲眨掉眼前的汗珠,抬眸看向狱卒,想知道他们究竟讨论出了什么办法。
一名狱卒手持牛皮短鞭,走向铀均羽身后,姿态和语气并不谦恭:
“不知死活的家伙,见到国君还敢口出狂言,这儿有的是让你下跪求饶的办法。”
动乱的伤痛落在主星每个人的身上,如今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有些人碍于王室威严敬他一声“二公子”,有些人则是巴不得打烂这副骄矜的皮囊。
短鞭在臀峰重重咬下,嵌入皮肉时停滞了一瞬,然后向斜下方狠狠拖动着扯开一道血口。
“唔……”铀均羽咬紧牙关抵住痛呼,还要分神克制着动作不要扯到吊环。
同时,巨大的屈辱涌上来,将他的本就岌岌可危的意志力冲得左右摇晃。他知道刑讯的一部分就是剥夺尊严,但真正落到身上的时候还是无法忍受。
第二鞭、第三鞭……牛皮短鞭接连不断地啃噬着臀部的肌肤,狱卒有意一左一右交叉施力,让昔日的琼枝玉叶在狼狈的姿势下跟着他的动作晃动挣扎,渐渐抑制不住口中破碎的哀鸣。
三十鞭后,铀均羽终于忍不住主动扭动身体躲避,却在挣扎之中过分扯动到右腕的吊环。
电流瞬间从双腕击发,向下穿过少年扭曲着的身体。
“呃啊——”
极致的疼痛统治了铀均羽的大脑,他本能地紧绷起全身,却不幸激活第二次电击。每一根神经都像是被烈火灼烧,沙哑的嘶吼在刑讯室内回荡,又被同时落在身后的牛皮短鞭打得生生断了音。
少年原本修长流畅的肌肉线条,此刻都变得扭曲起来,毫无规律地快速颤动。在剧痛中缓慢回笼的意识逼迫着铀均羽调整姿态,迎着鞭子摆正身躯,堪堪避免了下一次电击的到来。
狱卒不屑地唾了一口,走到铀均羽面前,照着少年刚刚勉强挺直一点的胸口恶狠狠地抽下去。
敏感的部位几息之间遭受数次撕扯,才勉强续上的气息也被硬生生打碎。少年的脖颈向上梗着,生理性的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流下,面部肌肉紧绷着,带着明显的倔强。
狱卒嗤笑一声,鞭子更大范围向着全身各处细嫩的地方落下去,少年从一开始的咬紧牙关瞪视着狱卒,到几十鞭后断断续续地呻吟。
终于,在第四次引发电击后,少年再也控制不住泪珠与哭腔,每一鞭都伴随一声凄切的呜咽。
又一次电击,狱长看少年的面部明显充血,呵斥了一声,狱卒才恋恋不舍地停手,退到一边抖着腿擦拭牛皮短鞭上的血痕。
狱长走进近前,抓着铀均羽的头发将他刻意低垂的脑袋向后拉扯,喝问道:
“国君让你说什么?知不知道怎么答话?”
铀均羽闭着眼,待脸上的泪水都落干净,才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俯视般地觑着狱长。
他原本想说“你不配听”,却在半路因为害怕疼痛或者折辱,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思考长翎到底要什么。
其实什么都没要。铀均羽重新闭上眼,有些悲哀地想着。
长翎就是气极了。每次都是这样。
明知道他最恐惧疼痛,就一定要用疼痛来报复。自己不忍心动手,就把他丢到更残酷的刑室中去。
好好说话?
这些狱卒根本不知道这场刑讯有多么可笑,一国之君想求得叛徒一个亲昵的称呼、一个不愿背叛的谎言罢了。
狱长看到少年的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瞬间也恼了,用力捏着他的后脖梗向下按去,牵动着肩背再一次扯动电击。
又一阵充满穿透力的惨叫后,铀均羽似乎短暂失去了意识,身体剧烈颤抖,眼睛翻白。
狱长打了个手势,示意狱卒关闭电源,将人从刑架上放下来。
扑面而来的凉意唤回了铀均羽的意识,还没来得及舔舐几滴,冰凉的盐水就向下冲刷向伤口,让他声带发出难听的“嗬嗬”声。
盐水带来恒久的刺痛,狱卒不再急于用刑,而是冷眼看着少年在地上翻滚挣扎。
好一会儿,铀均羽才停止翻腾,半睁的双眼逐渐变得清明。像是在油煎刀磔的地狱中游走一圈,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他发现自己已经被解开束缚,于是艰难地移动着躯体,试图遮掩□□。
少年好不容易侧过上身,勉强调整到一个可以接受的角度。还没来得及缓两口气,就被两个狱卒猛地拉开提起。
铀均羽听见他们拿来了什么沉重的东西,但没有力气回头去看。狱卒似乎想让他跪着,他不愿意,生出几分气性挣扎。
脚踝却在此时忽然被向后扯去,与粗糙的木质接触。他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一眼,是夹棍,足以夹断小腿的那种。
夹棍就夹棍吧,左右都是要疼的,夹断了也就不必再像先前那样站了。
铀均羽这么想着,身体向前扑去,想干脆趴在地上受刑。
这一瞬间他心中想到的是金朗。朗哥打人的时候手黑,但从来没有要他跪过……这些刑罚,也真是他该得。
狱长看铀均羽动作不老实,又指挥狱卒将人拉到另一处刑架上,膝盖压在地上,双手呈大字型向两边悬挂,再重新给双腿上夹棍。
先前刑讯训练的时候,长翎特地交代过不许折辱,因而哪怕只是跪刑这样最常规的东西,铀均羽都没有受过,更没想过有这样的刑架。
他反抗不了,慌乱中脑中涌上的却是惊恐——长翎最后该不会真的不顾王室颜面,将他公开处死?
身后两个狱卒将夹棍狠狠地下压,铀均羽一瞬间痛到失声,仿佛听见筋肉与骨骼分离开的声响。
少年的双手死死拽着两侧的铁环,力量大到几乎要将整个身体提起来,却一分也无法逃离。
大脑在疼痛的占领下几乎停止运转,整个身体好像只剩下双腿,而那双腿正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随时准备断开。
恐惧顺着骨髓传上来,即将失去双腿的实感到来的时候,铀均羽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强。
狱卒持续施力了数分钟,看着铀均羽从忍耐到挣扎,从呻吟到嚎叫,才慢慢松劲让小腿回血,稍稍移位准备第二次施刑。
回血的疼痛丝毫不亚于用刑,将麻木的神经一个个重新激活。铀均羽一边恨自己双腿为何还有知觉,一边在感受到夹棍重新定位后再次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可以死,但不想变成一个废人!
小腿再一次被挤压,这一次力道更重,铀均羽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腿骨断裂的声音。理智几乎瞬间崩解,他想求饶,口中发出的却是痛呼。
情绪彻底失控后,他几乎疯了一样挣扎起来,向着不知道在哪里的哥哥一遍遍呼喊。
铀长翎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铀均羽赤身**,被绑缚着跪在地上,一边挣扎一边号泣,口中呼喊着“不要”、“求你”、“饶了我”之类的词,像是任何被刑讯压垮的囚奴一样不堪。
狱卒们看到国君忽然到来,都有些慌张,几乎是瞬间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偌大的刑室内只能听见铀均羽的啜泣与含混不清的哀求。
国君脸色铁青,径直走到铀均羽面前,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一巴掌。
铀均羽还没从疼痛中缓过劲来,被巴掌打中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随后几乎立刻被屈辱与愤怒填满。充血的双眼恶狠狠地向上瞪视,看到的却是长翎的脸,脑子一瞬间全空了。
长翎的双唇开合,眉头拧在一起,面色发青又有点发红。半晌,均羽才听见长翎咬着牙恶狠狠的话语:
“你在我面前不是硬气得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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